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凤汐原本不想与其多费唇舌,琉琳是她宫里的人,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但琉琳琉香决不可动,她就带着这姐妹两来到东越,自己是生是死都无所谓,她们姐妹二人决不可有任何差错!
今日之事错在谁?明眼人一看便知,她不必再多言了,今日得罪南宫郡主和长公主,想必日后他二人定会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太后有心保她怕是也有心无力了。
“好了,今日之事哀家也看明白了,谁也不准再提及。”燕太后也不想此事有过多的人去张扬,此言一出,也是告诉众人若听到关于此事的闲言碎语,定不轻饶!
“是!”众人回答。
燕太后满意地看了眼花凤汐,庆幸花家有这样一个女儿,以后要拼尽全力去保住她,然后临走向尉迟青使了使眼色,尉迟青领会,上前对墨陵说道:“你跟我来!”
墨陵不解,拜别了太后,随他一同离去。
桑贵妃、墨媛和淳于文漪一道离去,燕太后也由宫人离去,一场闹剧终于落幕,只留下花凤汐、琉琳和齐王墨寒。
琉琳心疼地看着她,略带哭腔地问道:“疼吗?”
“无碍!”花凤汐莞尔一笑,要她放心!
“这是上好的雪糁丸,这点伤一吃见效!”墨寒从怀中拿出一小白瓷瓶递给花凤汐。
琉琳冷眼看着他,没有伸手去接,家族之仇不共戴天,她岂会去拿这种人的东西给小姐。
“多谢!”花凤汐清冷地说道。
她伸手欲拿着那白瓷瓶,却被琉琳挡下,说道:“无功不受禄,这样好的东西齐王殿下还是自己留着吧!”
“——”墨寒觉琉琳对自己敌意颇深,他不知自己到底什么事得罪了她!
花凤汐依旧拿起他手中的白瓷瓶,倒了一粒雪白的药丸在手中,服下后,她又还给墨寒,过了一会儿药力在体内慢慢散开后,深吸口气,道:“多谢齐王!”
“不用!”
琉琳不解为何她要接受墨寒的好意,有些生气地说道:“为什么要接受?”
花凤汐拍了拍她的手,微笑着看着她,仿佛在说没事。
琉琳向墨寒微微行了礼,就迅速扶着她离去,往毓修宫方向——
墨寒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想到刺客就是她时,世间上有秘密的人太多太多,若对自己不利,就必须将之除去,可她到底是来这儿做什么的?上官汐?!这真是上官汐吗?
回到毓修宫后,琉香一看到花凤汐的脸肿的老高,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竟要与墨媛母女拼命,被琉琳拦住——
“她们母女真是一个德性,怎么可以说打就打,小姐可是皇上亲封的安阳公主,她们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琉香气极了。
琉琳对此事也很是生气道:“她们不但打小姐,还出言侮辱,以为在东越皇朝就了不起了,我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对!”琉香赞同道。
“够了!”越听越不像话,花凤汐忍不住打断她们二人的自言自语,道:“琉琳,你一向冷静,为何这次却这般不冷静?”
琉琳垂头,这次真的是触碰了她的底线,花凤汐遭人欺负,就这般忍气吞声吗?她做不到,这世上除了小姐,她的世界里再无任何人。
“小姐,对不起”琉琳并非是道歉,而是责怪自己没有好好保护花凤汐。
“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过这件事虽已平息,但也得罪了长公主和淳于文漪,怕是日后我们不可能在韬光养晦了。”原本的计划已被打乱,现下恐怕已然知晓她这位安阳公主的厉害,日后的日子也不会如此平静,暗涛汹涌的皇宫中会因为新皇登基而开创了一个动乱不堪的局面。
“怕什么?”琉香则不以为然道,真是笑话!她琉香长这么大还没有怕过什么?
花凤汐摇摇头,道:“这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现在我们关键在于齐王府的兵马部署图!”
“没错,苍丘东越之战一触即发,我们要尽快!”琉琳担心地是花凤汐体内的寒毒,虽有烈火功护体,但依旧是毒,在体内多待一刻,就又一分危险。
“小姐,若是偷了兵马部署图,你的寒毒也解了,你会不会考虑你的事情?”琉香看的出墨陵对小姐的意思,其实她对墨陵并不讨厌,小姐若是和他在一起定不会吃亏。
“我的事?”花凤汐蹙眉,她解了毒后就会隐居深山,但还是要安排好琉琳琉香姐妹二人,她们的终生大事才是她最关心的。
“难道小姐就一点也看不出吗?”琉香才不相信花凤汐一点也不知道。
“兵马部署图交给乐正天佑之后,我会安排好你们两个,至于——”
“我愿伴你左右,誓死不改!”琉琳未等她说完,就立刻说道。
花凤汐感她并非无爱之人,那尉迟青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五年前的事情,他依旧记得,可琉琳因为家族的变故,隐藏自己内心那份最最炙热的情感,唉!苍丘,东越,都是为了一己之私,害的无数家族破裂、消逝!
漪澜宫
“岂有此理——”墨媛一来到殿内就暗骂道。
她长公主何时受到过如此待遇,今日若不是燕太后在此,她早就命人将那个小贱蹄子杀了,也不会有如此不快!
“哼!那个狐媚妖精,原以为她是个不起眼儿的丑女,不想竟还有这般能耐!”淳于文漪眼中充满了杀气。
桑贵妃则在一旁静静地让宫女为她母女二人斟茶,并不言语。
“皇上亲封的公主又如何?!得罪本公主就是死!”墨媛阴鸷地拿起茶杯欲饮。
“怕是公主无法如愿!”桑贵妃开口道。
墨媛阴冷地看着她,淳于文漪原来打心眼儿里就不喜这位未来婆婆,小小的贵妃竟敢口出狂言,尖酸道:“贵妃娘娘这话说的好像是长他人灭自己威风!”
“郡主说笑了!”桑贵妃淡淡笑道:“我只不过是告诉公主,安阳公主动不得!”
“一个不起眼儿的公主悄无声息解决了,根本无人知晓!”淳于文漪想的过于简单道。
“这后宫之中死是最好的解脱,只有这不生不死才是最令人痛苦的。”桑贵妃满是惆怅,她或许是这世间上最痛苦的人。
“你倒是说说看为何动不得。”墨媛微怒道。
若是今日桑贵妃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就要与长公主翻脸。
“今日之事,想必公主也看的出些许端倪,太后有心庇护这位安阳公主,加上她不戴面纱可是得了太后的懿旨,皇上也知晓了她的存在。”桑贵妃分析道。
墨媛虽有怨言,但不敢与燕太后正面冲突,她知晓冲突后将发生什么,可这口气真是难以下咽,早晚有一天她会让这个上官汐永不超生!
“皇上就算知晓又如何,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公主罢了,而且又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即便是亲生女,不受隆恩的悄无声息地去了的也不在少数。”淳于文漪冷笑道。
她的母亲是姓墨的,东越皇朝也是墨家的,她根本不在乎了结一个人的性命,在淳于文漪眼里,除了墨家、淳于家,都不在她的眼里逗留过半刻。
“够了,这件事就此作罢!”墨媛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为何要作罢?”淳于文漪不满地看着母亲。
“我说作罢就作罢!”文漪真的被宠坏了!竟敢如此大声地和自己说话。
淳于文漪撇过脸去,她真不明白,母亲不是一向有仇必报的吗?就因为桑贵妃的几句话,就决定不再追究,真想不明白。
第二十九章 亦缘亦孽4
深夜,在江陵某个宫殿的一角,灯火还未熄,在昏黄的烛火下,一个黑衣女子修长的身影投在墙上摇曳不定,偌大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闭目静静地坐着,搁在桌上的手有节奏地敲着,一副闲散笃定的模样。
三更刚响过一声,虚掩的门被无声地推了开来,又一个身影悄悄地走了进来,低声地叫了声主子。
女子豁然睁开双眼说道:“你来了!今天这件事情你办的不错!”
“回主子,今天中午属下已按您的吩咐,哄着临王墨荣拆宗庙建宫殿,现在江陵所有的官员都反对此事,有人已经向东越告发,现下只等东越景皇下令让其返朝,但属下发现墨荣身边有一谋臣叫訾骞,墨荣竟有意不做此打算!”
“什么?”女子听到这句话吃惊的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此话当真?”
“属下绝不敢欺瞒主子,是属下亲耳所闻,绝不会有错!”那人苦笑着说。
女子重新平静下来后,带着几分不解道:“既然如此,墨荣怎么会愿意呢?”
“是属下怕误了主子的计划,不得己才在他俩谈话之际出现,让墨荣打消了这个念头,还请主子恕属下自作主张之罪!”
“罢了,这事怪不得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倒是我疏忽了。”女子狭长的,如毒蛇般的眼中闪过惨人的冷光。
“主子,能不能容属下多嘴说一句话?”
“讲!”
“咱们这一次如此大费周章的置墨荣于死地,也已经暴露在江陵的身份,极有可能惹来那个叫訾骞的怀疑,要是让他顺着宫中的人摸到主子您这里麻烦可就大了,要不要属下……”他用手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女子起身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显然在考虑要不要这么做,想了一会儿她抬手道:“他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猜到是咱们,你们几个都是我费尽心思才送进来的,就指望着你们能在这儿助我一臂之力,现在就自断一臂太不值得,还是先看看再说!”
“是!不过属下还有一事不明,主子您为何要如此费尽心力去对付一个毫不受宠的临王,他已然被废,更加是得不到皇上的青睐。”
“呵呵!”女子轻轻吹着戒指上的珍珠:“你知道东越景皇有多久没册封皇后了?”
“这个……这个……奴才不知。”
“我来告诉你好了,距先皇后上官嫣薨逝之后已经整整一年未册立皇后了,不日新皇后桑雅懿就将成为后宫之主,墨荣一直视墨寒和桑雅懿为眼中钉,好不容易才盼到皇上册封自己成为太子,临了却被墨寒坏了好事,你说他能咽得下这口气吗?这么做无非就是要加深墨荣对墨寒的怨恨,也算不白忙这一场了!”女子徐徐说着,诸般巧妙的设计与精确的算计在她眼中似乎是再普通不过一件小事,这样的冷血与城府,即使放眼整个后宫,也找不出几个人能与之匹敌的!
“主子,墨荣真的会下手吗?”
“会!一定会!因为他很清楚,只要墨荣在一天,就一天没有她再出头的日子,再说,这一次墨寒已被册封太子之事昭然天下,那他就彻底没希望登上皇位了!”
“可是墨荣对您并不构成威胁,为何要属下怂恿他拆宗庙建宫殿,不如一刀杀……”
“不!”不等他说完,就立刻被女子否定了。
“他不能死,至少目前还不能!”她拿眼角扫了一下低着头的那人道:“你以为墨荣死了,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别忘了,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冷若冰霜的墨寒,以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他分庭抗衡!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墨寒做那个众矢之的,待他们斗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再坐收渔滃之利!”
“主子英明!”他恍然大悟地道。
“好了,你先回去吧,记得时刻注意那边的动静,一有什么事就立刻来禀报!”
“属下遵命!属下先行告退!”他跟来时一样,无声地退出了宫门。
女子望着宫门外黑漆漆地天抿紧了唇,殿中的烛火燃了许久,已不如先前那般明亮,她走过去盯着燃烧的烛火,忽地拔下头上一根金簪要去拨烛芯,正在这时,一阵风从门口灌了进来,一下将烛火吹得亮了几分。
女子的双唇慢慢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两个梨形酒窝浮现在两颊上,她重将簪子插回头上,拍拍洁净的双手。
她怎么忘了呢,从来只有笨蛋才会自己动手,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历来都是借他人之手达到自己目的的。
呵呵,她突然有些迫不及待明天的来临,想来一定是很精彩的一天,呵呵……
一月后,齐王墨寒接到圣旨,其册封为太子,其母桑贵妃册立为皇后,于本月初九与南宫郡主淳于文漪完婚,同时大赦天下。
他紧握圣旨数日,所有侍从不敢进入书房半步,他丝毫提不起册封为太子的兴奋,距离初九仅剩下一日,他的心乱作一团,从来,从来都没有这般,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终于从书房走了出来,并没有几日来的颓废,只是看上去有些疲劳罢了。
侍女将早已做好的饭菜立刻端上,说道:“殿下请用!”
“放这儿吧!”他根本吃不下去。
侍女将饭菜放在桌上,低头退了下去。
“殇!”墨寒冷声道。
殇从暗处走了出来,拱手道:“殿下请吩咐!”
“这几日有什么动向吗?”墨寒问道。
“听闻废太子墨荣私自拆宗庙建造宫殿,此事已有人上奏朝廷,但好像是有心人将此事压了下来,并未声张,现下皇上还不知晓!”
“他是想死吗?”私拆宗庙?私造宫殿?这些都是诛九族的大罪,除非他立刻停止,否则无人保得住他。
“属下未查清楚,想来废太子是不是有什么不满?”墨寒被册封太子,墨荣有不满是应该的,可这件事太大,怕纸包不住火。
“他再有不满,在宫中住了这么久,他岂会不知,而且以他的脑袋想出这般毒计怕是不可能。”墨寒认为此事定不简单。
“属下得知在墨荣身边有一谋臣,叫訾骞,他对此事颇有不同,曾多次进劝,但最终墨荣依旧决定拆宗庙建宫殿。”
“他的多次进劝竟然不得而终,怕是有心人以此大做文章。”
“有心人?”殇并未查出任何端倪。
“这种事只有一种人可以办到。”墨寒冷冷地说道:“枕边人!”
“枕边人——”殇皱眉呢喃道。
“墨荣府中最得宠的是谁?”
“是华夫人,”殇有些恍然,然后道:“属下得知訾骞进劝时,就是因为华夫人的出现,墨荣决定此事。”
“这位华夫人真是不简单呐!”墨寒微眯双眼。
华夫人?孔雀阁?
“上次我让你查孔雀阁的动向,如何?”墨寒问道。
“孔雀阁像是消失了一般,”殇洞悉一些事情,道:“难道他们去了江陵?”
“哼!恐怕已经到了京师!”墨寒冷哼道。
孔雀阁到底要做什么?怕是岑氏之死与他们也脱不了干系,为何母妃要如此胆大妄为地杀害一个对自己一点儿威胁都不存在的人?
二人陷入沉思,只见侍从由大厅一路小跑,禀报道:“启禀殿下,十三皇子来了!”
“请!”墨寒挥挥手,殇自动退下。
不一会儿,侍从领着墨陵来到书房,一迈进房中,就说道:“九哥成为太子,如此高兴之事怎把自己关在书房几日?”
“你是来祝贺我的,还是来挖苦我的?”墨寒微笑道。
“呵呵——”自从认识了花凤汐后,墨陵就减少了来齐王府的次数,今日若不是得知墨寒册封为太子,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一连几日,他恐怕要等到墨寒住在毓庆宫才会与其见面。
徐徐的阴风吹来,他们顿时的轻松开始警惕起来,齐王府中充满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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