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这两人最近也辛苦了,你去叫吧,”沈月萝大方的同意了。
“嗳,那奴婢这就去,”秋香欢快的跑开了。
在秋香走后,冬梅神秘兮兮的靠近沈月萝耳边,对她道:“主子,您看出来了吧,这丫头的心早飞走了,一到了晚上,总是喜欢跟我说林大人如何如何。”
沈月萝想起那天看见的一幕,有点担心了,咳咳……“林无悠的喜好挺特别的,只怕秋香要哭鼻子了。”
说话的时候,沈月萝正准备点火,将木炭烧着。
哪知烟太大,呛的她睁不开眼。
孙芸搬了个凳子坐在一边,见她呛的眼泪直流,不由的摇头叹气,“你得对着风口点啊,别把出风口堵了。”
老太君也坐在她身边,看着沈月萝站在那,心里又泛起了嘀咕,“你说说看,连你都怀上了,怎么这丫头还没有动静呢,要是这个月再没有动静,也不晓得要等多久。”
“是啊,璟儿这一去,至少得一两个月才能回来,”孙芸也有点想儿子了。
自从龙璟跟沈月萝相处之后,他这个儿子总算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有喜有怒,对她这个亲娘,也好不知多少倍。
老太君恨恨的道为:“等龙璟回来,定要将他俩绑在一起,我就不信,两个好好的人,就生不出孩子来。”
老太君想孙子,也想重生,总之,她是等不及要让家里变的热闹起来。
所以啊,光着孙芸一个人怀孕,还远远不够。
羊排腌的差不多进了味,冬梅就帮着沈月萝摆好架子。
可是她俩都没烤过羊排,这个东西,也不晓得要烤多久才行。
好在阿吉很快就回来了,他是蛮夷人,对烤整的东西很在行。
葡萄酒芳香四溢,才刚将木桶打开一个小口子,那股子香味,便飘出一里之外。
缓缓而来的林无悠跟古靖,也被这个香味吸引。
古靖没有尝过葡萄酒,但林无悠尝过,当闻见葡萄的香气时,林无悠的眼神都变了。
好似看见自己喜欢的人,那股子热情劲,恐怕比遇见女人都要强烈。
古靖看到他的表情,十分不满,“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热情!”
本来就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的两个人,现在古靖又用一种怨妇的口气说话,怎能不让人想歪。
秋香脸色有些白,“你们两个……”
“我们……”
“我们什么事都没有,有劳秋香姑娘带路,”林无悠在古靖要开口之前,拦住他的话。并附送一个警告的眼神。
哪知古靖不仅没有跟他对着来,反而学着女人的样,害羞的笑了笑,“你说没有,那便没有,反正有没有的,我们自个儿心里清楚就行了,天天待在一起,我挺知足的。”
古靖此话是当着众人的面说,除了沈月萝把他们二人的互动当笑话之外,其他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二人。
当然了,这些人心里想的,恐怕正中古靖的下怀。
林无悠气的身子都在抖,“你闭嘴!”
这个古靖,太让他抓狂了。
林无悠都不晓得多少次后悔请他来撰写报纸,可是后悔也晚了,现在他根本甩不掉这个粘人的家伙。
就是不知道他这个脑袋是怎么长的,非得跟他开这种玩笑。
秋香的视线在他们二人脸上徘徊,“对不起,我先过去了。”
她飞也似的逃走了,也没能看见在她转身之后,古靖眼中的得意之色。
在秋香走过来时,沈月萝安慰的拍拍她的肩,“算了,你就别想了,其实他们二个还挺般配的,不信你自己瞧。”
在沈月萝的怂勇下,秋香不情不愿的回头看向那两个站在一起的男人。
林无悠穿着一身灰色长袍,虽然颜色灰,但架不住他气质好,竟也能穿着仙人之风。
至于古靖,穿的就比较花哨了,一袭浅紫色长衫,配上他偏阴柔的一张脸,眉目转换间,带着一丝丝风情。
即便秋香心里不舒服,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绝配。
沈月萝用戏谑的眼神,瞄着林无悠,直看的林无悠浑身不自在,恨不得从没来过。
老太君一双眼睛就盯在古靖身上,“这位公子,看你的样子,应该会唱戏吧?”
古靖很柔的一笑,“回老祖宗的话,我没学过,可是经常看人唱戏,多多少少也会唱上几句。”
老太君眼睛一亮,“哦?那快快唱几句来听听!”
史老太君其实不是想听戏,而是她看古靖的身段,就觉得他应该是个唱戏的料,实在忍不住心痒。
“母亲,这不好吧,”孙芸怕古靖不高兴,自古戏子没地位,这位古公子,是个读书人,万一犯了人家的忌讳,那可不好。
老太君不满的瞥她一眼,“有什么不好,这里又没有外人,权当陪我这个老太婆开心就是。”
古靖最会讨女子的欢心,上前两步,摆了个标准的表衣手势,对着老太君盈盈一拜,“能让老祖宗开心,那是古靖的福气,今日良辰美景,古靖就唱一首长相思,以解王妃娘娘的相思之苦。”
沈月萝一愣,“你唱戏就唱戏,扯上我干什么!”
古靖也不怕她生气,清了清嗓子,便开口唱了起来。
他是捏着嗓子唱的,但声线极美,再配上有模有样的舞姿。
简直是雌雄莫辩啊!
就连林无悠也看呆了,若不是他一早就认识古靖,定会以为他是女扮男装。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催心肝。
本来沈月萝是很开心的等着啃着羊排,可是被听了这诗词,也不知怎的,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离愁。
想着不知在何方的龙璟。
夜里睡觉,也没人陪着她。
吃饭之时,也没人替她剥虾壳,也没人替她披衣问暖。
古靖一曲唱完,看着众人痴痴盯着他的眼神,古靖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这时,一阵啾啾的鸟叫声,像闪电似的,飞扑到沈月萝跟前。
“主子,殿下又来信了,”冬梅惊喜的叫道。
“什么,璟儿又来信了,这回可要给我看看了,”孙芸也想儿子,着急的站起来,就要伸手去抢毕方鸟。
沈月萝身子一侧,捧着毕方鸟闪开了,“婆婆,夫妻间的情话,你也要看吗?您要是想看情话,就让公公给你写呗!”
孙芸不高兴了,“难道他写了几封信,都是情话吗?我不信!”
“您不信也得信,要不等我看完了,如果他提到你们,我再给您看就是,”沈月萝哪里肯放手,龙璟这家伙,离家越久,写的信越多,那味道也渐渐变了。
“你这丫头,真是霸道,”孙芸就算再生气,也不能上前去抢啊!
况且就看沈月萝抱着的姿势,估计她抢也抢不来。
阿吉跟根本承担了烤羊排的工作,沈月萝手心里攥着龙璟的信,带着一点期盼,一点压抑不住的心痒,当着孙芸的面,她就是不看信。
不知是不是离火堆太近,羊肉浓浓的膻味,直冲她的鼻间。
惹来她一阵反胃,又开始想吐了。
沈月萝身子动了动,但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她硬是压翻滚到嗓子间的吐意,喝了些水压了下去。
阿吉挥着膀子,将烤好的一块羊排递给她,“主子,您先尝尝味道怎样。”
看着摆在眼前,直冒油星的羊排,沈月萝再也忍不住了,突然站起来,跑到一边捂着胸口大吐特吐。
可惜胃里没有什么,能吐出来也就是水而已。
“这是怎么了?”孙芸紧张的站起来,朝她走过去。
秋香跟冬梅也赶忙跑过去。
唯有老太君的神情变化超快,本来也有点担心,可是她很快就想到了什么,欣慰的笑了。
“我没事,可能这羊味太膻了,”沈月萝接过冬梅递来的水,漱了口,感觉好多了、
孙芸上前拍着她的背,做为婆婆,儿子不在身边,她也心疼月萝,“还是叫个大夫来看看,有病治病,没病安心!”
“对对,找个大夫来,根生,你快去找大夫,”老太君一听这话,激动的站起来,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沈月萝满头黑线的瞅着这位处在极度兴奋之中的老人家,“我就是吃的不好,再加上这几天事情太多,你以为呢!”
老太君难得没跟她置气,“什么叫我以为,是不是的,让大夫看过不就知道了吗?”
两人像打哑迷似的,你一句,我一句。
几个男人没听懂,倒是孙芸跟冬梅她们听懂了。
冬梅激动的握着沈月萝的手,“主子主子,您是不是……”
“别瞎说,”沈月萝赶紧制止她说下去。
不管有没有,现在都不宜说。
冬梅急忙捂住嘴,可是脸上的喜悦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秋香对着天空拜了拜,嘴里叨叨有词。
她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能替殿下看小主子。
“好好好,我们都不说,等大夫来了,看看大夫怎么说,月萝啊,你快过来这边坐着,这羊排你要是不想吃,就别吃了,阿吉,快把东西拿走,”孙芸招手道。
“别拿走,我现在又想吃了,大概是吐了点酸水,胃里好过多了,我就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沈月萝还不是很能接受肚子里突然多出一个小家伙。
所以,打从心底,她希望没有怀上。
冬梅赶忙拿了一块切好的羊排递给她,“能吃就吃,如果不能吃,奴婢去给您熬粥。”
“嗯,你放着,我拿着啃,”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胃口又好了,闻见这羊排也不觉着膻了。
“能吃就好,”孙芸几人就这么盯着她将羊排啃了干净。
瞧她那副津津有味的样,好像这羊排有多难得似的。
阿吉拖着个老大夫,很快就跑回来了。
还是上回给孙芸看病的老大夫。
一把年纪了,再这么跑几回,他这老命都得没了。
“老王妃哪里不舒服,”他还以为是孙芸出了状况,一进门便朝着孙芸走去。
孙芸笑着将他推到沈月萝面前,“烦请老大夫快给月萝丫头看看,她刚才吐了!”
孙芸很强调这一点,因为这个很重要。
老大夫眯起眼睛,他还认得沈月萝,“请王妃把手伸出来在,老夫为您把个脉!”
秋香挪了个凳子,让老大夫坐下。
沈月萝也坐直了身子,有些局促不安,“那就有劳了。”
众人屏息静静的等着,都将注意力放在老大夫脸上。
一个个紧张的,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众人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时辰那么久。
一见老大夫放下手,孙芸第一个挤上来,“大夫,她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喜了?”
老大夫的表情有点高深莫测,看了眼孙芸后,又将目光移到沈月萝脸上。
见老大夫神情不对,孙芸快急疯了,“难道没有?这……这……”
“谁说没有,你们让老夫把话说完嘛,”老大夫被他们围的快透不过气了,“老夫的意思是,王妃身子无碍,只是有些血亏,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以往女子血亏,无非是月事来了。
但是他摸到沈月萝是喜脉,既然是喜脉,又怎会出现血亏的迹象呢?
所以一定是哪里受伤了。
☆、第153章 收网
秋香赶忙撩起沈月萝的袖子,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可吓了一大跳,“呀,这伤口怎么变成这样了?”
明明是擦伤,现在竟然成了撕裂的伤口。
沈月萝神色淡然的扫了一眼,“哦,可能是刚才弄羊排的时候,一时不注意,撕开了伤口,没什么的,等下再包扎就好了嘛!”
她完全不在意的态度,惹的其他几人神色凝重。
孙芸快急疯了,“大夫,那她要不要开些补药,好好调理?”
“无防,”老大夫摆手,“王妃娘娘底子好,血亏并不严重,按照她的恢复速度,几天就行,在这期间,不可太过劳累,另外,切莫再做危险的事,头三个月稳胎最重要。”
“好好,没事就好,”老太君激动的双手都不晓得要放哪,“秋香,快送老大夫出去,打赏五十两银子,另外赶紧派人去通知其他人,对了,龙璟怎么通知?”
这才是关键问题啊!
孙芸神秘的笑笑,“月萝丫头不是有专门的信使吗?让那小东西去通知好了,真想看看璟儿惊呆的样子!”
沈月萝笑而不答,龙璟刚刚送来的信,还攥在她手里呢。
直到现在沈月萝算是一点点明白龙璟那厮的心思了。
什么协议,什么约法三章。
那都是糊弄人的,他根本是一早就算计好了,就等她自动落网。
一屋子人吵吵闹闹,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离开。
屋里只留了秋香跟冬梅伺候着。
“主子,要不要给您炖些补品,燕窝可好?”秋香蹲在床前,小声的问道。
沈月萝疲惫的闭上眼睛,“不用了,我现在只想睡觉,你们也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们看着。”
冬梅凑上前来,“这可不行,老夫人说了,您这儿离不开人,待会我跟秋香轮流在外面睡,我守上半夜,她守下半夜。”
“随你们的便,”沈月萝真的很累,也不知是心累,还是身子累,总觉得连骨头缝都是酥的。
秋香对冬梅比了个手势,两人悄悄的走了出去。
在听到房门关上之时,沈月萝原本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了。
藏在袖子里的信纸,掉落在床上。
刚才一直没好意思打开,现在屋里只剩她一人了,终于可以看了。
龙璟的信,依然简短,只有一句话:任凭娘子处罚!
虽然只有短短的六个字,可是在沈月萝看来,这其中好像包含着千言万语。
怎么办呢?
要不要把怀孕的事告诉龙璟?
从某个方面来说,沈月萝不是很想告诉他,谁让这厮忒坏,嘴上答应什么一年之期,背地里却是往死里折腾她。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哼,就不告诉你,让你着急去!”
沈月萝还真的没说,只给龙璟画了一副小人画。
她是故意的,就看龙璟能不能猜到。
画上是一个小人的背影,坐在大路边,远处驶来一辆马车。
原谅她的画功,只能算是能入眼,要想达到传神的目地,那是不可能的。
她可以相像得到龙璟兄看到这封信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这一夜,沈月萝睡的格外香,直到次日天大亮才醒来。
一看天色不早了,想起还有很多事没办,她急忙起床穿衣,“冬梅!”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冬梅端着水进屋,“您怎么不多睡一会,现在早上有点凉,睡被窝多快活。”
“事情一大堆,哪里睡得着,对了,陈大人有没有来说秋收的事,另外应时元来过没有?”
“陈大人早上来说,他说秋收的事,叫您不用再操心,应大人倒是在外面等着,他们还不知道您有身孕的事,老王妃下了命令,宅子里的人都不许对传,”冬梅将帕子递给她。
“嗯,等会你让应大人进来一趟,我要跟他商议下抓捕的事,布了这么久的网,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
“哦,那奴婢去把早饭端来!”
因为沈月萝有了身孕,一日三餐都不能含糊。
早饭是由孙芸亲自吩咐下去的,怕她吃不下去,所以品种很多。
要说婆婆跟媳妇差不多同时怀孕,一般来说,也不是没有的事,可这也不是常见的事。
所以昨晚孙芸跟龙震天商议了,等到孩子出生之后,他们还是搬回王府去住,这样也清静些。
反正孩子都有奶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