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虽是坐着依然那般的居高临下。
彼时已经镇定下来的水云槿闻言只觉好笑,她想说自己配不上皇甫玹,第一次她的态度就已经很明显了,可是这会她却说以前如何她不想管?那如今她又想管什么呢?自己倒是好奇了!
她该不会以为自己会任她宰割吧!以前不管她用了什么手段,如今她以为可以只手遮天!
“敢问贵妃娘娘,今儿我若是珩王妃,你可还会这般咄咄逼人?我若没记错,在成亲之前贵妃娘娘可是对我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恩宠有加,该有的例赏从来不少,怎么反倒我进了澜王府的大门,就让你这般重视…甚至是厌恶……你大概是忘了谁才是你的亲儿子吧!”
“放肆!”庄贵妃极是严厉地瞪了水云槿一眼。
“好个伶牙利齿,妄测非议本宫的心思,你可知后果?你最好给本宫放聪明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知道进退,本宫自然不会难为你!”
“我想知道什么是我的本分?这个进退又该如何把握?”水云槿微微挑眉,这个时候她则比庄贵妃要平静得多。
“你若是真有自知之明,那就应该自甘下堂,这京城里比你尊贵姿色上乘的数不胜数,身为女子最忌不懂收敛,否则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你心里明白本宫既然能促成这门亲事,同样的也能毁了你,若你聪明,本宫保你这一生衣食无忧!”
庄贵妃眸光轻蔑,趾高气扬的姿态尽现。
“贵妃娘娘预备怎么毁了云槿?”水云槿眉梢微扬,水眸清凉溢着丝丝薄雾。
“你最好相信本宫言出必行,活着总比苟延残喘、受尽凄苦要强得多,你觉得呢?”庄贵妃凛冽的眉眼上扬,看了水云槿一眼便收回视线。
“就算没了澜王府,我还有公主该有的尊荣,贵妃娘娘这番威逼利诱的手段并不高明,不值得我心动!”水云槿微微笑道。
“那你说说看,什么样的利诱能让你心动?还是你非要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后才肯罢手!”庄贵妃眉梢微挑。
“再大的利诱也抵不过一个男人的心意,甚至是…他的一心一意,贵妃娘娘以为对吗?”水云槿专挑庄贵妃的痛处,她就是要看看庄贵妃还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一心一意?你该不会以为进了澜王府成为正妻就万无一失了吧?不会以为玹儿放下京城的一切陪你去庄子养身子就是宠爱,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吧?还是你以为一时的新鲜能保持一辈子?
你未免太天真了,这世间的事瞬息万变,不到最后谁也不能肯定能钟情一人一辈子,你就有这么大把握能令玹儿愿意舍弃满园春色而只为你低头!”庄贵妃严词锋利,深蹙的眉头让她整个人仿佛处在紧绷里。
“一生一世一双人!爱到骨子里而不可自拔,只愿守她一人,这辈子贵妃娘娘也曾见过,怎么如今反倒不信了?是因为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才不愿承认吗?还是娘娘在深宫里住久了,不相信世间还有真心在!”
水云槿站姿随意,眉梢微挑,丝毫不受眼前骤然冷沉气息的影响。
“闭嘴…闭嘴……你给本宫闭嘴!她得到了又如何,人已经死了,谁敢肯定他会一辈子不变心,她不还是落得个独守空房的下场,反而本宫……独宠后宫多年,深受皇上宠爱,她如何能与本宫相提并论!”
庄贵妃已然失了那时的强势和雍容,这般急切寻求依仗的自我安慰让她身子微微颤着,不知是被气着还是受了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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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赌局
“后宫繁花似锦,娘娘还能高挂枝头,纵然是艳压群芳,独守空房纵然凄凉,心却是暖的,这种情有独钟不会因着世事变迁而消散,反而在世族亲贵之中越显珍贵,足以令她下半生缅怀回味,甘愿为他守着一切,无怨无悔!”
水云槿仍是清淡的声音,却字字清晰,似要将每一个字都刻在庄贵妃的心尖上。
此时的庄贵妃紧抿着嘴角,身子更是剧烈地颤抖着,似乎在隐忍着滔天的怒意,水云槿知道今日若不是皇甫玹在外面,她早己发作。
“你很聪明,看似随意,却探出了本宫的心思,可知越是聪明的人往往都不会长命,哪怕皇上现在宠你,本宫也可叫你死于非命!”
寝殿里又是静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才听庄贵妃冷声开口,此时她已经收起所有纷杂的思绪,突然一下子冷静下来像变了一个人。
水云槿也终于深刻明白皇甫玹对她的评价“为人严谨,心思深沉”,这样的心计绝不是自己的几句挑衅,就能让她失了方寸而露出马脚,这样的人真的不容易对付,有权力还会谋划,若是再激怒她,又怕她会做出对澜王府不利的事来!
尤其是母妃,这么多年她对母妃倒是和善,她心底的恨意如此浓烈,居然没发作在母妃身上,这不像是她的性子!
按理说她最恨的应该就是母妃了,还是她顾忌姐妹之情不忍下手,可这些都不像是能令她罢手的原因,究竟她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这点是自己怎么也想不通的地方。
“娘娘严重了,云槿不过就是论事,只是稍稍仰望了下父王对母妃的深情,如此情重怎能不令人向往,娘娘难道就从来没思量过!”
“本宫也曾年轻过,何尝没有向往,本宫更知道,你在打消本宫心中的疑虑,你的确不简单,不过两入灵翡宫就能看出本宫对你的憎恶,更是引得本宫震怒暴露了你想看到的结果,可如果你以为能窥探到本宫的几分心思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你就错了,本宫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庄贵妃黝黑的眸子放射出精光,凛冽凌厉的眸光似在看唾手可得的猎物。
闻言水云槿心底忽然松了口气,让她以为自已在耍小聪明总比让她牵连澜王府或是母妃,这样最好,她越是感觉到了心思被窥探就越容易露出本性,人在危急关头总会暴露出更多的目的,只有她主动了,那皇甫玹才不会显得被动!
“娘娘聪慧,又明察秋毫,云槿佩服,如此在你面前搬门弄斧倒显得不够看了!”
“你明白最好,本宫的确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你不像凝香,也不像本宫所见的那些娇滴滴的名门闺秀,从第一次本宫就觉得你会是本宫的克星,现在看来也没错,你又令玹儿为你着迷,本宫就更加不能留你,你自己好生思量吧!”
庄贵妃平静的语气带着凌驾于上的傲然,她原本就不曾避讳对水云槿的厌恶,让她看出破绽也无不可,如此更能让她知难而退。
“那娘娘是承认了心中另有他人,这些年对皇甫玹的疼爱仅仅只是为了弥补心中缺失,如今皇甫玹一如他的父王,这样令娘娘再次感觉到了绝望和屈辱,才要对云槿赶尽杀绝,以绝后患,如此云槿也能理解,只是…你对母妃……”
“闭嘴!你不必再试探本宫的心思,你的小聪明也该适可而止了,做人最重要懂得分寸!”庄贵妃厉声打断。
水云槿轻轻笑了笑,“其实我与娘娘并无深仇大恨,你所在意的不外乎就是澜王府男人的那份深情,既然如此,何不再次见证?上一次你只看到了一半,这一次何不好好看清这世间是否存在一世一双人,也好圆了春闺少女时候的梦!”
庄贵妃亦跟着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肆意,“你想让本宫放过你?”
“那倒没有,正确点说我在赌!”
水云槿嘴角笑意意味不明,须臾又道:“难道娘娘就不想看看最终你我谁能如愿?哪怕在你的诸多阻拦下,依然不变的这份情有独钟!若我输了…那就不劳娘娘亲自动手,我会自己消失……”
庄贵妃似乎也来了兴致,眉眼拢着浓浓笑意,显然是听到了极为受用又愉悦了她的笑话,“很好,能与本宫在嘴皮子上针锋相对的至今也就你了,心计上你也不差,若你只是水云槿,那本宫或许会许你更多尊荣,如今可惜了……既然你想赌,那本宫便陪你赌一局,你最好记住你的保证,你输了就主动离开玹儿的身边,这一局可是连你的小命都赌上了,到时候你可别死得太快,让本宫觉得无趣……”
“多谢娘娘挂怀,云槿势必让自己过得更久些,就算不为满足娘娘的心愿,云槿自己也想看看,看看我的运气好还是娘娘能一直高高在上这么下去!”水云槿不卑不亢,嘴角始终溢着淡然笑意。
“本宫也拭目以待,本宫会让你看清一件事,世间男儿皆薄幸!你所看到的夫妻恩爱也不是全部的事实,如今玹儿宠着你,这也是一时的,等他厌了倦了,你这个侯府不受宠的如今正位也不过如此,皇甫家养得起后院的闲人,就算他不变,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控制的,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他不得不变,你会知道你的运气有多差!”
庄贵妃虽是笑着,但那笑意不达眼底,崩射出嗜血的阴冷。
水云槿无所谓地挑了挑眉,“那便如娘娘所愿,咱们且都看着,娘娘既然累了,那云槿便不打扰了,告辞!”
话落抬脚正欲走出寝殿。
身后再次传来庄贵妃的声音,“你是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水云槿脚步顿住,回头轻笑道:“娘娘可还记得云槿当日在大殿里曾画了一幅画……那时娘娘在云槿的画里看到了什么?
母妃曾说过事隔多年又次与娘娘在一张画卷里,而母妃房里恰恰就有一幅珍藏多年的画,母妃也说过娘娘房里也有一幅……我想应该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吧……”
闻言庄贵妃冷沉的眸子似染了浓浓冰霜,原来是那幅画,那日一时之间看到那幅画,明明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她却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画面,记忆如潮水般冰凉骤然袭来,她早已忘了伪装自己的心绪,“那玹儿呢?”
“既是私自揣测,在没得到娘娘亲口承认,云槿又岂会胡言!”水云槿嘴角笑意意味不明。
“你就不怕本宫杀了你!”庄贵妃眼瞳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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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你都听到了
“就算我烂在肚子里,如今……娘娘也一样不会放过我!”水云槿挑眉无所谓地道。
“那倒不一定!”庄贵妃亦是挑眉。
水云槿轻笑出声,“那就多谢娘娘仁慈,云槿很看重自己的小命,为了这条小命,只能任娘娘威胁了!”
庄贵妃亦笑着扬眉,那眼底的阴沉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水云槿是聪明人,什么话该不该说,她心里比谁都有清楚,就算她说了该担心的也不是自己,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暗藏多年的私心被外人得知!
水云槿走出寝殿,那眼角保持的笑意陡然落下,与如此心思缜密的庄贵妃周旋,势必要做到滴水不露,多少都要花些心思,如今看似达成了约定,可难保庄贵妃不会再起异心!
只是她如此不知顾忌莫非有什么样依仗?看来这里面还有很多不为人所知的秘密,似乎庄贵妃早己笃定自己会赢,这份胸有成竹从何而来?
不知不觉中,水云槿已经走出大殿,殿里极静,几乎不闻声响,她扬眉就看到皇甫玹端坐在大椅上,他背部挺得笔直,明明一袭白衣如雪此时却如蒙上了一层阴霾,深沉缭绕,那紧绷的下颌线条清晰深刻,如万年雕刻出来的一般。
水云槿看着这样的他,眸中蓦地一紧,鲜少见他如此清冷,再看分散在大殿里的各个角落里,嬷嬷宫人不下十人,虽规矩地守在一旁,可谁敢说此举不是在注意着皇甫玹的一举一动。
来不及细想,就见皇甫玹站了起来,如玉的大手随意地抚着未见一丝褶印人锦袍,那样从容淡然,须臾,他扬眉看了一眼水云槿,那一眼深邃难懂,令水云槿心头一滞。
不待她上前,皇甫玹便迈着步子过来,微凉的大手握住她的手,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离开。
走出灵翡宫,皇甫玹仍一言不发,水云槿几欲张口,又吞了回去,她看得出来皇甫玹在隐忍着什么,那握着她手的力道那般沉重,让她清楚地感受到这份沉重,一如他此时的心境,如山般倾塌,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能陪他沉默!
两人脚下不见多快,行至御花园时,假山的那头忽闻得一深厚且低沉的声音,两人脚下蓦地顿住。
“本将与你早己无话可说,这般示弱的嘴脸,就不怕失了你楚王爷的脸面!”
“你又何必嘲讽本王,你我的情义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继而又听到楚王爷低低无奈的声音,语气中多显示弱。
“本将早就说过,你我之间再无情义,在你一心上位、贪恋权势开始就已经形同陌路!”听这坚硬的口吻定是顾青安无疑了。
“当年的事本王自责多年,你该明白那绝不是本王愿意见到的,你为何就不相信?”楚王爷深觉无力。
顾将军冷哼一声,“本将就是太相信你,才会将妻儿的性命交到你手上,下场是何等惨烈,你一句自责多年,就能让本将放下吗!”
“青安,你的性子真是一点也没变……”楚王爷似乎苦笑了声。
“变得一直都是你,你这些年汲汲营营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如今还想要什么?是提前侍奉新君吗?想当初咱们三人对皇上誓言恐怕你早就忘了,你不将本将放在眼里那倒罢了,可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你密谋扶持太子,那你最看重的荣华富贵也就到头了,如今在位的依然是皇上!”顾将军极是不屑地看了一眼楚王爷。
楚王爷被这番犹如利刃般的言语袭中,脸色猛地涨红,“我苦心经营还不是为了能高人一等,你顾家世袭平南大将军,战功累累,言晖更是心智才学卓绝,甚得皇上宠信,那我有什么?我只是侍郎府上的一个嫡子,若不是与你们结识,皇上又怎么会注意到我,我又怎么能迎娶公主……”
“废话少说,本将不想听你的那点苦衷,赌坊一事,本将会据实奏报,如何裁定端看皇上圣意!”顾将军不欲再说。
“晚了,这会京城首富徐家已经进宫请罪,说是贪图清源山的财物才会动用暗卫,等到皇上处置完,你再去禀报也改变不了什么。”楚王爷出奇的平静。
“所以你才拦着本将拖延时间!”顾将军声音一沉。
“青安,你也该为以后打算了,皇上早晚要退位!”
闻言顾将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手紧攥,眼底怒火腾腾,极是骇人,这样的人他以前怎么还会把他当成兄弟,半晌,他压下胸中怒火,沉沉道:“不劳你费心!”
话落抬脚大步离去。
楚王爷看着他绝然的背影,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青安,承宣心里一直记挂着曦儿,若你同意,明日本王便让人上门提亲!”
“我曦儿绝不入你楚王府!”顾将军头也不回地坚决。
没过一会儿,楚王爷也讪然离去。
假山的这头,水云槿面色淡淡,想到楚承宣和顾晨曦,她不由有些感叹,忽然手上一紧,她被皇甫玹的力道拉着越过假山,她偏头看了一眼皇甫玹,见他依然面色沉沉,似乎没将方才的话放在心上。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皇宫,宫外的马车上亦森正等在那里,见着两人出来,他立刻掀帘让两人上车。
平日里水云槿都是被抱着上马车,可今儿她可不以为皇甫玹还会纵着她,所以刚到近前,她便伸手握住车辕想自己上去,谁知她手刚伸出去,身子猛然一轻,是皇甫玹又将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