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香一想到小姐,就忍不住流泪,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是小姐。”琉琳没有她那般流泪,但神情凝重。
“什么?!”君浩皱眉,他深知小姐的武艺高超,乐正天佑下的寒毒都没有让小姐示弱,如今还有谁能重伤小姐。
“看来我们都小看了齐王,他的武功恐怕远远超过了小姐。”琉琳冷静地分析着。
“她去了齐王府?!”君浩浓眉紧拧,为了花家,小姐几乎拼尽性命,来完成任务,到底是谁的错?
“我要杀了他!”琉香冲动地吼道。
琉琳圆瞪杏眼,她怎可脱口而出?冷声劝诫道:“你不知道隔墙有耳吗?你跑去齐王府等于是送死,齐王一定等着你的自投罗网,到时候小姐的身份就会不攻自破,两国大战,死伤无数,不仅你我性命不保,小姐以及花家也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也知道小姐最在意的就是花家,她来到东越,为的是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
“那我该怎么办?”琉香自知太过冲动,她的确未多想,现下他们这一行人在东越算什么,说难听点就是细作,可是他们有选择的余地吗?小姐也不愿这么做,要不是为了老太爷,为了花家,他们是不会来的,小姐也不会受伤。
“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让小姐担心,距离白天还有一段时间,齐王也要等到白天才会来宫里,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白天的那一幕,琉琳看的很清楚,齐王墨寒绝非等闲之辈,听闻他手下的暗卫高手如云,小姐就算避开他们,也有可能留下蛛丝马迹。
琉香紧缩眉头,要是小姐没有中毒,就不必这样麻烦。
“君浩,你负责把殿外的血迹处理干净,这个太引人注目了。”琉琳指挥道。
“嗯!”君浩点头。
琉琳转头对琉香说道:“我们看看小姐怎么样了?她虽然从小练就烈火功,但这次受的伤很严重,我们必须在一旁协助。”
“好!”琉香笃定道。
他们不能让小姐分心,疗伤需要时间,他们要为她争取时间。
内殿中,上官汐紧拧秀眉,她的脸色已不似刚刚苍白,若不是从小练就的烈火功,恐怕自身也无法抵挡住寒毒,不多时在体内有一股气正不断地涌出,“啊!”大喝一声,殿内的物品倒塌,琉香琉琳刚刚来,急忙推门进入,上官汐香汗淋漓,虚弱地睁开眼,只见琉香琉琳担忧地看着她。
“何事?”上官汐轻声问道。
“小姐,你没事吧?”琉香见她仍然提不起精神,担心地问道。
上官汐摇摇头,慢慢走下床,说道:“已经没事了!”
墨寒那一掌不仅没将她重伤,相反她似乎打通了身上的各个经脉,烈火功已练就了第八重,她一直停滞不前,没想到墨寒竟让她更高一层,暗自欣喜。
琉琳看着她的变化,她若是不再被寒毒牵制,她还会留在东越吗?
“小姐……”琉香看到她的病痛好了,再也无法抑制住眼中的泪水,突然大哭起来。
上官汐额头冒着三条黑线,但知道琉香是在关心她,安慰道:“我没事了,你不用这样!”
琉香吸了吸鼻子,说道:“小姐,你怎么会受伤的?”
“现在没事了,有没有把殿外的血迹清理过?”不想再提在齐王府的事情,她原以为世上已无敌手,没想到墨陵和墨寒武功如此高超,且招数上似与她如出一辙,若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会不会影响到什么?
“已经清理过了!明日齐王或许会派人来搜宫!”琉琳冰冷地汇报着。
她看了眼琉琳,知她心思缜密,竟然想在自己的前面,一向不苟言笑的上官汐,不经意间流露出满意的笑意,一瞬而逝,看来将琉琳带来东越,是正确的。
“静观其变。”上官汐淡淡道。
“公主!”君浩清理好血迹来到内殿,看到伤势转好的上官汐,心中一阵欣喜,但依旧拱手作揖。
“嗯!”上官汐只是淡淡地点头。
漪澜宫
桑贵妃正在殿内一个人静静地喝着茶水,似乎在等人,只见一名黑衣暗卫一跃进殿,半跪着,拱手道:“主子!”
“查的如何?”桑贵妃冷声道,以往的一切都是假的。
“皇上正在斋宫中斋戒,墨媛在自己府内,并未进宫,但属下发现了一件事!”暗卫说道。
桑贵妃并未放下手中的茶水,继续允着,似乎那件怪事与自己不相干,暗卫继续说道:“齐王府遭遇刺客!”
“杀了吗?”似乎齐王的安危在她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暗卫摇摇头,道:“那刺客的武功极高,虽然齐王已将他打成重伤,但还是让他跑了!”
桑贵妃脸色阴沉,墨寒的武功不俗,她清楚得很,能从他的手里逃走的人看来非等闲之辈,到底是什么人要刺杀墨寒。
“主子,我已查到那名刺客是来自宫里。”暗卫说道。
“宫里?”桑贵妃微眯凤眸,是岑贵妃按耐不住性子?还是那个老太婆?
“方向是毓庆宫!”
“哼!”桑贵妃嗤之以鼻地冷笑:“他白天做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竟然还这么大胆。”
“我们要不要……”暗卫未说完,桑贵妃抬起手,道:“等!”
等?暗卫不解,这是扳倒太子和岑贵妃的最佳时机,虽然皇上在斋宫,但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为何主子要韬光养晦?
“那个安阳公主呢?”她对宫里的人无不熟悉,除了安阳公主,她根本不知道来自何处,上官家将此等面貌丑陋之女送进宫中伴上官皇后左右,原以为上官皇后多年无所出的缘故,已放弃了,未曾想上官皇后在皇上的心里占有着重要的地位,将丑女册封为公主,赐号“安阳”,上官皇后身故后,又赐毓修宫给这名丑女,连真正的公主都不曾有过的待遇,这上官汐有多大的能耐?
“丑时三刻,毓修宫发生巨响,不知原因!”暗卫说道。
“不知原因?”桑贵妃厉声道,她养了多年的暗卫竟查不出原因,这代表什么?是她的失策还是暗卫的失职?
“主子恕罪,属下确实无法查出巨响是何原因,但属下发现毓修宫中的侍卫和宫女各个身怀武功,且武功不俗。”暗卫额头不住地冒着冷汗,深怕主子发怒。
要说宫里有武功的人不计其数,她原本不予放在心上,而不受家人待见的丑女身边竟然有武艺高强之人作为宫女、侍卫,那个上官汐到底是什么人?
“去查她的底细!”不管她是谁?如能为桑贵妃所用,则不为难;若是不能,必须除之。
“是!”暗卫起身迅速离开。
暗卫离开,桑贵妃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偌大的宫殿,只留下她一人,她苦笑着,心知她永远也走不进皇上的心里,也抹不掉皇上心里的那个人,即使死了,她也斗不过,当年她嫁过人,虽先夫早已身故,皇上却执意纳她入宫为妃,今时今日的地位,她若不步步为营,早已成为孤魂野鬼,加上燕太后一直与她暗斗,只因为她之前嫁过人,但无妨,她来到宫里的第一日起,就暗暗起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呵呵……目的?!她为了墨寒的皇位,要与长公主联姻,这样事情从未发生过,岑贵妃的咄咄逼人,她不得不暗自培养暗卫,为自己,也为墨寒……
桑贵妃阴鸷地看着远处清冷的月亮,这宫里一向冰冷,冰冷的人,冰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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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翌日清晨,一缕温热的阳光洒向斋宫,长相俊美,微微咳嗽的,面上残留着些许胡渣,他,景皇,身为一国之主,看上去极为颓废,自皇后薨逝后,他将自己关在斋宫中,不听任何话,不见任何人。
“陛下!”身旁的郝明煦看着心疼,唉,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你说,我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景皇缓缓说道。
郝明煦自幼跟在景皇身边,他怎么不知道景皇对上官皇后的感情?上官皇后一直自卑,总认为自己是因为太皇太后的缘故才能一召入宫为后,若景皇不喜欢她,怎可答应立她为后?又怎可答应册封与他们毫无血缘关系的上官汐为公主?
皇后病重时,景皇曾多次悄悄询问太医,原以为不专宠她,就能带给她最大的幸福,唉,他们都想错了,皇后的地位也是需要靠皇上的宠爱才可以保住,妃嫔们不将她放在眼里,连太后都束手无策,这能怪谁?
“陛下,皇后一定能明白您的苦心,她也不希望您再如此下去……”说着郝明煦用衣袖擦拭着眼泪。
他明里暗里也帮了皇后不少,可有时也是无能为力啊!
皇上若不喜欢皇后,这么多年来,皇后无所出,有些大臣也曾提议废后,却被皇上挡了回去,这代表什么?他不为别的,只为那心爱的女人。
“我以为给她皇后的地位,掌凤印,她就不会离开我,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她如此的决绝,竟要放弃皇后之位,我的爱对她是一份沉重的负担,她离开我是对的,也希望下辈子不要再嫁入帝王家!”景皇近些日子好似想通了许多事情,他爱她,但从未对她说过,却让他永远失去这个机会。
“叩叩叩……”斋宫的门突然响了起来,郝明煦伤心的面孔变得凌厉,这个时候谁会这么大胆打扰皇上斋戒,外面那些个小崽子真的欠教训,他打开殿门一看,原本的气焰一下子被浇熄,立即委身作揖道:“奴才拜见长公主!”
“嗯!”长公主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跨进斋宫中。
郝明煦错愕,但立即上前拦住长公主,弓着身子,道:“公主,您不能进去,皇上正在斋戒中,圣旨也下了,三个月不见任何人!”
“郝明煦,我看你这个大内总管太监是活腻了,本公主要见的是自己的弟弟,也算是任何人吗?”长公主微怒道。
“可,可是……”郝明煦知晓她的脾气,因为皇后的死,皇上已没有什么精力再去见任何人,处理任何事,虽长公主是皇上的姐姐,但二人性格迥异,她嚣张跋扈,不似皇上的心思缜密。
“可是什么?本公主见弟弟都不可以?”长公主已无耐心和这个奴才多费唇舌。
“你下去吧!”景皇已从内殿走了出来,郝明煦担心地看着他。
“怎么?皇上的话,你这奴才都不听了?!”长公主挑眉看着郝明煦。
“是!”郝明煦无奈地退了下去。
殿门关上后,景皇转身进入内殿,长公主则跟在他的身后,她虽嚣张跋扈,但懂得礼仪,虽说是来看弟弟,但这个弟弟是一国之主,她不可造次。
“姐姐怎么有空到宫里来了?”景皇轻轻拿起上官皇后生前所用的木梳,闻着残留的发香,心中一阵悸动,他还是心痛。
“我……来看看你。”长公主故意拖长声音,别有深意地说道。
“有什么事?”无事不登三宝殿!长公主与他为同胞姐弟,二人却各怀心思,这次姐姐不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找他。
长公主见他如此直接,也不可以隐瞒,说道:“我来向你请旨的。”
“难得姐姐能这么规矩!”景皇略讽道。
长公主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道:“看你说的,好似姐姐一直不守规矩似的。”
“说吧!”景皇不想与她多费唇舌。
“文漪到了该赐婚的年龄了,你也知道这宫里已许久不办喜事,我不逼你在皇后的丧事中冲办喜事,只求你能在三个月后下旨即可,婚期择日再定。”听上去她在恳求,却一点没有与他商量的意思,一定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只等他盖玉玺。
“姐姐有人选了?”景皇直接问道。
长公主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色,说道:“齐王墨寒!”
景皇紧拧俊眉,一口回绝道:“不行!”
长公主一怔,不乐意地问道:“为什么?”
她不明白景皇为何想都不想的回绝,这件事十分简单,一个未嫁,一个未娶,加上又是亲上加亲的大好事,景皇为何不同意?看上去还十分生气。
“难道文漪配给墨寒委屈了不成?”长公主微怒,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这个弟弟的心思,现在怪事的太多,她不想一一追究下去。
“不必多言,宫中大小事务暂由母后代为处理,你还是去长乐宫吧!”景皇越过她,将斋宫的雕花木窗棂打开,深吸了口气。
长公主觉毫无颜面,轻咬下唇,生气地看着景皇的背影,直接道。“桑贵妃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
景皇怔住了,他想不明白为何雅懿肯同意这门亲事,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会畏惧长公主吗?唉,他始终没看懂这个女人。
“既然桑妃已经同意,朕也不再多说,三月后我会颁布墨寒与文漪的赐婚旨意。”景皇无奈,他无论怎样做都是错。
“多谢皇上!”长公主开心地说道。
“下去吧!”景皇实在不明白姐姐的心思,按照姐姐的一贯做法,应该是墙头草,现今墨荣被封为太子,照理应把文漪嫁给墨荣,而非墨寒。
长公主并未离去,她静静地环视着四周,看着景皇正在沉思,她听说景皇深爱上官皇后,如今看来确有其事,虽斋戒三月,在他的心里上官皇后永远抹不去。
“还有事?”景皇抬眼问道。
“呃……”长公主错愕,一时该说些什么。
“咳咳……”只见景皇痛苦地揪起胸前的衣衫,不住地咳嗽着。
长公主慌张地倒了杯茶水,轻抚他的背,说道:“你怎么了?这是……”
景皇喝了口水,深吸了口气,他也不知何时得这种病?好像皇后死后,就越发严重。
“谢谢!”对于长公主刚刚的举动,他一时有些感动,想到小的时候姐姐和自己一起玩耍的情景,都历历在目,可如今长大了,她为了利益可以牺牲任何人,眼神黯淡,这是假象,心中默念着。
“姐弟两不需要如此客气!”长公主担忧地看着他。
她自然不是担忧弟弟的身体,而是深怕他未颁布旨意就……
“我心知为皇后的死难过,可你不是一向对她都不待见吗?”她怎么都不明白景皇的心思。
景皇回想以前对待皇后,不禁有些伤感。
“你册封上官汐为安阳公主,这已经是对皇后最大的安慰了,你不亏欠她!”长公主说道。
“她这一辈子从未求过,恨过,使我更加自责。”短短一句话,道出了景皇对上官皇后多年的深爱,若是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会她说“我爱你”。
长公主无言对对,她没想到景皇对皇后的感情如此深厚,要是皇后有孩子的话,说不定景皇会毫不犹豫地册封为太子。
漪澜宫
墨寒许久未进宫拜见母妃,他自带领兵马出征打仗,就再也没有与母妃有任何的交集,即使出征回来,他也是呆在齐王府。
桑贵妃见墨寒来宫里,准备许多以前他爱吃的点心。
“母妃,无需客气!”墨寒冷声道。
这孩子与她生疏了许多,她也不知何事造成母子二人形同陌路。
“你难得来,母妃很想你!”桑贵妃柔声道,她是慈母,她害尽天下人,却不会害她的亲子。
宫人们端上一盘盘新鲜可口的小点心,桑贵妃夹了块糖蒸酥酪,他细细地尝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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