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远离贵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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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远离贵婿-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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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娉婷急忙擦去眼泪,起身下床。
    “娉婷,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云玉昭行动如风,顷刻间已穿堂而入来到床前。
    “许是躺下了猛然间起身不适。”云娉婷强笑,日间便有些许不舒服,此时一惊一乍,更是气短声促,撑着床沿的手虚软乏力。
    自得了珍珠后,她的身体一向不错,如今这样子,难道珍珠不在身上了!
    眼见云娉婷姣怯不胜情,云玉昭又气又急,走了过来扶住云娉婷削瘦的肩膀,疾声问道:“你那保命护身的珍珠呢?可还在?”
    夜里急匆匆而来,来了就问珍珠的事,难道是……云娉婷心念电转,笑道:“自是在的,那是保命护身的东西,我一直好好收着。”
    口中说着,拿过荷包拉开束绳,探手进去,一面喊莫问过来拿一颗珍珠去研磨,等莫问走到跟前了,忽而又摆手,令她出去外面候着,看向云玉昭,道:“大姐,我身体无大碍,眼下先说要紧的事。”
    “什么要紧事能有你身体要紧。”云玉昭不悦,云聘婷不等她再次喊来莫问,沉声道:“大姐,你今日本是在一醉阁的,醒过来却在闺房中,你就不好奇吗?”
    云玉昭生性疏朗不拘细节,倒还真没想过,云娉婷这一问方想起来,不觉皱眉。
    “大姐,这事非同小可……”云聘婷细细讲了日间发生之事。
    “贼子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在我身上动手脚。”云玉昭大怒,一脚踹出,床前衣裳搭架子倒地,砰一声响,上面搭着的烟紫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长裙如云飘落,云玉昭一脚踢出后踩下,雅致的长裙上霎那间留下了一个暗黑的脚印。
    “二小姐,你没事吧?”莫问听得声响冲了进来,不知青红皂白,自家小姐的裙子被大小姐踩脏了却是看到的,登时红了眼,捡起裙子,未敢问责,那眼神却小刀子似直往云玉昭身上扎。
    “没事,你出去,没有喊你不要再进来。”云娉婷知莫问误会了,以为云玉昭在冲自己发脾气,又好气又无奈。
    “你倒是调…教的好忠婢。”被莫问这么一打岔,云玉昭怒火淡了,不知想到什么,甚至很愉悦,“这事我有数了,我会彻查的,去揪人也不需你去了,我找练子超跟我去认人。对了,商场肮脏人心叵测,这次算你机灵,恰好身边又有练子超这个练家子,下回遇到这种事,切莫插手了。今日中午那时形景,稍有差池,连你也……大姐若是出什么事,只当被狗咬了一口,你可不一样。”
    大姐心中其实对家人很好,不然,以她的性子,哪容莫问如此放肆。
    且,她情愿自个儿出事,也不想妹妹涉险!
    云娉婷想起前世云家的惨剧,心尖针扎似疼,差点落下泪来。
    “行了,别想了,你是我妹妹。”云玉昭摸了摸云娉婷的头,哼道。
    明明看出妹妹伤情感动,疼妹妹想安慰她,却说得粗声恶气。
    前世总以为大姐跋扈张扬,不把自己这个妹妹放在眼里,其实是一叶障目。
    为了大姐,也为了倪润之,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姐再走上那条不归路。
    云娉婷定了定神,决定稍劝一下云玉昭。
    “大姐,那为你解药性的人名简秀,是邙州简家的人……”
    “我知道。”云玉昭打断云娉婷的话,阴冷冷盯着她:“你怎么认得简秀?”
    “我去了帽子胡同。”云聘婷定定看云玉昭,“大姐,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你不懂。”提起帽子胡同,云玉昭避而不与云娉婷目光对视,转而落在那条染了脏污的裙子上,道:“大姐方才一时气急弄脏了你的裙子,回头给你送两条过来。”
    说完难得地笑了笑,显然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谈下去。
    见她不想细谈,云娉婷无法,暗叹了口气,道:“大姐,今日之事一定有幕后主使,保不齐还会有第二次,大姐一定要小心,以后无论去哪里绝不能独自行动,最好带一个人在身边,我看高楚阳高公子还不错…”
    “大姐有数,不用你操心,敢在我们云家头上动心思那已经不是胆大包天了,是不要命。”云玉昭站起身,狠狠挥手,霸气悍然,“这件事不用告知爹和娘,我自会细细查一查,揪出幕后主谋。”
    语毕,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健步如风,草原上的雄鹰亦未有的飒爽英姿。

☆、第12章 良苦

大姐避而不谈帽子胡同,难道真个去找那些男人……云娉婷不敢细思,转念间想起简秀,想起方才她提起简秀时,云玉昭当即变色,不觉犹疑。
    简秀姿容世所罕见,若论美貌,便是倪润之也多有不及,会不会因自己重生之故,这一世和上辈子的发展已不尽相同,大姐喜欢简秀了?
    邙州简家乃医学世家,名扬天下,简家子弟自是配得上云玉昭,可,云娉婷想起暗窑子甜腻的浓香和婉转勾人的呻…吟,一阵不自在。
    得便了,还是得触碰大姐逆鳞,打听一下劝一劝。
    “嫡亲的一母同胞妹妹从不关心,来了就骂人发火,这算什么!”云玉昭走了,莫问进来,扶起搭衣架,拿裙子拍打撒气。
    云玉昭方才气极,那一脚踩得不轻,除了灰,上面的丝绣也踮坏了,褪了线头儿,莫问一看,气得手都抖了。
    “你误会了,我和大姐说事儿,大姐生外面混账东西的气,不是冲我发火。”云娉婷无奈。
    往日她性情柔和,莫问自在惯了,没有主仆该有的尊卑,一时也不好立威,况莫问虽言语偏颇,到底是为她好。
    “你呀!就是菩萨心肠。”莫问恨铁不成钢,差点要拿手指戳云娉婷,“外面混账东西惹她生气,夜里跑来宜亭阁发火,这是哪来的理儿。”
    大姐前来可不是为了发火,云娉婷猛一下想起云玉昭到宜亭阁来的目的。
    高楚阳知道自己赠了珍珠给倪若枫,大姐今晚和高楚阳外出,回来后就来找自己,开口就问珍珠,定是高楚阳那里露了口风,只是尚没有全说。
    方才岔开了话题将大姐糊弄过去,可不能给高楚阳在大姐面前再提起。
    墙上西洋自鸣钟铛一声响,戍时三刻。
    “你去问今晚跟大小姐出去的云六,高公子宿在何处,另外,命套马车,我要出去。”云娉婷交待,歪到床上要睡下了,又飞快地下地。
    “这都什么时辰了小姐还要出去?”莫问惊叫。
    “大姐往日晚上外出的事难道还少?”云娉婷反问。
    跟大小姐相比,难道她家小姐心眼活了?
    莫问几大步冲到床前,冲得太快撞到床柱了,头上两个双环髻半散不散,衬着瞪得铜铃大的眼睛,活像戏台上见钱眼开的小丑。
    “小姐要去见那高公子?莫不是要插手商号的事?”
    这丫头不是正经主子,争强好胜的心却这么盛,云娉婷失笑。
    不等她解释,莫问风一样冲了出去。
    太平盛世,又是繁华的京城中,街上尚有三三两两行人,车轱辘在青石板路转动,嘎吱嘎吱一声接一声,云娉婷紧张地思索着,见了高楚阳要怎么说,实话说请他帮忙保密,还是巧言令色掩瞒?
    半夜里来找男人有些不妥,然事态紧急,云娉婷顾不了那么多了,让莫问去敲开门后,吩咐她和车夫在外面等着,自己走了进去。
    云家的这处别院和主宅的奢华精致不同,大开大合,进得大门是一个极宽敞的天井,两侧厢房,南面座北朝南一座五楹相连的厅舍。
    青砖灰瓦的屋宇和廊柱的雕梁画栋在夜色里看不分明,暗影斑驳,晦涩莫名。
    “你在外面侍候。”止住别院中侍候的丫环的陪侍,云娉婷自己进了厅堂。
    不待她开口喊人,高楚阳从右侧正房中走了出来。
    一袭奢丽的紫色明缎直衣,腰间银丝攒花结长穗宫绦,人靠衣妆马靠鞍,高楚阳本来便生得不错,这一换衣,扑面而来的轩昂之气,恰是前世见过的意气风发的探花郎。
    高楚阳捕捉到云娉婷眼里一闪而过的欣赏,下午受到的打击霎那间忘了,眼神又热络起来,上前两步,推了一把椅子到云娉婷跟前,又用袖子仔细拂了拂。
    如此殷勤,此时又是静夜,一股暧昧莫名流动,云娉婷一时不自在。此刻顾及不了那么多,单刀直入,道:“高公子,我此来有一事相求……”
    “施恩不图报可以理解,在下不明白,云二小姐为何那么害怕被倪家人看出来?”高楚阳紧盯着云娉婷,极是无礼。
    “我自有我的心思,高公子勿问。”云娉婷冷冷道,求人相帮,她却竖起盔甲。
    非是无礼,实是此事关系重大,对谁都不能明言。
    高楚阳眼神一黯,随即又开朗。
    “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据我看来,云大小姐阔气豪爽,那南海珍珠虽说价值不菲,想必几千两银子大小姐亦不放在眼里,二小姐为何如此害怕被大小姐得知?”
    略一顿,接着又道:“其中原因二小姐若不实言相告,恕在下不能替你隐瞒。”
    这人圆滑通透,怎地此时又如此不近人情!
    云娉婷气极,深悔自己赠珠倪若枫时,思虑不周全,没挑个无人之地,落进高楚阳眼里。
    罢了,实说便实说,总好过大姐知道,闹嚷开来,后面平生风波。
    云娉婷咬了咬牙,道:“南海珍珠稀贵难求,有银子也买不到,我身上那几颗珍珠,是我的保命符……”
    将自己小时多灾多病,几乎养不活的情状也说了。
    啌一声,似是花瓶落地的声响从房间中传来。
    “房间里有人?”云娉婷一震,米分颊变得煞白。
    “没人,是一只猫儿。”高楚阳怔了一下摇头,见云娉婷要进房察看又顾虑着不便进男人房间犹疑不定,嗤笑了一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云二小姐请回吧,你是楚阳恩人,楚阳必为之守住秘密。”
    待云娉婷出房了,却又喊住她。
    “云二小姐,你能凑到买南海珍珠的银子否?楚阳这些日子得便代为打听一下,那珠子既是你的保命符,还是再买几颗搁身上为好。”
    她不理家又不上商号,日常所费都是云傅氏打点,身边的碎银子还是云傅氏塞给她的,从没清点过,想来,最多也不过一二百两。
    云娉婷迟疑了一下,道:“打听南海珍珠就不用了,劳高公子帮我打听肖似南海珍珠的普通大珍珠,回头我送银子过来高公子帮我买七颗。”
    只买假的!
    这么说,她拿不出买南海珍珠的银子!
    高楚阳唔了一声,心头无名火起。
    云娉婷抬步离开,秋香色纻丝绫罗裙裾随夜风飘忽,起起落落,异样的缠绵悱恻,高楚阳痴痴看着,院门开合,什么也看不到了,转身进房,冷笑了数声,尖声道:“倪润之,你何德何能得云二小姐如此相待,你何以为报?”
    房间里没有小猫儿,紫楠书案前,倪润之一手撑着案面,清润的眸子没有焦距地望着眼前空旷处。
    他的脚下,乌黑的砚台碎片散落,浓墨泼了一地,有几点溅上他的白袍,月白的织缎污黑点点,将那白衬得更白,恍如丧衣。
    高楚阳满腔怒火,新仇旧怨,恨不能狂殴倪润之一顿,瞥得一眼,蓦地泄了气。
    最了解一个人的,有时不是他的亲人,而是仇人。
    高楚阳以超过倪润之为人生目标,虽没往来,却比谁都了解他,只看得一眼,便知云娉婷赠珠一事,他事先不知情。
    便是不看倪润之当下情形,以此前对倪润之的了解,也知他不是那种贪图便宜且知恩不图报之人。
    “云家的情形你不知道,云二小姐虽是小姐,依我看着在家中无甚地位,方才你也听到了,她迟疑踌躇,显见凑不出另买珍珠的钱,那珍珠是她的保命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需得尽快买几颗珠子回来让她搁在身上。”高楚阳颓然,在椅子上坐下。
    倪润之脑子里思绪翻滚,百思不透。
    萍水相逢,在她赠珠之时,倪家人只跟她见过两面,小妹冲撞了她的马车令得她毁容,自己前往药店中被她冷言讥讽,说不上交情,怨倒是有些许。
    那珍珠是她的保命符,她却不求回报相赠,究竟为何?
    高楚阳等不到回应,怒道:“眼下如何是好?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保命符片刻离不得身的。”
    倪润之如老僧入定,无声无息,灯光摇曳,俊逸儒雅的脸庞在灯影里透着迷茫之色。
    许久,倪润之突兀地问道:“楚阳,我的字是不是毫无出采之处,轻易便模仿得来?”
    “你的字轻易模仿得来,你便不是路州年轻一辈中第一人了。”高楚阳恨道。
    即便不甘不愿,亦不得不承认,倪润之人物高华,博学多才,写出来的字更是秀逸生动疏朗通透,人皆不及。
    不是自己孤高自许!
    那云二小姐写得出一手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字,想来是之前见过自己,芳心暗许了。
    路州城中惦记着倪润之的女子不知凡几,到倪家提亲的每年有许多,倪润之往日只觉烦躁,此时,想着云娉婷喜欢自己,没来由的,不只不厌烦,心头还有几分温软。
    家中无甚积蓄,母亲房中的首饰典卖了也没有两千两银子,想必,云二小姐赠与的珍珠没有全部研珍珠米分吃了,尚有余下的,母亲拿给自己置买田地的银子就是余下的珍珠换来的。
    只不知母亲拿去典当了还是卖了?
    若是典当的,将田地变卖了再赎回来便可。
    “我明日回路州一趟,今晚我听到你和云二小姐对话一事,别给她知道。”倪润之微一思索,有了主意。
    “我有数,不然方才就不会说是猫儿打破东西不让她进房察看了。”高楚阳一颗比干一般的七窍玲珑心,倪润之这么一说,当即了悟,拍手叫了声好,忽又皱眉,“你不在京中,与仕子们清谈为云氏酒楼造势的事我应付不来。”
    晚上他找到倪润之,把倪润之拉了来,就是商讨为云氏酒楼造势一事,方才倪润之跟他进房,便是在写条陈。
    倪润之隐约觉察到云娉婷不想他和云氏有交集的心思,高楚阳找他帮忙,他应承代写条陈,将清谈时的话题和应对写了出来,让高楚阳去执行,他自己不去云氏酒楼,每日有什么变故,晚间碰面再商谈。
    “无碍的,我多写几个话题,你按话题来便是,有人纠缠不休,相信你也能打岔开应对。”倪润之自信地浅浅一笑。
    再纠缠下去便显得自己忒无用了,且回路州要来一颗两颗珍珠暂放云二小姐身上保命也是极重要的事,高楚阳不再纠结。

☆、第13章 隐情

莫问自以为自家小姐要参与夺。权了,心头小九九拔个不停,翌日云娉婷起得迟了,辰时还在沉睡中,她等不得,让谨言房中侍候,自己前往凌宵楼打探消息。
    云玉昭已出门了,今日侍候出门的是清音,翠色留在凌宵楼中。
    因受练子超所托给云娉婷带过信,翠色待宜亭阁的人更亲热些,看到莫问,笑着招手,拿了一碟水晶糕出来。
    “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拿了吃,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拿别的。”手指指向一边的什锦橱,那里面糕点水果应有尽有。
    宜亭阁里没有这些的,莫问越发眼红。
    “大小姐昨晚刚赏我的,你帮我看看,配什么衣裙好看。”翠色不察,拿了一个盒子出来。
    盒子里面是一双耳坠,白玉圆环莹润生辉,中间缀了一颗红玛瑙,精致异常。
    便是不懂货不知玉的价值,光看这做工,也知不便宜,莫问羡慕不已,忍不住就眉眼高低了,叹道:“这耳环得不少银子,大小姐却赏了你,真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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