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可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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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可鉴-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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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逼近凌晨一点,整座城市大半已经陷入沉睡。
    走到市中交通便利的枢纽地带,闻姜赶阿kay下车回家,自己接了方向盘。
    没有径直开回公寓,闻姜绕到城中一家闻名的私房菜馆。
    很多次夜里收工,她都会前来光顾。
    将车停在长巷口,闻姜戴好眼镜,兜好长t的连帽,将钱包往长t口袋一塞,下车往菜馆走。
    走近菜馆时,有几个少年推搡着经过,甚至还有人撞到她。
    她想教育下对方走路看路,又觉得没意思,多此一举。
    闻姜没废话,只加快脚步迈入菜馆门。
    ***
    菜馆是间小院。
    门前悬着一盏灯,打亮门匾。
    一进门的隔断是木制的屏风,半透,能够看到内里一些人影在走动。
    伸进大厅的廊道细长幽深,黄光从挂在廊壁上的复古灯罩内漏下来,没有冷意,倒显得暖。
    她进大厅无人的偏角落座,只点了几个小菜和清粥。
    这里消费不低,隐蔽,时间又晚,客人不多。
    闻姜垂首喝粥,没过多久,突然听到一声猫叫。
    她以为是幻听,可没过几秒,突然又一声“喵”入耳。
    猫叫引起闻姜的注意,她抬头。
    不远处厅内的地板上,有一只肥胖的布偶猫,打着个扎眼的黑色蝴蝶结,大摇大摆地往前走。
    闻姜见过街边遛狗的,倒是第一回见餐馆遛猫的。
    闻姜搁下瓷勺,很快,猫主人闪身也进了大厅。
    遛猫?猫在前,人在后,说猫遛人也行。
    看清猫主人那张不近人情的脸后……闻姜倒吸一口气。
    从八点拍到十二点,收了工还巧遇。
    什么鬼?
    很好。这人的猫都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猫一人在闻姜前面的桌椅落座。
    人和她相对而坐,隔着两张桌子,两把凳子。
    猫背对她站在凳子上,没闲着,一直摇尾巴。
    猫能带进菜馆来?闻姜蹙眉。
    ***
    陆时寒点菜的时候,下意识地往不远处闻姜那桌上扫了一眼。
    卸了妆的她和适才在片场浓妆重彩的那个她不同,但辨别不难。
    他阖上菜单,示意侍应生:“一样的。”
    闻姜闻言眉锁的更深。
    陆时寒视野内的一猫一人,此刻表情出奇的相似。
    餐馆的木制餐桌面积小且窄,陆时寒手臂长,他隔桌探过去,摸布偶猫的脑袋,说:“小狗,别拧眉。”
    距离太近,闻姜听得一清二楚。
    他对着猫说狗,明显意有所指。
    她忍。
    闻姜继续垂首,拿起瓷勺开工,又听到他说:“过会儿注意吃相。”
    闻姜抬首,陆时寒又在摸猫的头,依旧是对着猫说。
    她将瓷勺搁置在菜碟上,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时寒抬眸。
    闻姜“呵”了声:“我们很熟?我想干什么需要先生你指手画脚?”
    她语气不善,陆时寒回视四周,除了他,没有别的能被称为“先生”的人。
    他捞起布偶猫,平淡淡地解释:“这猫的名字叫小狗。我在同他说话。”
    养只猫叫狗……神经病。
    公众场合下不断对猫说话……公主病。
    闻姜从鼻腔内呵出一声笑:“它谢谢你。”
    陆时寒:“不客气。”
    闻姜:“……”
    她眼底开始着火,瞬间旺了起来,看这人更不太爽了一点。
    快速解决眼前的餐食,隔了几分钟,她突然问:“你叫什么?”
    陆时寒放下小狗:“闻小姐想叫我什么,都可以。”
    闻姜:“……”
    如果她现在身旁有条狗,就直接放出去咬人。
    咬烂。
    解决个差不多,闻姜放下餐具,摁餐桌上的服务铃结账。
    铃摁下去,她掏了下长t的口袋。
    闻姜愣了,md,竟然是空的。
    ***
    微回想,闻姜就想起适才进菜馆前在长巷内那几个撞向她的少年。
    侍应生接到召唤一步步在向她逼近,虽是常客,但她难道要顶着这张时常上微博热搜的脸告诉对方赊账or记账……
    她微微一笑,想好说辞:“抱歉,不小心摁到,没事儿。”
    侍应生训练有素,没有多问,即刻选择回去。
    闻姜掏出手机拨给助理阿kay。
    电话刚拨通那刻,突然有人拍在她桌面上几张纸币。
    阿kay满是睡意的声音刚传来,闻姜就挂断了电话。
    她问:“你什么意思?”
    陆时寒:“用来结账,不用谢。”
    闻姜抱臂盯着日光灯下他俊逸的脸。
    陆时寒补充:“算认识我才给你。不求回报。”
    闻姜依旧没动,只持久地盯着他。
    陆时寒回视过去,主人挪地,小狗也略显笨拙地跳到闻姜对面的木椅上蹲坐着。
    闻姜冷了脸:“你猫占我地方了。”
    陆时寒扯唇:“刚好。”
    他下颚轻抬指向那几张纸币:“它的租金。”
    闻姜脸更冷几分。
    她还没说什么,突然一个熟悉的物件被眼前的男人掏出来,摆在她眼前。
    是失踪的钱包。
    难怪他说不用谢……感受着这人干的事儿,她怎么就那么想打人呢?!
    ***
    适才,长巷里。
    刚摸了钱包打开准备清点所得的几个少年,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堵死他们去路的身形挺拔的男人。
    男人说:“拿来。”
    最高的男孩啐:“艹,还想截胡?”
    男人没废话:“东西留下,认错。然后滚。”
    男孩们集体燃了:“你tm谁啊,多管闲事!”
    ……
    ……
    ……
    ***
    回忆到这里,天葬仪式已经结束。
    程放若有所思小心翼翼地盯视着他们。
    闻姜只笑了下,没再解释。
    后来呢?
    后来闻臣在那个星期初次发病确诊,她忙了起来,无暇他顾。
    《追风》因为特工训练营里的暴力血腥场面被禁,没能上线。不然恐怕那男人,也得攒些米分。
    一晃两年,她没再见过他。
    一晃四年,她嫁过人又恢复单身,又这么巧,遇上他。
    他依然对她不客气,拧巴。
    她还是对他知之甚少。
    可他也不是没有变化,比如脸上多了一块儿刺人眼的伤疤,也不知道这几年经历了什么。

  ☆、第12章 二更帮掰直热线

第十二章:帮掰直热线
    仪式结束,围观的人四散。
    大部分人是包车来的,还塞回原车返程,自驾的少。
    荒原上风不停地吹动经幡,渐渐晦暗的蓝压得越来越低。
    许是要变天。
    闻姜没动,没急着走。
    程放觉得他该善解人意点儿给这两“故人”腾个说话的地方,于是迅速撤离。
    闻姜在身后旁观程放跑得四肢乱晃的动作,很担心这人剧烈运动之下会高反倒地。
    程放的肢体语言原来还挺丰富。
    闻姜笑了下。
    笑完闻姜又随意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块儿,用力伸了伸胳膊,侧头说:“这么看像吓着了,你的人,你安慰安慰。”
    陆时寒把还在他手中的口罩拎到闻姜眼前:“要变天,回吧。”
    闻姜不以为意,也没接:“它变它的。”
    陆时寒侧身,止了脚步,眼睛一团黑中带些不动声色的压迫感:“闻姜,人任性要分时候。”
    闻姜皱眉,戳破认识这层纸后,这人倒还挺爱叫她名字的。
    带些威胁,带些压迫,那声线听起来就像毒品勾人魂。
    干涸许久的耳朵,日益被滋润。
    闻姜猛力伸手扯陆时寒勾在手中的口罩:“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话,叫开玩笑随口一说?”
    陆时寒松了手,任她勾走:“世界上没有玩笑话。”
    还真是没一次让人顺心。
    闻姜差点儿把牙咬碎:“算了,依你。”
    她背着背包,此刻从肩上扯下来,拉开一侧的拉链掏出一包烟,外加一部从宾馆外刚购来的一部高原打火机。
    闻姜的动作幅度很大,陆时寒扫她一眼。
    闻姜把高原打火机扔给他:“手疼,帮我点个火。”
    闻姜用的陈述句,眼见陆时寒的指捏在打火机机身上,捏得力道很大,闻姜又笑了下,抽走打火机:“开玩笑,不抽,我送人的。”
    她要送给带她来天葬台的司机。
    她说了“依你”,可转眼还是以牙还牙,又开了次玩笑。
    闻姜歌手出道,最保护的就是嗓子。
    即便如今多年没发新曲,远离乐坛,这种习惯依然改不掉。
    ****
    闻姜向着不远处一个身着藏服的中年男子走过去,陆时寒见她拍了拍藏族汉子的肩,动作豪迈粗犷。
    而后她像跟人哥俩好一样笑着把烟和打火机塞到藏族汉子手里。
    两人笑着说了几句,闻姜跟人抱了一下,又摆手告别往他身前走。
    陆时寒也重新迈步,往车所停的方向走,闻姜冲着他走,快走到一块儿,她又漫不经心地问:“刚眼神都看直了,看上那藏人大哥了?”
    她甚至变本加厉:“弯?”
    陆时寒的步子没停,步幅也没有变化,只漆黑明亮的眸渐渐浮起异色。
    他知道闻姜能说出更过火的话,让她停下的办法有,但不多。
    并肩继续走着,闻姜又告诉他:“前几年养了条德牧,叫小猫。”
    他告诉过她,养的猫叫小狗。
    她现在告诉他,养过狗,叫小猫。
    陆时寒止了步子,眸光深邃,也没多说什么:“好名。”
    闻姜也跟着停下来:“受人启发。”
    荒原上的风吹得两人面冷。
    陆时寒迈步的同时,突然伸出手,粗粝的指腹压上闻姜的下唇瓣一侧:“干裂开了,少说话。”
    闻姜:“……”
    她被这一碰,碰老实了。
    ***
    撩得起劲,但撩得人真近了,又踟蹰。
    闻姜觉得自己有点儿变态。
    ***
    闻姜被他们捎回县城内。
    下车的时候,闻姜敲开程放所坐的副驾驶位的玻璃,递给他一个信封:“我这人挺自恋的,送你几张签名照。”
    程放下意识地接了过来:“你下车去车站吗?”
    他又回头问陆时寒:“哥,不是认识吗?我们也回去,不一起吗?”
    闻姜主动淡笑拒绝:“不了,我还有要去的地方,不从这里直接打道回府,我们不顺路。”
    程放:“……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闻姜摆手,示意她关窗,她没再往车后排看,转身就向着县城内走。
    程放打开那个信封,将里面的东西抽出来。
    不厚不薄一沓。
    哪里是签名照,分明是钱。
    里面还附着一张字条,程放盯着上面的字看。
    字条上写:车费、住宿费、餐费……是我该出的部分,谢谢你们。
    字迹落拓洒脱。
    程放将字条又翻过来,背面如他所料还写了字:帮个忙,把夹塞在中间的那张条给你老板。
    程放如闻姜所说从那沓钱的中间找到了夹在里面的字条。
    上面写着十一位数字,是手机号码的长度。
    程放划开他自己的手机对了下。没错,是闻姜的手机号码。
    程放即刻回头,将纸条递给陆时寒:“哥,闻姐给你的。”
    陆时寒接过。
    上面是十一位数字,而后还有五个字:帮掰直热线。
    他阖了阖眼睛,微闭的瞬间眼前浮现的是昨日闻姜站在五明佛学院前让程放拍照时,在烈烈寒风中烈焰红唇的模样。
    睁开眼的瞬间,是她适才随意地拍藏族汉子的肩头,笑得恣意无害,明媚如春阳的脸。
    他勾了勾唇,此刻除了笑,做不出别的表情。

  ☆、第13章 票

第十三章:票
    雪欲来,天色更为晦暗。
    陆时寒带着程放下车。
    程放挠头,无声看陆时寒一眼:“哥,我刚才就说一起,这还得追。”
    陆时寒睨他一眼,神色寡淡:“想多了,取东西。”
    他们没有去追闻姜,而是进了早前入住的客栈。
    客栈老板是个汉人,一见陆时寒进来,就弯腰从一旁的门厅柜台内掏东西。
    陆时寒等了十几秒,老板掏开账单簿打开,从里面夹着的票据里翻找,找到了几张汽车票拿出来。
    老板边递给陆时寒车票边说:“亏陆先生订的早。要变天,这会儿还能走,再晚车站就封了停发班车。”
    陆时寒接过:“谢谢,麻烦您。”
    老板笑得淳朴:“收钱才服务,客气。”
    这几张车票都是从色达返回成都,但是路线不同。
    有的绕马尔康,有的走康定或者炉霍。
    老板阖上账单簿,虽然好奇客人为什么每条线买的都是单张票,把几条线路买个遍,不和同伴走同一条线,但他也没有多问,很快又上楼整理房间去了。
    订票费用早已结过,陆时寒接了票转身往客栈外走,到了门口要掀门帘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将那几张车票塞程放手里。
    程放接过,一时觉得奇怪:“哥,订票干什么?”
    陆时寒没说话,手伸出去即将将票抽回时又放下手臂放弃:“老板弄错。”
    程放:“……”他看着就那么好骗吗?
    陆时寒再度伸手掀门帘:“你送人试试,送不出去,就扔了。”
    程放盯着票面看,有些为难:“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送人人敢要吗?人家会以为我贩假票拐卖人口?我要说我献爱心他们会以为我神经病吧!”
    陆时寒没替他撑门帘:“找个你认识的。”
    话落他的人已经和程放隔了一道门。
    色达——成都。
    认识的。
    这几个字眼在程放脑海中滚来滚去,而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闻姜。
    雇佣的熟悉路况的代驾司机老王在途中接到伙伴电话询问他们能否捎一个客人的时候,交代的情况就是他的伙计干包车,接了客人一单从成都到色达,但半路有急事要折返只好把客人扔下。
    陆时寒——票——闻姜。
    这三组词在程放脑子里串起来,他一时间感受相当复杂。
    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更糊涂了。
    ***
    程放在色达车站附近的小店里找到闻姜。
    闻姜乍见他倒没大惊小怪,笑:“依依不舍来送我?”
    程放不会铺垫,上来就问:“也算是。买票了吗?”
    闻姜喝了口手捧的奶茶:“马上。”
    程放松了口气,把攥着的车票推出来:“选一张,你返程的目的地从这里走,所有的路线都在这儿了。”
    闻姜眯眼盯着他好一会儿:“哪儿来的?”
    程放眼都没眨一下,昧着良心:“在客栈这段时间消费高,老板送的。”
    闻姜点了点头,手指摸到车票票沿儿:“这老板倒是奇人。明知几个小伙伴一道来玩,送人票还不送一个班次。刚年初就慷慨大赠送,做生意也不容易。说说名字,我要是下次来,一定住那儿。”
    程放继续编:“藏文,名字不认识。”
    闻姜再度盯他,视线笔直不挪移,程放又重复一遍:“你挑一张。”
    闻姜见他急于尘埃落定,反问:“谁告诉你我要去成都?不去。”
    程放略带怀疑地看着她:“你别骗我。”
    闻姜很认真地微微一笑,手臂搁置在桌面上:“那这样,交换。你告诉我谁让你来的,我就告诉你我骗没骗你。”
    程放蓦得将刚垂在票面上的视线抬起来再度看向闻姜:“没人,我自己想来。”
    闻姜笑了下,把三张票都抽过来,压在奶茶杯下:“好。我知道了。那谢谢你,回去吧,再……见。”
    程放没久留,单纯觉得闻姜最后那个词说的时候顿的奇怪,像是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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