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里面大少夫人是怎么用早膳的,这足足用了一个时辰也没好,言铮脚都站酸了,才看到初梅,初菊端着水走出来,她赶紧上前陪笑道:“两位姐姐,麻烦帮我通报一声,我想出府一趟,二爷同意了,请大少夫人给我块出门牌!”
☆、虎落平阳被犬欺
初梅不屑地斜了她一眼,把手中的木盆递给她:“去,把这些脏水倒了把盆洗干净再来领牌吧!”
言铮一见木盆里都是呕吐物,一阵恶心,也不接,陪笑道:“姐姐,我真有急事出府,这木盆姐姐还是另找人洗吧!”
“你这贱婢子,你都还没爬上二爷的床就把自己当主子了?”初梅边骂着,腾地挥手,木盆里的呕吐物就劈头劈脸地全泼在了言铮身上。
言铮哪会想到她会这样做,骤不及防之下被泼的满身都是,一怔之下就怒了,往前两步,啪地一巴掌就挥在她脸上。
这下惹了马蜂窝,初梅嗷地一声叫就扔了木盆扑过来抓她的脸,初菊也反应过来,一边骂着:“贱婢子,你敢在少夫人这撒野……”一边就抓住了言铮的头发用力扯。
言铮顾忌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不能被初梅抓到,伸手就拧住了初梅的手,初菊就趁机抓住她的头发往她腿弯上踢了一脚。
言铮半跪下去,反手抓住她的手一个过肩摔,只听一声惨叫,两人都摔到了地上。
里面初竹,初兰听到叫声就冲了出来,一见这一幕,两人来不及多想,一起冲了过来。
言铮还没站稳,就见初兰提起扔在一边的水盆就向她砸了过来。言铮下意识地一避,那木盆就砸在了刚抬起头的初菊头上,初菊没叫出声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鲜血随即就流了出来……
“啊……”初兰吓得捂住了嘴。
初竹却反应极快地叫道:“快来人那,有人在少夫人屋里杀人了……”
外面的婆子,小厮听到就冲了进来,初竹一指言铮,叫道:“是她……她拿木盆砸伤了初菊……快把她抓起来……”
那些婆子,小厮一看初菊的惨状就冲过来,七手八脚地按住了言铮。
“不是我……”言铮用力挣扎着,可是一用力,腹部又一阵剧痛,瞬间就把她的力气就抽完了,她痛的眼前一片模糊,挣扎不动,很快就被婆子们捆了起来。
“这贱婢子竟敢在少夫人院中撒野,你们先把人看好,等我禀明了少夫人再处理她!吴婆子,你赶紧去找个大夫来看看初菊……”初竹吩咐完,嚣张地看了一眼言铮,就走进屋里。
言铮被按在地上,初梅爬起来,上前抓住她的头发就一连给了她几个耳光,边打边吼道:“贱婢子,让你打我,我娘都没舍得碰我一手指,你凭什么打我……”
言铮被打的晕头转向,目光却剑一样刺向她,初梅一见更是怒不可恕,打的更猛了。
言铮只觉得自己口中全是血,她死死咬住牙关,边抗拒着体内一波更甚一波的疼痛。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打,才听到初竹的声音:“行了,少夫人说了,她毕竟是二爷房里的人,做错了事还是让主子惩罚吧,你们先把她关到柴房里,等二爷回来让二爷处理吧!”
☆、为什么要陷害她
几个婆子上前拖起言铮就走,没拖几步,就听到两声“叮……叮……”的声音。
一个婆子低头一看,是两只金钗,就上前捡了起来,还没看清款式,就听到初竹叫道:“啊,这不是我们少奶奶的钗子吗?这贱婢子竟敢偷窃,难怪想出府,一定是想去销脏。这贱婢子手脚这样不干净,二爷说不定被她蒙蔽了,你们先等一下,我去问问少夫人要不要查查她屋里,看她还有没有偷其他东西!”
初竹说着就抢过金钗走了进去,好一会出来叫道:“卢婆子,张婆子,少夫人说了,让你们去她房里搜查一下,速去速回,少夫人在这等结果!”
两个婆子就匆匆赶了过去,言铮有些清醒了,目光凛然地看向屋里,那个始终没露面的少夫人想做什么?
她进府没多久,自问没得罪过她,她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呢?言铮可不觉得,没有她的指示,这初竹敢这样做!
一柱香的时间,两个搜查的婆子赶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布包,上前对初竹说:“初竹姑娘,这是从这贱婢房里搜出来的,有五十两银子呢!”
言铮唇角掠过了一抹冷笑,搜不出来才奇怪呢!
“一个丫鬟,怎么会有五十两银子呢?”千呼万唤,那位少夫人总算捡着紧要的关头出来了,一身华丽的绣花罗衫飘在台阶上,雅致雍容的脸蛋上,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微微斜挑,不自觉就荡漾出风情万种。
此时,她微眯了眼,似嘲讽又似怜悯地看着言铮,微微颌首。
初竹会意,上前踢了言铮一脚:“说,这银子你是从哪偷的?”
言铮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冷笑,这些人真笨,自己屋里还藏了从端木翊那弄来的十万两银票,她们都搜不出来,却搜出了五十两,这欲加之罪还真是个笑话。
“不说是吗?取鞭子来……”初竹叫道。
陈竺玉却不赞成地摇摇头说:“初竹别冲动……姣娘,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这银子是从哪偷的,我会帮你向王妃求情饶你一命,顶多把你撵出去算了。否则……按王府的规矩,偷窃五十两是要被杖毙的!”
言铮看着她美丽的脸,自嘲地一笑,她怎么就错误地觉得这端王府是养伤的好地方呢?
看看这个表里不一的少夫人,就想起以前看过的那些豪门内斗,这一个个和那些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只怕自己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了,莫名地卷进了这家子的争斗中。
只是,自己一个小小的丫鬟,能对她有什么威胁呢?
莫非……
言铮脑中突然闪过了大少爷关鸣郤坐在轮椅上的样子,这女人嫁了一个瘫子能甘心吗?和关鸣郤相比,那英俊阳刚的关洛飞才是她最想嫁的人吧!
☆、世子爷关鸣郤
言铮看了看陈竺玉身后的几个丫鬟,这府里既然是少夫人管事,那就有不少她的眼线,只怕昨日关洛飞抱自己回屋的事已经传到少夫人耳中,所以才有自己今日的一劫吧!
除了这猜测,她实在想不出陈竺玉有什么必要对付自己。
“姣娘,你要是不说,我也无法帮你了!”陈竺玉淡淡一笑,挥了挥手:“你们把这些赃物和她一起送去见王妃吧!我可不能做二爷的主,这人是他挑的,还是王妃来处置比较恰当!”
几个婆子不再迟疑,拖了言铮就推推搡搡将她拉到关王妃院中。
初竹快言快语地把言铮偷窃被发现,还差点打死了初菊的事都禀告了关王妃。
言铮被几个婆子压着跪在下面,她坦然地看着关王妃,想看看这个王妃会怎么处置自己。
关王妃皱着眉听完,才看向言铮,问道:“你有什么解释?”
初竹迫不及待地说:“她能有什么解释,抵死不承认了,王妃,人赃俱获,按府规打死算了……”
“混账……”关王妃一巴掌拍在桌上,冷冷地看了一眼初竹。
初竹顿时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妃恕罪,是奴婢多嘴了……奴婢自己掌嘴……”
她说完真的左右开弓,狠狠地打在自己脸上。
一连打了十几下,关王妃才冷冷地说:“行了,你一个奴婢都这么有主意,你家夫人还来问本王妃做什么,这个家本王妃已经交给了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用问本王妃,带上人走吧!”
初竹讪讪地跪着,不知所措。
这时,外面传来了轮椅的滚动声,一会,关鸣郤由两个小厮推着进来了。
轮椅一直推到了言铮面前,言铮瞥了一眼关鸣郤,以前都是远远地见过关鸣郤,这么近的距离一看,才发现这男子也是个很出色的男人。
一袭绣绿纹的白长袍,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束在头顶,俊美的脸有些病态的苍白,却不损他高贵淡雅的气质。澄澈的丹凤眼泛着温和的色泽,让那两片薄薄的看似无情的唇也沾染了柔和的涟漪。
和关洛飞的霸道邪魅不同,关鸣郤俊美的温润中,带了属于他自己的独特灵秀,让人一见就自动地忽视了他身下的轮椅。
“郤儿怎么来了?”关王妃见他进来,收敛了怒气,淡淡笑着起身:“你不是在给太后画祝寿图吗?画好了?”
“回母亲的话,已经画好了,刚想送去装裱,听说洛飞院里出事了,好奇过来看看!”
关鸣郤礼貌地答道,偏头看了看言铮,才道:“竺玉怀孕了,没精力管府上的事,郤儿过来就是想求母亲还是担起管理王府的重担吧!母亲别嫌郤儿自私,这毕竟是郤儿和她第一个孩子,郤儿舍不得她有什么闪失……”
☆、你们放开她
关鸣郤的话让关王妃愣了愣,随即淡淡笑道:“郤儿还真是爱妻情切啊!只是母亲也没听说竺玉叫苦,母亲这要插手……让竺玉知道了,又该多心了……”
她话音才落,门口就传来一声轻笑:“母亲,竺玉怎么会多心呢,竺玉这正想找母亲说这事呢,夫君就先过来说了……母亲,这下你可不能推辞了,你就继续掌管王府吧,让竺玉安安心心地生下孩子,我和夫君都会感激你的!”
“竺玉都这样说了,母亲要是不答应,如果你有什么闪失,那母亲不就是罪人了吗?”关王妃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陈竺玉看了看被压跪着的言铮,走到了关鸣郤身边,微笑道:“母亲,我让厨房给你和夫君准备了一些点心,你看,是不是这就让人送上来呢?”
关王妃笑了:“又是上次做的莲子糕吗?可惜洛飞出门了,要不叫他来一起用。你弄来的这个方子,做出的莲子糕甜而不腻,洛飞一向不喜欢吃甜食,上次都破例多吃了几块。”
“母亲,没事,二爷的份我让厨房给他留着就行了!这莲子糕冷了就不好吃了,母亲,我让人送上来吧?”陈竺玉说着又瞟了一眼言铮。
关王妃看了看她,把目光转到了言铮身上,收敛了笑容说:“姣娘,按府规偷窃五十两银子是要被杖毙的,不过那是指府上签了死契的丫鬟,你是施大娘的侄女,在府上做丫鬟也是帮忙而已,这一条不适用于你。罢了,来人,把施大娘找来,送她出府吧!”
有人就跑去找施大娘,言铮冷笑一声问道:“王妃管家一直是这样吗?什么都不问清楚就给我定罪,我虽然身份低微,可也有尊严,让我背着偷窃的罪名出府不是对我仁慈,王妃的这恩惠不要也罢……”
“大胆,王妃宽宏大量饶你不死,你还敢指责王妃……”初竹忘记了自己掌嘴的痛,又大呼小叫起来。
关王妃倒没生气,意外地看了一眼言铮,目光微闪,也不知道想什么,没说话。
关鸣郤也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言铮,似乎这时才发现她还被几个婆子压着,不悦地皱了皱眉,见关王妃不说话,就道:“你们放开她……”
几个婆子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陈竺玉,陈竺玉眼一瞪骂道:“世子爷让你们放开她,没听到吗?”
几个婆子慌忙放开了言铮,关鸣郤看了一眼陈竺玉,唇边迅速地掠过了一抹冷笑。
陈竺玉看到这抹笑,莫名地一惊,心虚地垂下了头。
“我们端王府不是不讲理的地方,你既然觉得自己冤枉,可以为自己辩解一下。”
关鸣郤说完转头看了看关王妃:“母亲,鸣郤这不算多管闲事吧?”
☆、为自己辩白
“怎么会呢!郤儿这也是为了王府的名声着想……姣娘,世子爷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有什么话就大胆说吧!”关王妃和蔼地看向言铮。
言铮从地上爬了起来,忍着体内的痛站直了,又伸手理了理自己被扯乱的发丝,才淡淡地说:“少夫人说我偷窃了五十两银子,又逼问我这银子是从哪偷的,我想问一下,府上谁报了银子失窃的事?”
这一问,陈竺玉眼中闪过了一抹慌乱,刚才只想着陷害言铮,却没想到这丫鬟还会有此一问,一时半会让谁来承认这事呢?
“也许丢银子的人还没发现自己失窃呢!”初竹是几个丫鬟中最机灵的,立刻咄咄逼人地叫道:“他没发现不代表你就没偷,你身上可是搜出了少夫人的金钗的!人赃俱获,你再狡辩也无济于事。”
言铮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嘲讽道:“你急什么,咱们先弄清楚这银子失窃的事再来说金钗吧!还有……初竹你脸还肿着呢,可别忘记了为什么肿,王妃和世子爷在这,几时轮的到你插嘴了?”
“你……”初竹被气的浑身发抖,可是眼角稍到关王妃面色不善,顿时被吓的赶紧躲到了陈竺玉身后,捂住嘴不敢说话了。
“王妃,请你下个令,让钟嬷嬷带几个人去问问府上有谁失窃了,我们再继续说!”言铮不卑不亢地向关王妃请求道。
关王妃递了个眼色给钟嬷嬷,钟嬷嬷会意,就带人出去询问。
陈竺玉捏紧了衣角,暗暗骂自己大意,怎么就不知道设个苦主呢,这银子是自己拿出来的,只怕问遍了府上的人,都没谁承认丢银子吧!
“王妃,我可以先坐下等吗?”言铮撑不住了,被打的痛加上体内的痛让她站立不稳,戴了人皮面具也无法让人看到自己早已经脸色苍白,如果不是憋了这口怨气,她早倒下了。
“坐吧……”关王妃也看出她的羸弱,点了点头。
言铮摸到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对面就是关鸣郤,他更善解人意,挥手让小厮给她倒了杯热茶。
陈竺玉看了更是气恼,自己还怀了身孕,可是关鸣郤和关王妃都没让她坐下来的意思,这狐狸精,她到底怎么蛊惑了关鸣郤和王妃啊!
一会,钟嬷嬷回来禀告,说没人失窃。
“怎么会没人失窃呢?那这些银子是从哪来的?难道是二爷屋里偷来的?二爷没在家,肯定还不知道这事吧!”初竹不敢说话,陈竺玉只好自己出马了。
“这些银子不是二爷的!”
言铮冷冷一笑:“少夫人忘记了,我是二爷房中的丫鬟,双启、双明不管事,二爷的银子都交给我管,所领的月银和用度都有账册,钟嬷嬷可以拿我的钥匙去二爷书房把柜子开了,对对账目和剩下的银子,看是不是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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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男人
钟嬷嬷对账的结果,账目和剩下的银子都一致。
那这五十两银子到底是谁的?
关王妃若有所思地看向陈竺玉,陈竺玉更心虚,强撑着说:“像你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谁知道你是从哪里偷来的,母亲,你可要好好审审,可不能把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留在府上。”
她说着掐了一下初竹,初竹只好冒着再被掌嘴的危险叫道:“就是,我们少夫人的金钗就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人赃俱获,你可赖不掉……”
言铮不屑和一个丫鬟计较,可是对她一口咬住自己很是恼恨,就冷冷地说道:“王妃,府上既然没人丢失银子,那这五十两银子是从我房中搜出来的,我说是我的,你们没人反对吧?”
初竹和陈竺玉都傻眼了,关鸣郤却似觉得有趣似地点点头说:“虽然一个丫鬟有五十两银子的事有些奇怪,可是你既然不是府上卖身的丫鬟,以前有些积蓄也很正常!”
言铮笑了,觉得这关鸣郤和陈竺玉之间很有趣,一个拼命想把自己整死,一个却极力想为自己脱罪,这两人……不是一条心啊!
“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