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撩世家子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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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撩世家子的技巧-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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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见蔚岚之前,他活在风雨里,桓松暴躁,对他动辄打骂。他自幼生于战场,从记事就在握刀,他甚至不记得当他第一次上战场是什么时候,只记得他从很小时候就知道,自己活不长,自己是北境的王。
    他是桓家的嫡长子,是这七十万军的继承人。所有苦难都是他该承受的,只有被如此残忍的打磨,他手中才会有茧,才握得起桓家军这把剑。
    可是那个人来了,给了他这样温柔的时光。
    她把他保护得这样好,他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如果蔚岚在,如果父亲在,他唐南楼,怎么敢如此对他?
    可正是这样的认知,才让他觉得难堪。让他如此清晰的认识到,失去了蔚岚和桓松,他桓小将军,什么都不是。
    这样的自己,怎么对得起桓家的血脉?怎么配得上大楚第一名桓松的儿子?怎么配得上,这北境山河?
    桓衡握着自己的双臂,感觉内心一片冰冷。他看着地上的眼泪,许久后,慢慢抬了头。
    “阿岚。”他开口出声,一片冰冷:“对不起。”
    他不恨她,他感激她,他接受她,他原谅她,因为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因为,他爱她。
    他似乎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站起身来。抹干了自己的眼泪,转身回了房间。他给自己换了一身红色的衣裳,合着他凌厉干净的线条,看上去张扬又美丽。他用清水洗净了自己的面容,让人给他束上发冠,然后踏出门去。
    “元帅,去哪里?”
    侍从从未见过这样的桓衡,不由得有些担忧,桓衡面无表情,淡道:“唐府。”
    侍从愣了愣,元帅和唐家杠上的消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以为要继续扛一段时间,没想到元帅却这么快就低了头。侍从也不敢多问,扶着桓衡上了马车,便往唐府前去。
    桓衡上了马车后,闭上眼睛,一直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那是蔚岚送给他的,然而此时此刻,他却觉得,有那么些不敢佩戴了。
    到了唐府,下马车之前,桓衡想了想,将玉佩放在了马车里,而后下了马车。侍从卷帘时,看见马车上的玉佩,不由得道:“元帅,您的玉佩掉了。”
    桓衡没有回头。他摆了摆手,淡道:“不要了。”
    桓衡踏入唐府时,蔚岚正带着粮草往屠苏城去。她骑在马上,与她并行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哥,姓张,大家都叫他张麻子,当了千夫长当了十年了,孩子已经五岁,妻儿和睦,为人很爱唠嗑。
    他一路絮絮叨叨,拼命和蔚岚说着自己的妻女,言辞中全是骄傲之意,蔚岚含笑听着,不由得有些好奇:“张大哥当年是怎么想到要娶嫂子的?”
    “本来也没想娶她,”张麻子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她青梅竹马长大的,太熟悉了,我一直就没反应过来自己喜欢她。你也知道,年纪小的时候,懂个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也就是总想瞧着她,平时待在一起,认识久了,习惯了,一日不见她,心里就空落落的。那时候我来当兵了,她来送我,我也没想什么。后来等我休假回去,就听说她要嫁人了。”
    听到这话,蔚岚心头一跳,觉得思绪仿佛被什么拨开,然后又道:“后来呢?”
    “后来?”张麻子笑了笑:“我听到时候啊,心里堵得慌。我一想到这个人以后不归我管了,我就难受,于是我立刻就带着我娘,上门提亲了。”
    “那时候张大哥便知道,自己喜欢嫂子了?”
    “哪儿啊,”张麻子眼里全是自得:“喜欢这事儿,我也是这么十几年才反应过来的。那时候哪里懂。就是觉得这个人是我的,我不能留什么遗憾。反正不管怎么样,和她过惯了,就算不喜欢,能再差到哪里去?我知道我疼她,想陪着她,不想让她走,那就够了。要是她真被人抢走了,我多遗憾啊。”
    听到这话,蔚岚没有说话。新一轮细雨又落下来,蔚岚心头突然跳了跳。
    “张大哥,”她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定,突然道:“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个人要去抢,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张麻子反应过来,便看面前人马鞭一扬,便匆匆冲了出去。
    风凌厉刮过蔚岚脸上,蔚岚看着屠苏城的方向,微微扬起嘴角。
    最差不过就这样过一生,可是若真是喜欢,被人抢走,那就遗憾终生了。
    阿衡。
    蔚岚眸色深沉,她养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又怎么能拱手送人?
    作者有话要说:  在小剧场之前我要澄清一下……
    我是在6号23点54分更新的,为了补充小剧场,所以你们看到的更新时间可能会刷新成0点13分左右。我是日更的……千万别误会我是过零点补更了。 T T
    【小剧场一·醋王谢四日常虐妻】
    蔚岚成婚后,朝臣都知道,她总是睡在家门口。
    王曦觉得十分奇怪,找蔚岚询问,蔚岚便笑道:“最近在学夜观星象,家门口那个位置刚好观星。”
    王曦寻了一位星象师去蔚岚家门口看了看,询问道:“此地适合观星?”
    星象师答:“这里根本看不到星星。”
    第二日,王曦与林澈相约一探究竟,与蔚岚喝酒分别后,悄悄跟上了蔚岚。
    而后便见蔚岚来到自家门前,敲着门道:“开门,我是你们家相爷,开门。”
    门内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知道回来?”
    蔚岚一僵,随后露出人前少有谄媚的笑道:“子臣在等我啊?我便知道,子臣最心疼我了。”
    “和谁喝酒了?”
    “呃……和太傅去了,有一些政事……”
    “王曦的醉仙酿好喝吗?”
    蔚岚:“……”
    “林澈的画好看吗?”
    蔚岚:“……”
    “给我在外面跪着!”
    蔚岚:“这个,不大好吧……要跪……也让我进去?”
    谢子臣沉默了片刻,随后道:“看见你便舍不得了,你在外睡着反省一下吧。”
    里面是人远走的声音,蔚岚叹息了一声,而后便见门打开,里面人熟练扔了被褥席子床铺出来,又“砰”的关上。
    林澈和王曦对视了一眼。
    林澈道:“阿岚为何不去其他地方歇息,如此听话?”
    王曦却很是理解:“那是谢四,他让你在门口睡着,你敢去其他地方?”
    林澈点点头:“也是。”
    “但我觉得,我们现在更要担心一件事,”王曦叹了口气,林澈满脸迷茫,王曦拍了拍林澈的肩道:“御史台的折子,明天估计能把我们砸晕过去。”
    不出王曦所料,第二日,两人被联名上书醉酒闹事。
    从此以后,再也不带蔚岚喝酒。

  ☆、第68章

蔚岚赶到屠苏城时; 桓衡已经与唐家初步定下了成亲事宜。他去的时候态度诚恳,唐将军和唐南楼一个□□脸一个唱白脸; 唐南楼刁难他,唐将军就压着唐南楼赔不是; 他静静看着他们一唱一和; 最后谈妥了这件事,然后见了唐小姐唐莫一面。
    唐莫是个病弱的姑娘,见她的时候,她因秋寒披着大氅,房间里生了暖炉。她眉目清秀灵动,在北地这地方; 这样的姑娘; 已经算是绝美。然而见过了盛京樱柳; 看着面前的人; 便觉得寡淡,他与对方只是坐了片刻; 便听对方道:“这门亲事; 桓元帅并不乐意吧?”
    桓衡没有说话,哪怕低了头; 他也做不到对这么一个无辜的姑娘撒谎。她实在是个温和的女人,哪怕恨极了唐家; 却也对这样柔弱的女子起不了半分恶念。
    于是他只能许诺她:“你日后是元帅夫人,这个位置,你可以坐一辈子。”
    “一辈子?”唐莫清咳起来:“我哪里; 又有这样长的时间?元帅,多虑了。”
    桓衡静静看着她,也起不了半分爱怜。旁边丫鬟给唐莫顺着气,唐莫咳嗽得面色一片潮红,终于才抬了头,艰难道:“元帅可知,唐家为何执着于这么婚事吗?”
    “我需要唐家的现在,”桓衡冷淡开口:“唐家也需要我的未来。”
    “元帅的想法,真是令人伤心,”唐莫叹息出声,看向远方,慢慢道:“这门婚事,是我求来的。”
    听到这话,桓衡眼中有了冷意。唐莫没有看他,慢慢道:“元帅大概忘了,小的时候,我曾在冬日堕入冰窟之中,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必然死了,却是元帅路过,将我从冰中捞起。从那以后,元帅便被阿莫放进了心里。小时候不懂事,只是单纯喜欢跟着元帅,十二岁的时候,桓老元帅突然将我叫了过去,指着元帅问我,可喜欢你?”
    说着,唐莫将目光落到桓衡脸上,眼中俱是温柔:“那时候我便觉得,元帅真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我从来不大敢和人说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可唯独元帅,我却无法放手。于是我用了所有勇气,说出了那句喜欢,从那以后,我便被定为元帅的妻子。”
    “我从十二岁,等待元帅到十六岁。元帅独自离开北方,父兄皆恼,想同桓大元帅解了这门婚事,可是阿莫却不由得想,若阿莫嫁给了别人,等元帅他日回来,该当如何?”
    唐莫说着,眼里有了怜悯:“元帅自断羽翼,如同没有爪牙的幼虎归北,若我早早嫁了他人,唐家、白家、屠苏家,又如何会安分在元帅手下?我想着,不管怎样,总该等着元帅回来,让唐家守着元帅成长到能独当一面,这才妥当。”
    桓衡静静看着她,辨认着她话里的真假,这样温柔体贴且深爱自己的女人,让他一直抗拒的心,也不由得软化了许多。
    终究不过是女人,如同一个摆设,一个玩物,给她几分温柔,能将她尊敬为正妻,便已经是她最大的荣耀。
    看着桓衡的神情,唐莫突然伸出手来,冰凉的手掌握住了桓衡,桓衡微微颤抖了一下,克制了自己后退的冲动,仍由这个女人握住了他的手,听她道:“衡哥哥,你别害怕。”
    桓衡心头跳了跳,那女人眼中涌现出了莫大的悲凉:“我知道,你或许有喜欢的人了罢。可是没关系的,我并不在意。”
    “我活不了多久了,”听到这话,桓衡终于正视了她,她眼中全是哀求:“大夫说,顶多不过三年罢……我活着这么十几年时光,有一半都在等衡哥哥,这已是我的执念。我无法出门,但也猜出父兄因疼爱我,怕是做了让衡哥哥不喜之事,可我并不想让衡哥哥为难。话我已说清楚,我只要三年,这三年,衡哥哥爱着其他人也好,养外室也好,我都不在意。如果衡哥哥成全,阿莫感激不尽。衡哥哥不成全,我父兄也不过一时意气,唐家也不会作出背主之事。衡哥哥,”唐莫小心翼翼看着他:“意下如何?”
    桓衡没说话,必须说,这番话让他内心舒服很多,可他却也明白,这不过是自己这个“未婚妻”简单的想法而已。没有女儿作为屏障,唐家又如何相信他不会反噬?只有当上了桓衡的岳父,只有自家女儿怀上了桓衡的孩子,只有桓家的嫡长子是他唐家所出,唐家才可能真的相信,他桓衡日后不会出手收拾他们。
    路已经走到这里,无论是桓衡还是唐家,都已经没有了退步的可能。
    面前人的目光单纯期待,他看着这夹杂在中间的姑娘,她明知道他不愿意,明知道这条路有多难,却还是要坚持爬过来,却也不是逼迫,而是给了他一个选择权。只是这个选择权,她却不知,不是她给得起的。
    他不忍责怪她,便起了身,给她掖了掖被子,温和道:“你歇下吧,我已经和你父兄商量好娶你,明日就来提亲。”
    听到这话,唐莫眼神猛地亮了起来,她咳嗽着拉住桓衡,艰难道:“那衡哥哥,可不可以,每日都来看我?”
    桓衡僵了僵,唐莫面上带笑,眼里却全是苦涩:“我……我人生没几年了,虽然这样有些不矜持,可是……”
    “我懂的,”桓衡垂下眼眸,他既然已经做了决断,就不能让自己回头,他揉了揉唐莫的发,温和道:“我去处理一些事,便回来看你。”
    他并不讨厌唐莫。
    相反,如果不是因为蔚岚,他可能对这个女人,也会有那么些好感。
    可是有了蔚岚,这世间一切都失了颜色。
    可他没有办法。
    桓衡离开唐府,登上马车的时候,心里一片漠然,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平静过,仿佛突然间长大,懂得了谢四和蔚岚那份沉稳。马车嘎吱嘎吱作响,桓衡握着手里的玉佩,想着那个人。
    他想,他要在她回来之前定下来,让自己回不了头。他怕她一回来,温柔说那么一句:“阿衡,我护着你。”,他就丢盔弃甲,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顾。
    然后等到有一日,她撒手不管,让他自生自灭时,他就被那些豺狼虎豹环绕,一口一口,啃噬殆尽。
    阿岚说得对,权力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自己的。而她,哪怕再真心相护,可是一个注定要回到南方的男人……总是要离开他。
    她不是一个女人,他不能娶她,不能让她一辈子依附仰望他,所以她可以自由翱翔,四处浪荡,而他若一直如现在这样,那么,他早晚留不住她。
    想清楚了这一切,桓衡心中无悲无喜,他回去处理了公务后,晚上又去了唐府。对于他的举动,唐家都很诧异,也十分欣喜,唐将军让他单独和唐莫吃了晚饭,唐莫眼里全是光芒,仿佛一个小妻子,为他布菜添饭,又同他说给他准备了冬衣,还说明年春花开了,若战事停了,问他能不能带她去南方看看。
    一顿饭,便让他彻底软了心肠,这样的女孩子,如何能让人厌恶起来?
    她只有不到三年时光,若快一些,她可能明年开春都撑不到。桓衡目光柔软下来,感觉面前人仿佛是自己小妹妹一样。
    唐莫同他吃了饭,又同他说了些话,她便觉得力乏了。桓衡准备告退时,她却一把拉住了桓衡的衣服。
    “衡哥哥,”她仰望着他:“我时日不多了。我能不能从今天起,就当你的妻子?”
    桓衡身子一僵,他背对着她,看着南方,绷紧了身体不敢回头。唐莫叹息了一声,却是放开了手:“是我唐突了……”
    “无媒无聘,”桓衡沙哑着声音开口,心中却是有了决断的,他不能给自己任何回头的机会,于是他艰难道:“唐将军可允许?”
    “一个将死之人,”唐莫低笑起来:“又有什么是不肯允许的?”
    桓衡没说话,片刻后,他突然回头,将她打横抱起,在她惊呼声中,将她放到了床上。
    周边人都退了下去,唐莫紧张坐在床上,拉着被子,羞红了脸。
    “我去洗漱。”桓衡淡淡留下这么一句,便去了浴室。他清洗干净了自己,换上了亵衣,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有些嘲讽,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这样做,又与以身体换权势的女人有何区别?
    他嘲讽一笑,进了屋子,唐莫也已经清洗完毕了,她跪在地上,屋里的人早已经退开了,见他进来,她眼如明星,恭敬叩首道:“请夫君贵安。”
    方才的焦虑突然就消散殆尽,桓衡看着眼前柔顺的女子,走到她面前去,他抬起她的下颌,注视着她秀丽的容颜。她颤抖了睫毛,像小鹿一样,有些担心,却又全是信任。
    他并不是全然不想娶她的。
    桓衡意识到,若不是曾经沧海,这个女人,他也是愿意当做妻子的。
    他叹息了一声,蹲下身去。
    “阿莫,”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叫她,唐莫低低应了一声,桓衡垂下眼眸:“我不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唐莫身形一僵,随后道:“喜欢一个人,哪里这么容易呢?”,她微笑起来:“夫君不必多想,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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