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去了漠北边境,可谓是家国大义。后来使得北齐王本来对南秦公主要纳妃改为立后,对她明媒正娶,这是她的本事。”
谢芳华想着北齐王定然是很爱姑姑的,后来姑姑应该也是爱上
后来姑姑应该也是爱上了北齐王,否则不会甘心为他生下谢云继。家国大义,姻缘情分,有时候只在于一个选择,一念之间。
英亲王妃拍拍她的手,“我也认为金燕做得对,情与义,只要全一样,来这世上便不白活一遭。如今南秦正值风雨飘摇朝局不稳之际,家国自然要放在前面,儿女情长要靠后,否则没国哪来的家,没义情也不能长存。”
谢芳华点点头。
英亲王妃放开她,“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若是铮儿有了回信,派人也告诉我一声。”顿了顿,她冷峭地道,“总不能让荥阳郑氏翻出大风浪来,别以为这南秦就它一家会藏着掖着,别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好蒙蔽。”
谢芳华点点头,和英亲王妃分别,一个向正院走去,一个返回落梅居。
回到落梅居,谢芳华一眼便见到了等在落梅居门口一名年纪稍微大些的婆子,这名婆子谢芳华不认得,她手中拿着一摞物事儿,用布包着,从外面看不出来是什么。
那婆子见谢芳华来到,连忙迎上前,屈膝见礼,“小王妃好,老奴是左相府夫人身旁的陪嫁家奴,叫张嫂,如今陪小姐回府,以后就陪小姐留在府中了,特地前来给小王妃见礼,多谢您曾经救回了小姐一命。”
谢芳华闻言点点头,和气地问,“张嫂免礼,大嫂回府了?”
张嫂点头,直起身,笑着说,“大公子今日将我家小姐接回府来了,小姐知道您和王妃进宫去了,先去了王妃的正院等着给王妃请安,稍后就过来和您妯娌叙话,让我将东西先给您送过来。”
说着,那张嫂将布包包着的东西递上前。
谢芳华没立即接,笑着问,“这是什么东西?是嫂子给的?”
“是我家夫人打点的,是给小王妃的谢礼,早先您救了我家小姐,夫人还没谢您。”张嫂笑着说,“小王妃可别推辞,是夫人的一点儿心意。”话落,又低声补充了一句,“相爷过目过的。”
最后一句话,大含深意。
谢芳华意会,点点头,对侍画看了一眼,侍画上前接过,谢过张嫂,请张嫂进院子。
张嫂摇摇头,“老奴还要回相府一趟,给夫人交差,还有些家什东西没有收拾过来,就不多待了。”
谢芳华闻言也不强留,让侍墨送张嫂,她抬步进了落梅居。
回到屋子,侍画将东西放在桌案上,对谢芳华说,“小姐,现在就打开看吗?”
“打开看看是什么。”谢芳华点头。
侍画连忙将东西打开。
只见里面包了几匹布,是上好的雪蚕丝锦缎,柔滑光亮,一共有五匹。
侍画翻了又翻,奇怪地道,“没什么特别啊,小姐又不缺少几匹缎子,就算是雪蚕丝的锦缎,但也不是什么稀有之物,咱们府中多得是。”话落,她摸着锦缎称赞道,“只是这花色确实漂亮了些。”
谢芳华看了看,对她道,“将这些缎子抱进里屋去。”
侍画抬眼看了谢芳华一眼,点了点头,抱着缎子进了里屋。
“将这五匹缎子都摊开,我们看看这上面的花色到底多漂亮。”谢芳华关上里屋的门,挥手又落下了窗帘。
侍画听谢芳华一说,便觉得这些缎子怕是不同寻常,立即将这些缎子依次排列着铺开。
打开后,侍画围绕着这些缎子仔细地看。
看了半响,她看向谢芳华,低声道,“小姐,奴婢愚钝,我看来这就是几匹寻常的缎子啊,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
谢芳华也低头围绕着缎子看,看了片刻,又沿着布匹上上下下摸索了一番,过了片刻后,她也凝眉,“奇怪了。”
侍画看着谢芳华,“这左相夫人到底弄的是什么乾坤?难道只是送几匹缎子?”
谢芳华摇头,“不会是几匹缎子这么简单。”
侍画闻言又仔细地看,甚至是将抱着缎子的布包都给翻着摸索了个遍,最后泄气,“什么也没有啊。怎么看,都是几匹布。”
谢芳华坐下身,盯着几匹缎子凝眉细思。
侍画不敢打扰她。
过了片刻,谢芳华忽然道,“去将窗帘打开。”
侍画点点头,走到窗前,打开窗帘,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
谢芳华看着几匹布,忽然站起身,“我明白了。”
侍画回转头,看向几匹布,只见排列着的几匹布本来是同一花色,却是竟然在阳光的照射下露出不同的颜色,虽然很浅,但她们有武功内功目力极好,还是能看得清楚。
她看了一会儿,小声说,“小姐,这五匹锦缎,应该是早就织出来的布,一直保存着的,而且,是不同的年份,否则不该是这样颜色不一,一个比一个看着新。最近的这一匹布,应该在一年前。”
谢芳华颔首,“是这样的,这五匹布,最老的一匹,应该不下十年了。”话落,她轻轻摩挲,“竟然跟新的一样,若不是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不知道左相夫人用什么保存的。”侍画道。
谢芳华不语,将五匹布的边角对合上,渐渐地,她眯起眼睛,仅有一丝缝隙的眸光变得又幽深,唇瓣紧紧地抿起,过了片刻,又恢复常态,看着这几匹布道,“左相果然是左相,怪不得多年来一直能屹立朝中,没有范阳卢氏的支持,也能坐稳左相的位置,而且还能将
而且还能将范阳卢氏踩在脚下。”
侍画小心翼翼地道,“小姐,是这上面的花色的原因吗?奴婢这样看来,在阳光的打照下,这些纹理到像是地图。”
“就是!”谢芳华颔首,“这是南秦的地图,除了荥阳的地图没有外,全都有。”
侍画吃惊,“这五匹布竟然绘成了南秦地图,实在……”她摸着布料,小声道,“真难以想象。”
“这里,这里,以及这里,还有这些地方……”谢芳华伸手轻轻地指着花纹,冷笑道,“就是荥阳郑氏的据点,有些地方和谢氏暗探探出来的地方是吻合的,看来,从十年前,左相就知道荥阳郑氏投敌北齐了,但是这么多年竟然一直隐藏装作不知,实在是厉害。”
侍画不解地低声说,“左相不是一直就是皇上的人吗?难道他竟然一直以来连皇上也没告诉,瞒着?”
谢芳华沉默片刻,声音微沉地道,“多少代,多少年来,皇室一直盯着谢氏,恨不得将谢氏根除。左相若是一得到消息,就报与皇帝,岂不是告诉皇上他做着皇帝的活,连皇室隐卫都查不出来的事情,他左相府能知道,帝王有了猜疑忌惮之心,一旦不再信任他,那么,他的左相府能是如今的左相府吗?还能有如今的地位?”
侍画点了点头。
谢芳华继续道,“而左相一直以来未必喜欢谢氏,权之利之益之,天下大多数人都是先顾己身,毕竟,忠勇侯府太繁华了,谢氏太繁荣了,左相即便不顾念范阳卢氏,但毕竟出身范阳卢氏。权衡利弊,多方考量,这事情应该就在他知道荥阳郑氏时瞒下了。而当今的皇上,身为四皇子太子时,眼界未必高远到哪里去,左相拿出去与不拿出去,那时候,应该也没多大的意义。”
侍画又点了点头。
“如今他借由我救卢雪莹而将这个东西交给我,实在太聪明,自此后,只稳住他左相府的门庭屹立不倒就是了。”谢芳华话落,想了想,对侍画低声道,“你去拿几张帖子来,正巧今日大嫂回府了,据说除了先皇驾崩之日,她在宫里守孝外,这些日子,与燕岚、金燕等人一直不曾见到。我提笔拟贴,请她们明日来府中小聚,开办个赏花会,每年娘据说都搞个赏花会,府中时常有女眷热闹往来,今年却还不曾有呢。”
侍画闻言立即提醒,“小姐,先皇百日,办这个会不会不好?”
谢芳华摇摇头,“无碍,说白了就是小聚,吟诗赏花品茶闲聊而已,不算大的喜闹事儿。”
侍画应声,连忙去了。
不多时,侍画拿来了贴子。
谢芳华提笔,邀请大长公主府的金燕,永康侯府的燕岚,翰林大学士府的郑叶微,监察御史府的王紫茗,程侍郎府的程玉屏,宋侍郎府的宋芩冉,分别是王芜、郑译、程铭、宋方的妹妹,谢芳华与后面这几人不太熟悉,做听音时几人来府,见过一面,但这几人从小生在京中,与金燕、燕岚、卢雪莹都熟悉。
几人提笔落,她犹豫了一下,又给李如碧下了个帖子,最后,又拿出一张帖子,给谢氏六房的谢伊所下,写完特意放在最上面,对侍画道,“这些帖子分别让府中的人送出去,这张给谢伊的帖子,你亲自送过去,给明夫人。”
侍画郑重地点了点头,拿着帖子走了出去。
谢芳华待侍画离开后,找出剪刀,针线,将左相夫人送来的布匹锦缎给裁剪了,裁剪完后,她拿出针线,坐下开始缝衣服。
☆、第十七章赏花宴会
谢芳华下的帖子一个时辰后便都送到了该送的人手中。
燕岚收到帖子后欣然应允明日来做客,并且笑成,最喜欢英亲王府里珍藏的美酒。
金燕收到帖子后有些纳闷,不明白如今有那么多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为何谢芳华竟然有闲心要为迎卢雪莹回府办什么赏花会,毕竟她们今日才在宫里见过,但还是应允明日前往。
郑叶微、王紫茗、程玉屏、宋芩冉等人接到帖子后,纷纷讶异,自从英亲王府这位小王妃和铮小王爷大婚后,波折重重,一度险些做了皇后,如今刚回府没两日,怎么邀请她们入府赏花?
她们一直与她不熟悉,但基于王芜、郑译、程铭、宋方四个哥哥与秦铮交好,才在英亲王府落梅居吃过酒,再加上金燕、燕岚等人都会前去,四人犹豫一下,便也都爽快地答应了。毕竟与英亲王府的小王妃若是有了交情,未来她们也许有助益,比如燕岚,比如金燕。
李如碧的帖子送到右相府,管家直接交去给了右相夫人。
右相夫人看罢帖子后,慢慢地放下,对管家道,“你去回话,就说谢过小王妃的好意,碧儿身体不适,不去了。”
管家刚要应声,李如碧来到了正院,接过话说,“去回话,就说我去。”
右相夫人抬头看向进屋的李如碧,有些怒意,“你要去做什么?”
李如碧道,“应约去赏花。”
“你不是要出家吗?出家人谁还会理会这种凡尘俗事。”右相夫人没好气地道。
李如碧摇摇头,“娘,您说得对,您辛苦养我这么大,难道就是让我出家去做姑子的吗?哥哥也苦心劝我,我想明白了,不糟蹋自己了,也不出家了。婚事儿听从您的安排。”
右相夫人一惊,慢慢地站起身,看着她,仔细打量她神色,“你为什么……突然改了想法?”
李如碧看着她,因为她,右相夫人本来一直保养得极好的样貌已经大不如前,鬓角已经有了几根白发,她抿了抿唇,“是女儿想通了,上天让我出身在右相府,自小金娇玉贵,荣华富贵,我为何非要想不开去求那不该求的?就算我出家,除了爹、您、哥哥,也没有人会怜惜我。”
右相夫人走近她,握住她的手,有些激动,“你真的想通了?”
李如碧点点头,“想通了。”
右相夫人看着她,眼眶有些湿,“我和你爹、你哥哥,费了多大的劲,你昨日响午还坚持要出家,今日怎么就突然想通了?”话落,看着她,提着心问,“你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想法?”
李如碧摇摇头,“出家是女儿万念俱灰下的执念,只觉得青灯古佛能让女儿心里平静,可是昨日晚上,抄着抄着经书,女儿忽然就想通了,一念之间的事儿,哥哥也说了,若非我自己想通,没人能左右我。”话落,反握住右相夫人的手,“娘,我想通了,不出家了,难道不好吗?”
“自然好。”右相夫人立即点头。
李如碧露出笑意,低声道,“痴心了多年,一场空付,女儿从今日起,才真正地想明白了。情爱如云烟,来这世上走一遭,不能稀里糊涂地交代了一辈子,总要值得。”
右相夫人见她真像是想开了,顿时大感欣慰,几欲落泪,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你想明白就好,也不枉我和你爹生你一场,男人算什么,你这么好的女儿家,总有喜欢你把你疼在手心里舍不得放下的人。”
李如碧点了点头。
右相夫人拉着她心喜地坐下,“看看你这些日子把自己折腾的,都瘦成了什么样子?你爹若是知道你想通了,也一准会高兴,今日娘让厨房多下几个菜,晚上你爹和你哥哥回来,一起吃饭。”
李如碧又点了点头。
右相夫人看着一旁的帖子,“这些日子,因你要闹着出家,外面传了许多风言风语,明日你就别去英亲王府了。”顿了顿,又道,“况且秦铮那个不是人的东西,见到你指不定又要扬言打杀的。”
李如碧摇摇头,“娘,未来在京城,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让女儿躲他一辈子。况且女儿想开了,难道他还真对我打杀不成?外面越是传风言风语,女儿明日才越要去英亲王府,风言风语自然不攻自破。”
右相夫人犹豫了片刻,觉得她说得也有理,点头,“那好吧,娘因为你的事情,也有多日没出府走动了,更有多日不曾去英亲王府了,明日我与你一道去。以前英亲王妃赏花,总会喊我过去。今年一直没办赏花会呢。”
李如碧笑着点头,“娘陪我去最好了。”
右相夫人头上的阴云散去,心里也敞亮了,点点李如碧额头,对管家说,“快去回话,就说明日我和小姐一起过府凑热闹。”
“是!”管家立即去了。
侍画将给谢伊的帖子送到了谢氏六房,对管家言明,交给夫人。
管家连忙引着侍画进了府内。
明夫人正在陪谢氏六房的老太太说话,听闻侍画拿着帖子来了,便知道谢芳华有要事儿,连忙吩咐人快将侍画领进来。
侍画进了屋,拜见谢氏六房的老太太和明夫人。
明夫人连忙压低声音问,“是姑娘亲自来的,可是小王妃有要事儿?”
侍画将帖子递给她,笑着说,“是给伊小姐下的帖子,明日小姐在府中办赏花会
日小姐在府中办赏花会,邀请了京中一众小姐,小姐知道伊小姐喜欢热闹,而六房家教严苛,让我特意给您送来过目。”
明夫人闻言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事儿。”话落,她接过帖子看了一眼,请字落笔较寻常字有些重,她笑着点头,“我也有多日没去英亲王府走动了,明日正好与伊儿一起过去凑凑热闹。”话落,问六房老太太,“娘,您去吗?”
六房老太太摆摆手,“你们俩去吧。”话落,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将惜儿也带去吧!这么多年,都是我礼佛误了她。若是不跟着我礼佛,如今也不至于死心眼,越来越钻牛角尖,越发地瘦了。就是这副日日困在深闺佛堂不谙外事的样子,想做皇家的媳妇儿怎么行?还是带她多出府走动走动,见识见识外面的天,尽量地扭转吧。”
明夫人闻言点点头,“娘也别自责,惜儿自然就是性情喜静的孩子,她和伊儿同是姐妹,却大大的不同。以前我看到伊儿这么活泼跳脱,头疼得不行,生怕她这样不稳重的丫头没人要,如今反而她竟然还是让我省心的那个。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惜儿以后什么样,让她顺其自然吧。我去问问她,她若是愿意出府,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