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门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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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 第5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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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叔叔了?你能撇开关系?”
  秦铮眼皮翻了翻,恶声恶气地说,“只此一次,再有下次,爷扒了你的皮。”
  “一件就够了,下次给我也不要了。”秦钰话落,摆摆手,“吃饭吧,吃饱了再说。”
  秦铮也饿了,止住话。
  谢芳华中午没吃多少,也有些饿了,秦钰跟谢芳华差不多,所以,一时间三人都不再说话,安静地用膳。
  饭后,秦铮一推碗筷,将出京铲除北齐暗桩,牵引出荥阳郑氏,以及郑孝扬的事情说了。
  秦钰听罢,放下碗筷,“这个郑孝扬,倒是个人物,以前怎么一直没发现荥阳郑氏还有个他。”
  “以前谁理会荥阳郑氏了?别说郑孝扬了。”秦铮道。
  秦钰叹了口气,“其实,当初谢氏长房敏夫人给女儿选亲事儿,遍京城不找,却选了荥阳郑氏的郑孝纯,我们就该察觉这中间有问题,只是谢氏长房处处踩着忠勇侯府,视线都被移到了谢氏长房夺权和忠勇侯府与皇室的纠葛上,便忽略了这里面趁势而起的荥阳郑氏。”
  “你可还记得法佛寺失火?”秦铮问。
  秦钰颔首,“那时候我没回京,你以为纵火的人是我?”
  “我先以为是你,但是后来觉得不是你,若是你,你不会趁机想杀了我。”秦铮道,“更何况,你那时又没有回京。
  秦钰点头,“不错,你我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不至于性命相抵,我还没想过要你命。要你命对我没什么好处。”
  “当时法佛寺失火,牵连了谢氏长房,永康侯府。不过,在墨珠未找到以及无忘大师尸体失踪后,这事情便搁置了,后来皇叔处理了谢氏长房,这件事情不被提起了。”秦铮道。
  “京中连环杀人案,孙太医、韩大人接连被杀。”秦钰道,“这事情如今还没个结论,外面都传会无疾而终。”
  “什么是终?”秦铮嗤笑一声,“所有的事情,都不算完。”
  秦钰看着他。
  秦铮冷声道,“荥阳郑氏,藏得可真深。”
  “你有什么好办法?”秦钰对他询问。
  秦铮端起茶盏,慢悠悠地晃着,茶水在杯子里晃出一道道螺纹,他忽然端起来,一口气喝尽,放下茶盏,对秦钰道,“今晚会会郑孝扬。”
  “他如今住在英亲王府,万一那个人不是他,岂不是打草惊蛇?”秦钰看着他。
  “你以为不打草,蛇就不惊?”秦铮挑眉。
  秦钰揉揉眉心,沉默片刻,“罢了,你看着办吧。”
  秦铮站起身,拉起谢芳华,“走了,出宫。”
  谢芳华看着他,本来以为二人有多少话要谈,如今就这么完事儿了?
  “舍不得走?”秦铮见谢芳华不动,偏头。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谁舍不得走了?”
  “舍不得走,住在宫中也行。”秦钰此时道。
  “做你的梦去吧。”秦铮拉着谢芳华,出了御书房。
  秦钰随后跟出来,对秦铮道,“你近来不打算出去了?”
  “看情况!”秦铮头也不回地道。
  秦钰不再说话,目送二人顶着夜色离开,出了宫墙。
  他站了许久,直到小泉子上前,小声说,“皇上,夜里风凉,仔细身子。”
  秦钰忽然道,“小泉子,你说朕是不是很没用?”
  小泉子吓了一跳,“皇上,这从何说起啊?”
  “芳华身子不好,性命堪舆,朕却帮不上忙,还要依靠秦铮处理这南秦江山的麻烦。”秦钰道,“只能困在这宫墙里,愈发觉得帝王难做。”
  小泉子脸一白,连忙道,“皇上,正因为您是皇上,才要坐在这皇城,坐在这宫里,只有您在这里,才能稳住这朝野上下文武百官,朝局不倒,南秦江山就稳稳健在。铮小王爷与您的身份不同,所以,有些事儿,他能去做,您才不能去做。这都是命。”
  “是命吗?”秦钰问。
  小泉子点头,“是命,您是天子之命,自然不能与小王爷相较。”
  秦钰笑了一声,揉揉眉心,“我到宁愿我是他。”
  小泉子住口,不言声了。有些话他能说,有些话皇上能说他不能说。
  秦钰也不再言语,又站了片刻,对小泉子问,“太后呢?”
  “响午从英亲王府回来,直接回宫歇着了。”小泉子向太后宫看了一眼,“太后宫里似乎还亮着灯,看起来没歇下,估计下午歇多了。”
  秦钰转回身,向太后宫走去,“去太后宫里坐坐,先皇去了,太后也寂寞。”
  小泉子立即跟上秦钰。
  秦铮和谢芳华出了皇宫,上了马车,秦铮对外吩咐,“去右相府。”
  谢芳华一愣,疑惑地问,“去右相府做什么?”
  秦铮看了她一眼,“情人花毁在了右相府的手里,我回京后不该去右相府看看?”
  谢芳华想起今日右相夫人对她的态度,叹了口气,“右相府不见得待见你。”
  “不待见我便不去吗?”秦铮嗤笑一声。
  谢芳华无言地看着他。
  秦铮笑了一下,“我就是去看看那只毁了情人花的车轱辘。”
  谢芳华更是无语。
  马车顺着秦铮的意思,没直接回英亲王府,而是来到了右相府。
  “去敲门。”秦铮对外面吩咐了一声。
  车夫立即上前去敲门。
  “谁呀?”门房里有人从里面探出头。
  “我家小王爷和小王妃。”车夫道。
  守门人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天色,虽然不是极晚,但夜色也已经深了,他不敢怠慢,连忙对一人吩咐了一句,那人立即向府内跑去禀告,他连忙打开了门。
  秦铮和谢芳华下了马车。
  守门人小心地看着秦铮和谢芳华,试探地询问,“小王爷、小王妃,这么晚了,您二人……”
  秦铮看了守门人一眼,没说话。
  守门人一时也不敢再开口。
  不多时,右相府的管家得到消息匆匆跑来,来到之后,连忙给二人见礼,“小王爷、小王妃。这么晚了,您二人可是有事情?”
  一般这个时候,都不会有客人在没打招呼时登门到访。
  秦铮看了管家一眼,慢悠悠地说道,“我听说,右相府的车轱辘碾碎了情人花?”
  管家一惊。
  秦铮看着他,“把那辆车搬来,给爷看看。”
  “这……”管家看向一旁的谢芳华,拿不准秦铮的主意。
  谢芳华不说话,面上不露什么情绪。
  “还不快去!”秦铮沉下脸,“爷连看一眼也不行吗?还需要你去向右相禀告?”
  管家连忙摇头,“不需要,不需要,小王爷稍等,老奴这就去吩咐人将那辆车抬来。”
  秦铮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那辆车没抬来,一群人从里面呼啦啦地出来了。
  右相、右相夫人、荥阳郑氏以客人居住在右相府的郑轶、郑诚,以及落后众人一步慢慢走出来的李沐清。
  秦铮挑了挑眉。
  右相来到近前,纳闷地看着秦铮和谢芳华,“小王爷、小王妃,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看看那辆车。”秦铮道。
  “什么车?”右相询问。
  “那辆碾碎了情人花的车。”秦铮说。
  右相一愣。
  右相夫人顿时大怒,“秦铮,你别欺人太甚,大晚上来右相府闹腾,是为了看车,你还是为了找茬?”
  秦铮扬眉,看着右相夫人,慢悠悠地道,“夫人怎么这么激动?我与右相府无怨无仇,闹腾什么?自然是为了看车。”
  右相夫人怒道,“一辆车有什么好看的?”
  “对您来说是没什么好看的,但对我来说,自然不同。”秦铮看着她道,“因为碾碎了我要的情人花。”
  右相夫人一噎,刚要再怒斥,右相拦住他,皱眉道,“让你不要跟来,你偏偏跟来,不就是一辆车,铮小王爷来看,让他看就是了,你激动个什么。”
  “相爷,他是为了看车吗?他是不安好心,来看咱们碧儿的笑话。”右相夫人又红了眼圈。
  右相头疼地不再理他,对管家吩咐,“去将那辆车弄来。”
  “老奴已经吩咐人去抬了。”管家连忙道,“就快来了。”
  右相点点头。
  这时,荥阳郑氏的郑轶、郑诚上前给秦铮见礼,“原来是英亲王府的小王爷,久仰久仰。”
  秦铮挑眉,不客气不给面子地说,“荥阳郑氏没人了吗?怎么一把年纪了还来京操劳?”
  郑轶一噎。
  郑诚咳嗽了一声,“叔叔多年未来京了,顺便来看看。”
  秦铮“哦?”了一声,“我听说今日右相府极为热闹,最出彩的当属荥阳郑氏的大公子了,今日护弟贤良敦厚的名声怕是传出京外了,假以时日,天下颂扬。怎么不见他?”
  郑轶还被刚刚秦铮那句话噎得喘不上气来,没说话。
  郑诚看了一眼郑轶,又看那了一眼右相,斟酌地回道,“犬子十分固执,为了代替次子赔罪,如今还依旧长跪不起,在求李小姐谅解。”
  秦铮点点头,无所谓地道,“今日不见也罢,改日请他喝酒。”
  郑诚连忙都,“能得小王爷邀请,是犬子的荣幸。”
  秦铮不再言语。
  李沐清这时走上前来,上上下下扫了秦铮一眼,对他询问,“刚从皇宫出来?”
  “你的消息到灵。”秦铮看了他一眼,李沐清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挑眉,“看那辆车?”
  “否则你以为呢?”秦铮同样挑眉。
  李沐清笑了一声,“那辆车不如就送你了。”
  秦铮嫌恶地道,“爷要一辆破车做什么?”
  这是,有人将那辆车抬出来,放在了大门口。
  秦铮走上前,围着车,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右相夫人本来就有气,怎么也忍不住,看到秦铮,更想起她痴心的女儿,她恼怒道,“铮小王爷,看了半天,你看出了什么没有?”
  秦铮点点头,“看出来了。”顿了顿,他冷哼一声,“不过是一辆普通的车而已,能碾碎珍之重之收在怀里的情人花?怎么没将人也给碾碎了。”话落,他拉上谢芳华,不再理会右相府一众人,“走了,回府了。”
  谢芳华被他拉上车,他动作极快地落下了帘幕,车夫一挥马鞭,马车离开了右相府。
  来的突然,去的莫名。
  右相府门口一众人面面相耽。

  ☆、第三十三章你若害羞

  秦铮的车走得没了影,右相府内的一众人依旧回不过神来。
  右相夫人恼怒道,“秦铮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沐清淡淡地看了一眼右相夫人,没答话,转身径自走回了内院。
  右相脸色紧绷,对右相夫人恼怒道,“你够了,今天这一整天,你哪里还有半点儿相爷夫人的身份?你自己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有你这样的娘,女儿如何能好?连清儿都与你说话少了,你还看不出来吗?还闹腾什么?此事关英亲王府什么事儿?关谢芳华什么事儿?关秦铮什么事儿?你抓着他们不依不饶横不是鼻子竖不是眼睛的做什么?”
  右相夫人虽然不是和右相情意甚笃,但多年来,也是父亲和睦,相敬如宾,可是今天这一天,她便不知挨了右相训斥几次,一时间,再也受不住,当即痛哭起来,“相爷,您这是怨我?女儿被人家打,怨我这个当娘的没保护好,儿子也怨我,我没一处做得对的地方了?我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那你就去死吧!”右相气得拂袖,转身进了府内。
  右相夫人从没如此被右相这么厌恶的对待过,一时情绪崩溃,一口气上不来,晕死了过去。
  近身侍候的丫鬟婆子大惊,连忙惊喊成一片。
  有人连忙喊住立即离开的右相。
  右相回头看了一眼,恼怒地道,“请太医。”话落,径自向书房去了。
  有人立即跑去府外请太医,有人连忙追去禀告已经进了内院的李沐清。
  李沐清听说她娘晕了过去,只能折返回来,吩咐道,“将夫人先送回房,赶紧去请太医。”
  有人立即扶了右相府向正院而去。
  李沐清没立即走,而是看向依旧站在门口的郑轶和郑诚,声音温和,姿态却寡淡,“右相府平静多少年了,荥阳郑氏一朝进京,右相府却如被风浪卷了一般。”
  郑轶和郑诚对看一眼,连忙上前致歉,“李公子,实在抱歉,我等也没料到会出了这个事情,若说起来,都怪孝扬,是我等教导无方。”
  李沐清扯了一下嘴角,笑意有些凉薄,“荥阳郑氏对郑二公子是教导无方吗?依我看来,实在是教导有方。大公子未必极得上二公子。”
  郑轶和郑诚一噎。
  李沐清轻轻弹了弹衣袖,随意地道,“我给郑孝纯三日的时间,若是他不能让我妹妹吐口答应他的婚事儿,我便将他赶出右相府,驱逐出京,永远不让其踏足京城。”顿了顿,又道,“除了与大长公主府有婚约的郑孝扬外,荥阳郑氏的人以后永远别想再踏足京城。”
  郑轶和郑诚齐齐一惊。
  “两位可以将我说的话当做耳旁风,不必太在意。毕竟,荥阳郑氏能耐大得很,不见得能将我李沐清看在眼里。”李沐清话落,转身向正院走去,伴随着他离开,他的声音如夜晚清凉的风吹过,“天色太晚了,今日已经过了一日,郑公和大老爷去歇着吧!”
  郑轶和郑诚看着李沐清身影离开,即便他走没了影,二人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弥漫出透骨的冷意。二人齐齐打个寒颤。
  传言,右相府李公子,继承了右相的平和圆滑,从来不会轻易地得罪什么人。
  今日二人进京,从进入英亲王府,到来到右相府,一干事情发生,这一日,在这一刻之前,这位右相府的李公子都不曾多说一言一句,待人极其平和浅淡,即便右相府李小姐被打得毁容,郑孝扬闹腾右相府,李夫人恼怒多次,这位李公子也未有过激行为和言辞。
  如今,这样的一席话,用这样散漫淡薄温和的语调说出来,却让一个年逾古稀,一个年过半百的人浑身发冷。
  荥阳郑氏的家主和大老爷,多年以来,自诩也是见惯诸事纷扰的,可是在这样的夜里,却不得不惊心,更不得不将这位李公子的话记在心里。
  过了许久,郑轶示意郑诚先回安排好的下榻房间。
  郑诚压下心惊,点点头。
  二人回到房间,郑轶感慨道,“南秦京城,从上到下,年轻一辈,真是人才济济。”
  郑诚颔首,“皇上果然如传言一般,铮小王爷也如传言一般,李公子也如传言一般。”
  “是啊,都如传言一般,却都不一般。”郑轶道。
  郑诚凝重地点点头。
  “本来孝扬惹了一桩麻烦事儿,荥阳郑氏和右相府这一桩事儿,让皇上夹在中间。可是皇上一个互相嫁娶,便轻而易举地抽身事外了,让我们两府自己解决。铮小王爷看了马车一眼,便点破了。李公子一席话,实在让人毛骨悚然。”郑轶道。
  郑诚看着郑轶,低声说,“叔公,我们如今怎么办?”
  郑轶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再等两日,看看孝纯能否把李小姐说动吧。”
  “若是说不动呢?”郑诚低声问。
  郑轶冷声道,“他这么没本事,自然要滚回去荥阳,我们荥阳郑氏永不踏足京城了。”
  郑诚一惊。
  郑轶对他道,“你稍后去告诉孝纯这件事儿,让他看着办吧。”
  郑诚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又问,“那孝扬呢?”
  郑轶翘了翘胡子,“你养的好儿子!”
  郑诚垂下头。
  郑轶摆了摆手。
  郑诚出了房门,看了一眼天色,向依旧守在李如碧门外的郑孝纯走去。
  太医很快就到了右相府,为右相夫人诊脉,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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