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系统欺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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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系统欺骗了你-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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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绾眨了眨眼,舒舒服服的往榻上一躺,愉悦的眯眼,唇角微微翘起,“是啊,以后我就清清闲闲的待在这京城,赶上好日子就出去游历游历,不是也挺好?”
  豆蔻有些懵,但这一次,表情却远不及始终面瘫的无暇复杂。
  “……小姐,”回到了侯府,无暇还是别扭的改了口,“那我们死门……做什么?”
  颜绾偏头,认真的望进无暇冰凉的眸子里,“自然是继续保护我,和我一起出京。”
  无暇愣住。
  ……死门的意义便在于唯楼主之命是从,楼主去哪儿,他们便要去哪儿。
  一听死门的人能跟着颜绾出去玩儿,豆蔻却是开始跳脚了,“小姐!那我们生门呢!!”
  颜绾憋住笑,挑了挑眉,“你们啊,留京赚银子养家啊~”
  “……”豆蔻怒了,再一次被撬开了话匣,“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死门做的事情的确凶残一点危险一点,但是我们生门完全可以用任务数量碾压他们啊!您怎么能偏心?您知不知道……”
  颜绾转回了头,勾着唇角闭上眼,在豆蔻絮絮叨叨的怨念声中再次昏昏欲睡……
  突然,无暇冰冷的嗓音突然响起,“噤声,有人来了。”
  豆蔻连忙闭上了嘴。
  颜绾也惊醒过来,从榻上起身。
  屋外,嫲嫲的声音第一次变得恭恭敬敬起来,“小姐,侯爷请您去书房。”
  ===
  荣国侯找颜绾自然是为了与肃王的婚事。
  荣国侯膝下子嗣不多,除了颜绾,便只有嫡出的颜澈颜妩,和一个庶子。
  说来也奇怪,荣国侯一直不是很记得自己这个庶女的长相,再怎么回忆也只能回忆出一个大概的轮廓和模糊的剪影。
  于是在书房见到衣着朴素却面容姣好的颜绾时,荣国侯倒还是惊喜的。
  原本还担心颜绾貌若无盐、没规没矩,会丢荣国侯府的脸……
  如今看看这更甚妩儿的容貌,还有举手投足间的分寸,荣国侯终于放下了心。
  没有给颜绾留丝毫余地,他直接以太后为“她”和肃王赐婚切题,又嘱咐了些旁的事情,便打发她回静苑准备出嫁的事宜了。
  颜绾对人的表情尤为敏感。
  只一眼她便能瞧出荣国侯并不想与她多费口舌,因此也懒得自讨没趣,只装着有些懦懦的应下了所有事情,回静苑面对那些忙活“她”婚事的婆子们了。
  没过几日,便是除夕。
  自打颜绾到这里三年来,还是第一次被荣国侯和夫人想起,让她和侯府亲眷一起守岁。
  只是这样的除夕之夜却不是颜绾所期盼的,因此就随意装了个病,躲过了那所谓“一家人团聚”。
  除夕夜依旧飘着雪,夜色将至的时候,颜绾便带着豆蔻和无暇悄悄从暗道出了侯府,去风烟醉找莫云祁的“麻烦”了。
  想着除夕的京城必定极为热闹,主仆三人便十分有兴致的徒步走一走。
  然而,因今年冬日比往年格外冷些、又在飘雪的缘故,京城里虽是满城灯火,街面上却也只有孩童在自家门前打打雪仗、堆堆雪人。
  ……真正在雪地里溜达的约莫也就剩她们三人了。
  “言姑娘……是你吗?”
  夜色寂寂的小巷里,突然自身后传来一有些不确定的唤声。
  嗓音微微低哑,却带着些难以捉摸的情绪。
  颜绾愣住,转头朝身后看去。
  街边悬挂的灯笼正下方,一身着鸦青色锦袍的男子站在那里,面若冠玉,五官的轮廓比常人更加深邃些,淡金色的眸子带着些异域风情。
  那俊朗的眉宇间平添一抹惊喜,一双漂亮的金眸在灯下耀着烁烁光华。
  北燕质子,拓跋陵修?
  颜绾也有些惊喜的看向来人。
  她和拓跋陵修也算是旧识了。
  当然,她在拓跋陵修面前称自己姓言而非“颜”。拓跋陵修也从未对她说过真实身份,而用的化名凌拓,不过身为危楼楼主,颜绾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位北燕质子?
  两人虽隔着化名,但却也不生分。
  颜绾第一年来大晋王朝时,曾在街上遇到过一群流氓无赖,那时她刚接手危楼,无暇还没有贴身跟在她身边,是拓跋陵修出手救了她。
  除了英雄救美的第一次,其余这三年来,两人也总是能在一些节日巧遇……
  想想也合情合理。
  一个是背井离乡的质子,一个是天外来客,都是无家可归之人,逢年过节的又能去哪儿?无非是在京城大街小巷闲逛,能遇上也并不稀奇。
  而每当这两人在街上相逢时,去西街正数第二个街口的面摊吃碗阳春面,顺道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就成了每次偶遇的仪式性活动。
  然而可惜的是,今日那面摊老板也早早的收拾摊子回家了。
  颜绾和拓跋陵修怅然若失的杵在原地,盯着那雪地上的痕迹恋恋不舍的看了又看,直看得豆蔻都不耐烦了,“小姐……”
  颜绾从阳春面没有了的阴影中清醒过来,偏头看向身边的拓跋陵修,“凌公子,不如今日我便请你去风烟醉吃阳春面吧?”
  豆蔻差点没惊掉下巴,去风烟醉吃……吃阳春面?!
  颜绾很诚恳的想,虽然不知道风烟醉卖不卖阳春面,不过她可以让厨子现做两碗出来。
  风烟醉?
  拓跋陵修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但下一刻却还是笑道,“不必了,风烟醉那个地方……还是少去为妙。”
  子显曾说过,风烟醉背后的势力很有可能便是危楼……
  想到今日还要赴更重要的约,拓跋陵修转向颜绾,眸色微黯,“言姑娘,今日在下还要去探望一位挚友,便先告辞了。”
  
  ☆、第5章 除夕
  
  在拓跋陵修的目送下离开,颜绾有些狐疑的自言自语,“挚友?往年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豆蔻虽然从小就待在荣国侯府,但身为生门中人,偶尔也会回去交些任务,知道不少宫里的事态发展,见颜绾不明所以,便主动凑上去为她解惑,“听说这北燕来的陵公子和肃王关系很亲近,大概是肃王吧。”
  “……”颜绾微微一怔,“棠观?”
  除夕之夜,棠观虽被废了太子之位,但毕竟还是肃王。照理说,宫中的年宴他定是要去和皇室宗亲一起守岁,拓跋陵修一个质子……去哪里探望他?
  似乎明白了颜绾在想些什么,豆蔻叹了口气,小脸上多了些怜悯,“今年可不比从前,肃王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储君,况且这废太子才过没几天,皇帝压根就不想看见他,所以肃王并没有进宫,应该还待在那临时的府邸里吧。”
  颜绾脚步顿了顿,下意识的抿唇,心里也不知为何,便突然掠过一丝异样。
  连宫中年宴也不准他去,晋帝对棠观竟然已经……厌弃至此了吗?
  这念头一冒出来,颜绾自己也愣了愣,下一刻便觉得有些讽刺。
  晋帝对棠观的态度演变到现在,其中种种关节,她难道不是最清楚的那一个吗?
  蟠木根柢,轮囷离奇,却能为万乘器。
  弯曲的树木盘根错节,古怪离奇,却能变成天子的名贵器物。所以自古以来,朝堂权术便是天子把玩之物。
  只有深谙权术斗争,方能有一线存活。
  ——出自《小人得“智”》
  平宣二十一年四月,晋帝寿诞时东宫呈送的寿礼被动了手脚,当众出丑。
  平宣二十一年六月,黄河水患,钦天监夜观天象,向皇上暗中禀告了“彗星袭月”之症结出在东宫。
  平宣二十二年三月,晋帝执意要微服私巡下江南,体察民情。太子携众言官进谏无果。
  平宣二十二年四月,晋帝于杭州“偶遇”与故皇后容貌极为相似的名伎冯萋萋,龙心甚悦,要封之为妃。太子带领诸随行朝臣于门外连跪三天三夜,恳请晋帝收回旨意。晋帝无可奈何,封妃之事就此作罢。
  平宣二十三年十月,东宫掌事宫女一纸御状告发太子,称其于东宫随意杖杀宫人,晋帝震怒,幽禁太子于东宫。
  平宣二十三年十二月,太子于幽禁期间擅闯御前,重伤禁卫军。晋帝废其太子之位,降为肃王。
  恰逢走至街口,一阵冷风自巷中呼啸而来,直让颜绾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大氅。
  无暇始终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后,而豆蔻则是贴心的为她拢了拢衣领,一边自顾自的朝前走一边小声感慨,“说起来,奴婢倒是挺心疼肃王……”
  “……”
  “比起渊王那表里不一的小人,肃王虽然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贵为储君,但内里可是没有一点皇族的骄矜。性情既耿直又坦荡,文韬武略也都是皇子中最拔尖的……”说着说着,豆蔻微微红了脸,但接着却又是悻悻的垂下了头,“只可惜过刚易折……竟然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
  颜绾垂着头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身后却蓦地响起一匕首出鞘的响声。
  她一惊,连忙回身去看,却见无暇竟是瞬间将那泛着冷光的匕首横在了豆蔻的脖颈边,一双眸子晦暗不明,嗓音如这寒夜一般冰凉,“你在质疑楼主。”
  豆蔻被颈边那明晃晃的一抹锋芒吓得大气不敢出,直到听见了无暇的那句话,才恍然惊觉自己说错了什么……
  肃王的下场,可不正是楼主和渊王联手的结果吗?
  自己同情肃王,岂不就是……
  生了背叛之心?!
  豆蔻额上登时沁出些冷汗,“门主……”
  待在颜绾身边这么些年,自己都差点忘了,无暇不仅仅是无暇,她还有死门的代号十一,是危楼死门门主。
  无暇面上没有丝毫温度,“说话这般没有顾忌,如何能做生门之人?”
  颜绾只惊讶了那么一瞬,便反应过来,摇了摇头示意无暇收手,“都别提了……好好的过个除夕。”
  无暇又冷冷的扫了豆蔻一眼,利落的将匕首收回衣袖内。
  豆蔻腿有些软,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安安静静的跟在颜绾身后闭上了自己那张臭嘴。
  不多时,三人已经走到了风烟醉的后门口。颜绾和无暇照例戴上了半边面具,而为了防止节外生枝,豆蔻也系了条面纱。
  莫云祁早就知道颜绾会过来,因此已经在风烟醉里备好一切候着了。
  然而往日最喜欢热闹的颜绾今夜却有些不一样……
  莫云祁不断的瞥向上座,先是扫了眼无暇,见她并未看向自己,便又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通明的灯火中,楼主身着碧色暗花褶缎裙,素面清绝,往日里那双桃花眼恹恹的垂下,直盯着手里的酒杯发愣,随云髻上簪着的那支步摇,在灯下熠熠生辉。
  ……楼主定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否则怎么会对着一桌她最爱吃的甜食不动声色!
  莫云祁有些忧心。
  颜绾的确是在走神,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豆蔻说得那些话,此刻她竟是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第一次见棠观时的场景。
  彼时,她在风烟醉二楼雅间的窗口,而棠观一身戎装,在百姓的欢呼声中,领兵自楼下策马而过。
  她没有看清这位东宫太子的样貌,但却始终忘不了那个在马上颀长挺拔的身姿。
  那是颜绾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皇室天生的气度和威仪……
  豆蔻方才说得那些话,其实句句都是实情。
  但很多时候……
  不工于心计、不屑耍手段之人,却很难稳处于高位。
  她曾在书里写道,善恶有名,智者不拘。
  她便是那不受善恶限制的小人,但棠观却是君子。君子坦荡荡,小人暗器藏……
  胜败早已有定数。
  “楼主……”豆蔻也察觉到了颜绾的走神,轻轻的唤了一声,“你没事吧?”
  她有种莫名的预感,楼主似乎还在想她刚刚在街上随口说的那些话……
  颜绾怔怔的回过神,这才发现台上助兴的歌舞曲乐已经换下了一拨,想了想,她放下酒杯,“我……想出去转转……”
  “那奴婢陪楼主出去?”豆蔻伸手便要拂颜绾。
  “不必……”颜绾看向身边的无暇,“无暇跟着我就可以了。”
  豆蔻一愣。
  楼主这是……真的开始疏远她了吗?
  ===
  事实上,豆蔻真的想多了。
  颜绾之所以只带上无暇,那是因为她临时起意,突然想去一个地方。无暇可以用轻功带她飞,但若是再多一个豆蔻,怕是不太方便。
  无暇一身黑衣,而颜绾又裹着一件暗色大氅,两人跃至京城上空,像是翅膀张开的蝙蝠,速度快得只能在夜色中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魅影。
  寒风从耳畔哗哗的刮,细碎的雪花也自颊边擦过,颜绾被提着腰腾空而起,连忙伸手死死抱紧了无暇,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撒了手。
  然而,无暇毕竟是专业的。
  提着自家楼主就和提着大白菜一样轻松。不过她也没提过大白菜,只提过人头。
  那么……提着楼主就和提着颗人头一样轻松。
  ……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颜绾的后颈莫名又多了丝凉意。
  “楼主,到了。”不一会儿,头顶便传来无暇硬邦邦、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
  颜绾睁开一只眼,见她们竟落在一处宅院的房顶上,连忙又抓紧了身边的无暇。
  她没有武功傍身,若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
  无暇率先选好了一处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伏下了身,颜绾有样学样也凑过去俯下身,低声问道,“这里……就是肃王的临时府邸?”
  棠观被废太子之位后,东宫自然是住不得了,原本圣旨是即日让其迁往并州,而现在因为正月里的大婚,并州也去不得,便只好住在了这京中最偏僻的府邸里,待完婚后再离开。
  颜绾尽量忽视自己正趴在屋顶上的事实,垂眼向下看去……
  夜色越发浓重,月光暗淡。
  借着那院中悬挂着的几盏并不明亮的宫灯,颜绾只能看清这一处院落里的景致。
  院中是一地的雪白,在夜里显得有些刺眼,而雪地上散落着些被压垮的枯枝,竟也无人打扫。
  主屋的房门仅仅是瞧上一眼,便能分辨出那是有多久不曾住过人,并且颜绾敢肯定,那屋子里绝对绝对绝对没有炭火没有燎炉……
  啊……
  一想到娇滴滴的颜妩再过几日便要嫁到这里,或许还要在那屋子里洞房花烛夜,颜绾都忍不住有些心疼了。
  视线一转,落在了不远处被阴影覆盖的一角,这才发现那里竟有一石桌,桌上是最普通的酒壶和两只酒杯,而桌边……
  却只剩下一个人。
  棠观一身玄色窄袖蟒袍,长发未冠未簪,背对着颜绾的方向朝南而坐,依旧只给了她一个颀长而挺拔的背影,却不似初见那般意气风发。
  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许久才有了动作,却是拎起右手边的酒壶,又开始自斟自饮起来,看上去似是形单影只借酒消愁,可怜得紧。
  但颜绾却觉得,棠观的一举一动和从前贵为太子时并无二致,依旧是君临天下的凛然气势,隐隐还透着些皇室里不多见的疏朗。
  颜绾看得有些愣神。
  突然就想起了以前曾看过的那几句诗。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尽倾江海里,赠饮……
  天下人。
  
  ☆、第6章 玉戒
  第六章玉戒
  
  “殿下。”院门外,突然走进一年轻的将士。
  棠观放下手中的酒杯,抬了抬眼,嗓音沉沉,因饮酒的缘故却微微有些低哑,“送走了?”
  “是,陵公子似乎醉了,属下已经派人送他回府了。”
  豆蔻说得没错,拓跋陵所说的挚友果然是棠观。
  颜绾枕着的手臂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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