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门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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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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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被人所查,若想不被人查到蛛丝马迹,只能全部都抹去,这虽然最引人怀疑,但也最有效。可是她没想到连皇上、皇后也惊动了来查她。
  到底是秦铮的身份太重要,还是因为卢雪莹被秦铮为了她一怒之下推给秦浩引了皇帝对她的彻查。不管如何,得皇帝的注意,不是好事儿。
  “皇上会信吗?”外面人又问。
  “英亲王府有隐卫,嫡子有隐卫营,可以私属监管,听音只碍着我,不碍着皇权,皇叔有什么不信的?”秦铮声音平静,“就算他不信,他目前也没有过多的经历去更深地查她,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儿,比如秦钰,比如雪灾。”
  外面人点点头,“属下稍后就放出消息去。”
  秦铮应了一声。
  外面人似乎再没事儿可禀,见秦铮再没什么吩咐,他撤退了下去。
  里屋的秦铮坐起身,似乎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之后又躺回了床上。
  谢芳华睁着眼睛看着棚顶,秦铮应该料到她醒来了,虽然二人交谈声音小,但誓必会让有武功的她听见,可是他还是没避着她。一时间有些莫名的情绪堵在她心口,不上不下。
  秦铮不多时便又睡了去,均匀的呼吸声传出。
  谢芳华久久无睡意,快天明时,方才睡着。
  谢芳华再度醒来,已经天色大亮,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停了,屋中生了火炉,极其温暖,她坐起身,挑开帘幕看了一眼,这个时辰怕是连早饭的时辰都过了。
  她穿戴妥当下了床,拢好头发,走出里屋,正碰到秦铮和听言二人拿着剑回来,秦铮一身清爽,听言满头大汗,她挑眉看着二人。
  “睡醒了?”秦铮问。
  谢芳华点点头,不明白他是怎么出的门,半丝动静没惊扰她。
  “听音啊,你可醒了,公子说昨日你为了帮我煎药,熬夜太晚,今日睡得沉了,他为了不惊扰你睡觉,从窗子出的门,拉了我去练剑。我多日不陪公子练了,如今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听言抱着剑对谢芳华诉苦。
  谢芳华见听言如从奔波了多少路赶回来的一般,实在有些惨,忍不住笑了笑。
  “你竟然还笑?”听言顿时不满地道,“你的武功是怎么练的?我真是怀疑了,我自小陪公子一块儿长大,每日陪他练武,可是与公子比起来,我还是差得远,每次都在他手下过不了几招,而你就不同了,竟然能和公子对打,还能挑掉公子的玉佩……”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秦铮对听言挥挥手。
  听言立即缩了缩脖子,拖着疲惫的腿一步三晃地走回自己的屋子。
  “既然醒了就去做饭了,下了早课燕亭他们会来,今日势必要在这里用膳了。”秦铮进了屋,放下剑,对谢芳华吩咐了一句。
  谢芳华看着他,燕亭他们又来?做什么?
  “我娘给我去上书房告了伤假,他们自然是要来看我的。”秦铮道。
  谢芳华点点头,简单洗漱,之后去了厨房。
  秦铮径自洗漱,之后自己梳了头发,也来到厨房帮她烧火。
  果然不出秦铮所料,半个时辰后,燕亭、李沐清、谢墨含、程铭、宋方,还有三个谢芳华没见过的少年来到了落梅居。
  听言闻到声,连忙迎了出去给众人见礼。
  “秦铮兄?真磕坏了脑袋下不来床了?”燕亭是不怎么相信秦铮摔一跤能摔坏的。
  “没有,我家公子在小厨房。”听言立即道。
  “哦?”燕亭来了兴趣,扫见小厨房冒着烟,有隐隐菜香传出,立即转道走去。
  “燕小侯爷,您们还是进屋等着我家公子吧!我家公子稍后就回屋。”听言不想让着这些年看到公子烧火的样子,这会毁了他的形象,连忙阻止。
  燕亭扒拉开他,“我看他在小厨房做什么?你该干嘛干嘛去,不用管我们了。”
  听言阻止不了,只能让他去。
  李沐清、谢墨含对看一眼,也跟着燕亭去了小厨房。
  谢芳华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知道燕亭等人来了,她正炒着菜,看了一眼秦铮,秦铮跟没听见似的,依然蹲在灶膛边,专心地烧着火。既然他都不在意别人进来看,她更是不需介意了。便也不理会。
  “咦?秦铮兄,不会吧?你……你竟然在烧火?”燕亭来到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顿时大叫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秦铮。
  李沐清、谢墨含等人来到,看到里面的情形,也都齐齐愣了。
  秦铮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寻常地挥手,“你们若想今日留在这里吃饭,就去屋子里等着,若不想去等着,可以进来帮我烧火。”
  燕亭顿时摆手,“我可不会烧火!”话落,他回头问,“你们会吗?”
  几人齐齐摇头,“不会!”
  “果然不愧是秦铮兄,都说君子远庖厨,你这根本就不是君子嘛!”燕亭道。
  秦铮冷哼一声,显然对君子之说不屑一顾。
  “闻着味道挺香,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燕亭吸了吸鼻子看着谢芳华说道。
  秦铮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燕亭回头看向那三个谢芳华没见过的少年道,“你们三个可真是有口福,往日不见你们空闲,今日跟着我们来了,竟然就能吃到听音姑娘做的菜。”
  “她就是听音姑娘吗?”一个陌生的少年好奇地打量谢芳华。
  “是啊!听音姑娘,他们三个人今日不止是来看秦铮兄,可是为了来看你的。你转过身来,让他们看看。我说你长得一般,他们三人还不信,说既然一般,为何外面的人将你说得跟天仙似的?还说秦铮兄看上的婢女,怎么可能一般了?定然极美。”燕亭对谢芳华道。
  谢芳华仿佛没听见,头也不回一个。
  那三个人等着她回头,等了半响,不见人家转过身,只看到一个背影,只觉得分外窈窕纤细,身穿绫罗绸缎下厨也不觉得沾染油烟气,不由更是好奇。
  “喂,听音姑娘,你给给面子嘛!”燕亭不满地道。
  “要面子回你家锅里炒去!”秦铮瞪了燕亭一眼。
  燕亭顿时干干一笑,回头对三人道,“看见了吧!我说的没错吧!什么主子找什么样的婢女,这个听音姑娘脾气可大着呢,跟秦铮兄一个样,眼睛在天上,想理谁就理谁,想不理谁就不理谁。”
  那三人不说话,但心里却也是认同燕亭的话了。
  “走吧!你们没看到听音姑娘和秦铮兄正忙着做菜不得分心吗?别闹了,我们进屋里等着吧!”谢墨含说话了,他最不愿意妹妹被人观赏,可是她如今身份在这,也没办法。
  “不错,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进屋吧!”李沐清道。
  几人齐齐点头,向屋子走去。
  燕亭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对秦铮说着话,“今日早朝将对秦钰的安置确定了。皇上念其早先贬黜秦钰出京时说过的话,他闯出无名山的九堂炼狱便回京恢复宗籍和身份。但是如今无名山毁了,他没什么炼狱可闯,算是他的劫数由无名山抵挡了一半。也就是抵一半的罪责。恢复他的宗籍和四皇子的身份,但是将其留在漠北军中服役。”
  秦铮点点头,显然早有预料,并不意外。
  “左相和一众朝臣都同意了皇上的决定,圣旨已经下了,皇上派了身边的亲信带着圣旨前往漠北。骑快马日夜兼程,过年的时候应该能到达漠北戍边的军中。”燕亭又道,“这回他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京了,皇上没定日期,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两年,也可能是三五七八年。”
  秦铮哼了一声,“他最好一辈子别回来!”
  燕亭看着他,怪异道,“你不会还记得法佛寺那老和尚给你们批的命吧?”
  秦铮看了他一眼,“记得!”
  燕亭一拍脑门,哀呼道,“秦钰这回倒了霉,又有你这么盼着他不得好活。他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喽!”
  秦铮扔了一把干柴进灶膛里,没说话。
  “喂,听音姑娘,你知道今日多出这三个人都是谁吗?”燕亭不再与秦铮说话,而是对谢芳华道,“他们三人的身份可是不低啊。你看,你的名声已经多大了,他们三个如今终于都受不住来瞧你了。”
  谢芳华不理会燕亭。
  燕亭习惯了她的态度,也不计较,继续道,“反正你也不会说话,不能跟我说想知道,其实心里一定想知道的吧?我就好心告诉你吧!他们三个分别是翰林王大学士的次子王芜,监察郑御史的长子郑译,太妃跟前抚养的八皇子秦倾。”
  谢芳华炒菜的手顿了顿,没想到这三人的来头还挺大。
  朝中自古以来,都是多个派系林立。
  有左相这样不安稳锋芒毕露的派系,也有右相这样中立保全的派系,更有忠勇侯府、永康侯府这样世家勋贵谨慎求存的派系,还有英亲王这样保皇得皇室器重的派系,便也有检察院、御史台、翰林院、大理寺这样实权清贵的清流派系。
  派系越多,皇上越乐见其成。帝王不需要他的臣子都是一种声音,一个腔调。
  所以,随着皇子成年,皇上日渐变老,朝中的各府邸官员和所在的官职便敏感起来。
  尤其是四皇子秦钰被踢出京城,这京中的水便更深了些。
  官员们的官职,也决定了府中子女的交往圈子。
  但是举南秦京城,独有一家不怕与各种官员府邸的人交往,那么就是英亲王府。
  哪怕是皇子,或者是宗室王爷、郡王等皇亲,更甚至是朝中各官员子弟。
  英亲王得皇权器重,自然不需要站队,别人想拉拢,哪怕皇后想拉拢,也拉拢不来。更何况后宫其她人了。三皇子的生母是倚翠宫的柳妃,五皇子的生母是玉芙宫的沈妃。这两位是后宫与皇后分一杯羹的皇帝宠妃。又有成年皇子傍身,所以,四皇子出京后,她们也算是赢了一筹。但是这段时间,没听到关于两宫和两位皇子的传闻,可见适时地在低调。
  除了三皇子、五皇子外,皇帝还有三位小皇子,分别是八皇子,十一皇子,十三皇子。八皇子刚刚十四岁,十一皇子和十三皇子分别十岁和七岁。
  八皇子母妃身份虽然是贵妃,但是母族无背景,是从个平民女子选上去的,也许因为容貌太好,太得宠,从平民女子到贵妃一步登天,惹了后妃嫉妒,所以,在生八皇子的时候被人祸害丢了命。林太妃怜惜八皇子,抱去了身边抚养,才安然长大。
  十一皇子和十三皇子均由嫔所生,母亲依然安在,但是身份到底低微,没有人扶持。
  宫中如今没有太后,林太妃资格最老,连带着八皇子的身份也是尊贵。可是他无母族背景,林太妃不参与后妃争斗和朝堂的事情,他也就不被皇后和柳妃、沈妃盯在眼里了。
  所以,他能跟监察御史的长子和翰林大学士的次子一同走动来这里看秦铮也不稀奇。
  他不像是三皇子、五皇子,因为有私心,到底不敢拉帮结派,与谁明面交好,甚至别人都不会谨慎交往的英亲王府,反而对于他们来说更是谨慎几分,连门也不轻易来。
  “喂,秦铮兄,你的听音可真是了不得,她听到这三个人的身份,连个表情都没有。”燕亭走进小厨房,站在谢芳华身边,侧头打量她半响,敬佩地道。
  秦铮拿起一根干柴向他砸去。
  燕亭立即后退了两步躲开,看向秦铮,“你干嘛打我?”
  “离她远点儿。”秦铮脸色有些难看。
  燕亭顿时意会,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了解的表情,“你放心,我不会打你的听音的主意。她不过是个闷葫芦而已,也就你喜欢。我不会喜欢她的。”
  “记住你的话!”秦铮脸色稍霁。
  “当然会记住!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燕亭扬了扬眉,走近秦铮,跃跃欲试地道,“来,让我烧两把!我也学学!将来娶了媳妇儿,我也要她下厨,我给她烧火。”
  秦铮立即让开了身。
  燕亭没想到秦铮这么好说话,拍拍他肩膀,“好兄弟,你可真给面子。”话落,他往里面扔了几根柴火,一下子将火苗压死了,他顿时傻眼,问秦铮,“怎么办?”
  “你放得干柴太多了,拿出来!”秦铮道。
  燕亭连忙将干柴抽出来几根,但火苗还是不着,他又看着秦铮。
  秦铮道,“用嘴吹?”
  燕亭立即爬下身子,脑袋凑近灶膛,深吸一口气,又使劲吐出。
  顿时灶膛里嗡地一声,一股火苗窜了出来。
  燕亭“啊”地叫了一声,捂住眼睛,滚出了老远。
  谢芳华偏头看他,只见他滚到了水缸边,好半响才松开捂着眼睛的手,虽然躲得快,额前的头发被烧掉了一缕,两只手沾了灰,他又将灰蹭到了脸上,顿时将白净的脸弄得五花三道,她心中好笑,收回视线,顺带看了秦铮一眼。
  只见秦铮嘴角不着痕迹地弯起,显然燕亭遭难,他心情愉快。
  谢芳华想着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耍燕亭!
  燕亭经过这个教训,恐怕这辈子都不愿意踏进厨房了,烧火更不用想了!
  这个恶人!
  “喂,秦铮兄,你可真够意思,欺负我不会烧火吗?”燕亭显然也回过味来了。
  秦铮无辜地看着他,“我第一次烧火的时候也和你一样。”
  “是吗?”燕亭怀疑地看着他。
  秦铮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做什么事情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以为烧火做饭容易?若是这么想,你就错了!这个最难!”
  燕亭吐了一口气,拽拽被烧焦了的一缕头发,站起身,在水缸里照了照,泄气道,“当真如此,果然是不容易啊!”
  “所以,下次再吃饭,别挑食糟蹋饭菜了!只要能熟的东西,都不错了。”秦铮道。
  燕亭认同地点点头。
  “听言!”秦铮教训完人,对外面喊了一声。
  “公子!”听言本来在正屋侍候客人茶水,闻言立即跑来了小厨房。
  “带燕小侯爷去洗漱!他的衣服不能穿了,将我新做的衣服给他拿一件换上。”秦铮吩咐。
  “好嘞!”听言看着燕亭,对他狼狈的样子在心里笑了一番,连忙做了个请的姿势。
  燕亭灰头土脸地出了小厨房,一边走,一边给身上拍灰。
  秦铮在他走后,慢悠悠地拿了干柴,慢悠悠地放进了灶膛里,里面的火灭着,冒着烟,他用烧火棍将底灰挑起,露出红红的炭火,干柴遭遇炭火,立即着了起来。
  谢芳华想着论起不是人,非秦铮莫属了!欺负人欺负得这么让人抓不到把柄的,也该对他竖起大拇指了。谁要做他仇敌,倒霉了。
  不多时,最后一盘菜炒好,谢芳华盛在盘子里,走到清水盆洗手。
  秦铮拾掇利索炭火用底灰埋了灶膛,站起身,也净了手。
  二人一人端着一个托盘,里面各放置了四个菜,向正屋走去。
  听言闻声立即出来挑开门帘。
  “好香!”李沐清赞了一句。
  “吃到嘴里才知道好不好吃,只香不管用。”谢墨含暗暗想着,她的妹妹离京八年,他还担心回来之后不适应京中的大家闺秀生活,如今看来是不用担心了。没用忠勇侯府私下费工夫培养,秦铮便大明大摆地培养了,千金小姐一般的婢女,举南秦再挑不出第二个来。
  程铭、宋方点点头。
  燕亭已经收拾妥当,他比秦铮稍微矮一些,秦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略显长,他不满地看着端着菜进来的秦铮道,“身量长这么快做什么?我记得我小时候比你高来着。”
  “你这些年没好好吃饭挑食的原因。”秦铮放下菜。
  燕亭顿时没了话说,他的确挑食得厉害。
  八皇子、王芜、郑译三人对于秦铮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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