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亦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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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亦甚想你-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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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农喜得眼睛都要笑没了,向二人连连致谢,一面请二人随意用园中果子,一面千恩万谢的离去了。
  短短片刻功夫过去,果园中便再度只剩了皇帝与青漓二人。
  青漓偷眼去瞧皇帝,却正正好与他对上了眼,她一缩脖子,将目光收了回去,握住手里的那只桃,小心翼翼的往离皇帝远一点的方向挪一点,再挪一点。
  刚刚还说秋后算账远着呢,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秋风就吹过来了。
  皇帝抱臂站在原地,斜眼看着小姑娘自以为静悄悄的往一边挪,心底暗笑一声,面上却冷:“过来。”
  青漓见他神色这般严肃,自是不敢靠过去的——为着方才她往皇帝身上甩锅的事情,他不趁机报复才怪呢。
  她正了乱七八糟的想着,却听皇帝再度说了一遍:“朕叫你过来。”
  青漓已经挪出去有一段距离,轻易不想自投罗网,便隔着几步远的距离,道:“过去做什么?”
  皇帝面上有几分漫不经心的轻散,他抬起眼帘,道:“叫你过来便过来,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
  青漓的唇抿起,眼睫眨了又眨,好像是一只被恶人踩了一脚的小猫儿,再凶一点就要哭出来一样可怜。
  她弱弱的道:“……你不会打我吧?”
  皇帝可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姑娘真是了不得,太知道怎么卖弄可怜,叫人心软了。
  他微微笑了起来,笑完了,又很快收敛起面上神色,没有再说话,只是向青漓招招手,那目光微暗,是不容拒绝的深沉。
  青漓抱着一种视死忽如归的心绪,慢吞吞的挪了过去,眼见他面色沉静,滴水不漏,更觉得有点担忧,低着声嘟嘟囔囔道:“……打女人的男人……最坏了。”
  皇帝眉头一跳,显然是听见了她此言,却也只是双手环胸,一言不发。
  她走的不算快,甚至于慢的要命,只可惜,她同皇帝也不过是只隔着几步远,便是再慢,一小会儿的功夫也能挪过去。
  眼见着近到眼前,青漓也就下意识的停了下来,没敢真的离皇帝太近——万一出什么事,跑也来得及啊。
  ——虽说按照她的小短腿,也跑不出多远_(:зゝ∠)_。
  只是,事情的发展却并不如她所想那般。
  还不等她站定,皇帝便伸手勾住她腰带,将青漓整个人都往前一带,顺势抱在了怀里。
  青漓有些僵住了,手臂却也下意识的环住他腰身。
  他低头,在她唇上极轻柔的亲了一下。
  像是四月温柔的风,初春潇潇的雨,一点也不凶。
  “朕不过想亲你一下罢了,”皇帝不曾抬起头来,只将二人额头抵在一起,他道:“傻姑娘,你怕什么呢。”
  青漓嘴唇动动,还不曾出言答话,便听他道:“朕是万万舍不得欺负你的,”他似是笑了一声,语气轻柔:“——宽心吧。”
  青漓心头似见了光的冰一般,悄无声息的化成水了,软软的,柔柔的。
  她靠在他怀里,轻轻应了一声。
  果子也吃的差不多了,眼见着日头渐高,也该是用点东西的时候了,皇帝问了青漓,便拉着她往回去的路走。
  去的时候,还有果子这个诱饵挂在前头,只觉期盼激动,自是不觉疲累,这番回去时却是什么都没有。
  青漓走了一会儿,便觉有些累了,瞧着一侧皇帝游刃有余的样子,便厚着脸皮扯扯他衣袖,向他伸手,撒娇道:“要抱。”
  “险些把朕卖了,”皇帝目光微暗的盯着她,揶揄道:“居然还好意思叫朕抱?”
  他话虽如此说,却也是微微弯腰,将小姑娘拦腰抱起了。
  “怎的便不好意思了,”青漓抱住他的脖子为自己刷好感度,大喇喇的将脑袋往他肩窝上靠:“我自己的夫君,用起来顺手。”
  “话倒是说的好听,”皇帝唇角翘了起来,边走边道:“实际上呢,却总是不信朕,委实是令人寒心。”
  “衍郎,”青漓被他说得心虚,连忙保证道:“以后不会啦~”
  “那可不行,”皇帝似乎笑了起来,他道:“算起来,这是你第三次欠朕了。”
  他语气含笑,还带着些许危险的意味:“小妙妙,你忘了不要紧,朕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哪有你这样的,”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青漓便想起之前莫名其妙欠着他的那两次,再听他语气,便更觉气短:“一笔笔账都记得清楚明白,人活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乐趣可言。”
  “许是朕天生小气,”皇帝抱着她走路,却也面不红气不喘,极为稳当,他道:“别人欠了朕的,便是一丝一毫也要记住,来日再慢慢讨要。”
  青漓伏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这般安静的走了一会儿,忽的想起另一处来。
  “衍郎,”她问皇帝:“你是何时的生辰?”
  “好端端的,怎的问起这个了,”皇帝心中有些奇怪,却还是答了她:“九月二十六,怎么?”
  青漓闷闷的将脑袋埋了回去:“无事,随口一问罢了。”
  她面上虽平静,心头却在滴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
  总是,不是太好便是了。
  九月二十六,换算成公历,大抵是十月末乃至于十一月了。
  ——天蝎座啊!


第27章 竹楼
  毕竟是在野外; 他们又不曾带厨娘; 如此一来; 自然也别指望中午用膳时能有什么山珍海味,满汉全席。
  青漓与皇帝一道回去的时候,陈景与陈庆便已经准备好午膳; 那浓郁的香气随风散在了空气中; 丝丝缕缕的萦绕在青漓鼻侧; 即使方才还吃了不少果子,只闻着这味道; 她却也觉有些饿了。
  浮烟山距离金陵不算远,却也不算近,众人又是骑马而至; 自是不会瓶瓶罐罐的随身带着原料。
  好在在场诸人中; 无论是卫率还是陈庆,都是在马背上呆惯了的; 出去打个猎也并非难事,正是五月,动物也出现的多了; 随意走几圈儿便能有收获; 倒也松快。
  肥肥的山鸡与手掌长的鱼被串起; 往上头淋了香料之后,便一道被架起,烤的吱吱吱直冒油,微风轻拂; 那香味像是带了钩子一般,叫人口水都想要流出来。
  ——他们大概是早知要留在浮烟山用中饭,竟连烧烤的香料都准备好了。
  皇帝与青漓回来的时机也巧,众人眼见着将猎物烤的七八成熟,便渐渐小了火,准备安排人去寻帝后二人。
  只是,谁都知道陛下此刻同皇后腻腻歪歪的,半刻也舍不得离开,这会儿自是无人敢伸着脑袋过去搅扰——指不定就会被陛下记恨呢。
  如此一来,自是没人想去触这个霉头。
  陈庆坐在一侧老神在在的烤鱼,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样子,只看得陈景咬牙,便有样学样,将这份苦差事推给了下头人。
  两个boss都不愿意沾惹的事情,底下人又不是傻,哪里会呆呆的凑上去,一群人你推我,我推你,最后决定划拳选出最倒霉的一个过去,谁知还不曾得出个结果来,皇帝便带着青漓回来了。
  嗯,两人是一道走回来的。
  皇帝深知小姑娘脾气,担心她不好意思,一直抱着她走到到近前,等到远远瞧见那群人之后,便将她放下了。
  大概是见着那群卫率面上的鲜活与年少,他语气中有些微感慨,淡淡的一笑,看向青漓,道:“以前在西北时,还相对清闲些,时不时的经常出去打猎,等到了金陵,手里头的事情就多了,莫说打猎,便是这般出来走走的时候,也是少的很。”
  青漓抬眼看他,唇边带笑:“这有什么关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只管将之前的那些遗憾补起来便是。”
  顿了顿,她又挑起眼帘,补充道:“虽然我夏天不喜欢出门,不过……”
  青漓眼睛灵活的转了转,道:“陛下若是相邀,总是要给几分情面的。”
  “言出必行呀,小妙妙,”皇帝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缓缓笑了:“今日所说的话,你可不能忘。”
  实际上,刨除叫人心浮气躁的夏天,青漓还蛮喜欢出去玩儿的,四处见一见新鲜东西,散散心,多好啊。
  可这里毕竟是古代社会,对于女孩子,家里头不说是看的极严,却也不会叫小姑娘时不时的跑出去,董氏的确赞成她出去走走,但也只是局限于到相交较好的小姑娘家中做客,一起绣花、踢毽子、下棋、谈心,真正走的远些,外出踏青却是极少的。
  这一遭出门,她也是借了皇帝的东风,才能一路畅通无阻。
  是以,青漓此刻听他出言,只觉得多了一个由头出门,却不觉内里有什么问题,也就毫无戒备的应了下来。
  皇帝只见她如此,便知小姑娘没往深处想,他也不点破,在心底笑一声,便带着她往树下的阴凉处,那群人烤东西的地方去了。
  众人见了皇帝过来,连忙起身施礼,毕竟是在外头,能够作为皇帝卫率之人也算是近臣,倒也不必拘束,皇帝示意众人自便,便拉着青漓落座了。
  青漓经了今早之事,脸皮不觉厚了好些,也不觉有什么,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他身侧。
  许是有一众闲杂人等在侧,午膳时候,皇帝也不曾对小姑娘做什么,他吃这些东西的经验远非青漓能比,便挑了好的部位给她,时不时还为她擦一擦嘴,照顾的无微不至。
  青漓礼尚往来,也会为他挑一点,甚至于在皇帝目光的胁迫之下,亲手往他嘴里喂了几口,抛去掉出来滚了一地的眼珠子,以及被强力秀恩爱将一颗心碾成渣渣的单身狗,倒也是其乐融融。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以来,青漓还不曾像今日这般出门野餐过,加之一众卫率的手艺不错,她顾忌着形象,虽不曾吃的满嘴油,却也是大快朵颐了一番。
  为着这个缘故,用过午膳后,她便觉周身慵懒,无精打采的靠在皇帝身上,有些不想动了。
  ——这个毛病叫做,吃饱了就会累,不只是累,还想睡。
  皇帝心中极喜欢她这般乖巧的靠在自己怀里,左右此刻无事,也不去扰她,只揽住小姑娘的肩,叫她安心伏在自己肩上。
  一众人识趣的很,知晓自己在此处也只会碍事,用完午膳之后,连借口都不曾找,便远远避开,往其他地方乘凉去了。
  青漓正握住皇帝的手,挨着看他手指,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倒也温情脉脉,正等着皇帝回答的时候,他却忽然沉默了。
  她心下微微生出几分不解,顺着皇帝的目光望过去,才见着天空上渐渐聚起的乌色浓云,像是溅了几滴水的浓墨一般,灰沉沉的,叫人隐约生出几分喘不过气的错觉。
  不只是天空,刮过来的风似乎也略微大了些,带着淡淡的潮湿味道与泥土腥气,在空气中萦绕不去。
  “我们运气倒是好,”皇帝皱着眉,随即又摇头失笑,他低头看青漓,道:“总共只见了两回,却都撞上了雨。”
  “那此刻如何,”青漓瞧瞧天色,向皇帝问道:“返回金陵吗?”
  “来不及了,雨只怕顷刻间便会来,再看着情状,也不像是什么小雨,”皇帝扶着她起身,顺手紧了紧她衣带,道:“现在急匆匆往金陵赶,少不得要半路淋一场雨,与其如此,倒不如找个地方避一避,等雨停了再回去。”
  青漓的人生阅历比皇帝要少得多,身份也摆在面前,自是不会提出什么反对意见,只是问道:“去哪里避雨?”
  皇帝侧过脸去看她一眼,目光中似乎有极暗淡的光在闪,他抬手指了指南侧,道:“皇族猎场便在那边,骑马过去也快,近的很。”
  他拉着青漓到不远处的树下,抬手解开了马的缰绳,抱她上马,也不多言,便径自往南侧皇族猎场去了。
  一众卫率见得天色不妙,早已围拢了过来,听得皇帝吩咐,便随在其后,催马跟了上去。
  皇族猎场起于成宗,至今已是传了几代。
  大秦开国皇帝本是在马背上得天下,其后成宗继位,也不希望子孙后代忘本,失了男子锐气,便在金陵不远处的浮烟山里头圈地,设了皇族猎场,用以磨砺皇族男子成才。
  只是,皇帝这一辈只剩了他与七王两个,他本人自是不必说了,忙的恨不能一个人掰成八个用,哪里有什么时间行猎。
  至于七王就更简单了,他的天残便是残在腿上,走路都不利索,谁能指望着他出门打猎?
  至于下一代就更不必说了,皇子还不见人影,自是没得参加,世子年纪尚幼,且是七王独子,哪里舍得送出去呢。
  如此一来,曾经风靡过成宗后几世的皇族猎场,到了皇帝这一代,竟有些要荒废的意思。
  未曾过去的时候,青漓还以为自己会见到一座雄伟恢弘的宫殿——便是没有宫殿,精巧些的行宫也该是有的。
  谁知,到了地方她才瞧见,外界说的这般高大上的皇家猎场,里头竟只有几座朴素竹楼可供人居住。
  皇帝自她面上神色瞧出几分端倪来,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享乐的吗?”
  “——既想学几分本事,又不想吃苦,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这话怎么说的跟夫子一样,”青漓摸了摸鼻子,道:“我还不曾开口呢,倒吃你一通排头。”
  二人说话的功夫,天色也缓缓发生了变化,暗色的天空便像是暗色的幕布,承载的水分过多之后,终于无力的滴了下来。
  只看落在地上的水滴铜钱大小,便知这场雨来势汹汹,不能等闲视之。
  皇帝无暇多说,便带着小姑娘径直往中间的竹楼里头去了,身后陈庆自是紧紧跟上,其余卫率则是会意的分散开,进了周遭的竹楼停歇——万一有变,也能来得及反应不是。
  虽说猎场四周便有寻卫,但再多加几分谨慎,总是不会有错的。
  青漓不觉有他,进了竹楼便觉心下一松,她还不曾进过皇族猎场呢,此刻有机会入内一见,倒是也有几分趣味。
  竹楼虽不曾有人居住,却也不觉萧瑟杂乱,上下分两层,底端放置有杂物,二楼才是居室。
  皇帝想着方才她靠在自己身上的慵懒样子,便出言道:“朕吩咐他们几句话,待会儿再过去。上头便是起居室,你若是累,便过去躺一躺,被褥都是整洁的,无需担心。”
  青漓的确有些累,还有些好奇,也不推脱,便登着台阶上去瞧了瞧。
  二楼屋子算不得大,却也不小,靠窗的一侧放置了案几,上头整齐的对着一摞书,案几底下还有蒲团,越过案几去看,以木质隔板隔开的里间,则是起居室,床褥干净,整体整洁——还不错。
  不过想想也是,能来这里的,想必都是龙子龙孙,即便是住竹楼,也不可能真的将待遇搞得十分差。
  她正想着到楼下看看时,便听外头雨声传来,初时还是沙沙作响,到了后头,便成了噼里啪啦、重重打在竹板上的脆响,一连串的,听的人心头发颤。
  好大的雨。
  青漓暗自庆幸自己没撺掇皇帝回金陵,否则,不等回到魏国公府,整个人只怕已经淋成一只落汤鸡了。
  此处虽是竹楼,构造却极精巧,二楼窗边便有可卷起可垂下的帘子,青漓轻轻掀开一点,便见外头树木枝叶都已被雨水浇的湿淋淋,愈发青翠起来。
  许是雨气冲散了之前的沉郁,深吸一口空气,竟也觉心口松快好些。
  她来了兴致,靠在窗上静静看窗外落雨,竟也觉别有一番滋味。
  ~
  皇帝目光淡淡,似与素日一般无二,眼底神色却阴晦,他看向跟随自己多年、肃立在一侧的内侍总管,道:“朕记得,当年在金陵寻人之事,是吩咐你去做的?”
  陈庆悄无声息的跪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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