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都救不了你(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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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都救不了你(三国)-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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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劭可是为了郭祭酒?”华佗挑眉。
  曹初叹了口气,不太情愿地承认道:“正是,他药也喝了不少时日了……能扛得了往幽州以北的行军吗?”
  华佗叹气:“难说,若只是路途颠簸倒是不成问题。”
  曹初微讶,即便心里生气,却也难免担忧:“那什么才是问题呢?”
  华佗解释:“单论路途颠簸还凑合,只是军中必有人水土不服。”
  还有疫病,不过疫病在曹军中的杀伤力已经小了许多,这些年来也很少出现,华佗就没说。
  事实上,经过张机和华佗的掺合,曹军中控制疫病和防止疫病这一套流程早已运用熟练,疫病不算太大的问题了。
  曹初眨眼:“您这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吗?”
  华佗点点头:“无论何时,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曹初颔首,随即认真道:“还请元化不要告诉郭祭酒我来过。”
  华佗满口答应。
  这时,空中飘飘扬扬地洒落了雪。
  曹初紧了紧身上的裘衣,在医馆取了个斗笠,正准备遮上。
  郭嘉撑着一柄伞,走到她的身旁,又递给曹初一个手炉。
  曹初抿唇:“你拿着吧,我不冷。”
  郭嘉也没强迫,收回手炉:“你去找元化了?”
  曹初顿了顿,承认道:“是。”
  “我以为你会阻止我去的。”郭嘉又取出袖中手炉递给她。
  曹初正在思考事情,下意识接过了手炉。待她反应过来,想再塞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曹初无奈笑了笑:“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去?”
  “前些年,甫一提起乌桓,你的反应就非同寻常。如今虽能遮掩得天衣无缝,遮掩到连我都骗过去了,可我常想到子劭能够窥探天机之事,便有些猜测。”郭嘉不紧不慢道。
  曹初对郭嘉始终认为她是“窥探天机”有些想笑,却依旧默认了他的说法:“所以你就认为我会阻止你随军出征?”
  “我本是如此猜度。”郭嘉轻轻握住她的手,认真道:“未曾想到子劭比起我以为的更了解我。”
  人生难得一知己,同时,又是唯一的妻子。
  “嘉从未想过,世上竟有如此幸事。”
  不说打仗的输赢,就说疾病,军中的瘟疫并不罕见,每回随军出征都承担着风险。郭嘉是军师,军师注定不可能留在后方,所以他、包括曹初出征时一直都有这样的觉悟。
  曹初终于转过身来,定定看着他:“虽然我还是很生你的气,说这些也并不代表我消气了,但是……”
  她笑道:“我眷恋你运筹决策的模样,我倾慕你意气风发的模样,我欣赏你离经叛道的模样,我更喜欢你每回料中那些事之后,明明很开心却偏偏乐得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就连你说话说到一半、总是停下来卖关子的模样我都爱极了。”
  她的语调罕见软和下来,杏眸微弯,灿若星辰。
  “所以,奉孝,我不会阻止你。”
  每回随军出征,哪怕日后要南下,她都不会阻止。
  曹初敛眸,低低叹道:
  “因为,你天生属于那里。”


第80章 心术不正
  郭嘉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在这愈落愈纷集的雪中; 与曹初并肩而行; 一步又一步。
  他的掌心有些凉,却依旧轻轻覆在曹初手背上。
  曹初本想接下去就开始兴师问罪; 见了此番模样,不知怎的便生不起气来; 只得转移话题道:“你上回对父亲说; 蹋顿必然会南下劫掠,那我们这里也要分兵。”
  郭嘉道:“往年他们抢昌黎、辽西两郡的次数为多,如今又得了二袁助力; 狼子野心; 暴露无疑。”
  曹初微微点头:“明日大兄就要带兵去幽州了。”
  往年曹初都是随着曹昂作战的,所以明天她也得启程。
  分兵,这看似是个不太明智的决定,实际上; 曹操真正的目的从来不是这个。
  他要趁着蹋顿南下劫掠; 带兵一举深入,直抵乌桓的老巢。
  屋内。
  曹初往下望了一眼:“裙角沾上了雪水; 得换。”
  侍人刚要上前; 却被郭嘉止住了:“退下吧; 我来。”
  曹初眼睁睁看着侍人退下去:“不是,这个……”
  所有的疑惑; 在郭嘉拿出那个漆盒的时候都烟消云散了。
  玄衣; 婚服。
  郭嘉挑眉道:“你我婚事; 还差最后一道礼。”
  曹初眨眼:“我还生气着呢。”
  “这又不矛盾。”郭嘉将她按在铜镜前,试探着解下她的发髻给她梳顺。
  “如何不矛盾?”
  “明日你便要出征了,万一……”
  “不许说不吉利的。”
  “好,我不说。”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一件极具温馨的事,说不准梳着梳着还能说两句体己话,但现实总是非常残酷的。
  半晌。
  “嘶——”
  曹初捂脑袋,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这是你拔掉的第几根头发了?”
  郭嘉拼命忍笑,一把揉乱了她的发丝:“第二十三根。”
  曹初气得站了起来,险些被婚服绊了一跤:“你还笑!”
  莹润双颊染上微红,如瀑长发垂坠而下。
  郭嘉摊手:“我没笑。”
  “你眼睛在笑。”曹初眯眼看他。
  郭嘉笑出了声:“既然你说我在笑,那我可真笑了。”
  他眸子一弯,从袖中取出一只玉钗,不甚熟练地给她挽了个发髻。
  “这钗子……”曹初抬手抚上,有些疑惑。
  郭嘉望着铜镜里的二人:“你随着大公子去幽州,正月的生辰就只能错过了。”
  曹初抿唇一笑:“你总是记的比我还牢。”
  挽好发髻,便换上了婚服。
  相对而坐,气氛陷入静默。
  “我……我不敢。”曹初愈发紧张,无意识攥紧袖子,“要不,你先吧。”
  郭嘉饶有兴味地勾了勾唇,倒也没反对,抬手轻而易举地解开自己的衣袍。
  发冠随意掷在一边,青丝松散垂坠,一绺搭在肩头,一绺贴在颊侧,说是满室生辉亦不为过。
  衣衫之下,由精致的琵琶骨,一直到……
  曹初呼吸微微一滞。
  郭嘉缓缓凑到她耳畔,气息温热,薄唇轻启:“该你了。”
  ……
  含上朱唇,舌尖轻而易举地探入,触及。
  又缓缓分开,牵出一缕银丝,交杂着二人气息。
  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端,分不清是谁的,只知眼前旖旎。
  ……
  大军出征。
  曹初走在前面。
  夏侯充一捅司马懿的胳膊:“我说你这人怎么跟闷葫芦似的?”
  司马懿:“……”
  夏侯充继续喳喳:“你倒是说句话呀。”
  曹初好心提醒道:“上回去荆州,逮……不,是请人,你瞧瞧你是什么态度。”
  夏侯充缩缩脖子不说话。
  曹初唇边的笑意泯去,若有所思地看了司马懿一眼。
  假设曹操的政令能推行下去,并且延续下去,那么日后世家篡权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就极小了。
  所以曹初根本就不担心司马懿会怎么样,她需要担心的只是如何把政令推行下去。
  这就相当于一条路,曹初看得见前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走,她只能一点一点摸索。
  如果真的要按历史来看的话,需要干掉的人之中首当其冲的应该是刘备才对,可刘备现在好好的在许都当着官呢。
  若是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不说成大事,小事都成不了。
  人才多数都有与之匹配的野心。废柴倒是没有了,但是废柴不能用、用不了啊。
  幽州。
  城墙上,曹昂快走几步,帮那些士卒把巨大的连弩架在上面。
  这是黄月英带过来的图纸改装的,非常适合用来守城。
  士卒抹了把汗:“多谢将军!”
  曹昂点点头,继续去盯着他们装连弩,愈走愈远。
  另一边,曹初立在高地,袖中揣着个小手炉。
  这种气候,任是裹紧狐裘也毫无作用,冻得发僵。
  夏侯充开始发牢骚:“每年都来劫掠,烦死了,不单是劫掠,他丫的还杀人放火!”
  孔桂平静道:“西凉那里的羌人也是如此。”
  他的家乡就在凉州。
  夏侯充琢磨,开始质疑:“你说袁氏兄弟都带了那么多人过去了,蹋顿怎么可能会南下劫掠啊。”
  袁尚和袁熙带过去的东西足够蹋顿过好几年的了。
  曹初挑眉:“你这是觉得郭祭酒说得不对?”
  夏侯充小声嘀咕:“我哪儿敢啊。”
  曹初笑了笑,摇头道:“蹋顿和其他人不一样。”
  夏侯充眨眼,难得谦虚道:“哪儿不一样?”
  往年乌桓南下劫掠都是劫财,即使攻下城池也不会有治理的概念。
  被攻下的城池往往成了乌桓人的猎场,缺东西了就来抢一把,不高兴了就杀几个人,几乎已经不把那里的百姓当人看了。
  包括鲜卑、匈奴,都是这样。
  曹初反问道:“那我先问你,蹋顿他抢的是什么?”
  “不也是……”夏侯充刚要回答,立刻反应过来,“他抢的是人!”
  “是啊。”
  曹初摆弄着架在城墙上的连弩,继续解释给他听:“其他部族都专注抢东西,唯独他蹋顿专注抢人,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这……”
  夏侯充细细思索:“难不成是蹋顿脑子坏了?”
  曹初:“……我错了,我不应该要跟你讲这些。”
  如果吕布看到他,肯定很有智商上的优越感!
  这回就连孔桂都看不下去了,解释道:“若蹋顿抢一户人,这说明不了什么。若他抢十户人,也说明不了什么。若是再多呢?”
  曹初颔首,淡淡接话道:“再者,二袁带过去的人也有十万户。”
  十万户是什么概念?
  粗略算一下,如果一户是五人的话,十万户就是五十万人。
  整个颍川郡的人都没有那么多!
  袁家兄弟玩心机显然玩不过蹋顿,这些人口迟早会被蹋顿吞下。
  等蹋顿彻底吞下了这些势力,他就会南下中原。
  可消化这些人口需要时间,跟袁家兄弟玩心机也要漫长的时间。
  很显然,曹操并不乐意给蹋顿时间。不仅不乐意给他时间,而且还想要他的小命。
  夏侯充挠挠脑袋:“原来是这样。”
  曹初笑骂道:“还不去做事?等大兄回来,他可没那么好说话。”
  众人应声散去。
  曹初刚准备回去,却看见亲兵愣在那,关切道:“怎么了?”
  素来沉默的亲兵一愣,下意识拱手行礼。
  曹初无奈:“有话就说罢。”
  亲兵犹疑道:“女公子,属下有一事不明。”
  曹初点头:“你说。”
  这个亲兵是曹氏宗亲,跟在她身边许久了。
  亲兵疑惑道:“论为人,显然是孔桂都尉好些,对任何人都无甚不敬之处,您却冷面相待。夏侯充时常挑衅于您,为人也不算顶好,还总在背后说叨,您却肯与他说上两句话,这是何故?”
  “一个只是看起来讨厌,本心不坏。而另一个……”
  曹初似笑非笑:“心术不正啊。”
  亲兵一惊,不禁低声道:“此人可是要对女公子不利?”
  曹初唇角微弯,学着郭嘉的样子摇了摇羽扇:“你且等着,不出三日,那位孔都尉必来找我。”


第81章 兵贵神速
  此时城墙上的连弩已经架好。
  城门外,快马一路奔驰; 马蹄发出有颇节奏的响声。马上的斥候旋即狠狠一勒缰绳; 那马急促发出嘶鸣,被迫停下。
  城内。
  派出去探路的斥侯匆匆赶来:“十里之外; 有小队轻骑出没,约摸数十人!”
  曹初点头:“那应该是他们探路的; 传令下去; 可以准备了。”
  果然,没过多久,蹋顿就率军队来攻城。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城内的不寻常; 甫从一开始就展开强攻。
  幽州的城池和别处不同,整个幽州的疆域呈长条状,往北是鲜卑。
  蹋顿这些年来过得太顺了。
  乌桓部族相当于全民皆兵; 他要出兵劫掠人口,带的兵只多不少。
  曹军的态度很明白; 死守不出,晚上还能顺便派轻骑出去打一波游击。
  曹初眯眼望着远处,冷静道:“先不要用投石器; 连弩足矣。”
  夏侯充点头:“投石器太重了; 搬不上来。”
  孔桂一个爆栗敲在他脑壳上:“蹋顿是来劫掠; 不是来跟我们玩命!”
  所以不能一下子给他来太猛,万一人家蹋顿见他们这儿的大家伙太多; 直接撤军溜走咋办?
  夏侯充莫名其妙地摸摸脑门; “哦”了一声。
  曹初指向远处:“你们看他的军队; 已经成形了。”
  若寻常异族跑来劫掠,场面可不是这样。虽然他们那里民风彪悍,全民皆兵,却到底有些零散,身上的甲胄更是残缺不齐。
  有些甚至还是从战死的敌军身上扒的。寻常的士卒身上披几件御寒的衣服已经是顶天了。
  但是蹋顿的军队不一样,他明显已经有了成熟的编制。披甲的人数,甚至令幽州原本的守军心惊。
  这说明他们已经能自己生产甲胄了!
  望着不断涌来的敌军,夏侯充一边令守军放箭,一边咬牙道:“这些只是他们的前军。”
  毕竟蹋顿这回只是来抢劫的,在吞掉二袁之前,他不会真的来打幽州。
  曹初眯眼:“守!不管他们怎么喊,都不要出去。”
  万箭齐发,城门上架着的连弩穿透了乌桓士卒的甲胄,直击心脏。
  鲜血在空中溅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被连弩射中的乌桓兵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就倒了下去。
  士卒身上的甲胄溅上的不单是血,还有脑浆……以及所有想得到的东西。
  ……
  激战半日。
  就在蹋顿要撤军的时候,曹初这里有人来报——刘虞旧部田畴求见。
  这些年来,幽州掌权的人更迭得极快,先是刘虞,后来刘虞被公孙瓒杀害,又换成了公孙瓒。公孙瓒败于袁绍,至现在,幽州投降曹操。
  不论是公孙瓒还是袁绍,皆想征辟他作为自己的僚属,可田畴都拒绝了。
  田畴的理由很简单。
  他是刘虞的部下,公孙瓒杀了刘虞,那就成了他的仇人,所以尽管公孙瓒对待乌桓态度强硬,田畴还是没有辅佐他。
  而袁绍虽然杀了公孙瓒,但他跟乌桓有烟亲,关系又很好,以至于让深恨乌桓人的田畴痛恶不已。
  好不容易来了个曹操,明面上放出的消息又是增兵幽州,阻止乌桓人劫掠,光这一点就已经让田畴非常高兴了。
  不管曹操是个什么样的人,凭他对边疆的态度,再加上看到曹昂和曹初果真死守幽州,田畴这回实在是坐不住了,大老远跑来求见。
  曹初听闻过他的名声,立即让人带田畴进来。
  “右北平田畴,见过长史。”田畴对她一礼。
  他的年纪并不算老,鬓边乌亮,面上带着些常年久居边境的风霜。
  “此乃天意。”曹初还礼,示意田畴坐下,笑道,“有子泰相助,何愁柳城不破?”
  田畴一惊,不敢置信道:“此话怎讲?”
  柳城可是乌桓的老巢!
  虽然口中这么问,但他心里清楚,曹初这句话明摆着就是告诉他——曹军准备端掉乌桓的老巢。
  曹军对幽州边境的重视已经很让田畴高兴了,可曹初告诉他曹军竟然还要出兵打乌桓!
  这对于田畴来说,简直成了从天而降的惊喜。
  曹初笑而不语,示意侍人奉酒。
  田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拱手道:“是……是某失礼了。”
  曹初端起酒杯敬他:“子泰何须如此?幽州既然归顺了曹公,我们要护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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