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听是这几个人,苏蒙就放下心了。他也不含糊,点头,“成吧,需要我做什么呀?”
自己一向不喜欢做出头鸟,却并不代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这会儿难得有人出头,自己再不凑个趣儿,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任栖桐冲冼淼淼比了个成功的手势,然后笑了下,“暂时不需要,赶紧陪孩子吃饭吧。”
“臭小子,”苏蒙笑了声,见自家闺女果果时不时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自己,心头一动,“等会儿啊,让我姑娘跟你说句话。”
说来他也是满腹辛酸,自己就是华国数一数二的歌手啊,可果果这两年竟然喜欢上了……任栖桐!因为去年自己没带小姑娘去任栖桐的演唱会现场,苏蒙还被冷战了好长时间呢。
“谁呀?”果果好奇道。
苏蒙深吸一口气,“任栖桐。”
“呀?!”果果脸上一下子就乐开花,激动不已的跳下地,两只手拼命伸开,“给我给我给我爸爸爸爸快给我!”
苏蒙觉得自己简直是“忍辱负重”,内心的悲伤流淌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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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顺利的搞定了王昌建和苏蒙这两棵大树之后,冼淼淼等人都不觉神清气爽,只觉得眼前一片光明,剩下的小树苗们简直不要太容易。
中午大家一起吃了饭,又针对基金会的其他问题做了初步的研究,轮廓渐渐成型。
因为绝大部分的抄袭和剽窃案例都是在曝光后才被受害者和民众发现的,并且一般都协调失败,最后难免都要对簿公堂,所以除了投钱和站在明面呼吁发声的名人外,更加不可或缺的就是有能力的律师。
说起律师,冼淼淼第一个想到的当然就是跟自己和璀璨合作过多次,而且无一败仗的王律师,但一想到那人高昂的律师费,饶是她财大气粗也忍不住肝儿颤。
大案子到也就罢了,可要是随便一点小案子就请他出马,且不说他会不会接,即便真的接了,恐怕最后的赔偿金都不够付律师费的。
所以最好能用什么打动他,让他主动给优惠……
此事事关重大,冼淼淼决定回去之后还要跟老爷子商量一下,不求老爷子给钱给人或者什么支援,最起码也要让他知道这个消息,不要最后了老人家还被蒙在鼓里。
而且老爷子毕竟经历的风浪多,看事情的角度和深度也不是她能比的,说不定人家一听这个,就能提出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的好建议呢?比如说,使个什么出奇制胜的招儿,一举拿下王律师啥的……
老爷子听后也呆了半晌,得知是宋志和任栖桐一同提议发起的后还感慨万分的说,“这孩子果然是赤子心性,不错,不错。”
说完他又斜了一眼旁边逗孩子玩儿的尚云清,轻飘飘道,“倒不跟某些人似的,整日无所事事。”
说来好笑,以前尚云清一年到头不着家,满世界乱窜,胡作非为,老爷子就盼着哪怕他能在家安稳的呆一天呢;可这会儿尚云清不仅安分了,竟还在家结结实实的当起奶爸来,时间久了,老爷子渐渐地又瞧他不顺眼,觉得这么大个男人竟老憋在家里……
所谓距离产生美,也不过那么回事儿!
尚云清也是冤枉,听了这话当场懵逼。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招谁惹谁了,怎么就又不对了?
这家简直是待不得了!赶明儿他就带着儿子离家出走,不是,是回他自己的家去!
他一个人在那里憋了半天,哼唧道,“您现在是老~老丈人看孙女婿,越看越喜欢,我这个亲生的自然就靠后啦,我这冤枉跟谁诉去?”
冼淼淼听后笑个不停,老爷子也被他逗笑了,无奈摇头。
大家笑得差不多啦,冼淼淼才说,“外公,我就是想问问您的意思,您觉得这事儿可行吗?”
老爷子眯着眼睛瞅她,调侃道,“我要是说不行,你怎么办?”
冼淼淼毫不犹豫道,“话都放出去了,计划也开始做了,还能怎么着,义无反顾呗,大不了不就是个失败么!”
又不是动辄几千万上亿的投资,怕什么?
“说得好!”老爷子突然大笑起来,“要的就是这个劲儿!”
冼淼淼还没怎么着的,尚云清倒被吓了一哆嗦,哭笑不得道,“爸,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悠着点儿,这一惊一乍的。”
老爷子不理他,只是对冼淼淼说,“年轻人嘛,想到什么就去做好了,不要总是瞻前顾后的,怕这怕那最后什么都做不成!你刚才有句话很对,大不了就是失败而已,还能怎么样呢?失败了从头来过也就是了,有什么可行不可行?事在人为,你不去做,多容易的事也不可行;可要是拼了命去做,或许大家都做不成的事,你也就成了呢!”
冼淼淼受教,又问王律师的事,并坦言自己拿对方没办法。
谁知尚清寒竟也两手一摊,带着点儿小老头儿特有的狡黠道,“我也没办法。”
冼淼淼不觉瞪圆了眼睛,脱口而出,“真的假的?”
老爷子竟也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人呐,一旦有了原则,别人就很难说动。”
说完他又扭头看了眼冼淼淼,拍拍她的脑袋,“这事儿外公是真帮不上你的忙了,得靠你自己喽!”
冼淼淼坐在原地呆了半天,最后一咬牙,心道靠自己就靠自己,别人总不能什么都帮忙,总有件事是要自己从头到尾做下来的。
嗯,很快的,冼淼淼就彻底理解了老爷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律师的确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而他的原则,就是钱!
钱钱钱,死要钱!
别看绝大部分律师都长了一张正义凛然的脸,可实际上他们也不总是为民伸冤,为正义奔走的,在跟冼淼淼拉锯战的过程中,王律师就不止一次的说了实话。
“冼小姐,您这是要毁我啊!”他把两只手一摊,苦着脸道,“诚如您所言,这确实是个替我自己挣脸的时候,可在律师这个行当里,脸它不当饭吃啊!”
伸张正义并不能解决温饱问题,也不能替你在二环以内买大房子,更不能替老婆买新衣服、送孩子出国读书、为自己换新款豪车……
律师,尤其是那些成名的大律师,只要有案子,不管黑的白的都得接!谁还由着你挑么?
真要说起来,这世界上最最需要律师出手援助的正是那些弱势群体,可这组词汇所代表的又有另一层含义:没有钱啊!
律师也是人,律师也爱钱,也想让自己和家人生活得更幸福,想让大家都不为任何事发愁。
说得不好听一点,谁不想生活的更有底气?就算以后得病住院了,要请专家,请!我有钱,请得起!要换器官,换!我有钱,换的起!
这就是底气!
所以这就需要更多的钱。
可工作一旦跟公益挂钩,谁也就不敢再奢望什么经济利益,不倒贴就不错了!
这些事王律师都想得很明白,所以他宁肯别人说自己是个黑律师,死要钱,也不肯放弃原则。
冼淼淼绞尽脑汁的跟他磨了半天,可愣是一点儿进展都没瞧见,嘴皮子都干了,准备好的说辞也快见底。
她笑道,“王律师,说白了,一般的小案子也不会动您这尊大佛,平时也只是借您的名声,而且这事儿要是成了,您光宣传费就省了多少?就是说出去也好听,不怕说句封建迷信的话,也积德行善不是?”
王律师也笑,跟块滚刀肉似的不惧,“大小姐真是开玩笑,咱们谁也不是孩子了,这话能信吗?积德行善说的好听,可您看这世上作恶多端的,绝大部分不都还混得风生水起吗?也没见多少真遭到了报应的。”
他顿了下,又挺感性的说道,“名声也不当饭吃了,非议我也受的多了,有一天且是一天吧,来生的事儿来生再说,且顾好眼下吧!”
来之前,冼淼淼也没指望能凭借嘴皮子就打动他。毕竟生活不是电视剧,更不是好莱坞大片,谁也不会为了体谅你就轻易放弃自己伸伸手就能够得到的利益。
但凡混到王律师这个段位的,那绝对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说句不好听的,他也压根儿就不在乎什么名声。
因为他所面向的本就不是最广大的人民群众,而是专门针对有钱人。他做一个案子所得的酬金,就足够一个中产阶级四口之家在望燕台市一年的开销了,还绰绰有余!
第128章
虽然跟王律师的第一回合以失败而告终;但冼淼淼并不气馁,甚至还开启了战斗模式。
绝大多数情况下;冼淼淼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偶尔软硬不吃。假如王律师委婉的;迂回的跟她哭诉下自己的难处,冼淼淼肯定也不好意思为难老实人;没准儿就此放弃;但因为对方始终坚持铁打的原则,她反而还就钻进牛角尖儿去了。
然后她就用上了缠字大法:
一大早就去王律师的事务所坐着,不干坐;她还带着付秀;处理些不怎么机密的工作;磨人、干活两不误;若是王律师有事外出,她也跟着;并不打扰,可任谁不管去哪儿总有个姑娘在背后笑眯眯的盯着你看,估计也得发毛。
好不容易王律师腾出工夫来吃饭;如果有人一起;冼淼淼也不胡乱打扰,只是跟付秀去隔壁桌;若是没人;她就主动上前,开口就是“王律师,上次我的提议……”
甚至晚上王律师终于加班结束,感慨非人的一天又过去;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推门,看见的竟也是她!
一连几天,年过半百的王律师终于熬不住,头一次露了疲相。
他主动请冼淼淼吃饭,开门见山的说,“冼小姐,我年纪大了,禁不起您这么耗!”
亲身观察几天下来,冼淼淼头一次知道律师,尤其是名律师这行是这么忙这么累,每天起早贪黑披星戴月的,她就没见王律师凌晨一点之前出过办公室!就连一日三餐都顾不上按时吃。
人家上班后可以先舒舒服服的来杯咖啡,跟同事侃大山啥的,可王律师不成!冼淼淼有几次在他的几个助手和当事人开关门时瞥过几眼,每每都能被他桌上半人高的卷宗和资料震慑住。划重点,是每一天!
王律师今年都五十五了,身体状况本就一天不如一天,又因为工作的关系很少运动,被冼淼淼这么紧跟着登时压力倍增,短短几天就觉得比以前熬一个月都累,再这么下去非垮了不行,这才主动示弱。
他示弱,冼淼淼也跟着松口气,赶紧赔不是,“真是对不住,我也是没办法,这才出此下策。”
王律师摆摆手,拖着两颗大眼袋直叹气,又咕咚咕咚的灌保健茶,忙道,“得得得,您也甭说了,我都知道。这么着吧,咱们都有话直说,赶紧的,有什么事儿今天都搞定了,我也实在是耗不起了。”
这么些年,他也遇到过不少难缠的角色,可没有一位跟这位大小姐似的豁得出去!每天跟自己一块早起晚归,合着是把他的事务所当办公室了!
冼淼淼一听,大喜过望,心道您要早这么着多好,咱们谁也不必受这个罪。
她这几天也是累得够呛,旁的不说,光王律师那个早上五点半起,晚上两点睡的作息就把她给折磨个半死。而且因为没法儿回办公室,她不得不硬着头皮随时随地跟付秀处理业务,忒不方便……
这回冼淼淼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上门推销的业务员们的苦逼,又隐晦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付非常人,就得用非常的手段。
“我是这么想的,您听听成不成,不成的话咱们也不着急,慢慢商量就好。”
王律师现在最怕听得一句话就是“慢慢商量”,一个“慢慢”不要紧,她年轻耗得起,自己这把老骨头可是要完蛋。
他苦笑一声,“得,天儿也热了,咱就甭慢慢来了,赶紧的吧。”
冼淼淼忍不住笑出声,揉了揉太阳穴驱散睡意后才说,“还是那句话,这个基金会主要是借您的名头使一使,这块的钱再怎么算咱们就怎么算,我绝对不会亏待您。之前我也说过,一般小案子必然不会劳动您出马,咱们不如就签个合同,一年之内,我最多找您打一场官司,您也稍微行个方便,给我们打个折成不成?”
人的名,树的影,说的就是这个。
王律师成名多年,站稳脚跟后再无败绩,每次都赢得很漂亮,无数人闻他而色变,威慑力十足。
冼淼淼要的就是他的这份威慑力!
只要基金会有他坐镇,想必届时不必真打官司,只要把他的招牌拿出去晃一下,就能吓得一大片人主动跪下喊爸爸,能省多少事。
于基金会而言,王律师就相当于代言人兼发言人,就算不真正出手,该给的钱也还得给,冼淼淼也从没想过白占便宜。
而一年一件案子为限也是她反复琢磨后得出的,理由也很充分。
一来目前国内知识文化产权类的维权还比较困难,周期偏长,一般几个月都算快得了,动辄半年、几年也是常态。二来么,能劳动王律师的惊天大案,想来一年内也不会有太多,白拿了那么多名额也没用。
其实冼淼淼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把王律师拉到自己这艘船上来,至于打不打折什么的,倒还真是可有可无。
当然了,能打折最好,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蚊子再小也是肉,能省则省吧。
虽然累,但王律师还是强打精神听着,听完之后一合计,倒也没什么过分的,也就点头应了。
冼淼淼这才觉得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拍着巴掌笑道,“这可真是好了,您说说,您要是一早答应,咱们也不必这么磨!”
她本也没想占多大便宜,奈何王律师死活不爱跟“公益”之类的沾边,这才逼得她使了这么个方法。
王律师却大摇其头,不住的嘟囔,“亏了,亏了。”
终于敲定了最难的部分,冼淼淼这会儿也不觉得困了,很有点儿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精神焕发,听了这话又笑,“我也不白用您,怎么就亏了呢?这话我可不认啊。”
“怎么不亏?”王律师斜眼看她,一脸明晃晃的肉疼,“你这一年塞给我一个案子,我那边相应的就得少接一个,偏你给的案子注定赚不来多少钱,这还不亏?”
之前他就研究过了,国内抄袭、剽窃之类的案件即便打赢了,赔个三几百万就顶了天,分到他手里才多少?而且这类案件往往周期长、取证难,十分琐碎复杂,耗心又耗力,影响也很有限,着实不是发家致富的首选。
目的已经达成,冼淼淼也不跟他在口舌上一较长短,何况人家是律师,自己必败无疑,因此全程都只是抿嘴儿笑。
冼淼淼这么频繁的跟王律师接触,外界自然不可能听不到动静,好多人都开始提心吊胆,又怀着点儿暗搓搓的幸灾乐祸准备看好戏,并暗中打听究竟又有谁要倒霉了。
这实在不能怪大家想歪,因为从冼淼淼接触璀璨开始几乎就没“安分”过,被她整倒的人也不在少数,何况合作对象还是远近闻名的铁嘴王律师……
冼淼淼听到传闻后也有些哭笑不得,倒也没急着解释。她就说怎么这几天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外面的狗仔也活跃了不少,合着都应在这里了。
得了,就这么胡乱传着吧,也借机敲打下心怀鬼胎的人。
有了王律师就相当于没了后顾之忧,再游说名人加入基金会就容易的多了。
冼淼淼和任栖桐分头行动,又拖上苏蒙,不出一个月竟凑了不少人,数量之多远超预料。
因为维权这种事可以说是非常有助于帮助自己树立正面形象的,加上听说王律师已经答应负责法律援助方面,不少本还在观望中的人也彻底没了后顾之忧,纷纷加入。
苏蒙、王昌建、万雨、方栗、邓清波等,粗粗一看,熟人不少,生面孔更多,好些都是冼淼淼他们的熟人再转身去游说的自己的熟人,你叫我,我叫他,竟在短时间内织起一张能量惊人的大网!
娱乐圈的自然不必说,还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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