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仰头大笑起,可容嫔却毫无表情地回道:“多谢皇后娘娘提醒!”
见状,淳于文漪的笑声嘎止,如果是旁人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失望至极,可容嫔的冷静让淳于文漪有些愕然,虽然太后没能成功地将她带离建章宫,但她坚信太后一定会再度崛起。
“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给她吃饭、喝水,更不准她起身,直到本宫认为处罚够了才可回宫!”淳于文漪厉声道。
“是。”宫人们同声应道。
椒房殿内,墨寒依旧埋头批阅奏章,门外一阵喧哗,王福皱眉,看了看墨寒仍在审视奏章的内容,自己走了出去,桑太后在椒房殿外要见墨寒,可是墨寒对他们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也不见,包括桑太后,太监和侍卫们把守着殿门,桑太后厉声道:“这哪一国的规定,哀家身为皇上的母后,岂有不见的道理,你们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给哀家让开!”
“太后,奴才们就算有几个脑袋也不敢骗您啊!皇上下了旨,任何人不得入内,包括您在内!”一小太监畏畏缩缩地说道。
桑太后气愤难平,自从花凤汐死后,她与墨寒的母子之情真真儿地断了,她能怎么办?可是容嫔的事情,她一定要问个清楚,从建章宫到椒房殿,她已然想明白,谁会陷害容嫔?只有她这个儿子,原本他就不喜欢包办婚姻,可身为帝王,这种事应该司空见惯了,最多的原因就是容嫔是酆英的义女身份,当初指证花凤汐是细作的人,就是酆英,他处理了酆英,将他罢官免职,容嫔在宫里也不过是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妃嫔,任何一个小小的妃子都可以将她处置。
“滚开!哀家要听皇上亲口说,你们都给哀家让开!”桑太后一脸不相信地说道。
王福打开殿门,走了出来,挡住了桑太后的去路,向她行礼道:“奴才参见太后!”
“是你?!”桑太后微眯着双眼道。
“此刻,奴才劝您还是不要进去,您应该比奴才还要清楚,为何皇上会下这样的旨意?”王福意有所指道。
桑太后不是不知道,而是她没想到花凤汐在墨寒心中的分量竟如此之重,因为花凤汐,他们母子之情已不复存在,她也无力挽回这一切。
“哀家真的想见他!”桑太后有些请求地意味。
王福微愣,随即皱了皱眉道:“太后,奴才不是不让您进去,而是皇上下了圣旨,奴才不敢违背,如果您真的想挽回母子之间仅存的情谊,奴才劝您还是回宫吧!”
桑太后倒退一步,没想到墨寒如此不顾念母子之情。
“还有,皇上什么都知道,没有什么能瞒得过皇上的耳目,从您以前的韬光养晦到现在的张扬跋扈,不是一时间的改变,而是原本的姿态,只不过皇上当初也是顾念着母子之情,也认为您是他最尊敬的母亲,才没有制止,可——”王福顿了顿,接着道:“您现下也明白了安阳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有多么的重要,可惜的是,红颜早逝,皇上的心已死,您何必强人所难呢?”
“原来是哀家错了!”桑太后自嘲地笑道。
她原以为死了一个花凤汐,只要由另一个女人来填补她的位置,墨寒终究会改变心意,可这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听闻,皇上要召回贤王殿下,接下来皇上要单独面对贤王的指责,您又知道皇上心中的痛苦?”王福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桑太后是为了皇上的将来打算,可安阳公主的事情,太后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若非因为她是皇上的生母,绝不会苟活至今。
桑太后一怔,墨陵要回来了?看来更大的浩劫即将来临——
王福的几句话终于将桑太后请走,众人均松了口气,王福提醒道:“记住,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
他再度回到殿内,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墨寒皱眉看着奏章,拿起身旁的茶碗,允了口,眉头拧的更紧,然后问道:“走了吗?”
“是的,皇上!”王福回道。
“容嫔去皇后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墨寒再度喝了口茶,眼睛却一直看着奏章的内容。
“听说,容嫔穿了件绣凤的朝服去见皇后,现在被皇后处罚!”王福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墨寒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冷笑道:“她果然没有发觉就穿出去了!”
王福错愕,难道整件事都是皇上刻意安排的?试探地问道:“皇上,那今日还去容嫔宫里吗?”
“去那里做啥?”墨寒突然睁开厉眼瞧着王福。
王福一身冷汗,解释道:“皇上,之前册封一后二妃之时,您宿在皇后宫里有五日,德妃和丽妃都是三日,容嫔虽品位不高,但也需皇上宿两日,如果只宿一日,恐怕——”
“怕什么?”墨寒冷声道:“朕许久不见德妃了,今日去漪澜宫!”
“这——”王福再度愕然,一后二妃之中,皇上去的最多的就是漪澜宫,可从不过夜,只是在那里小坐一会儿,可今夜是要德妃侍寝吗?
“让德妃今晚候着,朕申时三刻就去漪澜宫,顺便和德妃用晚膳!”墨寒吩咐后,又顿了顿道“派人给皇后传个旨意,此事皇后虽做的对,但处罚不应过重,否则难以服众,让容嫔回建宇宫闭门思过。”
“是,皇上!”王福不解墨寒的用意,但他既已下旨解救容嫔,也算是了却了太后的心愿,接下来也只能看容嫔自己的造化了。
第一百一十章 相许一生(一)5
申时三刻,墨寒准时来到漪澜宫,德妃已准备好一切,外面的太监朗声道:“皇上驾到!”声音传至漪翎宫内,上官倾城将桌上的茶碗愤怒地砸在门书上,气愤地吼道:“可恶!”
“娘娘,您别生气”小宫女怯怯地劝道。
“他到底是对德妃有意”上官倾城不忿地说道。
小宫女上前为她揉捏肩膀,说道:“娘娘,皇上偶尔向后宫跑,对皇后如此,对您也是如此,德妃不过一样受过几次恩宠,她的好日子也长不了!”
“恩宠?!就因为皇上只是偶尔到后宫,不是去向太后请安,就是去德妃那里,现如今太后和皇上的嫌隙因为上官汐的缘故,产生了隔阂,从进宫开始本宫就没想过这位德妃竟然是最大的障碍,皇后不过是个摆设而已,皇上根本不会瞧她半分。”上官倾城越想越气。
小宫女不知该如何对上她的话,向来丽妃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自从安阳公主的事情发生后,她的性情大变,或许她原本就是这样,以前都是佯装出来的,德妃处处为奴才、妃嫔求情,受到极大的拥戴,皇上宠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叫什么名字?”上官倾城转而看着她问道。
小宫女赶忙低下头,跪下回道:“回禀娘娘,奴才名叫紫翠!”
“紫翠——”上官倾城低喃着重复道。
晌久,她说道:“以后本宫起居饮食就由你负责,漪翎宫的事宜也由你全权管理。”
“多谢娘娘!”紫翠没想到自己不过说几句话,就官升三级,原以为跟在丽妃的身旁怕无出头之日,没想到丽妃竟然出手这般阔绰,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上官倾城眯起双眼,阴狠地看着漪澜宫方向,德妃,就看看你能快活多久!哼!
墨寒每每来德妃宫中,不过是小坐片刻,与她静静地下着棋,不知怎的,墨寒心中的郁结总能一扫而光,他喜欢到她的宫里就是这个原因,可能是因为她本性善良吧!
今日却见到德妃满怀心事,每次下棋,墨寒都会输她半子,可今日却能小胜她,他说道:“你有心事?”
白子一直攥在德妃的手中,听到墨寒说话,德妃竟吓得将手中的棋子掉落棋局中,扰乱了整个局势,德妃赶忙跪下道:“请皇上恕罪,臣妾失礼!”
墨寒将她扶起,然后柔声道:“今日是怎么了?”
德妃只是微微摇摇头,没有做声。
墨寒与她同坐下来,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朕每次到你宫里来总能解开心中的郁闷,虽然你不多言,也不争夺权势,但朕却不能爱你,你明白吗?”
“臣妾明白!”德妃自是知道他心中只有一个女人,也只能容纳下一个女人。
“朕知道对你、丽妃还有皇后,都有所亏欠,这宫里的女人,朕注定都是要辜负的。”墨寒惆怅地说道。
德妃摇摇头道:“皇上,您没有亏欠过臣妾,臣妾是心甘情愿的,也从未想过要皇上对臣妾弥补什么?”
墨寒甚为感动,他很相信她所说的话,深吸一口气道:“你像是一朵解语花,总能明白朕心中所想。”
“多谢皇上谬赞!”德妃轻笑道。
“答应朕,不要总为他人着想,你真的认为别人会感激你吗?”墨寒意有所指道。
德妃明白墨寒所指的是受罚的容嫔,听说他已下旨让容嫔闭门思过,动作真快啊!现下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和太后有隔阂,对太后所选的容嫔也处罚,纵然容嫔再如何解释,都无济于事。
“皇上,为何不去丽妃的宫里安慰她呢?”德妃淡淡笑问道。
墨寒突然冷下脸来,说道:“她不需要朕来安慰!”
变脸如此之快,让德妃顿感墨寒对上官倾城有很大的嫌隙,照理说上官倾城美貌倾城,又与安阳公主是同宗,墨寒无论怎样都会将感情倾注在她的身上,怎会这般表情?
“好了,如果你再提她,朕会吃不下的,来和朕一块用晚膳吧!”墨寒牵起她的手走向饭桌,他们一同用完膳后,下几盘棋,墨寒就回了椒房殿,德妃松了口气,终于把他送走了。
“呵呵——”一个清脆的笑声在她的身后响起,不必看也知道是谁,德妃将宫门紧闭,然后走进内室,没好气地说道:“来了多久?”
“久到从头至尾!”女子笑着说道。
德妃轻捏了下女子小巧的鼻子,问道:“你此刻怎么来了?”
“墨陵已到达京师,公子要我进宫提醒你和璇姬,多加小心!”公子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若是墨陵发生兵变,说不定会波及到她们。
德妃微微点头,道:“主子一失踪,引发的是更大的浩劫,桑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她现在在宫里忿忿不平,看来主子的失踪并没有引来更多的支持,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女子所指的是杨奎和酆英两人。
“她的手下众多,并没有斩去她的左膀右臂,对了,容嫔怎么样了?”德妃问道。
女子微微叹了口气,道:“她真是苦命,从前到现在都这样,桑太后想让她在后宫里崭露头角,可惜一下子就被墨寒给打压了。”
“小心保护她,你也知道主子能否恢复还要有她!”德妃提醒道。
“知道啦!”女子甚是不耐地摆摆手,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问道:“你觉得公子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虽然她们都能知道主子没有死,可是造成这一切发生的是公子,当初就是相信公子能够保护好主子,但德妃也有些心有余悸,不知是否该继续相信公子!
“我不知道,现在我们还是不想要这些,我想公子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德妃说服她不要心存异想,同时也在说服自己要相信公子。
“我明白了,”女子点点头,心无杂念地说道:“我会尽力去查找主子的下落,公子也不过是为了不让主子再受到伤害,我们一定要相信他!”
“嗯。”虽然如此,但德妃已然对公子有了戒备之心,相信要如何才能做到真正的相信!
“那个墨寒,你可千万不要对他产生任何幻想,否则主子再也恢复不了。”必须做到心如止水,这是她们从小就知道的事情。
德妃没好气地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道:“我看你才是!”
“我?”女子呵呵地大笑起来,好似听到一个极好笑的笑话一般。
“嘘!”德妃皱眉地让她小声点。
女子赶忙捂着嘴道:“我得回去了,否则他们要怀疑的!”
“任谁也想不到堂堂孔雀阁的四魔夜叉竟然是拈花宫的雪姬,呵呵——孔雀阁主当真是没看出来你!”德妃忍不住嗤笑道。
雪姬撅起小嘴,不服气地说道:“墨寒也不是没看出来你吗?”
“好了,不跟你说笑了,赶快回去吧!你这枚棋可是对孔雀阁一击重创。”德妃正色道。
“嗯,”雪姬点头,然后道:“对了,我发现一件可疑的事。”
“什么?!”德妃问道。
“我感觉辟邪,也就是君浩,好像跟我们一样,不过又有不一样的感觉。”雪姬说不清哪里不一样,只是将自己的真实感受脱口而出。
德妃则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道:“你啊,一定是跟着他们太久了,等事情结束后,让你回拈花宫好好洗洗脑袋,呵呵!”
雪姬不服气地撅起小嘴,说道:“你可别不信,公子其实有事瞒着我们呢!”
“什么意思?!”德妃惊愕道。
“反正我感觉君浩跟我们一样,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不是主子的。”雪姬说道。
德妃紧锁眉头,雪姬的话令她大感吃惊,公子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君浩又会是为谁而存在?
第一百一十一章 相许一生(二)1
仙鹤谷的竹屋内,南宫瑾瑜一直坐在昏迷不醒的花凤汐身旁,听夜冥然说,身体上的皮外伤已好的差不多,可一直未醒,连他也束手无策,她的心已伤痕累累,南宫瑾瑜甚少皱眉,却为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这般心神不宁,为何他总觉得她与他之间认识呢?
“快点醒来吧!我答应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南宫瑾瑜柔柔地在她耳边说道。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南宫瑾瑜欣喜若狂,紧接着说道:“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永远幸福快乐!”他不自觉地握紧她的柔夷,好像十分笃定地告诉她,一定会实现的!
她微微张开双眼,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她干涩的嗓子,沙哑地轻问道:“你,你是谁?”
南宫瑾瑜见她醒来,兴奋地喊道:“冥然,冥然,你,你快来看看!”
夜冥然赶忙放下手中正研究的毒物跑了进来,见花凤汐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们,夜初寒也原本在厨房里熬药,顾不上一切地跑进来看,他们担心地看着她,夜冥然把着她的脉搏,晌久,站起身安慰道:“皮肉伤已经好了,你可以放心了!”
夜初寒不由得松了口气,但随即惊恐万分,夜冥然和南宫瑾瑜也无法置信地看着花凤汐,她的眼睛变得火红火红,犹如喷血的凤凰一般,夜初寒惊恐地看着花凤汐,眼神涣散,没有了生气,呆呆地走向花凤汐,朝她跪拜道:“主人,八星等了你很久!”
花凤汐不解她的举动,她与她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她会跪拜于她?还说什么“八星”。
“初寒,初寒,初寒——”夜冥然觉得夜初寒是受到了花凤汐火红眼睛的影响,他不住地唤道。
夜初寒被他的喊声元神回窍一般,眼睛也有了生气,问道:“我怎么了?”
“呼”夜冥然舒了口气,道:“你总算是醒了,你别看她的眼睛!”
“凤儿——”南宫瑾瑜不自觉地低喃道。
夜冥然为之一怔,他怎么也——难道这个女人的眼睛有魔力?他挡住南宫瑾瑜的视线,说道:“你别看她的眼睛!”
南宫瑾瑜并没有被什么魔力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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