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都救不了你(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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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都救不了你(三国)-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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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嘉端着药和清粥推门进来。
  他的神情很认真,眸中闪着些许心疼。
  往常只有两人,一身轻也就罢了,可现在曹初身怀有孕,他若畏首畏尾,岂非太过荒唐?
  躺在榻上的女子眉眼娇俏,神色安静。唇小巧而两端微翘,即便不笑也是自带三分和悦。
  忆起往日曹初每回反唇相讥时甚有活力的模样,郭嘉不禁莞尔。
  曹初闭着眼,细细聆听着声音。
  对于装睡,一回生二回熟,只要掌握了技巧,她装的倒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可就在这时,一道不轻不重的力从下颌传来,双唇相触,缓缓流入口中的药汁极为苦涩。
  曹初睫毛微颤,被迫吞咽下去。
  郭嘉正专注渡着药,无心去观察曹初的表情,是以没能发现她的异样。
  为了装得像一点,曹初只勉强咽了一半药,另一半药汁从唇边缓缓流出。
  郭嘉熟练地拿起干净的巾给她擦拭唇角。
  半昏迷状态的人极难吞咽,想来这几日郭嘉都是这么不厌其烦地将这个动作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好不容易把药喝完,钳着下颌的力道松开,曹初总算得以被放下。
  接着,郭嘉似是发现了什么,手径直向放信的地方伸去。
  ——被动过。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一封拆了,一封只拆到一半。郭嘉拿起边上的灯,把信烧掉。
  火舌很快就吞噬了拆开的那封。
  曹初眉心一蹙,似是想说什么。
  “子劭?”
  郭嘉把声音放的很轻,仿佛怕惊动什么似的。
  曹初倏然睁开眼,下意识想要起身。
  郭嘉伸手扶她:“慢些,别闪着。”
  曹初沉默着坐起,见他想继续烧信,连忙伸手。
  “先别烧,我还没看呢。”
  曹初立即把信抢过来,目光匆匆忙忙扫下去。
  “……嘉再不能伴卿于身侧,望吾妻将青釭一并葬之,此信烧之,免睹物思人……望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卿另得佳偶,安享长乐,吾便得偿矣。”
  曹初气笑了。
  郭嘉又抢过来:“不过是一些混账之言,子劭莫要因此坏了心情。”
  说罢,他直接将这封信放在灯上烧成灰烬。
  曹初挑眉:“另得佳偶?”
  见他不发话,曹初语调上扬:“安享长乐?”
  “子劭,有孕不宜动怒……”郭嘉端起碗,想给她喂粥。
  “我生气。”
  曹初推开送到她嘴边的勺子,不悦,“我是你妻子,既然成了婚,又怎么会介意你身子好坏。和离?说得轻巧,也不想想我乐不乐意。”
  郭嘉放下勺子,抱住她:“是我失言了,对不住。”
  “我告诉你,你休想!”
  曹初手指一勾,揪住他的衣襟,身子往前凑过去,咬牙切齿道:“什么另择、一别……你不是说过以身抵罪吗?即使你死了,那也是我的鬼,除了我这里你还想去哪?”
  郭嘉握住她的手,低声叹道:“我若早去,你……”
  曹初反问:“那我现在就不伤心了?你一向聪明,脑袋病糊涂了才想出这种昏招儿。”
  郭嘉抱住她,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打:“是我不好,我混账,我昏了头,子劭怎么打我都可以,莫要为我生气,不值得。”
  曹初忙不迭抽回手,蹙眉道:“别别别,不许打,你才刚好,别打坏了。你看你,自己的身子从来不紧着些。”
  说罢,她眉眼一弯:“我从来不介意你身子好不好,成婚之前,你曾让父亲问过我一回,我当初说不介意,现在也不介意。如果以后你再敢不爱惜自己,我……我就真的不让你进门了!”
  似乎觉得这话太轻,曹初又补充道:“不对,我会打你!像打乌桓人那样打你!”
  郭嘉试探着伸手,小心翼翼触碰她的小腹:“只要子劭消气,怎么罚我都行。”
  曹初胳膊摊开,慵懒地往后一靠,理直气壮道:“要喂。”
  郭嘉端起碗,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唇边,应声笑道:“是。”
  曹初忆起自己险些被他气个好歹来,难得刁难道:“烫了。”
  到底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说罢,她偷偷抬眼看郭嘉的反应。
  郭嘉起身笑道:“我这便去换。”
  ……
  大局稳定下来,在曹操回军易州之前,曹初重新开始思考孔桂的话。
  孔桂虽然歪理一堆,还有挑拨离间之嫌,但他的话的确有可思考的地方。
  如果曹初和曹昂产生了分歧,名义上将军府众人应该听曹昂的,可曹初却是个不达目的绝不甘心的性子。
  在和曹昂意见相左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顺从,而是企图说服他。
  就像上回,刘表做出郊祀天地这种僭越的举动,曹昂觉得曹操的处理方式太轻,曹初却觉得曹操的做法很实际,说服来说服去,最终还是曹昂做出了妥协。
  曹初一直在这方面没有太过注意,从常理上来讲,她以下犯上的次数似乎有点多了。
  ……
  曹初有孕的事惊掉了曹营一大批人的下巴。
  曹昂又担忧又开心,脸上的表情倒比自己有孩子还高兴似的。
  夏侯充张口结舌,手中的大刀都掉到了地上。
  半晌,他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接受了这个事实,随即绕着边上的司马懿滴溜转了一圈。
  司马懿目光幽幽地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
  夏侯充挠挠脑袋,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仲达,说起来我倒挺奇怪,你儿子是你生的还是你夫人生的呀?”
  司马懿:“???”


第86章 你是妹子
  司马懿还没发表意见; 曹昂率先不悦道:“说什么呢?”
  别以为他不知道夏侯充在影射谁!
  夏侯充一向崇拜曹昂,闻言委委屈屈:“我就问问嘛。”
  将军府倒还好,许都的御史台已经炸开了。
  陈群疯一样的来回走动,絮絮叨叨:“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定是他强迫于……”
  太过分了!这郭奉孝果然狡猾; 一旦有了孩子,女公子定然会有所牵挂; 到时候他想救人就难办了!
  徐庶被他晃得眼晕; 赶忙喊停:“长文莫要动怒啊。”
  他并不理解陈群的脑回路; 论武力值; 就连王越都坦然说自己晚一步后悔没能收曹初为徒,否则曹初在剑术上的成就绝对要比现在好得多。
  虽然现在曹初也是王越最得意的徒孙; 可王越心底还是有些遗憾。
  徐庶跟王越学过一阵子剑,清楚要让这位老人家说出这样的话有多难。
  王越的眼光一向很高; 能使得他说出这种话; 说明曹初本身就有过人之处。
  所以说,论起武力值来,是曹初强迫郭嘉还差不多呢。
  但陈群不清楚这些; 他只知道寻常女子在力气上是比不过男子的。
  在他的眼里,曹初肯定打不过郭嘉。
  陈群掏出一本厚得要命的小本本; 严肃记下。
  ……
  屋内; 很安静。
  曹初左右张望; 侧起耳朵凝神谛听。
  在确认郭嘉不在外面之后; 她轻轻端起榻边的漆碗; 转过身去,偷偷把药倒掉一半。
  这药是华佗开的,说是有助于安胎。
  可华佗开的药,那味道……就连曹操和郭嘉都嫌弃的要命,更别说曹初了。
  第一回干这种倒药的事儿,曹初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少喝苦药的开心。
  倒完药,曹初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般,欢天喜地转过来,接着就傻眼了。
  郭嘉不知什么时候立在了门边,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倒药被抓了个现形,曹初的笑意凝在唇边,勉强扯出一个正常的笑容来,心虚道:“奉孝,你怎么在这呢。”
  郭嘉左手端着半碗药,右手负在身后:“乖,喝了。”
  半碗药,刚好是她倒掉的那些量,想来是早就知道她会倒药,故意为之。
  曹初默默接过药碗,一口喝下。
  正当她被苦的不行的时候,口中被塞了一块甜腻腻的蜜饯,裹在外面的蜜汁化开,药的苦涩瞬间被铺天盖地袭来的甜味所取代。
  曹初惊喜:“这地方怎么会有蜜饯?”
  郭嘉把负在身后的右手拿出,果然是个蜜饯罐子。
  曹初捧过罐子抱在怀里,小声道:“谢谢。”
  她一开始还疑惑郭嘉大清早出门干嘛去呢,没想到是给她寻蜜饯去了。风尘仆仆的样子,定然跑了不少路。
  郭嘉将身子微微倚到她眼前,挑眉:“高兴?”
  曹初点头。
  郭嘉的唇边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语气宠溺:“那就乖乖喝药,不要倒掉。”
  曹初抓住他的袖子,低声道:“我以后都不倒药了,你不要为我跑那么多路,会累。”
  郭嘉轻轻抚上她的小腹:“我乐意。”
  ……
  待曹操召集众人议事时,郭嘉就离开了。
  他按兵不动,就驻军在易州城内,辽东的公孙康果然把二袁的人头双手奉上,并且表示自己愿意归顺。
  如非必要,曹操还是不愿大动干戈的,毕竟每当他灭了一个地方,必然要拔除隐藏的残余势力,费力不说,还拔不干净,容易起叛乱。
  而且辽东在这个年代是极偏的地方,它边上的乐浪、带方两郡就是后世的朝鲜半岛,很难做到彻底管控。
  若公孙康这种地头蛇愿意归顺,他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
  ……
  曹彰匆忙跑来,神秘兮兮地对着曹初耳语一番。
  曹初眼睛一亮:“铜鼎?”
  火锅啊!
  虽说大夏天吃火锅不多见,但这边地处偏远,气候寒冷,即使是名义上的夏天也能隐隐感受到凉意。
  要知道,一旦回到邺城,天气就很热了。所以才要抓紧还没回军的时候过个瘾。
  曹彰挠挠后颈,不好意思道:“我方才去和二兄猎了些家伙,他让我叫上你和四弟一起。”
  本来他也想到要叫曹初和曹植一起的,可惜曹丕比他早了一步开口。
  汉人有分案而食的习惯,但是行军毕竟条件不好,鼎只有一个,这东西又不算太流行,不是处处都有的。
  曹初随着他的引路,七拐八弯,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鼎边放了四张榻,四个人相对而坐,刚好围在鼎边上。
  半柱香前,曹丕还跟曹彰因为鼎内到底要不要放甜的争了起来。
  曹丕坚持要放,曹彰拼命不让,争了半盏茶的时间还没完。
  最后还是曹丕想了个办法,在铜鼎的中间安了块铜片,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正常的汤,一半是他这里的甜汤。
  曹初一瞧,这不是后世的鸳鸯锅么。
  此时曹植也来了,甫一见面就开心道:“阿姊,二兄,三兄!”
  曹初笑着应了,好奇问曹彰:“为什么要在这里放鼎啊?”
  曹彰神秘兮兮地把她和曹植拉到一边:“这件事不能让大兄和阿翁知道。”
  一旦被曹昂发现,最可能的结果就是教训他们不好好呆着,私自去打猎。
  而如果被曹操发现,依照他吃鱼的喜好,肯定会往铜鼎里面放鱼!
  那么问题来了,曹操不喜欢甜的,那他肯定会把鱼放在曹彰的那一侧。
  曹彰一向是最拒绝吃鱼的,因为挑鱼刺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麻烦,而且他不喜欢鱼腥味。
  曹初秒懂,小心翼翼地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走到鼎边坐下。
  曹彰都不太敢动她,生怕自己没轻没重地碰坏了哪儿:“阿姊,你小心着些。”
  曹丕眼疾手快地往她的位置塞了个垫子。
  曹初笑道:“多谢。”
  虽然她没那么娇弱需要照顾,但他们这份细节处的关切却十足熨贴。
  “自家兄弟,有什么好谢的。”
  曹彰一脸自然地拿起曹植的袖子擦了擦手。
  由于曹丕不肯把自己的袖子给曹彰擦手,于是曹彰就去欺负弟弟曹植了。
  曹植低头望了望被揉皱的袖子,露出一个怎么看怎么甜的笑容来。
  曹丕扶额,不忍直视。
  ——他的四弟为什么这么好欺负!
  就连曹初都看不下去了:“彰儿,别欺负弟弟。”
  曹彰摆摆手:“阿姊,都是自家兄弟,您莫要跟我说这个,当年您不是还想让二兄扮成……唔!”
  话还没说完,只见曹丕飞快地拿起箸往鼎里一夹,唰地往曹彰嘴里塞了一块带着甜味儿、半生不熟的肉。
  一股夹杂着甜和血腥味的感觉直冲脑门。
  曹彰委委屈屈地把肉往边上一吐:“……我不说就是了嘛。”
  曹丕点头,对他的识趣非常满意。
  曹初憋笑。
  曹彰继续往鼎里放肉,一边抱怨:“大块的生肉用匕首不好切,只能等熟了捞上来再切小。”
  曹初瞧了一眼边上摆着的生肉,抬手按住剑柄:“这简单,青釭削铁如泥,不如我来试试?”
  曹彰眼睛一亮:“好啊!”
  曹植也期待地看着她。
  一声悦耳的嗡鸣响起,青釭剑出鞘。曹初拔剑的姿势很潇洒,即使揣着崽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动作。
  就在曹初的剑即将接触到肉的时候,曹丕唰地抬手,精准地捏住了剑尖:“等一下。”
  曹初一头雾水:“怎么了?”
  捏剑尖是危险动作!
  曹丕认真道:“我见过阿翁用青釭杀人。”
  曹初眨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我也用青釭杀过人啊。”
  曹彰一拍大腿:“杀人的剑怎么了?不都是切肉,一样一样。”
  曹植试探道:“擦干净应该就没事了吧。”
  曹丕摇头:“你想想,你吃的肉上很有可能会沾有敌人的残留脑浆,肠子,血……”
  曹植噫了一声:“二兄你不要再说了,好恶心。”
  曹初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旋即归剑入鞘。
  但是青釭剑她每天都会擦三遍的!
  半晌。
  鼎内汤汁沸腾,热气缓缓腾升起,浮上的肉片泛着成熟的色泽,诱人的香味飘入鼻端。
  曹初往里面瞧了一眼:“能吃了。”
  曹彰用匕捞起一根羊腿放入盘中,接着直接用手抓起来啃,毫无悬念地收获了边上曹丕嫌弃的目光。
  曹丕熟练地用匕首将肉细细切成合适的大小,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能入口,每块肉的大小都一模一样。
  曹植学着他的样子,拿出匕首切肉。见曹初坐在那没动,盘中空荡荡,还把自己的盘子里切好的肉分给她一半。
  曹初道了谢,拿起箸筷刚要夹肉,却发现对面的曹丕正拿起干净的巾细细擦着自己的箸。
  曹初收回手,放下没擦过的箸,望了一眼被人特意摆在她手边、但她却从没动过的白色巾帕,抱着剑默默思考人生。
  她一个正儿八经的妹子,活的似乎……有点糙?


第87章 准备南下
  就在曹初怀疑人生的时候; 远处飘来一声哀嚎。
  “救命啊——”
  声音很凄厉。
  曹彰一手抓着羊腿; 扬起脖子张望; 疑惑道:“这么僻静的地方也有人来,谁啊。”
  曹初颇觉耳熟,立即起身去查看情况:“是夏侯子真。”
  也不知道在这种地方喊救命干嘛; 平时又没人的。
  夏侯充一见曹初就跟见了救星似的; 非常没面子地躲到了她身后,探出个脑袋张望。
  他身后跟一个气势汹汹扛着画戟的女孩子。
  曹初挑眉:“这位小娘子为何要……”
  那女子一袭红衫,袖口收紧; 看上去并不似寻常闺中女子。
  她甫一见到曹初就眼睛一亮,却又不敢上前。只是红着脸跟曹初道了歉,看上去像是对打扰他们这件事抱有很深的歉意。
  曹初还想再问; 那女子对他们匆匆行了一礼,便逃也似的离去了。
  曹初挑眉,按住心底的好奇,转头问夏侯充:“你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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