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妖一脸不高兴,似乎在说“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她凑近药碗,那冒着阵阵白烟的白瓷碗,然后说道:“禀告主人,这里不过是一些滋补的药材,不过——”
原是听到一些滋补的药材,花凤汐心想是否错怪了人,可御妖的一个不过,却让她不禁有些激动地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这里面有一味忘忧草,恩,对,就是忘忧草,御妖不会闻错的,主人,这忘忧草对人本身并无大碍,只是会忘记一些事情而已。”御妖冲她笑了笑道。
“忘忧草,忘忧草——”姐姐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御妖来到她的身边,说不定她会因为忘忧草而失去对龙魂所有的记忆,也或许这忘忧草是为了替她解除烦恼,墨寒,她的眼里满是寒光,紧握双拳,他当真是要自己忘却烦恼,还是要成为他的私心?
“主人,你怎么了?”御妖见她有些不大对劲,有些怯怯地问道。
花凤汐转脸看着她的那张与乐正若兰无疑的脸,不,御妖说过,她不是乐正若兰,那她究竟又是谁呢?
“我没事——”花凤汐摇摇头,自我安慰道:“恐怕是我小人之心了。”
“主人,虽然我的能力尚浅,但我能看得出,你一听到忘忧草,神情就变了,御妖不能为你排除万难,但请主人相信我,我可以为您排。”御妖一脸笃定地说道。
花凤汐轻笑着看她,说道:“我从来都相信你!”
并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像乐正若兰,还有的是乐正若兰以前的武功很好,御妖恐怕也承袭了着一定,再加上乐正若兰喜欢制毒,御妖对药材的敏感,算是与身俱来。
只听外面一声太监撕扯着嗓子的叫喊声:“皇上驾到——”
“皇上万福金安——”所有站在门外的宫人都毕恭毕敬地向一身明黄龙袍的墨寒行礼,他大步流星跨入宫殿。
花凤汐赶忙收起玉石放进袖口之中,不想让他发现御妖的存在,故作镇定地坐在桌旁,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意思,墨寒看着她面前的汤药丝毫未动,又命梨儿火速赶来,说要见他,本以为她想通了,他眯了眯双眼,是否她知道了什么?
“大胆!”一名宫人上前斥责道。
花凤汐挑了挑秀眉,一双火红的凤眸摄人心魄,她冷冷一笑道:“你来了?”
墨寒向身后的宫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下去,宫殿里的宫人十分知趣地退了出去,并将宫门掩上,偌大的宫殿独留墨寒和花凤汐两人。
“你找我?”墨寒吐出他依旧独特的低沉嗓音。
她将药碗推到他的面前,冷冷地抬起凤眸,道“能跟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了什么?知道多少?墨寒拧紧俊眉,他能告诉她这里面含有忘忧草吗?还是她知道了?现在在质问他?
“这是治疗你的病。”他说的没错,这的确是治伤的滋补之药。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猜不透的笑意,冷冷地挂在脸上,晌久晌久地看着他,然后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将药碗拿起来,仰头喝了下去,墨寒一愣,他不明白她这是为何?既然她知道,又为何?难道说她不知道?一时间,墨寒被搞糊涂了!
一饮而尽,满嘴的苦涩,却敌不过心里的苦涩,花凤汐眉头也没皱一下,她愤怒地将药碗打碎,惊动了门外的侍卫,他们一涌进殿,难道说这里有刺客?
“谁让你们进来,都给朕滚!”墨寒怒吼着,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花凤汐。
侍卫们赶忙退了出去,他们只是过于担心,却不想皇上一点儿也不领情,墨寒向前靠近了一步,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草味,未曾开口,她先声夺人道:“忘忧草,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你究竟是为了你的私心,还是真的想为我解除烦恼,我不清楚,在梅子洲究竟你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也不清楚,墨寒,别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我的心里,只有瑾瑜!”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丽妃产子2
漪翎宫一声声的痛苦惨叫,站在宫外的人,有的面露喜色,有的焦虑不安,有的平静如水,有的阴鸷如冰,这些人都各怀鬼胎,桑太后听着里面传来一阵阵因疼痛的惨叫声,她手中的丝绢紧攥在手心里,而墨寒因刚刚梨儿的一句传话,就没了踪影,让她更加恨透了花凤汐,她的厉眼横扫着这些在漪翎宫里的嫔妃们。
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那平静地不似之前骄横无礼的皇后,淳于文漪,她倒是令桑太后有些刮目相看,这些年来,算是韬光养晦,即便墨寒待她不算太好,但她依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且不管天冷还是天热,不管是刮风下雨,不管是她身体好与不好,每日三省请安,让她这个太后都觉得皇上有些厚此薄彼,也曾劝过墨寒善待她。
如今丽妃产子,若是丽妃产下男婴,墨寒对丽妃的位分要提上一位,贵妃之位怕是免不了,而今,淳于文漪的家族势力,墨寒迫于压力,废后是不可能,但若给予丽妃贵妃头衔,那就是进一步分化淳于文漪的权力。
可墨寒这回又把上官汐,不,是花凤汐,弄了回来,竟然还让她入住在凤栖宫中,这些年,她没少提过将凤栖宫赐予皇后,可次次都被墨寒打断,他恐怕是深信她没死吧!
桑太后想到这儿,手中的丝绢发出“丝丝”的声音,德妃面无表情,她不知是该为里面那位高兴,还是该叹气,又是一个被深宫锁住的女人,十年间,她为墨寒诞下一子一女,算是功德圆满,可依旧做不了他心中的良人,虽说他待她不错,相敬如宾,不知为何,她想要的越来越多,甚至想要他整颗心,她知道他的心里被花凤汐占得满满,雨露均沾,是他唯一的极限。
尽管如此,她却仍旧不想放弃,她曾经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她毕竟是个女人,是个想要被人爱的女人,她低下头,看着身旁站着的一子一女,他们抬起懵懂无知的脸,问道:“母妃,为何丽娘娘会叫的这么惨?”
是德妃之子……墨澜钰,他不过八岁,哪里能懂得女人生产时的痛苦,想当初,她就是这样将这两个孩子生下来的,她俯下身摸着他的头,柔声道:“钰儿乖,丽娘娘在里面生小弟弟,日后你带着他一块儿玩,好不?”
“嗯!”墨澜钰稚嫩的脸上挂着坚定,他幼小的身形,垫着脚,扒着宫门,只是看着宫人们走来走去,端着一盆盆热水,似懂非懂地想象和小弟弟一块儿玩耍的情景。
桑太后心里有些着急,对身旁的宫人絮叨了几句:“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生出来啊?这惨叫的让哀家心惊胆战,菩萨保佑,丽妃一定能顺利生产……”
不由得她双掌合十,祈求上天的庇佑,只是在这些人之中,有一个人见此景,嘴角微微抬起,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桑太后似乎感受这股阴冷的寒意,惊讶地环视四周,究竟是谁?可这些人之中,却再没有能让她感受那股阴冷,只听一声清脆地婴儿啼哭,“哇!”桑太后大喜道:“多谢菩萨,终于生了!”
产婆将婴儿洗洗干净,用锦布包裹出来,喜悦道:“恭喜太后,贺喜太后,丽妃娘娘顺利产下一名小皇子!”
“是吗?”桑太后眼前一亮,她赶忙伸手抱着那名婴儿,看着他神似墨寒,眉宇间又与丽妃的倾城之貌相媲美,日后一定迷倒万千少女,她笑呵呵地说道:“呵呵,你看你看,这孩子长得多像寒儿小的时候……”
老小老小,桑太后已年过半百,她该是享受天伦之乐,那婴儿又是一声啼哭,惹得桑太后一阵大笑,道:“这孩子的声音洪亮,日后定是不平凡啊!”
而墨澜钰略略皱着眉头,心想着他小的时候,皇祖母可曾这么待过他?撇着嘴道:“皇祖母偏心!”
桑太后微微一愣,看着眼前和墨寒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一脸的青涩和不满,不解地问道:“钰儿何以这么说皇祖母?”
德妃则被墨澜钰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她赶忙捂着墨澜钰的嘴,不让他说半句,赔着笑脸道:“母后,钰儿小孩脾气,您莫见怪!”
桑太后精明的眼,怎能听不出德妃的话,小孩脾气?!她冷哼一声,这些年,德妃生下一子一女,算是功不可没,墨寒对她的宠爱也算是如日中天,要说后宫的女人能长久得到皇上的青睐和抬爱,这德妃就是首当其冲,原以为她什么也不强求,想来不过是虚晃一招,她要的越来越多,丽妃之所以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怀上孩子,怕是与德妃脱不了干系,而将罪责嫁祸给容嫔,也无可厚非,可惜了,好好的容嫔被打入了倚霞殿,终日青灯古佛,德妃的手段算是高明。
德妃哪里能看不出桑太后的眼色,这明显是在指责和猜疑,这些年,太后也不如刚进宫时,那样厚待自己,有时甚至对自己严厉的指责,恐怕也是因为墨寒经常出入漪澜宫,宠爱也是宫里女人的悲哀,表面看来她受宠多年,可实际上墨寒不过是为了找她寄托相思之苦。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丽妃产子3
丽妃诞下皇子,虚弱地昏睡在床榻之上,众妃嫔一个个站在殿外,太后没有离开,哪里有人敢说走,乳母将小皇子抱过去喂奶,太后却一直在外等候着墨寒的来临,只是迟迟未见踪影,难道说花凤汐比起丽妃劳苦功高地生下龙子要重要的多吗?
桑太后越想越气,他是一代君王,怎可说离开就离开,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连自己的妻儿都可以置之不理吗?
“皇上呢?”她命人去找墨寒,却都是无功而返,她慵懒地转着护甲,问道。
宫人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回道:“回禀太后,皇上,皇上此刻在椒房殿,椒房殿批阅奏章——”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样的事实似乎有些不敢回禀太后,果然桑太后勃然大怒道:“他当真是在椒房殿批阅奏折?”
桑太后一脸不相信,刚刚梨儿传了几句话,墨寒就一路奔走,完全没有帝王之象,花凤汐,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把我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他是个帝王,你纵然是美艳绝伦,终有一天是要老去的,待你容貌失色,你又如何能留得住帝王心?
“是,是——”宫人哪里敢不说实话,太后和皇上的嫌隙阖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那又如何,皇上不会杀太后,因为那是他的亲母,母子的情分纵然不再,但太后始终是太后,后宫中,就算是皇后,也要向她行礼。
“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有何等大事要他这么晚还在处理?”桑太后疾步而驰,她的眉宇紧拧在一起,并非不是不信,而是墨寒的举动过于反常,他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妃嫔见太后离去,一个个也回到了宫中,只是当中的一位妃子若有似无的看着德妃,似乎再说些什么,德妃有些不解,她,究竟是谁?
椒房殿内,灯火摇曳,王福弓着身站在一旁,从凤栖宫回来后,墨寒就一直冷寒着脸,不言不语,刚刚宫人来报,说丽妃产下一名皇子,王福大喜,舒了口气,总算,总算丽妃娘娘平安地生下皇子,可这个消息却没让墨寒高兴,脸色却更加冷凝,唉!
烛火有些暗淡,王福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是否掌灯?”
墨寒不语,只是摆了摆手,他的眼里满是冷寒,脑海里全是花凤汐的话“忘忧草,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的心里,只有瑾瑜!”“是为了你的私心,还是为了替我解除烦恼”“我的心里,只有瑾瑜!”“只有瑾瑜!”
他愤怒地将桌上的奏折,一撸而光,咬牙切齿地低吼着:“南宫,瑾瑜!”
他不相信!南宫瑾瑜不过与她直视一面之缘,却能将她的心俘虏,她是爱他的,曾经爱过他的,至今他还这般欺骗自己,他要立她为后,她是他唯一的妻,这是他对她的承诺,这么多年来,想要入住凤栖宫的人数不胜数,母后也曾提过将凤栖宫赐予皇后,但他始终未肯。
他难道看不出这宫里的女人吗?即便是自己的亲母,也不过是看中自己手中至高无上的权力,便宜自己行事吗?皇后、德妃、丽妃、容嫔,哪一个又是简单的人物?
只有她,花凤汐,出淤泥而不染,始终是她,她的爱很纯粹,没有一丝掺杂权力的痕迹,只是他好像错过了,十年前他就错过了,可他却不想相信,仅仅一面而已,她的心就能完全属于南宫瑾瑜吗?没有他一丝一毫的存在吗?
“传梨儿!”墨寒冷冷地开口道。
王福先是一愣,然后福了福身,道:“是。”
这些日子,墨寒的举动令人大惑不解,为了掩人耳目,他竟然带着隐卫去了梅子洲,还接回了酷似安阳公主的女人,更令人不解地,是皇上还将这名女子入住在凤栖宫,那是这阖宫中的女人梦寐以求的,即便是皇后也不过是住在建章宫。
不大一会儿,梨儿跟着王福走进殿内,她福身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她就一直半蹲着,墨寒也未曾让她起身,抬着冷寒的双眸,问道:“瑜王妃为何知道忘忧草的事情?”
虽然她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近身女官,可难保不会成为他人的暗探,忘忧草只有凤栖宫的梨儿,以及隐卫知道以外,根本无人知晓,花凤汐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梨儿大惊失色,她下药之时并没有被人发现,瑜王妃怎可能知晓此事,她赶忙跪下,禀明一切道:“皇上,奴婢绝没有告诉过王妃这件事,奴婢一向守口如瓶,绝不可能将皇上的大事泄露半分。”
墨寒冷冷地看着她,晌久开口道:“那就最好!”
第二百四十章 丽妃产子4
宫人一路小跑进殿回禀道:“启奏陛下,太后求见!”
“让她进来!”虽说母子之情不复存在,但墨寒一直对外界保持着以母为尊的表率。
宫人躬身一退,墨寒冷声开口道:“你先起来!”
梨儿的膝盖由于跪的太久,吃力地站起身,走到王福的身边,心知自己的信任已被墨寒质疑,一直垂头不敢视颜。
桑太后由宫人扶着,浩浩荡荡地踏进椒房殿,她冷睨了眼梨儿,又是梨儿,她又是向墨寒禀告花凤汐的事情吗?她恨恨地看着梨儿,然后对墨寒说道:“皇上,你可知丽妃为你诞下皇子吗?”
“知道。”墨寒一如既往地冷声回道。
因为他的冷言冷语,桑太后更是生气,一个女人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颠覆整个皇朝,墨寒是个年轻的帝王,极容易被女人给迷惑,世上有太多的诱惑,只是这个花凤汐,这个女人太过可怕,她将一个帝王的心迷得神魂颠倒,而且她曾是定国亲王的未婚之妻,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对墨寒的声誉会有极大的影响,再加上她现在的身份,西秦瑜王妃,一想到她是瑾瑜的王妃,桑太后就更加生气,如果她不是来到东越的话,瑾瑜是不可能娶她的,南宫烈究竟着了什么魔,一双妖孽般的凤眸,足可以让这个女人死上千百次,竟然让瑾瑜娶了这样的女人。
“既然知道,为何撇下妻儿不顾?不知何等国事让皇上如此忧心?”桑太后生气地说道。
“妻儿?!”墨寒挑了挑俊眉,冷哼道:“朕只知道丽妃从来只是妾!”
他的话是极大的讽刺,也表明了他的心意,他的妻从来就只是花凤汐,入住凤栖宫就是一个明显的意思。
“你——”桑太后气结,她看着陌生的墨寒,这是她十月怀胎所生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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