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贵女生存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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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贵女生存手札-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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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玉先把账本分了类,她琢磨了一下,上次冯氏去庄子上敲打过一回,这会想必没有任何疏漏,再者庄子上也贪不了多少银子,完全可以不用看。
  酒楼今年有一点利润,她看了看采买的价格,支出和收益基本差的不多,肉菜等跟着季节会有变化,湘玉对这方面不熟悉,差人去厨房叫了晏二家的,晏二家的的听说是七小姐唤她,心下觉得奇怪,赶来时太太在旁边歪着歇息,小姐在一旁看账本,真是新鲜事,一个七岁的女娃,难不成会看账本?
  她按捺着疑惑的心思,问道:“七小姐找我过来所为何事?”
  湘玉听冯氏提起过晏二家的时,总是赞不绝口,说厨房自从有了她掌管,一点错漏没出过,众人各司其职、井井有条,可见是一个有本事的。
  湘玉极其客气,让丫鬟搬个了杌子,得主子召唤时,只有有脸面的下人才有坐着的权利,可见七小姐是高抬她,晏二家的笑意越发浓厚,更谦卑了:“小姐客气了,咱们站着回话就行。”
  湘玉也没勉强,温声问道:“我有一事不明,所以想问问。”说完把账本递了过去:“上面都是采买肉菜酒水的价钱,劳烦您看看,可有什么差池?”
  要么说晏二家的稳妥呢,说起来她来湖南没几个月,换成一般人,也就是刚刚摸出门道来,生疏到熟悉且得一段时日,可晏二家的有时间就出府走走,采办有人管,她怕被蒙骗,自己去走几趟,多询问两句,心里就有谱了。
  湘玉问物价丝毫没有难道她,基本是张口就来:“这价格得按照季节看,鸡蛋还好一些,全年价格差异不大,像蔬菜这种,价钱浮动就大了,若是有出入,也主要在这上面,肉类全看肉质的好坏,优质肉和普通肉得相差一倍价格,这个单看账本看不出,要么得实际去酒楼摸摸看看,还有个简单的法子,看酒楼菜式的口碑如何,可以实际去吃几次看看,若没猫腻的话,基本没错处。”
  晏二家的说起来头头是道,湘玉不住地点头,显然鼓励了她,晏二家的挺挺胸脯,继续说道:“再者这个蔬菜的话,我看了看,账本写的实在,小姐您看,上面写的韭菜每斤两文钱、一束葱大约半斤,四文钱左右,再看白菜,白菜采买的最多,菜式丰富嘛,价格是四文钱一斤,老奴记得京城白菜要便宜一些,三文钱,咱们这儿主要种植的是秋白菜,所以春夏价格梢贵一些,也实属正常。”
  湘玉听着天花乱坠,脑子里满是几文钱几文钱,她也没打断,这方面她完全不懂,只要晏二家的说的有理,她看结果就行,晏二家的扫了扫冯氏,见冯氏也坐了起来,像是在听她说话,更是增加了气力,清了清嗓子,吐字清晰的说:“在京城听到过这么一句,一个屠户每年杀一千头猪的收入,相当于一个千户侯的年俸呢,猪肉京城百姓爱吃,可猪肉咱们城里客人不爱点,这上面没买多少斤,主要吃牛羊肉,每斤在二十文左右,白米一石900文,其他杂七杂八的例如糖、盐等物价,也没相差多少,按照老奴看,酒楼账本里的物价,应该没纰漏。”
  晏二家的说的话湘玉相信,一斤差个两三文也正常,毕竟物价有涨有降,问好了账本,湘玉好言好语让人送走了晏二家的,晏二家的行个礼,对着冯氏道:“我来了一回,斗胆子求太太一句,可否见见碧水?”
  反正已经来了正院,母女俩顺道诉诉情意,这点面子冯氏还是给的,颔首道:“这也是应当的。”
  冯氏从榻上起来,让丫鬟给梳了梳散乱的发髻,问湘玉:“玉姐儿怎么看上账本了?我还以为你是一起兴起,刚观察一会儿,倒是有模有样。”

  ☆、第74章 7。15|

  湘玉莞尔一笑:“我就是随便问问,若是有不妥的,太太再纠正也不迟。酒楼这应该没错处。”湘玉说完,又翻看布庄的账本,她发现了一处不对。
  苏家的布庄,布料来源于全国各处,像云南的云锦、苏州的宋锦、成都的蜀锦都是难得的好布料,每个月也运来不了几匹,基本早就被阔太太们预定了。缂丝普通的布庄是没有的,俗话说一寸缂丝一寸金,缂丝的生产被江南织造局牢牢的拿捏着,其他就是普通的布料了,大多是从湖南附近购入。
  布庄的大掌柜是本地人,苏家来了湖南后聘请来的,以前在江南多年,后来回了家乡,因为他在布行沉浸多年,苏鸿良放开手让他来管。
  布庄看起来不起眼不挣钱,可是利润也大,紧紧跟着京城贵族小姐太太们的风向总没错,京城时兴穿什么,布庄里卖什么,准能一抢而空。
  大掌柜江南有人脉,云锦、宋锦这种城里布庄卖的店铺本来就少,加上价格昂贵,也就是官太太和商家女来买。
  湘玉看着家里的铺子,觉得除了赚银子之外,苏鸿良也在下一盘棋,一盘织罗自己关系网的棋,唐夫人是怎么和冯氏交好的?冯氏不擅长交际,还不是因为有次太太们聚会,无意中提起云锦做衣裳好看,可惜没买着,冯氏匀给她一匹,关系才慢慢亲近起来。
  湘玉把账本放在一旁,拿不准主意,仰头对冯氏说:“太太,布庄的账目似乎有些不对劲。”
  冯氏的表情,像是在她意料之中,她走过来,拿着账本翻了翻:“每年都对不上。”
  这就奇怪了,冯氏是知情的,怎么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她一贯的个性啊。
  冯氏打算细细和湘玉讲说讲说,耐心说道:“管家也不能全分对错,你能看出里面有猫腻就十分不易了,布庄的情形我清楚、你爹爹更清楚。有些事情总得讲究一下制衡,大掌柜的是苏州织造的内侄,而苏州织造受了丽妃娘娘的庇佑。算了,你是小孩子,这些不需明白。”
  虽然冯氏只是一带而过,湘玉已然明白个大概,布庄的大掌柜是丽妃娘娘的人,那就是敌人的部队啊,而苏鸿良故意安放这样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耳目在身边,也是为了让丽妃一系安心吧,毕竟这个人的底线他已经摸清楚,防备起来很简单。
  大掌柜的经历造了假,丽妃一系也是费尽了苦心,怎奈何苏鸿良不是吃素的,把每个聘来掌柜的境况都查了个底掉,最终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掌握了大掌柜的真实身份。
  在官场上可谓步步惊心,尤其是党派的倾轧尤其惨烈,苏鸿良还是外放,都这么步履维艰,更不要提在京城里的官员需要多么谨小慎微了。
  彼此的渗透更是防不胜防,这还是发现的卧底,其他躲在暗处的,更让人揪心,留下大掌柜利大于弊,最起码可以让丽妃一系放松些,反正又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
  这些话冯氏自然不会和湘玉多提,湘玉又看了看其他的账目,账都是平的,没什么差池。冯氏不太信任湘玉,自己找时间又查了一遍,她用的笨法子,可比湘玉的速度要慢,心道这孩子倒是管理后宅的一把好手,将来必然强过她。
  湘玉去了前院找苏重秉,苏重秉刚跟同窗吃酒回来,浑身散着酒气,湘玉往后退了两步:“大哥你怎么喝了这些酒?小心爹爹知道骂你。”
  苏鸿良管教子女上还是十分严厉的,尤其是这个给予了众望的长子,每一步都恨不得拿尺子量着规划,苏重秉也争气,很少让大人操心。
  可今天喝的大醉真是少见啊。
  苏重秉精神还清明,洗澡后换身衣服出来,撑着精力,眼神有些迷离,湘玉找他也没大事,从他书房里翻了几本书。
  可到了晚间,就传来了苏重秉被老爹打板子的消息,不得不说湘玉的消息太滞后了,还是蔓草蹦蹦跳跳的进来,说听正院的秋红说,冯氏赶去了前院,老爷正拿着板子要打大少爷呢。
  湘玉在汤嬷嬷的逼迫下在踢毽子,汤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七小姐别动,还差五十六个没踢呢,天大的事情,也得踢完走。”
  汤嬷嬷的脾气也倔强,这是湘玉的教养嬷嬷,在管束湘玉方面有绝对的话语权,湘玉低着头,虽然心急如焚,也踢完了毽子。
  蔓草在一旁差点跳起来:“54、55、56……小姐,够了够了。”
  汤嬷嬷瞪了蔓草一眼:“整个院子的丫鬟,就你最冒失,怎么学不到一点采薇几个的稳重?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
  汤嬷嬷训气人来板着脸子,眼睛瞪的溜圆,气势十足,蔓草挠挠头:“大母……我以后改……”
  蔓草就是活泼好动的性子,汤嬷嬷只能盼着一点点掰正,欲速则不达。
  湘玉琢磨了一番,苏老爹最得意的就是教养出教科书般存在的大儿子,长这么大也没动过一次手指头,苏重秉也不是叛逆的性子,这次到底是为什么,苏老爹动真气了呢?
  蔓草说的板子她可是知道,苏府不知道从哪里继承来的陈规陋习,每房都准备一个粗粗的棍子,磨的光滑,得有半人长,触犯家规情节严重的,就要动用家法了。
  那根棍子湘玉就在前院见过一次,她穿来多年,也没见苏老爹用过一次,苏重秉喝醉了酒,不会是做了什么蠢事惹怒了苏老爹吧……
  等她赶到时,听到冯氏抽泣的声音:“老爷,万万不可啊,秉哥儿细皮嫩肉的,怎么能抵得过你的这顿打。”
  冯氏抓着苏鸿良的袖子,苏鸿良动弹不得,旁边苏重秉跪在一侧,脸上面无表情,不愧是大哥,面对即将挥舞下来的大棍子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女人家难缠,苏鸿良也不敢用太大力气,怕伤到冯氏,但冯氏不依不饶,他根本动不了手,回头对站着的婆子说:“快把太太拉走。”
  冯氏的威严也在:“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谁敢动我?”
  太太和老爷打起擂台了,帮谁都不行,往前凑不就是上赶着当炮灰吗?
  苏鸿良的胳膊使劲往后一甩,冯氏措手不及,涨红着脸磕到了桌子角上。
  湘玉喊了一声太太,小跑着过去看冯氏的伤势,苏鸿良后悔太过用力,冯氏的额角没流血,她拿着帕子纠缠:“老爷今天就是迷了心窍,非要打大哥儿不成吗?”
  苏鸿良长叹一声,放开了手里的棍子:“外面的事太太不懂,秉哥儿胆子实在是太大,我护不住他,若是我不打他,给个狠狠的教训,莫非让外人来说道吗?”
  冯氏愣愣的拦着苏鸿良,她还没反应过来,苏鸿良嗖的一下挥起了棍子,第一下打在了苏重秉的腰上,喝道:“不肖子孙。”
  湘玉力气小,也拉不住苏老爹,苏老爹打了五六下,手边女儿太太都围上来,他看苏重秉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知道已经给了个大教训,随即扔掉棍子:“你可冤枉?”
  苏重秉倔强的咬咬嘴唇:“我理解爹爹的一片苦心,我不冤枉,但我没错,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这么办。”
  实在是顽固不化!苏鸿良的火气一下子腾腾的冒了上来:“你们就为了所谓的道义,不顾后果,不顾念全家人?一群糊涂东西!”
  苏鸿良不解气,拿脚踢了苏重秉好几脚,冯氏从小看着苏重秉长大,此刻心疼的厉害,她过去劝:“秉哥儿你就跟你爹告个饶,自家爹爹,有甚死扛的。”
  苏重秉还是那句话:“我没错!”
  真是犟脾气,湘玉怕再这样僵持下去,苏老爹下不来台还得打人,打断说:“大哥脸白的跟纸似的,请大夫来看看吧。”
  冯氏如梦方醒,点头道:“湘玉说的对,请个大夫来给秉哥儿看看,老爷下手这么重,可别落下什么毛病。”
  前院一片鸡飞狗跳,瞒不住苏重明的眼睛,他在廊下久久的站着,听下人跟他回禀了大哥的情况,呆呆的凝视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下去吧。”
  作为家里的二少爷,他肖似苏老爹年轻时候的容貌性情,为这个就颇得苏老爹青眼,加上他姨娘受宠,自己并不觉得比苏重秉差在哪里。
  不过就是一个嫡庶的身份而已,先帝的宰相权倾朝野,风头无二,还是庶子呢,不也照样风光?他只要寒窗苦读、蛰伏待机,总有飞黄腾达的一日。
  等他姨娘三妹出事,苏重明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苏重秉就像是压在他背上的一座大山,让他喘不上气来。
  这个沉静自持的大哥,没想到也有被训斥责骂的一天。
  苏重明大概明白原委,这次苏重秉办了件大事,书院里的同窗叫孙蒙,家里只有孤儿寡母,父亲曾在京城做官,后来病逝,寡母带着儿子回到了湖南,但京城还有两处宅子、三个铺子,托付老仆人照料。
  前段日子老仆来信,说宅子被孙家在京城的族亲霸占了,对方女儿是五皇子的侧妃,颇受宠爱,仗着这份关系,欺负孙蒙一家无权无势。
  孙蒙气不过,上京讨公道,他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对方根本不怕,找人打了一顿拖出去,孙蒙去衙门告状,京兆尹收了族亲的好处,才不会得罪人,他求助无门,只能悻悻而归。
  孙蒙回书院气愤的把经过告诉各位同窗,这些孩子冲动下做了件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今天男子乒乓团体决赛好精彩啊,第二局许昕挺棒的了,0比2落后的情况下能连扳回两局,心理素质好强大,感觉今天昕爷有点落寞啊~~~

  ☆、第75章 7。15|

  书院里的大部分学子,写了一封联名上书的状告信,可不要小看这封信,本朝最重文,书院里的学子上书陈情,递到了京城的衙门,京兆尹就不能再坐视不理。
  可京兆尹是个有眼色的,先跟五皇子通了气,五皇子惹上麻烦事气的够呛,可到底是他半个岳丈,得出手帮忙,他也没放在心上,就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还能翻天吗?
  嘱咐了京兆尹几句,就把这档事掀篇了。京城里盯着五皇子的人可不少,经过有心人的添油加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五皇子纵容侧妃的父亲强占民宅,还收买京兆尹施压,妄图掩人耳目、瞒天过海。
  五皇子是大皇子的人,等大皇子听说后,已经没了回天之力,市井里的流言传播的最快,一传十十传百,到后来入耳的更没法听,到了后面,御史大人告到了朝堂上,说一定要细细查问以正视听。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话古来就有,可圣上真想惩罚自己的儿子?那肯定不是,悠悠民口也得在意着,圣上让都察院接了烫手山芋。
  苏家人将此事告知了苏鸿良,苏鸿良接到信看完直接摔在地上:“这个混账东西!”
  此事的后续已经没那么重要,大皇子一派与苏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联名信出在苏鸿良管辖的湖南,他的长子还参与其中,恐怕别人都会觉得是苏鸿良在当中推波助澜,换成他,也会那么想。
  苏鸿良第二天去看了苏重秉,他趴在床上,一动浑身痛楚,到底是自己亲儿子,苏鸿良也不忍心,可严父的模样依旧,上来就责备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哪怕你和我商议商议,也不会到如今没法收场的局面。”
  苏重秉无奈的笑笑:“那我问一句,如果我把此事和爹爹说了,你会怎么办?”
  苏鸿良神色一窒,那他只会采取一种处理办法,把事情尽力压下去,犯不上为着一个学子得罪五皇子还有他背后的派系。
  苏鸿良身处官场,做事的方式利益最大,对自己有助益的情况才会考虑谋划,此事纯粹费力不讨好,还惹到一身嫌疑。
  正是因为清楚苏老爹的性格,苏重秉才先斩后奏,没留任何余地。
  苏鸿良又道:“为父一直对你寄予厚望,你年纪小却睿智机敏,可这次却办糊涂事。”
  苏重秉强撑着坐起身,盯着苏鸿良一字一顿说道:“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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