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强行离开小院,乜天师也不会死,你也不会等到现在,如今乜天师已死,唯一知道解药的人就只有本王,你就真的不想要回去,没有解药,你只有一死!”皇甫珩眸色沉沉,面色沉沉。
水云槿嘴角笑意加深,面对皇甫珩如此咄咄,事关生死,也没见她露出一丝的犹豫和挣扎,“你给的,我情愿等死!”
“水云槿!”皇甫珩重重地喊了声,仿佛积聚了滔天怒意。
“以后少拿解药要胁我,我绝不稀罕你给的解药!”话落水云槿转身离开,不是她不在乎自己的命,而是她确信皇甫珩没有解药,若是有的话,他早就拿出来,不会等到现在。
皇甫珩立在原地,面上似染了一层阴云,久久,他抬脚离开。
天地静谧,繁茂的枝叶后走出一袭墨衣的凌肖尧,他嘴角紧抿,眼中晦暗不明,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听了多久。
水云槿还没走到御书房,皇甫玹已经出来寻她,两人并肩走出皇宫。
水云槿被皇甫玹揽在怀里,见他面色淡淡,想必是知道了在御花园里的事,“你在宫里到底藏了多少人?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了!”
“宫里虽大,你们那么碍眼,自然谁都能看得见!”皇甫玹声音淡淡。
闻言水云槿心头竟然松了口气,只是让他的人看到而已,“你以为我愿意见到他,是他在找存在感!”
皇甫玹不吭声,墨玉色的眸子如暗夜的海面,深不见底。
水云槿明白皇甫玹这是又想到了什么,只是如今皇甫珩行事过于小心,且都是在暗处,想要他永无还手之力,如今还不到时机!
“如今可以断定她就是当日的秋莞月了吧!”水云槿想到江秋芜开口问道,虽是两张不同的面孔,却是一样的心机深沉,亦如当初对皇甫玹存着爱慕之心,就是那张脸变来变去,哪个是真的都不一定。
“一个人无论怎么变,只要她暴露了自己的目的,那就一定有迹可循!”皇甫玹声音极淡。
水云槿点了点头,想到江秋芜的目的,她心里还是些膈应,“她的目的从来都是你,这下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近你了!”
皇甫玹脚下一顿,似乎有些许惊吓,他挑眉有些无辜地看着水云槿,“无论她什么目的,她都不会得逞的!”
“你知道就好,瞧她那副欲语还休,含情脉脉的模样,还真是情真意切,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她心仪于你,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水云槿挑眉看向皇甫玹,目光不善。
皇甫玹嘴角笑意微微无奈,将水云槿往怀里紧了紧,“艳福用在我身上可不适合,我有你就够了,而且我光顾着看你了,倒是没看到她什么样。”
“真的没看?”水云槿有些不信。
“千真万确!我眼里只能装下你一人!”皇甫玹笑意浓浓,能让水云槿吃味是好事,不过看着她质疑的小脸,他真的有点哭笑不得。
“再装第二个人,你试试!”水云槿轻哼了声,仍是不觉得满意,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多霸道。
皇甫玹低低的笑了声,清泉般好听的声音在月色下份外温暖温柔。
“笑什么笑?有人跟我抢你,你很得意是吧!”水云槿想到自己的男人被人惦记,心里就不爽。
皇甫玹哑然失笑,对上水云槿含怒的目光,他微微倾身凑近水云槿耳畔,笑声愉悦,“现在谁是醋娘子……”
水云槿脸上一怒,被皇甫玹逮着机会翻身调侃,她恼羞成怒,手肘向后一顶,只听得皇甫玹闷哼一声,她得意地扬了扬眉眼,大步离开。
皇甫玹微微弯着身子,瞧着周身已然轻松的水云槿,眉眼上扬,他忽然觉得醋吃多了也不是好事,水云槿醋吃多了,那他就不好过了,直起身,他如玉的大手摸了摸额头,看着那道清丽的身影眸光浓烈而柔软,溢着细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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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周公是谁
夜己深沉,明月高悬,锦绣繁华的皇城份外静谧!
水云槿刚上了马车,就见一人半躺在马车里,车里有些暗,他整个人躺在阴影里,帘外点点月光飘洒进来,给他的脸渡上了一层忽明忽灭的幽光,正是楚承宣,能在这个时候跑来蹭马车的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皇甫玹上了马车就见水云槿站在那里,他眉梢微挑朝里面看去,面色淡淡,倒没什么反应。
“去行宫,爷要宰了姓江那小王八蛋!”楚承宣猛地坐直了身子,脸上的怒意清晰可见。
水云槿笑了笑,对楚承宣的反应早已经有所预料。
“你可以自己去,我们要回去睡觉!”皇甫玹抱着水云槿在另一边坐下。
楚承宣眉头一拧,含怒的眸子瞪着皇甫玹,“你竟然还能睡得下去,你还有没有良心!”
皇甫玹随意地坐着,对于楚承宣的指责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楚承宣心头生恼,又拿皇甫玹无法,目光转向水云槿,连说带比划着,“云槿,瞧着没,这男人心黑的很,不看重的事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歹我跟他厮混了大半辈子,他竟然如此无心无情,这样的男人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我劝你趁早回头,好好晾晾他,这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那个凌……”
楚承宣话还没说完,皇甫玹忽然扬手,云纹水袖一挥,茶桌上的青玉杯直冲楚承宣面门。
楚承宣惊了下,身子后倾,大手一扬,青玉杯被他捏在手里,他眉梢上扬,一副挑衅奈他不得的模样。
水云槿看向楚承宣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亏了皇甫玹没有真的动手,“你现在去行宫,无非就是找他打上一场,能有什么结果?”
“打到他认输为止,让他赶紧滚回南梁,省得碍爷的眼!”楚承宣顿时眉眼一沉。
“他分明有备而来,不会轻易离开的,而且你就能确定胜得过他!”水云槿微微挑眉。
“不试试怎么知道!”楚承宣眉眼怒气不散。
“那你就去吧,说不定他正在等你!”水云槿耸了耸肩。
“什么意思?他知道我要收拾他!”楚承宣皱眉,心里怒意渐渐散去,只觉得水云槿话中有话。
“你在大殿上的表现,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或许他要的就是你的反应,还有所有对这件事看重的人的态度……”水云槿想起宫宴上江宇祈一直保持的笑意,一直觉得那笑意只是一种假象,假象背后的深意暂时还看不清楚。
“也对,他既然敢来,又求皇上赐婚,必定是对京城有了足够的了解,楚王府和将军府的瓜葛他不会不知,可他不娶公主,反倒把主意打到顾晨曦身上,他想干什么?或者说他想达成什么目的?”冷静下来的楚承宣也觉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你不觉得他对江秋芜的态度也很奇怪吗?他及时打断就是不想江秋芜说下去,由此看来他是不想江秋芜与澜王府有所牵扯,而他的目的…南梁皇室争储日益激烈,他自然不希望江秋芜再得到澜王府的依仗!”水云槿微微拧眉。
“那他绕那么大个圈子又是什么意思?他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只要看住江秋芜就行,何必要拖上将军府,难道真的看重顾将军手握重兵!”楚承宣还是纠结顾晨曦被人惦记令他极不爽的事。
“或许不止如此,其实他心里应该很清楚,想娶顾晨曦几乎不可能,光是顾将军那里就过不了,更何况还有个你,你是不可能放手的,可他明知道这些,还是出人意表,谁敢说他不是有意而为之!”水云槿笑了笑。
“奇了,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楚承宣声音一扬。
“等着吧,他煞费苦心,绝不是小打小闹就会过去的,既然他胸在成竹,那就先晾晾他,看他还能做出些什么来。”水云槿倒是很有兴趣想知道江宇祈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动作。
“你们早就看出来了,怪不得在殿上如此轻松自在!”楚承宣微微不满。
水云槿失笑,“你一听到顾晨曦的名字就已经乱了方寸,难免激动,可以理解!”
楚承宣脸色一黑,他就说皇甫玹怎么如此淡定,果然是当局者迷!
皇甫玹面色淡淡,在昏暗的车厢里有着些许晦涩,意味不明。
三人回到澜王府,己是深夜!
幽暗的内室里,皇甫玹抱着水云槿上了大床,“今日太晚了,我又不舍得累你……”
水云槿脸上红了红,回身抱住皇甫玹,两人相拥而眠。
京城里这两日似乎非常平静,除了江宇祈日日拜访将军府的传言,似乎风平浪静!
这最不好过的当属楚承宣,每听一次跳脚一次,整个澜王府都是他的怨气。
斜阳似血,霞光满天,晚风摇曳着青竹林沙沙作响,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苍劲挺拔,婆娑的枝叶透着一抹斜阳的余晖,为水榭增添了一缕流光瑰丽,更显静谧安宁!
水云槿坐在石桌前看着暗卫从北晋带回来的消息,原来皇甫玹早就让人将北晋的局面打探得一清二楚,不得不说北晋如今正是水深火热之中,明天鸿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对于明离琛的身份,她还是惊讶了番,不过想着他的狂妄和那满身的气势,倒也说得通了。
如今各国使者齐聚京城,各怀鬼胎,就连皇甫玹都日日进宫,水云槿忽然觉得此刻的悠闲自在时光极为难得,她随意地爬在桌子上,清丽的眉眼清清淡淡,神色幽远。
“郡王妃,门外有个白衣女子让奴婢把这个交给你。”如琴从院外进来,将手中一本泛黄的书籍递了上来。
水云槿一听白衣女子,忽然就想起那个神秘姐姐,上次的不欢而散,她又怎么会轻易罢手,如今更是找上门来了,接过如琴手中的书籍,水云槿低眉看了一眼,却是一本详记奇门遁甲阵形的破解之法,此时的水云槿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她简直把自己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有了这本书,足以破那处小院的阵法。
片刻,水云槿扔了手中的书籍,声音清淡微懒,“明离琛在哪里?”
“小公子这几日都不在府中,他也没说去了哪里。”如琴回道,其实这已经是常态,并不稀奇。
水云槿眸中微微闪过什么,却也没开口。
皇宫,天边火红色的烟霞倾泻,将这繁华庄严的皇宫浸染了缕缕流光绚丽。
流光烟霞中锦衣玉带,尊贵雍容的一行人从御书房里出来。
“十日后郊外马场比试骑射,到时可以一观诸位的风采,本王拭目以待!”刚走出没多远,就听明天鸿朗声笑道。
“本王也甚觉有趣!”江宇祈脸上笑意浓浓,俊逸的容貌此时溢着风流风雅。
“骑马射个箭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楚承宣一听着江宇祈的声音,心里就极为不爽。
江宇祈也不在意,笑了笑没吭声,其它人只是笑了笑,自然也不会在意。
明天鸿如鹰隼的眸子扫了众人一圈,这些人里总是笑着的并不是真的如面上表现出来的愉悦,看似风流不羁的并非不理世事贪图风雅,清淡少言的更是不能小看!
江宇祈温和的背后如何能稳居南梁诸多皇子之首!楚承宣年纪轻轻就己执掌楚王府!
皇甫赟年纪虽小,可行事果断,张扬无忌,将来定是不可限量!皇甫珩心思谋略城俯极深,在朝中备受重视!
凌国太子凌肖尧,光是他四处游走还能稳坐太子之位多年就已经是心智卓绝,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绝对是个很强的对手!
而皇甫玹…他给人的感觉是看不透摸不着,隐藏之深…深不见底,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存在,看起来清淡无害,却偏偏让人觉得他有撼天动地之能!
这些人是友非友,是敌非敌,此次郊外骑射明为比试,其实就是想知道各自的本事有多少!
“玹郡王,初入京城还未曾拜见澜老王爷,不知可会忧了老王爷清静?”江宇祈含笑的眸子看向皇甫玹。
“会,所以你就别妄想了!”皇甫玹还未开口,就听楚承宣断然拒绝。
众人低低哄笑,这楚承宣的醋劲还挺大,自从宫宴过后他就专门跟江宇祈对着干。
“楚世子这般可就失了风度,拜见老王爷,这也是该尽的礼数!”明天鸿仗着年长些看似说了句公道话。
“风度?那是什么?没听过!”楚承宣装傻充愣,那模样颇有些无辜。
明天鸿一噎,不买他账的人不多,可是对着楚承宣这种不可一世,眼中没有规矩没有礼数的他只能无可奈何,凝定的眸子看向皇甫玹,“不知玹郡王以为如何?”
“诸位拜见爷爷,本郡王没理由拒绝!”皇甫玹微微扬眉。
“不知秋芜可有幸一同前去?”皇甫玹话落,就见江秋芜快步上前,一双含水盈盈的眸子看着皇甫玹。
众人一听这话,再看江秋芜的神情,这分明是冲着皇甫玹而来。
“女眷去的是后院,公主不会不知道吧,澜王府后院归郡王妃管,她没同意,本郡王做不了主!”皇甫玹淡淡瞥了江秋芜一眼。
江秋芜霎时间面色惨白,一时间又争辩不得,只得羞愤难当地站在那里,皇甫玹明显是推诿之词,他堂堂郡王连后院的主都做不了,谁信!
众人看着又羞又恼的江秋芜,多少还是替她觉得惋惜,一腔痴心空付,偏偏看上不解为风情的皇甫玹,皇甫玹是谁?那是在没娶妻之前女人都不让近身的另类,再说这江秋芜虽不是国色天香,可那妖娆的身段着实让人心痒难耐,若然不是顾着她的身份,倒是可以娶回去摆弄那柔软的身姿!
皇甫玹抬脚离开,再没看江秋芜一眼,凌肖尧等人自然不会在意江秋芜的难堪,也跟着抬脚离开,身后众人跟上。
“皇妹稍安勿躁,等玹郡王请示过郡王妃,说不定皇妹的心思能一举达成!”原地江宇祈还立在那里,看着江秋芜的目光越发温和。
“借皇兄吉言!”江秋芜挑眉,目光凝定。
江宇祈笑了笑,再不开口,抬脚离开。
江秋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暗暗发誓,不管澜王府是刀山还是火海,她一定要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晚上的宴席设在前院,自然又持续了很久。
水云槿一直留在水榭没有去前院,自然是觉得跟那样一些人坐着吃饭,她绝对会消化不良!
水云槿在书房里坐了很久,研究那本破阵之法,等她出来,外面夜己深沉,深蓝色的夜空星光闪闪,月色沁人,微风习习!
没过多久,就见皇甫玹和楚承宣并肩而来。
皇甫玹面色微微有些泛红,如玉的容颜如浸染了一层云霞,瑰姿艳逸,他身姿闲缓,脚下一如既往的不紧不慢,雷打不动,一袭白衣如白月光,随着他的动作垂顺轻摆,不见一丝褶印,他就那么缓缓走来,似九天之上飘下来的一缕璀璨月光,如诗如画,如风如景!
水云槿看着皇甫玹,水润的眸子凝在他身上,清幽而专注,待皇甫玹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水云槿才终于找回了些清醒,“都走了。”
皇甫玹低低的嗯了声,他将自己埋在水云槿的脖颈里,声音听起来低哑而魅惑。
“你喝了多少?”皇甫玹一靠近,水云槿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酒味,又听他慵懒的声音,她可以想象得到他现在是闭着眼睛靠在她身上准备睡去。
“不多,每人两坛!”皇甫玹声音轻不可闻。
水云槿微微挑眉,每人两坛子酒还不多,他是把自己当成酒桶了吗!
“那你醉了没?”
“本来没醉,闻着你的味道倒是醉了!”皇甫玹说着还在水云槿脖颈里蹭了蹭,浓浓暗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