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安郡王妃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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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安郡王妃轶事-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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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赵玉琴在郡主府上闹出的笑话,崔氏婆媳听到杜氏的话神色都有些不自然,不想杜氏接下来的话更加叫她们没脸。

杜氏道:“那日在品香居,夫君说二弟是自己和笙姐儿接触久了认出她来的,其实他是骗人的。二弟之所以能知道笙姐儿就是当年的于笙,是府上的二姑娘告诉他的。”

“琴姐儿告诉诚安郡王的!”崔氏大睁双眼,惊叫着望向崔老太君。崔老太君先是一愣,跟着就摇头:“不可能,笙姐儿幼年之事,她连我这个祖母都没仔细告诉过,琴姐儿哪里知道什么于笙与人结拜之事。”

杜氏笑了笑,将当日在庄子里赵玉琴如何守在溪边竹林,拦住元倓,如何假托替赵玉笙说话行诋毁之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最后道:“二弟因为她这一番话,方猜出笙姐儿就是于笙。至于他得知真相之后如何吐血,如何发狂差点没砍断自己的手,夫君已然和两位赵大人说过了,我就不赘叙了。”

这样的事,元家没道理编造谎话来蒙骗自家。崔老太君自己回忆了一下,也隐约记得那日的赵玉琴有些神不守舍的味道。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竟然连这样龌龊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崔老太君又是气愤又是羞恼,握住茶盅的手不住发抖,崔氏脸上也一阵阵发热。

杜氏赧然道:“原本这样的话我不该说给两位听,可你们也知道,二弟将笙姐儿放在心尖子上,又怜惜她早年受的苦太多,如今不愿见她再受一丝委屈。二姑娘乃是笙姐儿的胞姐,也怪不得他不放心,这不非让我来告诉二位这事。”

崔老太君淡淡地道:“郡王妃放心,老身知道怎么做。笙姐儿是我的孙女,有我在,谁能叫她受了委屈。”

杜氏笑道:“太好了,有您老这句话,我回去就能向二弟交差了。你们不知道,他为着不能即日上门求亲,成日里寻我和夫君的不是,我们真是不胜其扰啊。”

送走杜氏后,崔老太君狠狠一掌拍在茶几上:“叫人去喊琴姐儿过来,我,我要打死这心黑无耻的东西!”崔氏急道:“娘息怒,这事不能挑明,咱们只能假装不知,及早给她寻个婆家嫁出去了事!”

崔老太君气得浑身哆嗦:“笙姐儿可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子,她这般诋毁陷害手足,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崔氏解释道:“可婆婆若是将她打坏了,就瞒不住府里下人。彦哥儿婚事在即,娶的又是宗室郡主,排场盛大人多嘴杂地,万一这做姐姐的为了小郎君不惜陷害亲妹子的丑闻传了出去,伯府颜面何存?”

儿媳妇说得对,崔老太君无言以对,只能捶着胸口直喘粗气,不住口地骂:“真是冤孽,你说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就这般无耻心狠。笙姐儿不过是因为丁家的关系,和元倓多接触了几次,她就妒恨上了,不惜使出这般阴狠的手段。幸好元倓就是和笙姐儿早年结拜之人,若不是的话,她这样道出自家妹子往日的隐私,岂不是连她自己都连累了。”

崔氏苦笑:“世人只看到她出色的模样,出众的文才,却不知道这人其实是个没脑子的草包,言行轻浮品性还不好。幸好只有咱们自家人还有元家人知道她的真面目,不然我都担心京都官宦家的儿郎有谁会求娶她。哼,常氏和她还瞧不上杜大郎,人家若是知道这些,还不见得肯答应亲事呢。”

崔老太君颓然道:“这样的东西就别去祸害人家杜家了。这几日你着人去打听一下,看早先来咱们跟前探过口风的人家,都还有谁家的小郎君尚未定下亲事,咱们速速给她挑户人家送出去算了。”

这边崔氏还没打听完毕,那边太常寺家就请了勤国公府上的大太太来上门替他家的三公子探口风了。这位三公子乃是大房嫡出,比赵玉琴大一岁,已然中了武举,还算上进,勤国公府上家风也正。崔老太君假装说要和儿子商量一下,让人家三日后听消息,其实却恨不能当场答应。

“珍珠姐姐,祖母怎么忽然要我搬去萱瑞堂陪她了,莫非她身子有何不适?”突然被要求搬去萱瑞堂,而且还要不离老太君左右,赵玉笙很是不解,趁着没人,忍不住悄悄问珍珠。

珍珠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笑道:“老人家嘛,都喜好热闹,兴许老太君是觉着萱瑞堂太过寂寞才要四姑娘陪着她。”

有道理,赵玉琴轻轻点头:“大嫂有了身孕,带鸿哥儿过萱瑞堂来的次数少多了,祖母确实有些寂寞,倒是咱们疏忽了。往后我还真得多陪祖母她老人家说说话。”

端午节,这次大房父子都在京都,还加上赵彦也在,新昌伯府的女眷倒是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看龙船了。除滕氏身子不便没有去,其他女眷都穿戴一新去了江边,包括一直说身子不大爽利的常氏。

没办法,就算崔老太君和赵清溪再不想叫她出门,可架不住福王府捎了话,说是两家的船到时候靠在一起,大家一道看船。这样的场合常氏若不露面,福王府难免要起疑心。




























第97章 无奈
端午看船,新昌伯府和信郡王府都请了丁家祖孙以及汤家,田老太太原本想去赵家船上,但听说他家这次要和福王府的人会面,便又打消了念头,最终决定去元家兄弟的船上。她家去元家船上,汤家自然也跟着去。

元倓得知这消息颇为失望,他原本可以借着看丁家祖孙的名义去赵家船上逗留,这下却没机会了。自从上次借着帮赵彦在书铺和赵玉笙见了次面之后,元倓就一直没见过她了。尤其是两人的亲事已然十拿九稳的情况下,他更是迫切地想和赵玉笙见面。

虽然允许常氏和赵玉琴去看船,但端午前一日崔老太君将这对母女叫到萱瑞堂,很是严厉地告诫了一通。赵玉笙自从黑茶事件后,面对这二人连表面上的亲近演起来都觉得费力,借着替祖母抄佛经躲去了一边,直到这二人走了才过来宴息室。

崔老太君招手道:“好孩子,你过来,祖母有件事早该和你说了,却因为难以启齿一直拖到这时候。”

难以启齿,有何事叫祖母这般为难,而且这事还事关自己,赵玉笙心里一沉,惴惴不安地走到祖母身旁的绣墩上坐下。

崔老太君拉住孙女的手,长叹了一口气道:“笙姐儿,那元倓他其实已然知道你就是于笙了。”
“知,知道了,他,他怎么会知道!”赵玉笙嗖地起身,“难道是丁大哥忍不住告诉了他!丁大哥怎么能言而无信,我,我骂他去,他怎么能这样!”

崔老太君摇头,她不能冤枉了丁蔚,但也不好说出是赵玉琴提醒了元倓,只好搬出元修在品香居那套说辞,说是元倓自己瞧出来的。

老太太道:“丁家祖孙那般待你,元倓本就心里奇怪,后来与你见面次数多了,他慢慢感觉到你的神情和过去的于笙很像,然后那一日去宋家湾集市又看清了你手上以及发根处的疤痕,终于确定你就是于笙。”

竟然是这样,嘿,自己也真是太大意了,早知道就该避着那厮。赵玉笙这里还懊恼着,那边崔老太君又丢了个炸雷过来。老太太告诉孙女,元家已然开口求娶,自己和赵清溪答应了,等赵玉琴的婆家定下来后,韦氏这个媒人就会上门。

赵玉笙如遭雷亟,半日方回过神来,颤声道:“祖母,您怎么能答应呢?那人那般伤害过我,你们还叫我嫁他,你们就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吗?”

“好孩子,祖母知道你难受,可是我们也没有法子,你坐下听祖母慢慢跟你说。”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孙女伤心得眼圈都红了,崔老太君大觉心疼,伸手拉她坐下,摩挲着她的手细细说了伯府的难处,自己这些长辈们的无奈以及为她所做的诸般考量。

崔老太君掏心掏肺语重心长一番长篇大论,赵玉笙简单总结了一下无非是三点:第一,自己和元倓曾经同床歇卧过,此生只能是他的人了;第二,元倓发誓此生非她不娶,即便赵家长辈不答应,他家也大可以请太后直接赐婚;第三,和元家联姻对伯府大大有利。

听完老太太的话,赵玉笙满腔的怨愤再也不能发作了,浑身上下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她之前还笑赵玉琴,谁知道很快就轮到了自己。这时代,婚姻大事当事人自己根本不能做主,嫁谁不嫁谁长辈说了算。而且身为伯府嫡女,享受了伯府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得为它的繁荣昌盛尽自己的责任。

长辈们虽然之前恨死元倓,如今却觉得那人对自己痴情一片,两个人又有年少时候相濡以沫的经历,自己嫁他其实是最好的选择。在这样的考量下,元倓给自己的所有伤害都可以抛开。

是啊,长辈们都是为自己好,所以自己心理上的那些伤痛就这样被忽略了。赵玉笙心潮翻涌,万千不平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暗叹。她强笑着说自己听从家里安排,又听老太君嘱咐了明日看船的一些注意事项,方浑浑噩噩地回了自己房里。

关婆子见她闷头倒在贵妃椅上,脸色很不好,忙过来问道:“姑娘可是身子不舒坦?”赵玉笙摇头说自己只是有些发困,想一个人静静,说完闭上了眼睛。关婆子放了心,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赵玉笙因为一晚上没睡好,端午这一日脸色苍白眼下泛青,冬梅只好给她抹了些胭脂遮挡。秋桂不明内情,又气愤赵玉琴陷害赵玉笙,害她毁了一件衣裳,这一日极力鼓动赵玉笙穿上用元佳婉送的尺头做的新衣裳,故意气气赵玉琴。

赵玉笙一听到元家人就下意识地反感,哪里肯穿。可因为住在萱瑞堂,她主仆的争议一下就传到了老太君耳边,老太君直接发话,让赵玉笙穿新衣裳,理由是今日要见福王府的人,打扮得越富贵越好。

赵家人才上船不久,福王府的人也来了。两家的船紧靠着,走动起来很方便。趁着龙船比赛尚未正式开始,两家相互厮见了。然后女眷们集中在赵家的船上,男子们则都在福王府的船上,可怜赵彦和未婚妻活活被分开却不能表露出半分不高兴。

佩婉郡主与赵玉笙见过两次面,和赵玉琴以及二房姐妹还是头一次见,赵玉琴一心亲近这未来的嫂子,不断地挑起话题与人家说。赵玉笙因为心情不好,加上厌恶赵玉琴只想离她远些,便假装对龙船比赛感兴趣,拉着赵玉笛专心看起了船。

元倓不甘心见不到赵玉笙,便借口汤秋雯想跟赵玉笙一道看船,打着丁家的名义使人邀请赵玉笙来自家船上。崔老太君如何不知道这是元倓的诡计,直接拒绝了,说有福王府的人在,赵玉笙离开不合规矩。赵玉笙不想看到元倓,见祖母拒绝不禁大松了一口气。

“我用祖母的名义,想不到赵家都不放人。”元倓沮丧不已,悄悄和丁蔚抱怨。丁蔚好笑道:“你当还是当初笙妹不知道你已然知晓了她就是于笙,毫无防备地肯随便与你见面。既然挑明了,那就一切得按规矩来。” 

元倓苦着脸道:“我明白。可赵家长辈虽然同意将笙妹嫁我,笙妹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我还不明了,这不心里一直不踏实。”丁蔚哂笑道:“你要如何才会踏实,让笙妹大骂你一顿或者再将你砸得头破血流一回?”

元倓道:“只要她能消气,怎么打我骂我都行,我就怕这么憋着,自己难受。”

丁蔚摇头:“二弟不是我说你,我觉着你的做法欠妥,只会叫笙妹更生气。就算你急着与她将亲事定下,也该自己先向她挑明,然后上门提亲,而不是这样直接通过长辈施压,逼她就范。”

元倓苦笑道:“我还没来得及叫她再次喜欢我,哪有勇气跟她挑明。”丁蔚瞪眼:“那你如今倒有勇气了!”

元倓道:“如今我还是怕,但两家已然说好亲事,吃了定心丸,总归底气足些了。大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再失去她,好几次我又梦到找不到她了,生生将自己吓醒。还有一次梦到她嫁了别人,我硬是伤心得哭醒了。”

丁蔚无语,许久后方道:“既如此,那我就帮你一把,过两日请笙妹来家里一趟,你和她好生说说吧。”元倓不以为然地看着丁蔚,心道自己今日寻了那样合理的借口,赵家长辈都不叫笙妹过来,丁家过两日如何能叫人出来。

丁蔚见他不相信自己,便道:“我到时候让祖母修书一封,写明咱们是真的需要她帮忙,赵家祖母哪会不同意。你忘记了,西北那边你那奶兄侵吞铺子的钱,被你给辞退了,咱们想另请掌柜,同时还想整顿一番,这都需要笙妹帮着出主意呢。”

元倓不好意思地扶额而笑:对啊,这还真是正事,自己这阵子因为笙妹的事,将这事都给忘了。
端午看船,常氏被崔老太君死死盯着,在福王府众女眷跟前半句不敢多言,大多时候都摆出一副微笑着认真倾听的模样,倒给人一种话不多却性子好的理想婆婆假象。福王府为此大松了一口气,也算是歪打正着。

至于赵玉琴,虽然话多了些。但小姑子见了未来的嫂嫂,本就该热情些。况且赵玉琴又是名满京都的才女,才女嘛,卖弄一下很正常。总之此番亲家会面,双方都很满意。

母女两个自认为表现良好,回府后自得了许久。常氏更是因为福王府女眷对赵玉琴的连番夸赞,心思活泛了起来,劝赵玉琴道:“放下那元倓吧。京中好的小郎君很多,我儿又这般出色,何必非得吊在他这一棵树上。”

赵玉琴心里哪里放得下,但因为不想惹得常氏一番说教,便低头摆出一副听讲去了的模样。

然而叫她们措手不及的是,次日勤国公府上的大太太登门替太常寺卿何大人府上的三公子提亲,老太君也不征求常氏的意见,直接将赵玉琴许给了何家三公子何冲。

赵玉琴得知这消息,气得砸烂了几个茶盅。她没勇气跑去萱瑞堂闹,便红着眼圈去找常氏。常氏也气懵了,大骂老太君太专横武断,自己的闺女许人家,她这个做亲娘的竟然一句话都说不上。因为太过气愤,丈夫一下衙,她便在其跟前哭诉。

孰料赵清溪却冷冷地告诉她,这门亲事老太君几日前就跟他提起过,他首肯了老太君才答应的。










第98章 老太君发威
“老爷你疯了,那何家三郎品貌才学都稀松平常,哪里配得起我们琴姐儿!我们琴姐儿才貌双全,乃是京都闺秀当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老爷竟然这般胡乱将她许了出去!”常氏脸气得浑身发颤,一张脸涨得通红。

赵清溪冷笑一声:“才貌双全的蠢货而已,你要是还知道羞耻就别说什么数一数二的话了。在你心目中,何家三郎配不上她,悠之配不上她,就元倓配得上。可你想让她做郡王妃,也要人家看得上她啊。人家根本瞧不上她,她自己在那里上蹿下跳丑态百出,还嫌丢脸没丢够!”

常氏脸上阵红阵白,嗫嚅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赵清溪脸一沉:“何家三郎踏实上进,何家家风也不错;而且他家门第不及咱们家,琴姐儿往后嫁过去,就算行事有些不妥当,他家也不怎么敢跟咱们家翻脸。养了这么个东西,你还以为给她挑婆家是那么容易的?这门亲事已成定局,你休得啰嗦!”

赵玉琴被自家老子这简单粗暴的作风直接击懵了;打击太大,短短两日功夫她的下巴就尖了。常氏看着闺女憔悴不堪的模样,心疼万分却毫无办法。

其实常氏自己也一直没缓过神来,大闺女是她的骄傲,因为养了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闺女,她出入京都各女眷们的聚会收到的大多是艳羡的目光,她也认定她的琴姐儿要嫁的人绝对不会稀松平常。

谁知挑来挑去,闺女最终竟然许了这样的人家。老爷的心怎么就那么狠,琴姐儿可是他亲生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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