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给我看看。”元倓伸手。赵玉笙冷冷地道:“凭什么给你,这是我自己挑好的,你要自去书架上翻。”“对,这书名就叫《陇西风物志》,郡王爷去那边再找一本就是。”怕两人又吵起来,徐蓉忙打着圆场。
元倓板着脸自去找,然而寻了好一通也没找着。他气呼呼地将掌柜叫来,掌柜的帮着找了一阵也没找到。翻了翻售货记录,掌柜的非常遗憾地告诉元倓那书就两本,昨日被人买走一本,如今还真的只剩下赵玉笙手里那一本了。
元倓一张俊脸瞬间黑如锅底,方子敬见势不妙,忙道:“这家铺子没有,京都那么多铺子,郡王爷派人去别的铺子找就是。”
掌柜的摇头道:“这书别的铺子十之八九是没有的,这都是几年前的书了,小店这两本还是不小心放到角落漏下了,前两日才翻找出来的,不然早就卖光了。”
方子敬挥手让掌柜的下楼。元倓面沉如水,现场气氛很僵。徐蓉为难地看着赵玉笙,赵玉笙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其实她听说只有这一本书的时候,本就打算让给元倓的。再怎么样,这货都是因为丁大哥在西北想帮助他才一心寻找这类书的,看在这一点上自己也不该跟他置气。
然而她才刚将书递到徐蓉手上,就听到了元倓咬牙切齿的声音:“赵四,这书要多少钱,我出十倍的价钱,你将它转给我吧。”
赵玉笙气得脸都红了,倏忽间将那书从徐蓉手中抽回。徐蓉看着赵玉笙额头的青筋,知道她气得不轻。心里不由暗骂元倓太小瞧人了,笙姐儿又不是寒门小户家的姑娘,八辈子没见过银子不成。
赵玉笙低头看了看,那本书标价六百五十文,抬头直视元倓,淡淡地道:“十倍也才六两多银子而已,,小女子是个见钱眼开的,今日小女子还就坐地起价了!谁叫郡王爷财大气粗呢?实话告诉郡王爷,少了十五两这书你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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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要求
“十五两!”元倓气得跳脚,一边指着赵玉笙一边看着方子敬和徐蓉,“狮子大开口,亏她张得了嘴!看看,你们看看,世上居然有这种无耻的女人!”
面对恼羞成怒的元倓,方子敬和徐蓉都保持沉默,心头却同时腹诽:只怪你自己,谁叫你一张嘴就拿钱压人,既然你不差钱,人家要十五两银子,你给就是,气愤个什么劲儿!
元倓气恼也不过顷刻间的事情,跟着就对楼梯口站着的随从一努嘴,瓮声瓮气地道:“给她十五两!”赵玉笙得了钱,立马将书放下。元倓一把捞起那本书,气咻咻地拉着方子敬下了楼。
徐蓉拉着赵玉笙走在后头,等两个男子走出了铺子之后才过去结账。赵玉笙见她扣扣索索地拿出几本话本子,忍不住附在她耳边低笑:“掩耳盗铃,何必呢?”“一边去,臭丫头!”徐蓉推了她一把,恶声恶气地骂。
结果等两人算好账要付款的时候,掌柜的却说方将军方才留了十两银子,说是给两位姑娘买书的。最后连着赵玉笙的书一道算上,十两银子还余三两多。
掌柜的问多出来的给哪位姑娘,赵玉笙忙指着徐蓉道:“给她,方将军本就是给她留的银子买书。”徐蓉神情忸怩,到底还是没辩驳,示意奶娘接过掌柜递过来的银子。
两人走出铺子的时候,元倓早已走了,方子敬则在对面街上朝这边挥手。徐蓉冲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拉着赵玉笙上了马车,两人转去东城大街继续逛。
“笙姐儿,方才气着了吧,元倓说话真是过分,亏得我起先还劝你将那书让给他!”想到方才的事情,徐蓉就觉得对不住赵玉笙。
赵玉笙哼了一声:“我看气得更厉害的是元倓那厮吧。我气什么,我今日赚大了!姓元的可是白送了我整整十五两银子,相当于我五个月的月例银子呢。
“更别说搭帮着蓉姐姐你,买书那几两银子又省掉了。哎呀,没想到方家姐夫这般大方。蓉姐姐,下回来这边买书还要叫我哟。”赵玉笙冲徐蓉挤眉弄眼。
徐蓉见她似乎真的没生气,才松了一口,然后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臭丫头太可恶,往后我才不邀你了呢。”赵玉笙立马一副后悔模样:“别,大不了人家将方家姐夫那几两银子退还给你!姐姐若是不来邀我,我一个人都寻不着什么借口出门的。”
“那你往后就别在我跟前油嘴滑舌地!”“好好,我不多嘴了。”两个人一路斗着嘴,很快到了东城大街。
因为担心芸香斋的点心售罄,两人先吩咐了婆子去买,然后才开始逛胭脂水粉绸缎首饰等铺子。两人各自买了几盒胭脂水粉,徐蓉还在赵玉笙的参考下买了两段尺头,然后心满意足各回各家。
赵玉笙回到新昌伯府,最先自然是去萱瑞堂回禀祖母。她先取出自己所买的点心,崔老太君见她买得有些多,嗔怪地说她乱花钱。赵玉笙说不多,除了祖母这里,还有其他几个院子都得分点。
难为这孩子,倒是想得周到,崔老太君心里赞许,面上却摇头:“她们自己想吃随时可以差人去买,用得着你巴巴地带给她们。”赵玉笙嘻嘻地笑:“横竖花的是祖母的钱。”
崔老太君一指头戳过去:“呆子,祖母给你了就是你的钱,你攒着往后再用不好啊。”赵玉笙笑道:“我骗祖母的,其实这点心可以说是方家大郎买的。”
崔老太君惊道:“方家大郎,你们遇上他了。你这孩子,怎么好要人家给咱们家买那么多点心呢。”见祖母着急了,赵玉笙忙解释了方子敬怎么留下银子给她和徐蓉付账买书这事。崔老太君这才放心,又细问起她还遇见过什么人没有。
今日出去崔老太君遣了萱瑞堂的婆子丫头跟着赵玉笙,她知道自己碰到元倓的事情瞒不过祖母,索性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不过后面楼上买书的时候,其他几个婆子丫头被元倓赶到了楼下,她和元倓闹的那些不愉快,只有关婆子在场。关婆子已被她告诫过自然不会多话,所以崔老太君对孙女所说元倓因为找到了义兄心情极佳,丝毫也没有为难她这些话深信不疑。
吩咐婆子将赵玉笙带回的点心送去各院后,崔老太君又随便问了几句话就让赵玉笙回自己院子沐浴歇息去了。
赵玉琴掐得很准,赵玉笙头发刚一绞干她就来了。赵玉笙吩咐秋桂斟了茶,然后笑着对赵玉琴道:“大热的天儿,姐姐何必跑一趟,其实我正要让她们将买给你的书和胭脂水粉送去芝兰院。”
赵玉琴说自己想过来看看妹子,赵玉笙将那诗词集子和胭脂水粉拿出来喊她挑选。赵玉琴随便挑了两本书两盒胭脂水粉之后,问赵玉笙端午在即,街上是不是很热闹,两人逛街都遇上些什么人,可有什么有趣儿的事情发生。
赵玉笙抿嘴一笑:“遇上什么人啊,遇上了方家大郎,蓉姐姐害羞得跟什么似的。方大郎真大方,我和蓉姐姐买书的银子都是他出的。这算不算有趣的事儿啊。”
赵玉琴笑道:“自然算。看来方大郎很喜欢徐蓉啊。不过,你们就只遇到方大郎,就没遇到旁的人?”
“旁的人?有一个,说那厌物做什么,碰到他真是晦气!”赵玉笙一副唾弃的模样。“谁啊,妹妹告诉我!”赵玉琴眼睛一亮,声音瞬间提高而不自知。
赵玉笙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后才不耐烦地道:“除了元倓那厮还能有谁。”
赵玉琴大力揪着手帕,心道果然方大郎和徐蓉见面会拉上诚安郡王,自己所料不差,可恨祖母和大伯母愣是将自己留在府里,白白错过这大好的机会。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赵玉琴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然后问:“那,那他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呃,我是说他有没有为难妹妹?”
赵玉笙道:“为难倒是没为难,我和他不对付,他能和我说什么。做什么嘛,就是跟我们一道去买书。姐姐不知道那人有多霸道,他要买书,居然要店家将人家铺子里其他买书的顾客通通撵走,结果偌大的二楼就只有我们四个人在那里挑书。”
赵玉琴强逼着自己不去看赵玉笙那张充满了对元倓不屑唾弃的脸,这臭丫头分明是来怄她的!多好的机会,诚安郡王清了场,徐蓉那蠢货就顾着和方大郎眉目传情,自己若是今日去了……真是可恼可恨,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白错过了!
那样清俊潇洒地位尊贵的郎君,怎么自己想跟他单独见一面就那么难呢?而眼前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憨货偏偏能一次又一次地遇上,还一次次地冲撞那尊贵的人,老天爷实在是瞎了眼!
因为气恼,赵玉琴漂亮的脸蛋带了几分狰狞。赵玉笙假作不知,继续道:“蓉姐姐本来邀请我端午节跟她一道看龙舟,可我拒绝了。”
赵玉琴尖声道:“为什么要拒绝!”赵玉笙不解道:“这还用说吗?大伯父和大哥哥都不在家,爹爹身为京都的府尹,那一日要操心整个京都的治安,咱们家的女眷出去看龙舟,有谁看顾着?我前两日听到大伯母和祖母说话,似乎是今年龙舟比赛,咱们府里的人都不叫出去看。”
“这,祖母和大伯母果真这样说了?”赵玉琴气急败坏。赵玉笙点头:“我听着是这个意思。”赵玉琴起身道:“那,我回了,妹妹走了这大半日,姐姐不打扰你歇息了。”
信郡王府,元倓又在和元修发脾气,这次还是因为他当年的结拜兄弟,不过不是于笙,而是丁蔚。
“你那丁大哥虽然立了些功劳,可你让他一下升为百户,其他人会怎么看?倓哥儿,你听话,咱们先不急,过上一年半载,我让那边的人给他寻机会让他再立些军功然后再调他来京里。”元修耐着性子劝道。
元倓脖子一梗:“不好,丁蔚比我大五岁,今年都二十三了,早该娶媳妇了,耽搁不得。丁家祖母不在了,他在这世上没亲人了,没谁替他张罗这事。我就巴望着他来京里,然后请大嫂给他找个合适的姑娘娶进门。”
元修扶额:“混账东西,自己都没定下亲事,倒操心起别人的终生大事来了。”
元倓正色道:“我不是有姨妈和你们在吗?我又不愁找不着好媳妇,丁大哥就不同了。丁大哥本事大,你将他弄到五城兵马司来做个指挥,他一定能胜任不会给你丢脸的。”
元修叹了口气,丁蔚救过弟弟的命,丁家祖孙收留弟弟那么久,没有他们倓哥儿早饿死了,这恩情自家怎么还都不为过。罢了,为了弟弟就破例一次吧。大不了等丁蔚来了,自己着人好生教他,让他立些功劳堵住其他人的嘴吧。
他打定了主意,嘴上却道:“要我升他为百户调他到五城兵马司也不难,只要你肯好生与那些人周旋就行。”
元倓一听这话,脸一下垮了:“好生周旋,大哥说得轻巧,他们要么拉我去赌坊青楼,甚至拉我去小倌馆,我想起来都恶心!这扮纨绔扮草包还要博得姑娘家瞩目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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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端午
元修道:“要想不再扮纨绔,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元倓瞪了长兄一眼,默默缩回了太师椅。
此番新昌伯父子去西北东北转了一圈,已然确定那人没去过那边,也就是说勇国公府和福王府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大齐兵力大多囤积在东北尤其是西北,西北东北可靠,皇上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找了那么几年,愣是找不到那老阉货。老东西若是找不到位居上位者,手里拿着那东西也没用,所以皇上也好兄长也好,都断定要找到东西和人,还得盯紧了京中那几户人家。
南越国力衰微,轻易不敢进犯大齐,所以朝廷守卫在西南的兵力也远远不及西北。然而那些人家当中和西南军有渊源的不少,他们当中无论谁家得了那东西,跑去西南振臂一呼拉起一支叛军,对朝廷对表哥皇位的威胁还是不容小觑。那东西一日不找到,宫里的姨妈和表哥就一日不安生。
而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无论是有人存心挑拨自家兄弟和新昌伯府的关系还是新昌伯遇刺,种种迹象都表明那老阉货恐怕已经将那东西交给了京中某个人,那人动了心,已然在着手谋划行动了。
元倓想到这些,心情很是烦闷。那边元修又道:“倓哥儿,那背后之人野心勃勃,思虑周祥,哪能叫咱们随便找出破绽。咱们暗中寻了那么久都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哥哥也是没法子了才剑走偏锋,向皇上提议通过你扮不肖接近京中那些纨绔。我还是那句话,树大分叉,枯枝难免,那图谋不轨之人固然英明,但我不信他家子孙就没几个糊涂的。你和他们长久地混在一起,兴许能从其只言片语找到有用的东西。”
“我明白,我继续装继续演还不行吗?可丁大哥不出几个月就要来京里了,他那人一身正气最是同情弱小,看到我这般行事,只怕都不肯和我来往了。”元倓神色很是无奈。
元修安慰道:“咱们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往后解释清楚他自会理解你。不过哥哥也要提醒你,不能装过了头。你别说哥哥旧话重提,上回和赵家四姑娘起冲突那次,你就做得太过,你不该……”
“既然知道是旧话,哥哥还提什么!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说有意思吗?”元倓皱眉,飞快地打断了元修,很明显不想再提这事。
那次当街打伤新昌伯府的人,他最开头根本就没怎么装,他当时是真的生气。赵四那花痴他本就厌恶,又看到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奶娘被她推得踉踉跄跄,而且奶娘母女两个都狼狈不堪,摆明是被新昌伯府的人给欺负了,所以心头火气腾地就冒了起来,打赵四巴掌踢赵家丫头都不是装的。
掐赵四脖子最开头是盛怒之下下意识的反应,但掐下去之后他就清醒了。手劲看似加重其实暗收了不少,不然就凭赵四那纤细的脖子,叫他掐了那么久早断气了。
至于送赵四去刑部大牢,那是骑虎难下好不?众目睽睽之下他堂堂宗室郡王叫一个姑娘家给砸破了头,若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将人放了,根本不符合他往常装出来的霸道蛮横作风,更别提当时围观之人当中就有两个他一心接近的纨绔。
当然,若是换成别的闺秀,他是做不出来将人送去刑部的举措的,毕竟姑娘家名声要紧,可赵玉笙那个花痴悍妇却另当别论。而此后的一系列事情也证明了那凶婆娘根本就不值得他心软,想到自己今日生生被她讹去十五两银子,元倓就气得肝疼。十五两银子不值一提,他气恼的是自己每次和那恶婆娘对上都没占到上风。
端午节,京都锦水河畔龙舟赛,诚安郡王是肯定要去的,去了又肯定会去和徐蓉母女打招呼的。可祖母和大伯母却说家中女眷一律不准出门去看龙舟,这可怎生是好。赵玉琴从牡丹院回来后就心情焦虑坐立不安,想了许久之后又急冲冲去苍松院找常氏想法子。
端午节前一日,崔氏宣布了府中女眷都不准出去看龙舟。然而次日一用罢早膳,常氏娘家嫂子就派人来请,说常氏好些日子没回娘家,婆婆想闺女了,她想请常氏今日带着女儿回一趟娘家顺便与她们一道看龙舟。
常氏亲自带着报信的婆子来萱瑞堂请示婆婆。常氏的娘家算得上是官宦世家,其老子当年是从四品知府上致仕的,如今其长兄官居吏部五品郎中。对于常家这种请求,崔老太君不好不答应。
“笙姐儿,赶紧回你自己院子换好衣裳,咱们跟着就要走了。好孩子,前回信郡王妃赏你的尺头你不是都做成了衣裳了吗?这回就穿你那新衣裳吧。”常氏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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