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祯说:“我进府时,你的府外没有人。”
今日这样的大雨天气,无事的人不会出来淋雨玩,所以大街上的行人相对稀少,到贤王府这里就是门可罗雀了。
白承泽笑道:“眼线不会站在明处给你看的。”
白祯有些着急了,“这样我还走不了了?”
“过一会儿,我让白登送你出去,”白承泽说:“你自己路上要小心。”
白祯又坐了下来,把头点了点
“吃些东西吧,”白承泽说着话,把白登叫进书房里,让白登去给白祯准备些吃的来。
白登领命退下之后,白祯跟白承泽坐在书房里,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白祯觉得自己找不到什么话题跟白承泽说了,他也没兴趣跟白承泽缅怀白承路。想了一会儿后,白祯才又开口跟白承泽道:“小王爷的事,王爷你要怎么办?”
“他不会有事,”白承泽听到白祯问白柯之后,脸上笑容的温度降了几分,低声说道。
白柯进宫之后,李定轩几个人跟着白登出城绕了一圈,随后听到贤王府的一个侍卫来报,说白柯出事,太后要对贤王府下手的骇人消息,一行人正准备绕道往洛城跑的时候,又听到白柯被太后留在宫中养病的消息,几个人又跟着白登回到贤王府。这一来一去,让李定轩几个人在贤王府里寝食难安,听说白承泽回来了,几个人想去求见,却又听说王府来了客,几个人就只能在李定轩暂住的屋子里干等着。
白承泽让白祯安心用饭,自己走到了李定轩住着的客房门前。
李定轩几个看白承泽自己过来了,忙都起身相迎。
白承泽让几个人都坐,开口就跟李定轩道:“柯儿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李定轩怒道:“太后想干什么?她想要杀小王爷?”
白承泽摇头长叹了一声,道:“我为鱼肉啊。”
这就是躺着任杀任剐的意思吗?
李定轩几人原本就心急火燎了,这下子更是坐不住了。
“你们速回洛城去,”白承泽感叹过后,又道:“只要柯儿无事,还望老元帅多多忍耐。”
李定坤说:“太后是要关小师弟一辈子?”
白承泽摇头道:“本王进宫之后没有见到柯儿,他的生死,现在……”
白承泽看着像是伤心难过之下没办法把话说完,李定轩等人则是心直接就凉了。
兄弟几个都看李定轩,等着李定轩拿主意。
“王爷只是让我们忍耐?”李定轩问白承泽道。
白承泽说:“你们如今在我这里也不安全了,还是回到洛城比较好。”
李定轩盯着白承泽看了片刻,道:“王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等,”白承泽只给了李定轩一个字。
李定坤这时说:“王爷急着让我们走,是不是太后那里已经有动作了。”
白承泽没有答话,只是道:“诸位现在走最好。”
白承泽话说的不紧迫,可话意让人感觉情况危急。
李定轩起身给白承泽行了一礼,跟兄弟几个道:“我们走。”
“我不能送你们,”白承泽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定轩几个人道:“一路小心。”
李定轩几人无心说话,都只冲白承泽点了点头。
与李定轩几个人话别之后,白承泽再走回自己书房的时候,白祯已经用过了饭,由白登伺候着洗脸擦手。
“饭菜的味道如何?”白承泽问白祯道。
“王爷今日不去上朝?”白祯却问白承泽道。
“我这会儿病了,”白承泽说:“再说,我就是上朝也做不了什么,不如不去。”
李定轩七人冒着大雨从一扇小门离了贤王府,打马往南门跑去。一直到他们顺利出了南城门,上了南去的官道,几个人提着的心才往下落了落。
遇上这么大的雨,大多数的行人都找地方躲雨去了,所以官道上的行人这会儿也不多。
李定轩七人没在城门外多作停留,一路往南跑走了。
跑出去能有半里地的时候,一辆没有车夫的马车横在官道上,马和车看着都普通,就是京城地界里运货的那种。
李定轩一行人离着这马车很远就停了下来,这七人武艺都高,只是这会儿心下着慌,稍稍遇到不对劲的地方,不说惊慌失措,但心中警醒是一定的。
“六哥?”李定坤盯着马车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来,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六哥。
李定轩将自己的银枪从马鞍上摘了下来,这马车看上去再没什么问题,但这段官路他们等了这会儿,都没有行人路过,这就不对劲了。
“我们是回头,还是过去?”有兄弟问李定轩道。
李定轩的腮帮子绷得很紧,再回头,他们无异于去送死,事到如今,明知前路危险,他们也得去闯一闯了。李定轩看看跟在自己身边的兄弟们,至少他们都有武艺傍身,就是上官勇带兵前来,他们也有机会杀出一条血路。
“六哥!”李定坤大喊了李定轩一声。李七爷性如烈火,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不上不下的境地。
“我们过去,”李定轩说着话,就催马往前行。
兄弟几个看李定轩下了决定,便也不再多话,催马跟在了李定轩的身后。
李定轩想离马车近一些后,他带兄弟几个直接冲过去,就算路旁埋伏着的弓箭手,他们兵器在手,只要护住要害,那就是身中数箭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当李定轩这里还没跑上三四步的时候,一根绊马索被人从地上拉起,李定轩几个人想停马的时候,一张渔网也被人从官道两旁同时出力拉起,兜头冲李定轩几人罩了过来。
李定轩是跑在最前面的,他是既避不开绊马索,也躲不了渔网,只得飞身弃马。
李定轩身在半空的时候,弩箭如飞蝗一般,从官道两旁的树林里射了出来,随即黑衣蒙面的杀手从树林里杀出,足有二十几个。
李定轩转动手中的银枪,拨打着驽箭,正是要专心的时候,却又听到有兄弟在身后大喊:“老七!”
李定轩直到双脚落地后,才回头看向自己的弟弟。
李定坤被一支驽箭射穿了咽喉,当场毙命。
李定轩红了眼,可并没有去到李定坤的身前,跟兄弟们大吼了一声:“走!”
这一场剌杀,开始的突然,结束的很快,在李定轩几人冲出包围圈后,剌客们并没有追赶。
雨水中,李定坤和另外三人的尸体姿式各异的躺着,雨水里混着血水,远远看去,鲜红一片。
一个杀手走上前,把李定坤四人的尸体都看了一遍后,小声下令道:“我们走。”
杀人们瞬间就都闪身入了两旁的树林。
“别回头,”李定轩跟跟在自己左右的两个兄弟道:“我们得活着回去。”
只有活着回到洛城,他们才有办法报仇,三个人抱着这样的念头,带伤奔跑在瓢泼的大雨中。
半个时辰之后,白登走进了白承泽的书房里,跟白承泽耳语道:“王爷,事情办成了。”
白承泽看了白登一眼。
白登说:“李定轩带着两个人跑了,李定坤死了。”
白承泽冲白登挥一下手。
白登退了下去。
“逸郡王,”白承泽看向了白祯,小声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白祯说:“太后的眼线都走了?”
白承泽只是一笑,起身走到了白祯的跟前,道:“你路上小心,准备动身的时候,命人与我联系。”
白祯起身,看看白承泽伸出来的手,没伸手去握,却是一躬身,给白承泽行了一礼。
“小心,”白承泽又叮嘱了白祯一声。
安锦绣在下了早朝之后,就接到了李定坤四人死在官道上的消息。
袁义在一旁听了来人禀报后,小声道:“没人去杀他们啊。”
安锦绣挥手让来人退下,看着四九扶着白承意坐上步辇。
白承意说:“母后,出什么事了?”
“没事,”安锦绣跟儿子笑道:“圣上今日也要好好读书才行,我一会儿会去御书房看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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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9北孟木家
白承意由众多大内侍卫,御林军护卫着走了后,安锦绣才跟袁义道:“我们回千秋殿。”
袁义跟着安锦绣走进小花厅后,开口就道:“白承泽这是在杀人灭口了?”
安锦绣说:“李钟隐看来是一定要反了。”
袁义说:“死了四个,还有三个跑了,是不是派人去追?”
“让大理寺派人去追,”安锦绣说道。
“大理寺?”袁义嫌弃道:“大理寺的人有用?”
安锦绣说:“李定轩他们不管回不回去,李钟隐都是要反的。”
“为什么?”袁义不解道。
“因为这七个人没办法全部回去,”安锦绣叹气道:“宣韦希圣和将军来见我。”
袁义闪身出了小花厅。
向远清在袁义跑出去后,走进小花厅,跟安锦绣说:“太后娘娘,柯小王爷醒了。”
安锦绣抬眼看向向远清,神情里没有向远清想像中的高兴,或者是激动的神情。
向远清又有些吃不准白柯这事是怎么回事了,看着安锦绣不敢再说话了。
安锦绣问向远清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向远清说:“伤口还上着伤药,至于内伤,好好将养就不会有事。”
“安五少爷呢?”安锦绣又问。
向远清也不知道安锦绣这是问安元志的身体如何了,还是在问安元志跟白柯相处的怎么样,干脆两个都答的道:“五少爷的身子还虚着,他那胃还是得养。五少爷跟柯小王爷在说话,他,他没让下官在一旁听。”
安锦绣这才嘴角微微往上扬了扬,笑道:“他的明堂倒是多,向大人也辛苦多时了,去休息吧。”
“下官遵命,”向远清巴不得赶紧从这事里脱身,忙就领了命。
袁章带着向远清去休息了。
安锦绣坐在坐榻上,这会儿她的脑子有些乱了,白承泽逼李钟隐造反,这对白承泽自己有什么好处?这个人只要还在京城里,李钟隐就是造反得手了,她也可以先行杀了白承泽,所以白承泽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坐榻的扶手,安锦绣的脑中甚至产生一种,管他什么天下大乱,杀了白承泽再说的冲动。
上官勇来的比韦希圣要快,有太监在小花厅外高声禀报:“太后娘娘,卫国公到了。”
“进来,”安锦绣应了一声。
上官勇进了小花厅后,因为外面这一次没有袁义把人清走了,上官勇跟安锦绣请了一声安,说:“下官见过太后娘娘。”
“坐吧,”安锦绣指了指一旁的坐椅。
上官勇坐下之前,还不忘跟安锦绣说一句:“下官谢太后娘娘。”
安锦绣看着上官勇坐下后,小声道:“白承泽杀了李定坤四人,李定轩带着另两人跑了。”
上官勇本来就眉头紧锁,这下子更是一脸的愁容了,说:“他这是杀人灭口?”
“不管我们承不承认,”安锦绣道:“我们是当定李钟隐杀子杀徒的仇人了。”
上官勇没能听明白安锦绣这话的意思,他们本来就是李钟隐的仇人,仇上加仇又怎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上官勇问道。
“白承泽在逼李钟隐反,”安锦绣说:“他想干什么?”
上官勇说:“你之前不是也想逼李钟隐反吗?”
“我想是正常,”安锦绣说:“白承泽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还能帮我的忙吗?”
上官勇想了又想,几乎是绞尽脑汁了,才跟安锦绣道:“朝政上的事我不懂,不过要是从打仗来说,白承泽这是想引你分兵。”
安锦绣说:“分兵?什么分兵?”
上官勇说:“打仗的时候,兵力太分散了不好,容易让对手分而灭之。”
“分兵,”安锦绣沉吟道:“我就是分兵了,他在京畿这里也没有办法拉出一支军队来,与我一战吧?”
上官勇说:“他手上现在的军队的确不够。”
安锦绣看着上官勇,说:“你说他想干什么?”
上官勇说:“李钟隐若是反了,你最好不要再从京畿这里调兵了。”
安锦绣说:“南方的诸将中,有谁能敌李钟隐?”
说到打仗,上官勇是可以应付自如的,跟安锦绣说:“洛城四面环水,李钟隐就是反,他也是在水上起兵。”
安锦绣只知道洛城在南方,但这城是个什么样子,安锦绣是完全无知,听上官勇这么说了后,安锦绣忙就道:“你的意思是,这仗会是水仗?”
上官勇点头,道:“那里水路众多,当然平地也有,可水战可陆战,但李钟隐若是防着我们这里的兵过去,那他一定扬长避短,一定是打水战。”
安锦绣坐着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问上官勇:“你的那些兄弟里,有谁是善长水战的?”
上官勇冲安锦绣摇了摇头,说:“他们都不是打水战的行家。”
安锦绣说:“那就只能靠南方的将领了?”
“江南水师总督房春城,”上官勇跟安锦绣报了一个人名出来,说:“在江南打水匪的时候,我与他联手过,这个人可用。”
“你信得过他?”安锦绣问。
上官勇点头说:“信得过。”
“为什么?”安锦绣说:“在南方的诸将,没有几个是敢与李钟隐为敌的。”
上官勇说:“那是因为李钟隐威名赫赫,现在他都反了,还谈什么敢不敢?”
“房春城这个人?”
“我觉得他人不错,”上官勇跟安锦绣说了一句。
在安锦绣这里,感觉这东西完全不能作数,安锦绣看着上官勇,这人的感觉能信吗?
袁义的声音这时从小花厅外传了进来,说:“主子,韦大人到了。”
“进来,”安锦绣应声道。
上官勇起身的同时,韦希圣也从小花厅外走了进来。
“李钟隐二子,李定轩和李定坤前些日子来了京城,”安锦绣在韦希圣行礼之后,跟韦希圣道:“这事韦大人知道吧?”
韦希圣说:“下官听闻过此事。”
“现在李定坤四人死在了南去的官道上,”安锦绣说道:“李定轩带着两人往洛城逃了。”
韦希圣神情惊愕了一下,随即就问道:“太后娘娘,他们犯了何事?”
“事到如今,哀家也没有什么可瞒韦大人的了,”安锦绣说:“李定坤等人是被贤王所杀。”
韦希圣说:“贤王?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李钟隐要造反了,”安锦绣跟韦希圣说道。
韦希圣这会儿再听到造反二字都麻木了,随后一想要造反的人是李钟隐,韦希圣才又感觉心跳失律,头脑发涨。安锦绣的话,韦希圣稍想想就能想明白,李钟隐是白柯的老师,白承泽把白柯叫回京城,李钟隐想必是投到了白承泽的门下,安锦绣又把白柯扣在了帝宫里,想必这位太后娘娘是要用白柯制住李钟隐,这会儿白承泽再杀李定坤等人,这是让安锦绣成了李钟隐的杀子仇人。那李钟隐就是必反无疑了。只是,韦希圣心中的疑问跟安锦绣的一样,白承泽人在京城,李钟隐反了,对这个人有什么好处?
“命你的手下们,各地官衙捉拿李定轩三人,”安锦绣跟韦希圣下令道:“尽最大的可能,把人给哀家抓住。”
韦希圣说:“那罪名呢?”
让各地官衙抓人,那就是在明面上抓李定轩三人了,这总是要有个罪名的。
安锦绣看了上官勇一眼,跟韦希圣道:“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