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都救不了你(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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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都救不了你(三国)-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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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上的人松了口气——还好没真砍。
  趁着夏侯充目瞪口呆之际,曹初归剑入鞘,捏起拳头冲着他的脸挥了过去。
  边上的人一惊——这是嫌不过瘾,直接上拳头打了啊。
  “打个架之前废话还那么多,你是不是男人啊!”曹初把他按在地上打。
  “我才要问你是不是女人呢!”夏侯充嘴硬。
  “呸!”
  “呸!”
  “你再呸一个试试?”
  “不呸了,不呸了……”夏侯充被砸中鼻梁,登时疼得哎呦一声。
  “你干脆改名叫夏侯娘子得了。”曹初嘲道。
  “你说什么?”夏侯充瞪眼。
  曹初停下拳头,举在半空,仰头回忆:“你连我这种‘娇娇弱弱’、‘看上去连剑都举不动’的人都不如,可不就是夏侯娘子么?”
  “你……你敢!”夏侯充气得七窍生烟。
  曹初又一拳砸下去;“我怎么不敢?”
  边上的人战战兢兢地上来劝架:“这……胜负已分,还有战事呢,还请女公子高抬贵手……”
  曹初摆出一副超凶的表情:“以后我不想听到任何人在背后议论这种问题,否则见谁一次打谁一次。”
  夏侯充捂着高高肿起的脸,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曹初故意问道:“夏侯娘子有何高见?”
  对于这个称呼,夏侯充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瓮声瓮气道:“没有。”
  他忍还不行吗!
  ……
  是夜。
  天气转凉,并州的气候不及邺城温和,带着股肃杀之气。
  曹初往被子里又缩了缩,却仍然抵挡不住沁骨的凉意。
  地上的凉气似乎无孔不入,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袖中、领口。
  曹初打了个寒噤,嘴唇有些发白。
  行军的条件艰苦,更别说他们是北上。
  这才是曹操分兵的第一天,而且曹操领兵去的地方更加往北,也不知随着他行军的郭嘉受不受得住。
  “女公子,女公子?”营帐外有人唤道。
  曹初起身,披上衣服:“进来吧。”
  来人捧着个看上去像是手炉的东西:“里面烧了碳,郭祭酒知夜晚寒凉,临行前便命属下将此物交给女公子。”
  曹初微讶,接过手炉:“这种东西不常见啊。”
  这个年代还没有手炉这种叫法,应该是手炉的雏形。
  那人笑道:“是啊,先前我还以为您跟他关系很差呢……”
  手炉甫一入怀,温暖便开始流淌,乃至蔓延全身。方才的凉意早就不见了踪影。
  曹初抿唇笑道:“替我谢谢他,还有,让他紧着点儿自己。”
  ……
  黎城。
  夏侯充扛着大刀,眯眼道:“这城的守军还真有些能耐。”
  曹初一个眼刀飞过去。
  夏侯充龇牙咧嘴对她做鬼脸。
  曹初凝眸:“你们看,东门城墙上的守军撤下了一些。”
  而他们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想出城,而且很急,这说明城内已经撑不住了。”曹初眯眼。
  曹昂作战经验丰富,一眼便看出了门道,点头道:“黎城守军想玩声东击西的把戏。”
  “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在东门弄出这么个动静,实际上他们并不会从这里出去?”
  “是。”曹昂冷声道,“传令下去,陷阵营可以动手了。”
  ……
  果然,守军假意从东门走,实际上想却在北门突围,被早有准备的曹军抓了个正着。
  曹昂趁此时机,将守军一举歼灭,曹军从四面八方攻入城中。
  ……
  屋内。
  曹昂取出一道东西递给她:“看看这个。”
  曹初打开,细细浏览,讶道:“《抑兼并令》?”
  曹昂颔首,把她拉到营帐内坐下:“地方豪强横征暴敛。此令中明文规定每亩地收租皆有严格标准,除此之外再不准收其他,如有多征,便会将人押去邺城问罪。”
  “此令顺了民意,反倒会得罪当地豪强。”曹初思忖。
  她神色微凛:“除非这根本算不上得罪,而是要……”用民意向豪强开刀。
  毕竟袁绍治下的豪强跟曹操治下的并不是一个级别,他倚重豪强,同样也使得他们势大,乃至自己为他们左右。
  后半句话她没说出口,不过曹昂却心知肚明。
  “此事我遣了夏侯子真带人去监察,他行事素来果决。”曹昂笑道。
  “是夏侯充啊。”曹初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果决是挺果决的,不过兄长还是多遣些人去,免得那夏侯娘子被欺负。”
  “夏侯娘子是谁?”曹昂疑惑。
  曹初抿唇忍笑:“没什么,我瞎说的。”
  她禀报完战况走出去,迎面撞上了上回被她揍过的孔桂。
  孔桂晃过来:“女公子。”
  曹初都快把嫌弃摆在脸上了:“你想干嘛?”
  “女公子对我有成见,这倒无妨。”孔桂叹气,“今日我只是来提醒您一句。”
  曹初看他特别不顺眼,刺道:“谁不知孔都尉最擅长揣摩人的心思,您的提醒,我哪敢听啊。”
  “子劭可千万别这么说。”孔桂摇头,“猜到心思以后说漂亮话顺应,与猜到心思却自作主张可是不一样的。前者令人心悦,后者令人防备。”
  曹初不置可否:“你倒是什么都敢讲。”
  孔桂笑道:“实不相瞒,我来此是为夏侯子真之事。上回子劭可是与他结下了仇怨?”
  “你怎么知道?”曹初警惕。
  孔桂唇角微弯,避开这个问题:“他父亲是夏侯元让,只要父辈争气,夏侯子真下半辈子即便是无所功业,那也无妨。”
  “我当然知道他父亲是夏侯将军啊,你提这个干嘛。”曹初不解。
  孔桂问她:“子劭就不担心?”
  “我担心自己都来不及呢,担心他干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曹初继续擦剑。
  孔桂一拍边上的柱子:“他父亲是夏侯惇将军!”
  曹初拍得比他更用力:“那我父亲还是曹司空呢,你比这个干嘛?”
  “当然不一样啊。”孔桂低声道,“他是长子,能袭爵,可您却……”
  孔桂左眼一挤,试图眼神暗示。
  这动作由他做来倒是难得的妙极,眉宇间竟有浑然天成的风流姿态。奈何心中藏浊,生生可惜了。
  “你有眼疾?”曹初睁大眼睛。
  孔桂:“……”
  他第一反应是——这人特么太直了点吧。
  第二反应则是——郭奉孝真乃神人也。
  就在此时,曹初的余光瞄到了墙边露出的一片衣角,心下了然。
  是曹昂。
  她望向孔桂,故意道:“说话说清楚点,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唬谁呢?”


第66章 你个骗子
  孔桂一拍大腿:“女公子素来一点就透; 果真听不懂?”
  曹初抿唇笑道:“的确不懂; 不如孔都尉给我解释一下?”
  孔桂倒是狡猾得很,偏不上当,神神秘秘地摆手:“只可意会; 不可言传呐。”
  曹昂走出来,朗声笑道:“什么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二人是瞒着我说悄悄话不成?”
  孔桂拱手; 笑得灿烂:“属下哪儿敢呐,不过是与女公子说几句逗趣儿话; 只是一时不慎; 把人给惹急了。”
  曹昂转头看曹初的表情; 果真是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你先去办事吧。”曹昂开口放人。
  孔桂对他拱手; 如蒙大赦; 随即一溜烟跑开了。
  “这孔桂是什么底细啊。”曹初没好气道。
  “他祖籍天水,本是关中将领杨秋手底下的人,建安四年与马腾、韩遂之子一块被送来了许都。”曹昂解释。
  “关中诸将素来自成一系; 拥踞凉州; 以韩遂、马腾为首。”
  曹初思索:“他们先前已经各自送质子入京,且父亲与袁尚交战时,马腾还曾出兵帮助过我方。”
  曹昂挑眉:“你想说什么?”
  曹初玩着青釭上的剑穗; 仰头道:“我在想,关中诸将为了取信于父亲; 都各自送了质子过来。就他杨秋别出心裁; 送了个孔桂; 多事。”
  曹昂乐了:“你讨厌他?”
  “对啊。”曹初看他,“搬弄是非,阿谀奉承,讨厌死了。”
  比夏侯充还讨厌!
  曹昂似乎对孔桂没什么不满,解释道:“他虽没什么太大的才干,棋艺与蹴鞠却是少有人能比。”
  曹初摇了摇他的袖子:“大兄,您怎么帮他说话啊,此人居心叵测,你可得小心着些。”
  “你啊!”曹昂一拍她脑袋,“总是如此冲动,可怎么行,好不容易与那郭奉孝关系缓和些,见了面可别又吵起来了。”
  “我哪有。”曹初眨眼,转到他眼前,“倒是大兄,你一提到郭奉孝,就像是有什么心事在瞒着我。”
  曹昂转过头:“没有。”
  曹初继续绕到他眼前:“真的没有?”
  “没有。”曹昂的脸又转了回来。
  “那也行。”曹初的眼珠子滴溜一转,“总有一天我会自己发现的。”
  忽有一人急匆匆跑来禀报:“大公子,出事了。”
  “说。”曹昂道。
  “夏侯子真奉命带人前去各户盘查收受的租赋,这大军刚入城,法令刚搬下去,哪有人敢不从啊,即便有,那也已经被夏侯子真处理了。
  可谁知他刚要回来复命,却凭空跑来几个自称是被盘剥的人,正吵得慌呢。”
  曹昂问道:“到底几个?”
  来人回忆:“约摸五六个罢,看上去的确是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模样。”
  曹初望向他:“大兄,不如我去一趟吧。”
  曹昂点头:“你即刻随他过去,多加小心。”
  ……
  夏侯充挑眉,一本正经地拱手道:“女公子,别来无恙。”
  谁知曹初一开口就把夏侯充给气到了:“不敢当夏侯娘子这一礼。”
  “你!”夏侯充气得满脸通红,“我没工夫跟你耍嘴皮子,还不赶紧办正事儿。”
  领头的黄脸汉子道:“我等深受征租之苦,听闻曹司空颁布法令,以明收租,我等冒死一搏,前来讨个公道。”
  曹初问他:“那你可知,乱收租的是哪家?”
  “我问了,他就是不肯说,偏要问我们先讨钱给他婆娘医病。”夏侯充没好气道。
  黄脸汉子哭道:“我这也是没法子啊,大病耽搁不得,求您大发慈悲……”
  曹初冷哼一声:“押下去,关起来。”
  夏侯充睁大眼睛:“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人家是来喊冤,虽说不该向我们讨债,可……也不能直接关起来吧。”
  曹初一戳他脑袋,没好气道:“夏侯娘子!这人虽看上去瘦,却肌肉扎实,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痕,仔细一瞧,这哪是正常受伤能形成的,全是打痕,不过就是一个流氓混混,哪来的交租机会。”
  黄脸汉子一惊,刚要开口耍赖。
  曹初眼疾手快地拿布堵住了他的嘴:“有什么冤,你给我牢里去喊吧。”
  夏侯充一拉她袖子:“若是抓错了人呢?”
  曹初把袖子夺回来,瞪了他一眼:“你去他家中一查便知,这还用问吗?”
  夏侯充还要再说,曹初早就转身离去了。
  攻下黎城不久,并州刺史部便传来了消息。
  并州刺史原是袁绍的外甥,本来就跟袁尚不太亲,如今见曹军攻势如此,思虑之下直接对着曹操开城投降了。
  这就意味着曹昂要回去了。
  还有一个消息。郭嘉好几日没出现在议事之处,传言似乎病得不轻。
  曹初听闻此事,便向曹昂请求率先快马加鞭赶去主军。
  ……
  曹初径直越过正厅,迅速找到了给她送信的曹彰。
  曹彰回头:“阿姊?你回来了啊。”
  曹初拉住他,担忧道:“郭祭酒怎么了?”
  曹彰抬手指了个方向,接着便摇头:“不知道,他都在屋内待了好几日了,人还在里面呢,阿姊亲自去看看罢。”
  曹初顾不得问,径直往他指的地方跑去。
  屋内。
  华佗将药碗递给他:“还有最后一口血,只要能吐出来,此番便可病愈。”
  郭嘉将折扇搁在旁边,端起药碗:“吐血倒无妨,不过这样子……着实有些吓人。”
  华佗笑道:“我见过的吓人事儿可多了,祭酒吐血的模样只能唬唬姑娘家,还唬不着老夫。”
  郭嘉轻笑,不置可否,一只手端起药,仰头一饮而尽。
  “元化,出去吧。”
  华佗闻言叹了口气,依照惯例拿起小箱子往外走。
  屋内,郭嘉支起身子,紧紧揪住心口的衣裳,猛然喷出一口血来。
  就在此时,慌慌张张跑过来的曹初急忙推开了门。
  “奉孝!”她睁大眼睛。
  但见榻上的人面色苍白,微勾的唇角挂着刺目的鲜红,点点红梅溅落在衣衫上,触目心惊。
  “奉孝……”
  曹初扑到榻前,颤抖着手拂去他唇边的血迹,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还没等她继续开口,郭嘉便玩心大起,佯装吐了血体力不支,阖眼往她身上倒去。
  ——装死。
  曹初不疑有他,见状立刻慌了,左手拥住他的肩,任由郭嘉靠在她身上,右手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
  极其微弱,若不是仔细感受,根本觉察不出来。
  曹初冷静了下来,不顾早就滑下的泪珠,微侧了身子。
  然后轻轻地扶住他,把他放在榻上。
  郭嘉面色平静,好像当真没了声息一般。
  她望着手中沾上的艳血,微微俯身,凑近他。
  他极少有如此安静的模样,侧脸的轮廓近在咫尺,只是唇角无时不在的笑意已经悄然无踪。
  曹初一怔,抬手想要抚上他的眉眼。
  谁知就在此时,郭嘉的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曹初大惊,险些吓得跳起来。
  郭嘉唇角微弯,冲她笑了笑,抬手将她往榻上一拽。
  “诶!”曹初低呼,整个人差点趴在他身上。
  好在她反应及时,手肘向下,撑住上半身,随即一跃而起。
  郭嘉略略斜了身子,挑眉:“怎么,被吓到了?”
  曹初气得咬牙切齿:“你骗人!骗子!大骗子!你看我不——”


第67章 哪里不对
  郭嘉抬袖帮她拭眼泪:“别生气; 逗你玩的。”
  “玩?”曹初的声调骤然拔高。
  郭嘉拿起一旁的折扇,叹道:“我大病初愈; 本是件好事,是我不对; 吓着了你。”
  曹初一步一步走近他:“你觉得装死很好玩是吗?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吓死了?”
  突然,她睁大眼睛:“诶?郭奉孝你不许跑!站住!别跑!”
  郭嘉笑道:“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那岂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曹初跑得气喘吁吁; “不许跑了!再跑我就不理你了!”
  郭嘉走过来,轻轻抱住她:“好; 不跑了; 你别生气了。”
  “我不。”曹初气呼呼地挣开他,“你把我吓成这样了,我气还没出; 唯有动武可解!”
  郭嘉叹道:“好罢; 在子劭出气之前,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曹初疑惑。
  郭嘉突然凑近; 似乎下一秒就要吻上来的样子。
  曹初的脸腾地浮上一层薄红,下意识闭上眼睛。
  半晌; 毫无动静。
  预料之中的触感并没有传来。
  曹初疑惑地睁开眼; 却发现面前空无一人!
  这家伙早就趁她闭眼的时候溜之大吉了!
  “郭!奉!孝——”
  曹初恨得牙痒痒; 拔出青釭剑,怒气腾腾地推开门; 冲出去找人。
  院内也空空荡荡; 仿佛从未出现过什么人似的。
  曹初怒道:“你出来; 别藏了!”
  一阵风刮过,零星的几片叶子被吹动,顽强地依附在枝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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