大约是冼淼淼“平易近人”的妆容为她拉了不少印象分,对方还真给裴星来做了酒精测试,然后还真就没喝酒!
这结果一出来,裴星来眼见着又要顺杆爬,竟然翘起了二郎腿,冼淼淼恨得啊,真是想再上去给他几下子。
不等她出马,桌子对面的警察先就吆喝起来,勒令裴星来坐好了。
正乱着呢,方群也过来了,半小时不见,这家伙脑瓜子上就新得了一圈纱布,再合着衣服上斑驳的血迹和一看到裴星来就开始扭曲的五官,到底是……浑人一个!
裴星来跟谁认过怂?见方群竟然还不服,当即又要冲过去跟他大战三百回合,得亏着冼淼淼和游小楼一左一右的按下了。
裴星来好歹还有人时不时的灭火,可方群没人管呐,见他们竟然三对一,更是心气儿不顺。而且裴星来那混蛋还偷偷冲他比中指,满脸“日天日地你能耐我何”的死样子,方群瞬间怒不可遏,要出去单挑,就这么在警察的大本营里闹了个天翻地覆,两三个人都拉不住他。
在很大程度上,态度决定一切,事发缘由究竟是什么警察不好说,但就这会儿,裴星来和方群俩人的态度和表现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警察是干嘛的?平时见识的各色混球还少么?你说你跟他们耍横不是自讨苦吃么!
结果就是裴星来深刻检讨了自己的行为,又主动表示要承担方群的全部医药费和赔偿损坏的全部物品,并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不说后面的还好,一说这个,方群又要疯,“裴星来你少他妈装的人五人六,老子有的是钱,谁缺吗?留着给你自己上坟去吧!”
裴星来乐了,他就觉得对方是真傻,反正有人拦着么,他不还手也不会吃亏,乐得装优质公民……
最后的最后,裴星来还真就在几个小时之后大摇大摆的出来了,而方群因为态度恶劣,还要被拘留几个钟头。
闹到现在,天都蒙蒙亮了。
刚才着急都没注意,现在一出警局大门,冼淼淼就觉得冷得厉害,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游小楼扭头一看,“哎你外套呢?”
冼淼淼一拍脑门儿,“草,丢酒吧里了!”
她一进酒吧就将外套丢给服务生了,后面闹成那样,酒吧里又暖和,她哪儿还记得起什么外套?可不就只穿着小毛衫过来了!
裴星来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满是破洞的牛仔外套脱了,要给她披上,冼淼淼迅速拒绝,一脸嫌弃,“你快算了吧,全都是酒,湿哒哒的,熏都给熏死了。”
原本只是些香槟,可后来跟方群扭打的过程中又打碎了不少其他酒瓶,红的白的全混在一起,真是太味儿了。
游小楼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的貂和手包也还丢在酒吧里,就提议先回去拿东西。
她跟冼淼淼的跑车都是两座的,见裴星来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就干脆利落的把俩人凑一堆,自己先跑了。
上车半晌无语,冼淼淼是觉得两人几年不见,刚碰头就闹成这样挺戏剧化;而裴星来却觉得分明是自己把人请来的,哪成想又闹到这份儿上,最后还是人家把自己捞出来,忒丢面儿……
最后还是裴星来先打破沉默。
他干咳几声,勾着指头搔搔额头,说,“方群就那熊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以后咱都不跟他来往了,你别往心里去。”
冼淼淼斜眼瞅他,慢慢发动车子,却没接话,只是道,“不是我说,你也该改改这驴脾气,从小到大吃的亏还少吗?”
裴星来浑不在意的摆摆手,“你可别教育我。”
“我不是教育你,”眼下只有他们两个,冼淼淼也就抓紧时间,“咱们也都一天大似一天了,你想好干什么没有?”
见裴星来又要犟,冼淼淼抢先一步道,“你也别跟我说什么以后继承家业的话,我是真觉得咱们是朋友才说这话的,别看你是男孩儿,可这几年你自己也应该感觉出来了吧,你姐跟你那未来姐夫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要在这么作下去,你爸早晚要对你灰心。他也不能护你一辈子,说句不怕丧气的话,等老人家百年之后,就凭你跟你姐整天见面就吵吵的情分,她能多优待你呢?”
裴星来闷声不吭,也不知在想什么。
看他没反驳,冼淼淼忙趁热打铁道,“我跟小楼原本也是你这个想法的,可你这几年不在国内不知道,中间发生了太多事,生生就把我们给逼到了这个份儿上。”
“都不是傻子,但凡有退路,谁又愿意起早贪黑狗似的忙呢?可我们总要长大。”
“谁也不是天生就会什么的,说句不好听的,咱们这些人前面一二十年松散惯了,刚一上来,怕是做什么都不中用,可好歹行不行咱都去试一把……我看你爸还是挺疼你的,哪怕你做个样子呢,他心里也有个指望,只要他力保你,还有什么做不成呢?”
裴星来抱着胳膊冷哼一声,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他才不管我呢,把我丢出几年,统共才打了几个电话啊?不是训就是骂的,哼,我姐才是他的宝贝呢,我算什么呀,就是路边垃圾桶里捡的!”
要不是时机不对,冼淼淼这能当场笑出来,可转头想到自己,她就又顾不上笑了。
“你也别在我跟前说这个,”她叹了口气,“你说你爸不疼你,可你再瞧瞧我,我,我连个家都没了。”
说到这里,冼淼淼也是悲从中来,眼眶微红,里面微微泛着点泪花。
平时当着公司员工和尚清寒的面儿,冼淼淼就是心里再苦也不敢表露出什么来,可她是真难受。
疼她的妈妈没了,爹又是这个样子,两个舅舅一个是敌人,一个还不知道能指望什么,外公又这么大年纪了……
虽说她在某种程度上知晓未来,可毕竟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这金手指还能依仗几天!
外人都看着她风风火火,狐假虎威的,今天斗倒这个,明天整死那个的,多么威风,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除了外公,没人真正信任她,就连冼淼淼自己也着实没底。
她以前毕竟没有做过,对什么都是全然陌生的,甚至一切都不给她摸索着慢慢来的机会!
时间不等人。
她就像一只还没学会走路就失去了几乎一切保护屏障的鸭子,恐惧,害怕,无助,可却不得不踉踉跄跄的往前跑,哪怕脚下踩得全都是刀刃。
她现在就只能闭着眼睛往前跑,凭着一股有今天没明日的劲头往前跑,就指着这股冲劲……
万一什么时候她败了,或者干脆这股冲劲儿也消散了,她绝对会死的很惨!墙倒众人推,大舅舅,冼笠然!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她什么办法也没有!
原本是安慰裴星来的,可到最后冼淼淼自己却委屈起来,而裴星来联想起回国之前看的新闻,瞬间就觉得其实冼淼淼真的比自己更惨……
第24章
酒吧主人早就闻讯赶来;已经指挥人收拾的差不多了,见冼淼淼他们回来,表情也是挺一言难尽。
说什么呢,这些都是他的老主顾;平时也没少照应了,按理说偶尔闹一下也不算什么,但这次貌似闹得忒过分了;连吧台都要重做,中间还不知要歇业几天。
裴星来虽然总惹祸;但跟家里真正闹翻以前,裴老板真的从来没在金钱方面委屈过他。他也不墨迹;当即丢给老板一张卡;“该多少是多少,你看着刷。”
老板还没开口;冼淼淼就先笑了;“你一张卡刷爆了能有多少?不吃不喝了啊?而且这事儿起因也在我;也算我一份。”
裴星来现在就是一无业游民,家里人给点儿花点儿,偶尔出去赛车、打牌什么的赢个万儿八千还不够他折腾一回;试问这种背景下能有多少钱够人家刷?
游小楼也想掺一脚;冼淼淼和裴星来异口同声制止了;“有你什么事儿啊!”
最后,终究是冼淼淼和裴星来各半。
三个人跟酒吧老板说了几句话,见都四点多了;也收拾收拾要走。
游小楼顺口问裴星来住哪儿,后者虎着脸说了个酒店名儿,还气鼓鼓道,“我才不住他家呢!”
游小楼就直剌剌地取笑他,“得了吧,还不住人家,你花的还不全是人家的钱?”
说完,也不看裴星来满脸通红,又转头问冼淼淼怎么处理。
冼淼淼揉揉眼睛,摆摆手,“睡不成了,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收拾收拾就该去公司了。”
游小楼也说要去公司,然后旁边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纨绔子弟裴星来突然就局促起来。
原来不知不觉中,大家真的都变了很多,现在两个姑娘都像模像样的开始搞事业了,可他自己……
*****
冼淼淼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可没承想,第二天早餐时她例行刷手机看新闻,浏览到国内板块的时候一口牛奶差点没喷出来:《富二代聚众闹事被拘,深夜大闹警局》
新闻照例是图文并茂,造型和颜色无一不张扬的超跑停在局子外面那一堆低调又朴素的警车堆儿里别提多么显眼和富有戏剧性了。还有不知聚会上哪个脑残把冼淼淼提醒大家别往外传的话例行当了耳旁风,将裴星来跟人打架打的一片狼藉的现场照片传了出去,也跟着见诸报端……
但看照片和文字描述的确是够震撼的,而且遣词造句也非常容易挑动起社会矛盾,单从新闻造成的轰动性和效果来看绝对合格。
不过……这特么谁写的啊,还要不要脸了?不知道什么叫事实吗?谁闹事啊!
冼淼淼黑着脸三口两口吃掉早餐,惹得赵姨在旁边不住的唠叨,“慢点吃慢点吃,细嚼慢咽才养胃……”
还细嚼慢咽呢,冼淼淼现在都气的胃疼,恨不得立刻将写稿子的混账抓过来套了麻袋。
这都特么的什么破新闻,华国媒体行业要都是这么些捕风捉影、胡写乱写的混账,那迟早要完啊!
看新闻的发布时间,也就是她和裴星来进了局子后没多久,不过是因为那会儿大家差不多都休息了,所以才没大规模传开。但要是再不采取应对措施的话,估计等九点之后,该上班的上班了,该上学的也上学了,她冼淼淼又要成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虽然冼淼淼现在也没什么名声可言,甭管谁提起来基本上脑海中浮现出来的都是诸如“纨绔”啊“败家女”啊“肆意妄为”之类的负面词汇,但并不代表她喜欢被冤枉!
而且她还担心一件事:
裴星来跟家里的关系本就紧张,说是一触即发也不为过,这次又闹了这么一出,裴老板看见之后,父子俩又少不了一场大战!
一想到这里,冼淼淼就忍不住头大,甚至隐隐有点儿不大地道的庆幸:好歹外公还相信她。
正琢磨该怎么不动声色的将这新闻压下去呢,尚清寒的电话先就过来了。
老爷子也不问前因,确定她没受伤后就说,“我已经派人出面交涉了,那新闻马上就会消失,你没事就好。”
冼淼淼心头一暖,又觉得自己实在是个不省心的孩子,她都不敢想老人家一大清早起来后突然看到这么一条新闻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外公,对不起,让您费心了。”
尚清寒倒是呵呵一笑,“傻丫头,说什么呢。”
顿了下又道,“玩儿可以,不过别伤了自己,以后遇到什么事,要第一时间跟外公讲,我们家的孩子,可不能受委屈!”
不管外界如何评论,尚清寒始终坚定不移的相信,他的孙女已经长大,是全天下最好的孩子。至于期间有意无意惹出来的可爱的小麻烦,他非但不会觉得厌烦,反而乐得替她擦屁股,因为这会让他享受到为人长辈的快乐和成就感,让他从家庭的角度体现人生价值……
不过问题就在于,即便尚清寒无条件相信冼淼淼,上至璀璨,下至吃瓜群众都不这么认为。
当冼淼淼踏入璀璨大堂,迎上第一道饱含着鄙夷、畏惧又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后,她那颗刚被尚清寒抚慰过的小心灵再一次烦躁起来。
能爆粗口么?
你你你,就是你,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不用任何证据,冼淼淼都敢肯定自己现在在璀璨全员心中的形象早已经妖魔化,不要说跳进黄河,就是给她扔到长江里泡上一年半载,估计也洗不清。
既然洗不清,那干脆就这么晾着吧。
冼淼淼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到,就算不能让大家在短时间内敬我,可我好歹成功的让他们怕我,也算是成就非凡了吧……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以前冼淼淼不大信这个,可接下来的事儿瞬间刷新了她的认知:她名单上的两个苗子,被别的公司捷足先登了!
两个,那可是两个啊,称呼起来都可以用复数了啊!
华国演员本就一言难尽,每年红起来的也就那么几个,两个简直就是语言之难以形容的巨大损失。
虽说那俩人到最后也没登上国际舞台,但个顶个儿都是国内电视剧圈儿的扛把子,妥妥儿的偶像派,哪怕演技十几年如一日的烂也阻止不了他们红遍大江南北。
可怎么就给别人挖走了呢?那俩人现在还都没上大学呢吧!
冼淼淼当魂儿那几十年看的也只是成名后的艺人,再就是他们私底下的生活和八卦,除了特别出类拔萃的那几个,真没花大工夫研究各自入行初期的故事,因此还真不知道那俩人走红之前有没有经纪公司。
这么一琢磨,冼淼淼又开始忍不住唾弃自己的不务正业、业务不专精,就是当鬼也死性不改,弄到这会儿白活了两辈子,结果还让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等冼淼淼扒着电脑查了老半天,发现对手公司“光耀”确实是做了她曾经想过却一直没敢实施的大动作:选秀!
不管在哪个国家,选秀绝对是发掘明日之星的最佳方法之一,因为它大大的降低了门槛,让每个人几乎都有展示自己和公平竞争的机会;而公司那边则可以同时对成千上万的苗子进行筛选,简直就是广撒网多捕鱼。
不过相应的,选秀也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选秀阵势大、战线长,极大的牵扯了公司的精力。而且参赛人员鱼龙混杂,又有各方势力掺杂其中,难以真正做到百分百的公平公正,甚至一个闹不好,比赛期间的选手很有可能被对手公司盯上,进而寻机会挖了去,那可真就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再者,就算一个公司再大,能量和资源毕竟有限,他们不可能将所有有潜力的选手全部签下,就算签下也不可能一一用心培养。假如签约后选手因为种种原因心生不满,后果更是无法想象。
光耀这几年的发展情况不大好,旗下艺人要么过气,要么始终半死不活,业内地位一落千丈,现在选秀,大约也是在破釜沉舟了。
冼淼淼边看新闻边长吁短叹,一会儿怪自己太过小心、太缩手缩脚,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太贪心,旗下已经有了两名悍将还不知足,一会儿却又气光耀动作太快……
想太多的直接结果就是,那天冼淼淼非但没能做成点儿什么正经事,就连晚上也失眠了,一夜工夫就熬出来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嘴角上也起了个大泡。
不光赵姨看了吓一跳,就是冼淼淼也恨得不行,黑眼圈倒还好办,擦点儿遮瑕就行,可那个大包呢?
擦唇膏吧,又怕再刺激的它更严重;不擦吧,杵在那儿也忒惹人烦了!
赵姨心疼她,一边收拾床一边安慰道,“快别弄它,你就是最近太累了,好好休息休息,有活儿就先推给手下的人做嘛,自己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冼淼淼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都没脸说自己到现在还是个光杆儿司令,还推给手下,她哪儿来的手下呦!
嘶,不过这倒提醒了冼淼淼,她确实得将选拔人才这件事提上日程,光靠她一个人真的有些忙不过来。就拿这次光耀的事情来说吧,但凡旁边能有个人搜集消息,她也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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