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含顿时惊异,“立太子?”
谢芳华好笑,“哥哥,你怎么如此惊讶?历朝历代,不都是要立太子的吗?这一代,只不过不是皇后先诞下皇长子而已。所以,便有了分叉。”
谢墨含定了定神,摇摇头,“爷爷退朝当年,似乎隐约说过,皇上恐怕不会立太子。百年退位之时,会直接选定继承人。所以,我乍然听到,才惊异罢了?”
“皇上这样说过?”谢芳华挑眉。
谢墨含点点头,“也许是当年爷爷的猜测,如今世事变化,不由人了。”
谢芳华笑了一声,“当然不由人了!皇上没料到秦铮对我如此,他毕竟是英亲王府嫡子,他一个人,牵动一个亲王府邸,皇上若是早先还觉得他胡闹,经过今日之事,恐怕……”话说到此,她顿住,慢慢地收了笑意。
“秦铮他……哎……”谢墨含叹息一声,“他是不是英亲王府嫡子,我们忠勇侯府不看重,我和爷爷看重的是,只要他对你好。”话落,拍拍她,“很晚了,回去吧!”
谢芳华点点头,缓步走回海棠苑。
秦铮的情谊深重,她何以重负,何以为报?
回到海棠苑,秦铮已经醒来,抱着胳膊依靠在门口等着她。
谢芳华脚步顿了一下。
秦铮对她挑了挑眉,“我娘进宫一趟,闹了一场,闹回来了什么好处?”
谢芳华将英亲王妃说的话简单与他说了一遍,尤其是强调英亲王妃最后两句话。
秦铮听罢后撇撇嘴,不屑地道,“还以为她又要了什么好东西,到底是女人,整日里只盯着爵位。头发长,见识短!”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英亲王府的世袭爵位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你若是不稀罕,难道给秦浩?”
“本来就该是我的,他不给也要给!多此一举。”秦铮嗤了一声,“至于秦浩,他若是有本事,就从我手中夺去!”顿了顿,他嘲笑道,“太子?他不是没心思立吗?如今怎么?又改主意了?”
“反正就允许你再住两日,两日之后,滚回去学东西去!再有下次被困在皇宫等死,我若是再去救你,我就不姓谢。”谢芳华狠狠地道。
秦铮攸地乐了,“不姓谢就姓我的姓吧!反正你早晚要姓。”
“秦吗?”谢芳华眯起眼睛。
“此秦非比秦!”秦铮待她走到近前,将她的纤腰搂住,抱在怀里。
谢芳华本来有些怒气,这时也忍不住笑了,伸手推他,“既然你醒了,走吧,我们去翠红楼。带上那盆兰花。”
秦铮低头在她脸颊轻吻了一下,然后不舍地放开她,懒洋洋地道,“行啊,早点儿去,长夜漫漫,爷也好有时间会会比我还狂妄的人。”
谢芳华喊了一声。
侍画、侍墨立即抱着那盆莲花兰走了出来。
谢芳华接过莲花兰看了一眼,这两日里,被养得枝叶鲜活,分外水灵。她凑近嗅了嗅,一股浓郁的药味,再闻不到别的味道,她端到秦铮面前,“你再闻闻。”
秦铮低头嗅了一下,便嫌恶地离开,点点头。
“既然没问题,那就走吧!”谢芳华抱着莲花兰,“不惊动哥哥的话,还是翻墙吧!”
秦铮没意见。
二人一起从上次谢芳华带着秦怜离开的地方,悄悄出了忠勇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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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震慑
因刚入夜不久,夜晚的街道上还走动着不少人流。
秦铮和谢芳华出了忠勇侯府后,便径直向翠红楼而去。
谢芳华抱着莲花兰走在前面,秦铮悠闲散漫地跟在她身后,越走越慢。
谢芳华回头瞅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快点儿走?”
“急什么?”秦铮瞟了她一眼,“这样入夜出来散步可是难得!”
谢芳华无言地转回身。
上一世,她恨不得跳出高墙大院,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这南秦京城的模样。鲜少的次数出府里,总是想在街道上转,不想回府。这一世,她前往无名山,暗无天日里待了八年,回京后一心护住忠勇侯府,也无心赏街上的景色。
南秦京城这一座经历了上千年的繁华古城,自然有它的历史文化底蕴。多少代王朝在这里兴起和统治以及没落,多少帝王将相在这里千古留名。
一代又一代,它至今似乎也没露出沧桑的气息。
“在想什么?”秦铮追上了一步,偏头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白了他一眼,她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敏感,她稍微有些心思的时候,便会被他立即地察觉。
秦铮见她不答话,眼里的意思却让他看得明白,他伸手接过她手中抱着的莲花兰,用一只手托住,然后一只手去拉谢芳华的手,声音伴随着夜风有些春暖之意,“因为我爱你,所以,便会时刻地注意你,因为注意你,便会清楚地感觉到你心思何时变化,更因为如此,我就想知道,你心思的变化是因为什么,我想立马了解了它,才会准确地知道,怎样对你更好。”
谢芳华脚步猛地顿住,看向秦铮。
秦铮对她眨眨眼睛,“我说的是真话!”
谢芳华盯着他看了片刻,少年长身玉立,洒意出众,隽秀绝伦,她慢慢地偏过头,一时间思潮波动。“感动了?”秦铮凑近她,眉目是轻轻的笑意。
谢芳华伸手推了他一把,哼道,“你又没做什么轰天震地的事儿,我这便就感动,岂不是太没价值了?”
秦铮笑了一声,“好,等我做了什么轰天震地的事儿的时候,再留给你感动。”
谢芳华忍不住露出笑意。
二人边说着话,边向前走,偶尔你一言我一语,虽然走得慢,但不知不觉,也走到了翠红楼。
翠红楼门前,入夜后,便是灯火通明,人来客往之时。
谢芳华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衣衫罗裙未换,这里来回进出的都是京中的人物,难保没有识得她的,就算不识得他,可都识得秦铮。
她拉着秦铮走向后面。
秦铮没什么意见,显然他也不想谢芳华在京中垢人话柄。
二人不多时便来到了那日秦铮骑马而过的院墙下。
那处小楼的灯火亮着,自然是有人的。
二人轻而易举地翻墙而入。
进了院子,二人走到上小楼的台阶下时,两旁昏暗处突然涌出了十数人,齐齐用刀剑指住二人,怒喝,“什么人!”
秦铮挑了挑眉,“是护卫,不是龟奴,呵,轻水楼里面的人好大的排场!”
谢芳华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这数十人,淡声道,“来送莲花兰!”
其中一人闻言,立即看向小楼上。
这是,小楼上的帘幕拉开,窗子打开,一个身影站在窗前,向下望了一眼,对那十数人摆摆手,“铮二公子?芳华小姐?请!”
十数人同时退了去。
秦铮仰头看了一眼,抬步上了小楼。
谢芳华跟着秦铮身后,想着已经三日了,哥哥不知查出什么没有。
二人上了楼,来到门口,门被从里面打开,云水走了出来,第一眼先看向秦铮手里的莲花兰,顿时惊异地道,“你们当真救活了莲花兰?”
“难道还假的不成?”秦铮扬了扬眉。
云水仔细地看了片刻,然后抬头瞅了秦铮和谢芳华一眼,让开了门口,没说话。
秦铮没想到他只看到莲花兰,惊异了一下,便不吱声了,比之那日张狂地拦住他的马,气势汹汹的模样,差得远了,他站着不动,冷笑一声,“如今还了你的莲花兰,可还要我的女人赔给你做兰花?”
云水眉梢动了动,忽然也笑了,“当然,若它活得好好的话,自然不用赔了。”
“三日前他也是心疼莲花兰,多有得罪。铮二公子大人大量!请!”言轻从里面走出来,接过了话。
“爷向来小肚鸡肠,没有大人大量!”秦铮嗤了一声,走了进去。
言轻微笑,看向谢芳华,“芳华小姐,你来得比三日的时间早了。”
“了却一桩事,不是应该早一些?”谢芳华也抬步走了进去,“免得晚了一时半刻,我得做了这兰花。”
云水哼了一声,“可要好好地检查检查,这盆兰花是真活着,没有丝毫作假才算。”
“自然!你大可以随便检查!”谢芳华回了一句。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画堂。
这间小楼还如那日谢芳华进来时一般,帷幔轻纱,华丽异常。
秦铮将莲花兰放在了桌案上,扫了一眼四周道,“在北齐似乎才喜欢兽皮为地毡,也喜欢兽角穿风铃。”
言轻脚步顿了一下,“铮二公子似乎对北齐很了解?”
秦铮点头,“我从小就想去北齐看看!”
言轻“哦?”了一声,看着他,“铮二公子对北齐如此好奇?”
秦铮“嗯”了一声,“当年,北齐王请求联姻,本来联姻的人该是我大姑姑,可是我大姑姑不愿意去,忠勇侯府的小姐谢凤代替她去了。听说这些年,她在北齐待得并不好,年纪轻轻,便是病魔缠身?”
言轻眯了一下眼睛,“我兄弟二人虽然来自北齐,但是这等皇室之事,哪里知晓?”
“不知晓吗?”秦铮弹了弹桌面,“这在天下间都不是秘密,南秦人人皆知,难道在北齐的人不知?”
“我兄弟二人虽然出身北齐,但是自幼离乡,落身青楼。做的是迎来送往的营生,不晓得北齐皇室和外面的传言,又有什么稀奇?”言轻笑了笑,“铮二公子对我兄弟二人似乎很是怀疑?”
“你这迎来送往的营生似乎很是得赚!”秦铮指了指莲花兰,“稀世名品的莲花兰都能有,若是这样,人人都卖身青楼了。”
云水忽然道,“若是铮二公子加入我们兄弟中,轻水楼自然欢迎之至。以铮二公子的品貌和身份,更是有好卖处。”
秦铮眸光一扬,轻飘飘地反问,“是吗?”
“自然是!”云水看着他。
“比你们还好卖?”秦铮追问。
云水眸光一沉。
言轻咳嗽了一声,“铮二公子怎么能跟我们这等身份卑微之人相比?”话落,他看向莲花兰,转移了话题,“好鲜活!比在我这里养的时候要鲜活许多。”
“一股药味!”云水嫌恶地道。
“敢问芳华小姐,莲花兰娇贵,你是用什么办法给养活的?”言轻看向谢芳华。
“一个草药方子!”谢芳华甩手给了言轻。
言轻伸手接过,看了一眼,讶异地问,“芳华小姐懂得医术?”
“大病多年,学了些。”谢芳华看着他,“若是两位公子觉得莲花兰没问题,我们就离开了。”
言轻看了药方片刻,又看向莲花兰,莲花兰一股浓郁的药味,他抿唇不语。
“如何没问题?我们好好的一盆兰花,如今拿回来,一股子药味。熏死了!”云水道。
“你说要活的,可没说怕药味!”谢芳华看向云水,“如今哪怕有药味,但它也是活的。我言而有信了,难道你要言而无信?”
云水一噎。
言轻又看了莲花兰片刻,笑着问谢芳华,“这药方子可不可以当做养莲花兰的方法送给我?”
“准你抄写下来!”秦铮截住谢芳华的话。
言轻挑了挑眉,点点头,“好,铮二公子稍等片刻!”话落,他走到桌案前,提笔抄写药方。
秦铮看着言轻的笔迹,眸光深邃。
不多时,言轻抄写完药方,将元药方还给了秦铮,秦铮随手毁了,对谢芳华道,“我们走!”
谢芳华点点头。
言轻微笑相送,“铮二公子,芳华小姐,慢走!再会!”
二人都不答话,一起出了小楼。
“就让他们这样走了?”云水不甘心地看着二人离开。
“别忘了这里是南秦京城!”言轻低声提醒他一句。
“那也不用怕了他!”云水道。
言轻摇摇头,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莲花兰,微笑道,“她倒是真有办法救活这株花,莲花兰最是娇贵,可是到了她的手里,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药方有什么好处?值得你抄录下来?”云水不满。
“这药方是个滋补的方子!甚是奇妙。”言轻道,“我在想,母后这么多年,被心魔折磨得心骨甚是有损,也许可以一试。”
云水睁大眼睛,“你疯了?这是养花的方子!”
“养花?”言轻摇摇头,“这花可不是用药养的,别被蒙骗了!这明明就是养人的方子。药味不过是掩盖事实罢了。”
“怎么说?那它是用什么养活的?”云水立即凑近莲花兰,闻了又闻,“没有别的味道啊!只有药味。”
“等着药味散去,也许就有别的味道了!”言轻道。
云水皱眉,“你发现了什么?”
言轻摇摇头,“没发现什么,只是直觉,不该如此简单。父皇说过,凡事不要看表象。”
云水咬了咬牙,“那就等着它这该死的药味散去,我们到底要看看,她是用什么方法救活的。别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难说!”言轻笑了笑。
云水冷哼一声。
二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忽然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
云水立即皱眉,“怎么有血味?”话落,他立即看着这花,“是不是这花里传来的?”
言轻细闻了一下,忽然站起身,“是小楼外!”
云水也察觉不是莲花兰了,同样赶忙站起身。
二人齐齐地来到窗前。
只见,小楼的门口,横七竖八地躺了一排的人,每个人的胸口处都隐隐一道血痕。
这些人正是护卫这座小楼的人,也是刚刚拦阻秦铮和谢芳华的人。
二人面色齐齐一变,同时跳出了窗子,落在了小楼外。
一眼看去,这些人皆是一剑毙命,没了呼吸。
云水脸色顿时如寒霜,“一定是他们刚刚干的!”
“你说对了,正是爷干的!”秦铮坐在远处的墙头上,闻言淡淡地应答了一句。
云水立即看向他,目光中露出杀气,“你为何要杀他们?”
“敢拦爷路的人,都得有些本事,没本事的人,都得死!”秦铮一脚搁在墙头上,一脚耷拉在墙头下,姿势分外悠闲,“他们没本事,只能死了。”
谢芳华坐在秦铮对面,跟他一样的姿势,看了他一眼。
云水忽然抽出腰间的剑,杀气毕现。
言轻伸手拦住云水,看向秦铮和谢芳华,“铮二公子和芳华小姐这是何意?你们来我这小楼,我兄弟二人以礼相待。你们却无声无息地杀了我们的人,是何道理?在南秦京城,天子脚下,难道王法就准许随意杀人吗?”
秦铮笑了一声,“你可以去报官!”
言轻脸色一沉。
“好一个英亲王府的铮二公子,仗势欺人!谁不知道皇上和英亲王是一家人?官府岂敢审问你?”云水手中握着剑柄,青筋直冒。
“你错了!皇上和英亲王虽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