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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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权保持沉默-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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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宁静的小村庄砸开了锅,人贩子拐卖儿童的流言四起,空地和水塘边再也见不着玩耍的儿童。
  寻人启事由陵州电视台转播后,“苗苗回家”“明明、涵涵你在哪儿”两个话题一度成为网民们关注的焦点,大家众说纷纭,大部分人倾向他们三人被拐卖,纷纷要求侦查局严惩人贩子,还一并掀起新一轮“拐卖儿童是否该判死刑”的讨论,这给嘉华市刑侦中心带来了很大的舆论压力。
  赵苏漾想起岑戈“不要先入为主”的提醒,决定先彻底熟悉一下事件始末再下结论。
  “应该不是拐卖。”车上,阿东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抽出两张现场勘查照片递给赵苏漾,“这是王艺苗留在他家附近小巷子里的鞋子和雨伞,还有双胞胎失踪后,家人在附近找到的两个木棍。”
  他故意停下不说,想试探试探眼前这位悬疑文版块大神是否如小说中屡破奇案的神探一样思维敏捷。
  赵苏漾接过照片看了一眼,“还真不是拐卖……”
  “你也看出来了?”阿东问。
  “嗯。”赵苏漾肯定道,跟了岑戈那么久,如果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真是愧对他一直以来潜移默化的教导了。“鞋子一左一右并排摆着,雨伞收起,靠在鞋子边的围墙上——听说王艺苗失踪那天下着雨夹雪,这么冷的天气,一个五岁的孩子脱了鞋子光脚玩耍,不合常理。”
  她又拿出另外一张照片,“据说这两个长木棍是双胞胎的玩具之一?整整齐齐贴着墙根放着。哪个人贩子或者绑架犯把孩子骗走、掳走后还费时间收雨伞、整理鞋子和木棍?他不怕被人看见?”
  说罢,她的心往下一沉——孩子如果没被拐卖和绑架,那么这么久都没找到预示着一个不好的结局。进而她想到了这几天也失踪了的丁涵馨——希望他们都能化险为夷!
  车子行驶了一个钟头左右,赵苏漾透过车窗,远远看见刻着“郝村”二字的大石块。
  村长带着失踪孩子的家长站在村口等待,他们也听说州立侦查局下派了一个探员协助破案,一番互相介绍,四个家长听说赵苏漾就是州立刑侦中心的探员后,惊异表情下是浓浓的失望。
  在他们看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探员似乎更有权威感。眼前这个年轻女子,让他们有种不安全感,甚至觉得上头是在敷衍。
  阿东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故意大声说:“小赵年纪轻轻,屡破奇案,多少连环杀人狂都不是她的对手,我相信,你们的孩子很快就会被找到的!”
  这话说的,比赵苏漾情商还低,好像几个孩子也被杀人狂给害了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评论小红包送给:苏浅wnn

  ☆、85|变形记(2)

  “全村都给翻遍了,找不到。”面对新一轮询问,村长为难地说,想必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盘踞已久,只是当着几个家长的面不好直说,只能絮絮叨叨说着这些天来的努力:“大家有空就帮忙到处问,还去乡里找,去汽车站找,到处问人……”
  “村口有一处交通监控,喏——”阿东指着前方,示意赵苏漾,“他们几个失踪当日,进出郝村的车辆加起来……200多车次,我们一个个排查,光监控视频就拷贝了2T,眼睛看花了还继续看。最头疼的是……出事地点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三个孩子住得很近,都在家门口附近失踪,村里同他们差不多的男孩女孩至少一二十个,为什么偏偏就他们三人陆续失踪?赵苏漾一边想,一边跟着村长步行去孩子们的失踪区域。依她看,仇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她看向前方几个家长落寞的背影,其中,王艺苗的父母和双胞胎兄弟的父亲常年在外打工,要说结下什么仇怨,凶手针对的就应该是王艺苗的爷爷奶奶和双胞胎兄弟的母亲李小青。按照常理推断,能同时和他们产生矛盾的,就是几户邻居。
  邻居作案占据天时地利,既能利用这层关系把三个孩子诱骗走,又能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飞快地把孩子带走,避免路人发现。想到这里,赵苏漾悄悄问了问阿东。
  “邻里关系我们不是没有问过……”阿东压低声音说,“没吵过架,这家包饺子那家送一碗,那家杀了猪这家送两猪腰的,关系还不错,大大小小的孩子寒暑假也都一起写作业、玩捉迷藏之类,谁家孩子生了病,大人没空,还托邻居几个帮忙照顾照顾。”
  赵苏漾一想也对,如果是邻居干的,故意把孩子的鞋子放在附近太不明智,藏怀里偷偷扔得远远的,大家都以为孩子是在远处失踪的,就不会往邻居方面想。
  等等,如此说来,孩子究竟是不是在家门口不见的?
  如果岑戈在就好了!赵苏漾急功近利地想。
  然而,真站在几个孩子的家门口时,她的倔强劲儿出来了。即便岑戈在,她也得独立思考,什么都依赖他,不如当初别考探员,把他破的案子拿来写就好了,何必身临其境。再说,案子破不了,回去不知道多少人看她笑话。
  不是非得跟他一起,我才能破案!赵苏漾深吸一口气,暗暗为自己呐喊助威。
  这一排住了大概五、六户人家,还有一个杂货店。几栋房子都是村民自盖的,有的两层,有的三层,中间窄窄的巷子散落着一些菜叶和垃圾,鸭子和母鸡闲适地穿梭期间,杂货店门口还绑着一头黄牛。几条巷子是孩子们玩乐的场所之一,赵苏漾来回走了几遍,发现巷子两侧的围墙并不高,通常隔壁就有住户,有时连里头女人唠叨自家男人的声音都听得见。如果孩子遭到攻击或挟持,大喊几声就会引起注意,说不定还有人会出来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真是孩子们凭空消失的地方吗?如果是,孩子们一定是跟着一个熟人走了,如果不是,孩子的鞋子为什么非放在这里不可?
  赵苏漾转身,见阿东、小王和小丁都亦步亦趋跟着她,她一愣,晃神了几秒,然后才说:“其他小朋友呢?我想问问他们。”
  村长赶紧把住在附近的两个男孩两个女孩叫了过来,他们最大的十岁了,最小的三岁,其余两个都七八岁的样子。“他们几个经常在一起玩,还有一个孩子最近生病了,他奶奶带他上城里看病,不在。唉!娃娃们懂啥?”
  几个孩子虽然有点害怕,可还是你一句我一句,除了十岁的涛涛外,其他人都有点答非所问。
  涛涛:“下午苗苗叫我去砸冰,我没去……我妈说下雨,天黑,不让我出去玩。他奶奶骂他了,不叫他去,要他去洗澡吃饭。后来,我去叫他来我家一起看《熊出没》,他奶奶进来告诉我妈他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妈就跟着张奶奶出去找。”
  珠儿:“小明和小涵都是一起的,单叫他们,他们是不出去的。”
  大牛:“我没看见他们,我爸说他们被一个坏人阿姨抓走了。”
  珠儿:“我奶奶也叫我不要出去,因为苗苗和小明、小涵被坏人抓走去了大山里当工人……”
  大牛:“我在家看动画片,小明小涵在外面玩拼刺刀,很吵。我妈妈说他们被坏人抓了,坏人不怕刺刀吗?”
  阿东补充道:“王艺苗的奶奶说,她洗了个澡出来,趁热水器里还有热水,想叫孙子赶紧洗完好吃饭,却找不到他。因此我们把失踪时间定在12月14日下午5点半。”
  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从他们的描述中可以得出几个信息,一,村民集体倾向于孩子被拐骗;二,王艺苗当天打算去水塘玩,因为没有同伴,又被奶奶阻止,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三,双胞胎兄弟正是在家门口玩耍时失踪的,他们总是同进同出,几乎没有单独行动的时候。
  看得出来,除了涛涛,其他孩子们在陌生人面前很胆怯,若不是家长陪同,可能扭头就跑回家。
  年纪最小的女孩本一直没开口说话,大家说完了准备各自回家时,她才摇摇晃晃走过来,拉了一下赵苏漾羽绒服的衣角,词不达意地问:“苗苗哥哥跟我做游戏,他……还回来玩吗?”
  她这么一问,其他两个孩子忽然伤心起来,扁着嘴,似乎很为小伙伴难过。年纪最长的涛涛安慰几个小弟妹:“好了好了,叔叔阿姨都在找坏人,苗苗就快回来了!”
  赵苏漾不擅长跟孩子相处,摸了摸小女孩的发顶表示安慰,“你们经常一起做游戏是吗?”
  小王指着小女孩说:“这是苗苗隔壁的小希,他失踪前,据说二人在玩捉迷藏。她年纪太小,可能玩着玩着就忘记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孩子们回家后,她问:“他们所谓的‘坏人阿姨’是怎么回事?”
  小王拿出记录本,翻了几页,“苗苗失踪前后几天,杂货店老板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陌生妇女在这附近转悠。不过,这条线很快就断了,那个妇女是别村过来走亲戚的。”
  赵苏漾走出巷子,望向杂货店方向。要从这里把孩子带出村,走陆路的话,肯定要路过杂货店,往相反方向走就得过一条河,大桥还在建设中,目前村民们去河对岸还得坐渡船,如果有人带着孩子坐船,不可能没人看到。
  她走进杂货店,坐在老板经常坐的位置上,柜台遮住了一部分视线,就算整天目不转睛盯着路面,只能看到身高超过一米二的人。
  “老板,生意好做吗?”她问。
  店老板是个精瘦精瘦的中年人,无奈一笑,“生意越来越差了,大冬天的就卖出去几包烟。夏天进点冰棒,还有点赚头。平日没事干,就是打牌。”
  赵苏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店门外一张四方形的小茶几。
  “是赌博吧,哼!”老板娘故意拆台,不顾场合地大声抱怨起来,“没日没夜的就知道打牌打牌,赚得钱不多都赔了进去!”
  “你不要乱讲,哎呀臭婆娘!”店老板气死了,差点就要去捂老婆的嘴。
  所以,这个店老板大部分时间其实是坐在外头的。不过,他的心思放在打牌上,不可能时刻注意陌生人经过。
  许是为了转移话题,店老板主动开口道:“王家那小孩没了后,我是很警觉的,牌也不打了。两个小兄弟(即汤天明、汤天涵)来找我买泡泡糖,我还提醒他们不要跟不认识的叔叔阿姨走。”
  “熟人作案”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赵苏漾追问道:“12月17日,你也没打牌?”
  “真没打!真没打!”店老板摇头。
  “真没打。”他老婆也证明道,“说来悬了,咱们就吃了个饭,完了就听说小兄弟俩也没了。”
  三个孩子都是晚饭时间前后不见的,这个点儿村民们大多在家,且孩子家长随时会出来叫孩子回家吃饭。如若不是熟人作案,为何孩子们不呼救?
  如果是熟人作案,他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何向孩子下手?
  郝村一共两百户居民,探员们这些天一户户走访,都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另一批探员则加大了交通工具、车站、网吧以及外来人口聚集地等重点区域的排查力度,也暂时没有什么突破。
  见州立侦查局下来的年轻探员还是没问出个所以然,几个家长很失望,带着悲伤焦急的神情慢慢走回家。
  看热闹的村民散去后,赵苏漾把阿东叫到一边,“东哥,我觉得应该让外面的探员撤回来。孩子们不可能出村,他们一定在村里某个角落、某个熟人那里。这个‘熟人’很可怕,‘他’这些天眼看大家都在努力寻找这些孩子,但还是若无其事、该干什么干什么,没让任何人发现一丝端倪。多日的排查的结果显示,两户人家都没有同别人结下仇怨,孩子们又小,就算曾经顽皮捣蛋,应该也不会有大人跟他们斤斤计较。那么,你说,那个‘熟人’带走孩子究竟想干什么?‘他’会不会是一个隐藏很久的……心理变态?孩子们如果被囚禁,不会大吵大闹吗?为什么村民没一个听到吵闹的声音?”
  阿东心知肚明,“你是说,他们已经被害了?”
  虽然很不愿做出这样不吉利的猜测,赵苏漾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早就有这种感觉。”阿东叹了口气,“只是当着几个孩子的父母面,不好说。”

  ☆、86|变形记(3)

  赵苏漾抿了抿嘴,即使不愿面对现实,也必须面对。“接下来我们的排查方向应该是——谁家有条件掩人耳目地处理尸体!独居的人、家里后院有新翻泥土的人家、这阵子曾发生过不寻常响动的人家都要细细查。还有,在这些人中,平日做事邋遢拖延、手脚不勤快、粗心大意的人可以排除。”
  阿东一愣,“这是为什么?”
  “王艺苗的鞋子和雨伞整整齐齐摆放着,双胞胎拿来‘拼刺刀’的木棍也整齐地横放在地上——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极有可能是‘他’多年的习惯。如果是你,把人掳走杀害后会把对方的物品整齐摆好再离开吗?”
  “当然不会。”阿东随口答。
  “郝村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事件,那人是第一次作案,免不了露出破绽,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就是‘他’的破绽之一。说不定,我们能在‘他’家看到任何物品都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画面。”
  “虽然撤回外围探员很有风险,但基于现在这种情况……可以赌一次!”阿东点头同意了。
  布置了一番,阿东要收队的时候忽然后知后觉,问赵苏漾——“你刚才问我‘把人掳走杀害后会不会把对方的物品整齐摆好’是不是说我就是那种平日做事邋遢拖延、手脚不勤快、粗心大意的人?”
  赵苏漾也后知后觉,眨眨眼,“呃……我……”
  当晚,赵苏漾等人在兴乡侦查所对面的一个小宾馆住下。深夜时分,一个裹着黑色长风衣的高瘦男子也走进这个小宾馆,把自己的身份证放在简陋的前台上。
  “你好。一间单人房。”
  前台小姐正打瞌睡,迷迷糊糊接过身份证,登记入住的时候瞄了一眼证件照,立刻精神了——好帅啊。她抬头看去,眼前这风尘仆仆的清俊男子正是身份证的主人,真人比之证件照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呆愣了几秒,居然红了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低头去操作电脑键盘,并试探性地随口问道:
  “您是一个人住吗?需要豪华大床房还是普通大床房?”
  “一个人,随便。”
  “那么……岑先生,普通大床房给您。”登记好后,前台小姐将身份证和房卡一并交给对面的男子。
  岑戈收好身份证,来到对应房间,简单整理一下小行李箱中的衣物后,走进浴室。
  他的手机随意摆在床头柜上,上面显示出几条新信息——
  苏漾:今天我一无所获,但几个孩子凶多吉少是个不争的事实,很遗憾。
  苏漾:我既希望孩子们赶紧被找到,又怕他们被找到。
  苏漾:冤有头债有主。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小孩,但对小孩下手我真的很鄙视!
  苏漾:村民都挺配合的,问什么答什么,还一直帮忙找孩子。我不敢想象他们之中会有一个杀人犯,一边暗爽自己的罪行,一边装好人帮着一起找。
  十分钟后,岑戈从浴室中走出,头发半干,穿着单薄的白色长袖T恤和黑色运动长裤,脸颊还挂着几滴水珠。他拾起手机,看着接连几条消息,暗自思忖一下,回复道:
  “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去圆,为了支撑谎言,人们总会故意编造一些看起来很可信的细节。”
  正是因为村民中隐藏着一个始作俑者,所以他们的证词才不可完全相信。不知几墙之隔的某个房间里,她会不会重新思考一下收集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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