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顿时笑了,“是,我知道,在他的心里,我最重要。”
最重要。”话落,她站起身,对青岩笑着说,“走吧,我们下山,他估计快醒了。”
青岩点点头。
二人下了山。
回到院子里,果然秦铮已经醒来,正倚在墙头上,嘴里衔了一根草,百无聊赖地晒夕阳,见二人回来,他吐了嘴里的草,对二人手里的篮子挑了挑眉。
青岩举着篮子里的蘑菇说,“小王妃说了,让我要学好每一件事情,以便以后照顾小公子。”
“小公子是谁?”秦铮看着青岩。
青岩看了谢芳华一眼,“就是公子您和小王妃的孩子。”
秦铮拔了一根墙头的草对着青岩扔了过去,“那也不一定是男孩,怎么不是女孩?”
青岩一呆。
秦铮对他摆摆手,“看你那呆样,让你照看爷可不放心。”
青岩委屈地看着他,“您自己照看不过来的时候,我也能帮忙啊。”
秦铮点点头,“也是。”挥挥手,“那你快去做饭,不准糖盐再分不清了。”
青岩立即放下篮子,去了小厨房。
谢芳华无语地看着秦铮,“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青岩采了一篮子蘑菇,已经很累了。你睡了半天,还要他去做饭?”
“小王妃,属下不累。”青岩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谢芳华一噎。
秦铮摊摊手,跳下墙,走到谢芳华身边,小声说,“没有你在身边,睡不踏实,没睡好。”
谢芳华笑着瞪了他一眼,“过来帮我摘野菜。”
秦铮点点头。
院中摆了桌椅,谢芳华将野菜倒在桌子上,摘了起来。
秦铮用玉手拈起一颗,问,“这是什么菜?”
“苦菜!”
“苦不苦?”秦铮问。
“你说呢?”
秦铮立即放下,“爷不想吃苦的。”
谢芳华又塞进他的手里,“必须吃,败火!”
秦铮看着手里的菜,无语片刻,小声嘀咕,“不想败火。”
谢芳华失笑,不再理他,动手摘菜。
秦铮扁扁嘴,只能跟着她一起摘。
小厨房内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青岩做饭做菜架势拉得十足。
谢芳华一会儿向厨房看一眼,有些担心地对秦铮道,“能吃吗?”
“能!”
谢芳华还是不放心,“他跟我一样。”
秦铮摇头,“不会,我给他改正过来了。”
谢芳华看着他。
“你若是不想以后我们的孩子吃该甜不甜反而咸死人,该咸不咸反而甜死人的饭菜,你也能改过来。”秦铮慢悠悠地道。
谢芳华眨眨眼睛,凑近他,“大婚的时候,你喝避子汤,想尽办法,不让我怀孕,如今想通了?”
秦铮顺势拽住她,吻了一记,低声说,“万一咱们都死了,总要留点儿血脉延续传承下去。”
谢芳华伸手捶他,“你还真想死啊。”
“不想。”秦铮摇头,认真地看着她,“所以,你一定要想尽办法克制,让我们活下去。”
谢芳华看着他认真的眸子,想到自己的身体,以及他,抿了抿嘴角,点了点头。
二人将野菜摘完,谢芳华拿去清洗干净,秦铮带着蘑菇去了厨房。
小厨房内陆续地传出香味。
青岩今日大约是高兴,做了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摆在院中的桌子上,满满的一桌子,秦铮对他说,“一起吃吧。”
青岩看了一眼谢芳华,坐下身。
谢芳华拿起筷子,逐一的吃了一口,露出笑意,对秦铮说,“你说得没错,一个也没错。”
“下次你做,也不会放错了。”秦铮勾起嘴角,“看来真得要一个孩子了。”
谢芳华笑着点了点头,小声说,“我仔细调养,总能怀上。”话落,又说,“青岩有中意的人没有?若是有的话,娶进来。”
青岩刚拿起筷子夹了口菜,闻言筷子“啪嗒”地掉在了桌子上,睁大眼睛看着谢芳华。
秦铮笑着看了青岩一眼,想了想,“从你身边的人里挑一个,我看侍画不错。”
青岩脸一红,连忙摇头,“属下不娶妻。”
“你说了不算,闭嘴吃饭。”秦铮摆手。
青岩一噎。
“闭嘴怎么吃饭?”谢芳华好笑,“侍画是不错,哥哥给我的八个人里,我最喜欢就是她了。行事沉稳,知晓分寸,进退有据。”话落,问,“那日你带着我离开皇宫,她们呢?如今还在皇宫里?”
秦铮想起她曾住在皇宫便不高兴,轻哼一声,“你放心吧,她们回了英亲王府。”
☆、第六章夜观星象
提到英亲王府,谢芳华便想到了英亲王妃,揉揉眉心。
秦铮偏头看她,摸摸她的脑袋,好笑地说,“放心吧,娘不会怪你的。”
谢芳华抬眼看他,叹了口气,“总归是我不对。”
秦铮勾起唇角,“你能深刻地认识到自己不对就好,下不为例。”
谢芳华也忍不住笑了,点了点头,对他问,“秦钰昨日在皇陵见你,总不会轻易放过你,他说了什么?”
秦铮撇撇嘴,“理他作甚。”
谢芳华微笑地看着他,“如今南秦正是用人之际,先皇给他留下的是一堆烂摊子,我们不能真的坐视不管。”
秦铮伸手弹她脑门,板起脸训斥,“你累不累?说了别理他,就别理他。”
谢芳华看着他脖子上的伤口,笑了笑,知道他心里也有些憋屈,点点头,“好,不理就不理。”
“吃饭!”秦铮给他夹了一大筷子苦菜放在碗里。
谢芳华看了一眼,夹起来,放进了他的嘴里。
秦铮苦下脸,但还是乖乖地吃了。
饭后,太阳落去,天已经黑下来,秦铮抱着谢芳华上了房顶,坐在房檐的横梁上,“昨天要你和我一起看星星,你就睡了,今天不会睡着了吧?”
“星星有什么好看的。”谢芳华窝在他怀里。
秦铮敲她额头,“一点儿也不懂情调。”
谢芳华好笑,“不觉得在这里吹风喂蚊子是情调。”
秦铮叹了口气,“那换个说法,夜观天象呢?”
谢芳华眨眨眼睛,仰头看他。
秦铮低头吻了吻她,“这几日,天有星变,应该是百年难遇,咱们在这个位置观星最好。”
谢芳华看向天空,时间还早,天空不见几颗星辰,她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就陪你观星。”话落,她认真地打量天空,蹙了蹙眉,“一般要等到子夜,你确定现在就在这里等着?”
“反正也无事儿。”秦铮道。
“也是!”谢芳华笑了笑,将头枕在他臂弯处,与他聊天,“秦铮,你最喜欢什么?”
“你!”秦铮道。
“不是说我。”谢芳华好笑,“你的喜好。”
“喜好啊。”秦铮想了想,过了片刻,低声说,“与你睡觉。”
谢芳华脸腾地红了,伸手打他,又羞又愤,“你羞不羞?”
秦铮抓住她的手,眉眼俱是浓浓的笑意,低声说,“不羞。”
谢芳华伸手推他,又气又笑,“你的脸呢?”
秦铮指了指自己的脸,一本正经地说,“在这里。”
“我看在地上,早摔没了。”谢芳华看着他。
“爷的脸好多层,摔一层还有。”秦铮抓着她的手往他脸上摸,“你摸摸,是不是在?”
谢芳华伸手摸了摸,故意说,“没摸到。”
秦铮张嘴咬她手指。
谢芳华的手被他抓紧,一时间抽不出,只感觉指尖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她心都跟着酥了,红着脸看着他,“你属狗的。”
“不是,属龙的。”秦铮摇头。
“草龙一只。”谢芳华好笑。
“那也不是狗。”秦铮继续咬她手指。
“龙咬人吗?”谢芳华看着他。
“只咬你。”秦铮放开她的手指,低头吻她。
谢芳华躲不过,又怕碰到他脖颈的伤口,只能依了他。
夜渐渐来临,星辰一点点儿地从天际露出来,月娘笼了一层轻纱,含羞带怯地看着二人。
闹够了,秦铮放开谢芳华,将他的脸与她的脸贴在一处,小声说,“你的脸好烫。”
“是你的脸烫。”谢芳华想说不止是脸,你的身上都是烫的,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得出。
秦铮搂紧她,低声说,“我又想带你进房,怎么办?”
“不夜观星象了?”谢芳华问。
秦铮哼了一声,“昨夜星象就没显现,今夜不见得来。”
谢芳华看着天空,摇摇头,“如今看着是平平,但若是百年一遇的星象,就会昙花一现。错过了就可惜了。”
秦铮闻言也看了一眼天空,挣扎地道,“好吧,那爷忍到子时再回去。”
谢芳华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安静地窝在他怀里。
夜风徐徐吹来,夜晚有些许凉意,秦铮摸到谢芳华的手有些凉,放开她,“我去给你拿一床被子。”
谢芳华点点头。
秦铮刚要下屋顶,本来夜空仅有几颗星辰的星象霎时变了,谢芳华看到,一把拽住他,“快看天空。”
秦铮抬头看去。
只见,天空霎时现出无数的星星,迅速地聚拢,将一轮明月围在中间,快速地缠绕转动,不过只是一瞬,那轮明月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吸力,一下子吞了去,霎时消失了。星星刹那停止转动,其中有两颗星在群星里极其的显眼醒目,放出极其璀璨的堪比月色的光,不过只是一瞬,它们便双双暗淡了去。紧接着,周围的星星随之暗淡,也渐渐地隐去不见。
不过眨眼之间,天空又恢复如初,只不过,少了那刚升起的笼着轻纱的月亮。
从星象骤起,到星象隐匿,不过眨眼之间。
秦铮和谢芳华都没立即离开视线,而是静静地看着天空。
谢芳华出神地望着,秦铮薄唇紧紧地抿着。
过了许久,秦
过了许久,秦铮收回视线,慢慢地转过头,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也收回视线,看向他。
秦铮站着,谢芳华坐着,一站一坐,中间气流无声。
过了片刻,秦铮蹲下身,将谢芳华抱住,低声道,“天上能没有月亮吗?不能。所以,总会再出来,是不是?”
谢芳华感觉他抱着她的指尖发出极其细微的轻颤,她笑了笑,肯定地点头,“嗯。”
秦铮顿时笑了,“果然是百年难遇的星象,竟然不按常理出牌,这么早就显现,若是今日没早早的守着,还真是会错过。如今好了,不必忍到子时了,走,我们回房。”
谢芳华点点头。
秦铮抱着她跳下了房顶,进了屋。
这一夜,自然又是春宵苦暖,婉转缠绵,一夜情长。
在秦铮和谢芳华夜观星象时,南秦京城刚入夜时,正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整个京城灯火繁荣。
李沐清、燕亭、崔意芝、王芜、郑译、秦倾等人约在来福楼吃酒。
秦倾叹了口气,“不知道铮哥哥什么时候会回来?”
“还回来吗?”燕亭喝了一口酒,“若是我,不如就带着芳华小姐一走了之,省心。”
秦倾吓了一跳,看向燕亭,“真不回来了?”
李沐清立即道,“别听他浑说,会回来的。”
秦倾看向李沐清。
李沐清笑道,“他们若是不回来,皇上都不允许。”
秦倾嘎嘎嘴,疲惫地说,“我还是个孩子,四哥便抓住我没命地使唤。”
燕亭喷笑,“你还是个孩子?我听说太妃最近在给你选姑娘相看。”
秦倾脸一红,“是太妃瞎操心,我还没到年纪,相什么亲。”话落,他羡慕地看着燕亭,“你如今可好了,侯爷和夫人如今对你言听计从,再不逼迫你了。”
“林太妃也没逼迫你啊。”燕亭说。
秦倾摇摇头,“太妃絮叨,我如今给她请安都提心吊胆,生怕她身边站个女子给我看。”
燕亭哈哈大笑,“太妃体格硬朗,你以后有的受了。”
秦倾头疼,“我能不能也离家出走?”
燕亭白了他一眼,“你也想离家出走?你走得了吗?有人罩着你吗?北齐若是见了你,立马将你当做送上门的人质。”
秦倾不忿地看着他,“别以为当初芳华姐姐帮了你,你就得意得没边了。”
燕亭扬了扬脖子,“反正你没有人帮,忍着吧,若是不忍着,就赶紧相看,顺了太妃的意,定下来,她以后就不盯着你了,只盯着你媳妇儿了。”
秦倾泄气。
“其实有中意的女子,早些定下来,也未必不好。”王芜拍拍秦倾的肩膀,“别泄气,太妃不会轻易让寻常女子进门的,太妃眼睛毒辣,给你选的女子,定然是万里挑一,错不了的。”
秦倾嘟囔,“南秦京城里除了芳华姐姐,还有哪个女子能当得上万里挑一?”
王芜一噎。
李沐清挑了挑眉,对秦倾道,“你的眼睛若是比照她来选妻的话,那么,恐怕一辈子也选不到。”
燕亭点头,“就是!”
秦倾扁扁嘴,“反正我比你们小,能拖多久是多久。”话落,他扫了一圈,“你们都比我年岁长,再不娶妻,家里该都跳脚了。”
“家国不稳,何以安家?”李沐清淡淡地道。
燕亭点点头,“正是。”
“北齐也着实可恨,趁南秦水深火热之时竟然趁火打劫。”秦倾恨恨地道,“齐言轻回国了,北齐国内如今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不管是个什么情形,早晚还会起兵戈。边境的兴兵不算结。”李沐清道。
“若是谢云继回国继承皇位就好了,他一定不主张兴兵,定然会两国交好。”燕亭道。
“谢云继?”秦倾看向燕亭。
李沐清摇摇头,“谢云继不会回北齐继承皇位,北齐王见他无心,也不会强迫,更何况,齐言轻比他适合北齐王位,北齐王可一点儿也不糊涂。”
“是不糊涂,只不过被美人拢住了野心而已。”燕亭感叹,“这么多年,南秦、北齐能够维持和平,多亏了谢凤。”
“谢氏的女儿各个巾帼不让须眉。”李沐清道。
燕亭转头看向秦倾,“当初林太妃和谢氏六房的老太太似乎撮合你和谢氏六房的长女,据说也是琴棋书画,文静可人,你怎么不同意?”
秦倾垮下脸,“这事儿你也知道?”
燕亭白了他一眼,“虽然没传到明面上,但是你问问这里谁不知道?在这南秦京城,谁家后院一片水花激起,都能立即被人知道。”
秦倾摇摇头,“我不喜欢文静可人的,日日吃斋念佛,有个太妃就够了,我可不想家里以后还有个吃斋念佛,常年吃素食的妻子。”
“妻子就是那么回事儿,到时候你娶它几房美妾不就行了。”燕亭道。
秦倾看着他,“你怎么不娶?”
燕亭懒洋洋地道,“还没看到中意的,看到中意的,以后都娶回后院。”
秦倾看向李沐清,“你信他的话吗?”
李沐清点头,“信。”
秦倾嘎嘎嘴,“我也想学铮哥哥,只看中一个女子,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到老。”
“
“你最好别学他。”燕亭拆台,“有什么好学的,你掀翻了天,也找不到第二个谢芳华。找不到那样的女子,身边是谁,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不一样。”
秦倾咋舌,看着燕亭,“你……没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燕亭举起酒杯,“来,喝,今天不醉不归。”
秦倾伸手捅捅李沐清,“他怎么了?”
李沐清道,“在北齐小国舅府躲清闲躲久了,回来南秦后,新旧更替,咱们皇上用得狠,一大堆的事情压给他,憋的。”
秦倾忽然道,“他是想铮哥哥了,怕他不回来。以前在这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