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权立即走出了大殿,去外面皇帝的近身亲卫里吩咐人了。
“王财,你可还有什么话不曾交代完?”皇帝又问王财。
王财摇摇头,“小人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再没什么了……”
“来人,将王财带下去,严加看管!”皇帝对外面吩咐。
外面顿时走进来两个侍卫。
秦铮挥手制止那两名侍卫,竖起眉头对皇帝道,“皇叔你这样可不够意思。这个人在我手里,你怎么能说抢人就抢人?”
皇帝挑眉,“朕怎么就抢人了?这件事情你和你娘要朕帮你们做主。难道这个人朕不能接手了?”
“侄儿不咋相信皇叔看不丢人呢!”秦铮不客气地道。
皇帝顿时沉下脸,“朕的手里若是连一个人都看不住,朕这皇帝不用做了!”
“皇叔脑什么?您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身边围绕着一大堆人呢!若是您亲自看着,那么侄儿自然放心。可是到你手里的人也是交下去给别人看管。这样的话,难保不出纰漏。”秦铮慢悠悠地道。
皇帝冷哼一声,“朕倒要看看,谁敢从朕的眼皮子底下作乱。”
“还是别了!您身份尊贵,哪里有必要操这小心。还是让侄儿的人看着吧!”秦铮话落,不等皇帝开口,对外面道,“将这两个人带下去,好好看管!”
“是!”青岩等在外面,听见秦铮的吩咐,也不进殿,而是从腰间抽出一个绳索累的东西,瞬间便卷了地上的王财到了手里,提着消失在了门口。
皇帝早先召唤的那两名侍卫还没反应过来,齐齐看向皇帝。
皇帝沉着脸瞅着秦铮,面无表情地道,“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以前在朕面前还不敢如此太过放肆,如今是谁给你的胆子?”
“皇叔,以前您对侄儿可是大度宽容的,可是如今呢,侄儿想娶个媳妇儿,你都给我设障碍要我苦等三年。我心里一直不舒服,所以,也不想让您舒服了。若是您不想侄儿这样下去,那么,可以改口让我们提前大婚!”秦铮道。
“就你这般样子!还想早日大婚?做梦吧!”皇帝显然是动了肝火。
秦铮对他的怒火不以为然,“既然你不改口,那么侄儿也只能让您一直不快了。”
皇帝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大殿内的众人都没人言声。
以前的秦铮如何,众人都是知晓。他张扬,嚣张、隽狂、不羁、不拘泥于世俗和礼数,霸道、肆意,无人敢惹。在皇上面前,高兴了嬉皮笑脸,不高兴了甩脸子就走。但是,还不曾严重到如今和皇上对着干的地步。
如今的秦铮,只要一和皇上碰面,肯定是和皇上对着干。把皇上气得跳脚的时候已经不知多少次,数都数不过来了。
似乎这种状态是从他自没去成漠北回来开始的,也是从收了一个叫做听音的婢女之后,那时候就不怎么再去宫里了。还没和皇上抵触太明显。最明显的对着干是因为灵雀台逼婚之事。
当时,在座的人里,英亲王、左相、右相都是在场的。
那时候的秦铮,是丝毫也没留有余地在逼婚。
灵雀台逼婚后,皇上迫于无奈下了圣旨赐婚,后来想要给他提携一个贵妾,还是他看中放在身边的婢女听音,可是他说什么也不从,毫不犹豫地给推拒了。让人奇怪不已外,也彻底地得罪了皇上。
后来,便是皇上派人跟踪听音,他再一次翻脸了。逼迫皇上撤回了隐卫。
如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已经与他从前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他以前,无论是做什么都是散散漫漫的,带着三分懒散,七分的漫不经心,不曾过于执着某件事情。就算是和京中一帮子身份相当的贵裔公子们狩猎、喝酒、听曲也显然是闲得无聊应景而已。如今,他却真是执着于这一桩与忠勇侯府小姐的婚事儿。
皇帝对忠勇侯府忌惮,对谢氏忌惮,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想要除去忠勇侯府的心,这京中多少人都心里明镜一般。秦铮身为英亲王府嫡子,且脑子好使得狠,怎么能不知?
他一心要娶谢芳华,这最大的事情上是在和皇上对着干,且全然不顾及自己身为宗室子孙英亲王府嫡子也属于皇室一脉的身份。
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是很多人都在猜测的想法。
秦铮真是喜欢谢芳华喜欢到非她不娶?还只娶她一人?她死陪着她殉情?
这样的荒谬的言论几乎拿在任何一个人的面前,都不可能让人相信,秦铮如何对谢芳华如此痴情了?
若不是痴情,那么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英亲王已经富贵滔天,本来该英亲王继承当今的皇位,但是因天圣脚跛,却将皇位拱手相让了当今皇上,难道秦铮要拿回皇位?
这样想法一经冒出头,就被有心人狠狠地压下,不敢去想。
左相、右相虽然向来不对卯,但是某些想法上,却是惊人地一致。两人有一种同处相爷位置的默契配合。对于秦铮,都私下里有这等想法,如今一桩桩事情发生,想法更甚。
但同时又都有疑惑,若是秦铮是有心要拿回皇位,按理说,也不该是如今嚣张明目张胆明面上和皇上作对,他不是应该私底下筹谋吗?
对于秦铮,他们都觉得,活了大半辈子,看惯了多少朝中官员各种脸面和心思,还是看不透秦铮。
秦铮虽然小小年纪,却是心思极深。
换句话说,十个英亲王绑在一起,也不及他儿子秦铮一个人的心思手段。
比起刚正不阿,忠心为国,这么多年,让皇上都尊之敬之的英亲王来说。很难想象,他有一个这么邪性的儿子,竟然让皇上见了他头疼,他自己见了他头疼,满朝文武见了他头疼,满京城人见了他都头疼地避道躲开。
“你看着人可别看再如早先那个无声消失的无忘一样给看丢了!”皇帝怒哼道。
“不会!”秦铮笑了一声。
皇帝不再理他,对已经吩咐完御林军去谢氏长房围困回来的吴权道,“吴权,你再检查一下地上这个死士。看看他有何特点!”
“是!”吴权立即点头,看了一眼地上那死士,对皇上道,“老奴得请旨将这个死士带到一旁去扒了衣服仔细地检查。免得出了疏漏!毕竟这里有太妃、王妃等女眷,以免污了眼睛。”
“准了!”皇帝摆摆手。
吴权立即带着两个小太监将那死士拖到佛像后的一个角落。
林七和听言不放心,二人对看一眼,跟了过去。齐齐想着,这回这人怎么也不能再给弄没了。刚刚那无忘之所以弄没,也有他们的疏忽在内。
不多时,吴权带着那死士回来,对皇帝禀告,“除了早先铮二公子的人早先拿到的那个墨珠和第二个脚趾皮层里印着一束柳条的花纹外,老奴再没什么发现。与一般死士别无二样。”
皇帝点点头,“这种柳条的印纹是何等模样?”
“你,将这个死士的脚趾扒开,让皇上看看。”吴权指挥着一个小太监道。
那笑太监立即扒开了那死士的脚趾。
只见左脚第二个脚趾缝隙里,隐约印着一枚柳条,成柳叶状,十分隐秘浅淡,若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清。
可见秦铮的人是如何的厉害,这种都能查看出来。
“这应该是某种组织的标志。若非铮二公子的人早先查出来,老奴这一双老眼怕是也发现不了这么隐秘的东西。”吴权赞叹地道。
皇帝点点头,对秦铮摆摆手,“让你的人将人带下去吧!将尸首用冰镇着,别腐烂了。”
秦铮见他这回不再检查要人,痛快地点头,对外面喊了一声。
如早先那王财一样,很快青岩便将人带了下去。
“如今还没有人来禀告,看来是还没找到无忘的尸首。”英亲王妃道,“折腾了这么半响,到也不是全无所获,至少知道身上配有墨珠的人搀和了进来,另外还有一个谢氏长房。”
皇帝抿起唇,没说话。
“这件事情若是一经查开,怕是非同小可啊!”左相道。
“刚刚只抓住这两个人就查出牵连了皇子王孙,又牵连了王妃、铮二公子、芳华小姐,还有一个谢氏长房。还有没查出来的牵扯之人,这件事情自然是非同小可的。”右相接过话道,“皇上一定要慎重啊。”
“等三皇子、五皇子来了再说!”皇帝沉声道,“朕的眼皮子底下,到底看看是谁在作乱。无论是谁,只要查出,一律严惩不殆。这等大事儿若是不查清楚,再容许有人作乱第二次,朕的朝局岂不是要动荡?”
左右相点点头。
英亲王暗暗觉得,这件事情真要查个水落石出的话,怕是真会卷起京城动荡,朝局动荡。但若是不查,这等要害她王妃刺杀他儿子的隐患,他自然是决计不允许存在继续姑息的。
一时间,这三人都觉得分外沉重。
除了这三人外,林太妃、右相夫人、英亲王妃、以及秦倾也都面有凝重之色。
当然,也有不觉得沉重的。一是秦铮,二是谢芳华,三是李沐清。
这三人一个面色漫不经心,一个神色淡淡,一个若有所思。总之,都看不出沉重和凝重。
又过了半个时辰,青岩出现禀告,“公子,法佛寺方圆十里内,已经着人全部排查完,除了拾到一片衣角外,再无收获。”
秦铮挑眉,“拿那衣角来,我看看。”
青岩利用掌风,将那片衣角吹到了秦铮的面前。
秦铮伸手接过,只见是巴掌大的一片僧袍衣角,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他问道,“在哪里拾得的?”
“在后山山崖的索道上。”青岩道。
秦铮将那片衣角递给就近的法佛寺主持,“你来看看,这是不是无忘的衣角?”
法佛寺主持伸手接过那片衣角,看了一眼,立即拿给他最近的普云大师看,“师叔,您看这……”
“这是无忘的衣角!”普云大师道。
“大师怎么判定这就是无忘的衣角,依我看,这不就是一块普通僧袍的衣角吗?”林太妃也凑近瞅了一眼道。
“法佛寺僧人的僧衣,也都是有规制的。无忘是戒律院的首席大师,他的僧袍自然是和别人不同的。”普云大师道,“我和主持虽然一样都穿着僧袍,颜色一样,但你们若是凑近细看,也会发现,我们的僧袍也是不同。”
林太妃闻言对秦倾道,“八皇子,我眼神不好,你去凑近看看,到底哪里不同。”
秦倾也是好奇,闻言立即凑近普云大师和法佛寺主持身边,将二人僧袍仔细地看了一遍,恍然道,“远远看着是一样,但是果然不同。”
“哪里不同?”林太妃问。
“是织造花纹不同。普云大师和主持二人的衣料颜色看着都是一样,但是花纹却是各异。不仔细凑近看,根本看不出来。”秦倾说着,又看了一眼普云大师手里的那一片衣角道,“这片衣角也与普云大师和主持的花纹不同。普云大师的是青云纹理,主持的是青松纹理,而这片衣角上是青山的纹理。”
“原来如此!法佛寺只有无忘大师一人是这样的青山纹理的花纹吗?”林太妃问那二人。
法佛寺主持点点头,“只有无忘一人。他是戒律院的首席大师,只在我这个主持之下。自然是有自己独特的僧袍规制的。”
林太妃感慨,“没想到法佛寺竟然内部也有这么多的规制。”
“法佛寺是千载古寺,有这些规制也是应当。”右相夫人一直推崇法佛寺,闻言说道。
“这块僧袍可是能证明是有人刚刚不久前带走无忘而落下的?”英亲王妃问。
普云大师点点头,凝重地道,“因昨日王妃、铮二公子和芳华小姐上山来祈福,林太妃、右相夫人、八皇子、李公子等尊贵身份的贵客来法佛寺吃斋小住。这是春年会法佛寺的一场大热闹之事。主持甚是紧张,生怕出了乱子,早就告诫下去,最近这些时日一定要令人看守好寺院的后山山崖禁地。以防贵客好奇,出了事故。并且,从今日早上开始,因要祈福开坛讲经,这是盛世,定要沐浴更衣。法佛寺上上下下,都换了僧袍。无忘自然也换了。这件衣袍崭新。一看便知是新僧衣。尤其无忘寻常甚是节俭。不怎么穿新僧袍。所以,这件僧袍一定是今日早上那一件。”
“这么说来,是有人在皇上来之时,趁着在殿外说话的空隙,利用密道悄无声息地带走了无忘。且这个人的功夫定然极其了得,否则也不会在我们发觉之后,皇上的人和铮二公子的人立即追查下走得无影无踪。”右相缓缓开口,分析道,“外面正下着雨,所以,肯定是会淋没了脚印痕迹,而这雨太密,山崖在雨中甚是难走,所以,那人匆忙之下,想来才使得无忘刮掉了一片衣角。”
左相也道,“不错!定然是这样!只是不知这人是谁,看来一定是极其熟悉法佛寺。”
------题外话------
今日上墙:彼岸花的咒语,LV4,秀才:我觉得二爷会不会是皇子?哈哈——
15889322002,LV2,解元:阿情,今天查定单都没到,V群的人都哭倒一地了,那眼泪的水加起来估计西湖都能填满了。
cindy依依,LV3,状元:我的书还骑在蚂蚁背上日夜兼程匍匐前进,你们别秀啦,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伊人红妆929,LV2,秀才:终于攒了张票票,果断送出。默默的关注,默默的支持!加油!
作者有话:拿什么拯救你大开的脑洞,我的亲爱哒~;各地仓储不一样,所以,到货和发货以及快递有快有慢,亲爱哒们都别急,正在路上了;比较一下,蚂蚁和乌龟哪个更慢,必须能愉快地玩耍~;攒到月票并且投篮的亲爱的们,你们真乖,一起玩亲亲吧~
☆、第三十五章温软
不熟悉法佛寺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从只有普云大师和主持知道的密道里带着无忘的尸首离开,而且躲开寺中人悄无声息地从后山崖的索道而走。
说明,这个人不但熟悉法佛寺,而且对法佛寺了解甚深。
“这么说人已经不再你的掌控范围内了?”皇帝看向秦铮。
秦铮扬了扬眉,“法佛寺之大,大不过整个京城去,京城之大,大不过整个南秦去。南秦谁最大?还不是皇叔您?你下令方圆五百里锁查,难道还能让人拆翅飞天不成?”
皇帝哼了一声,“还以为你的手能伸得多长?原来也不过如此!”
秦铮闻言顿时笑了,“侄儿的手就算伸得再大,但也不敢大过天去。皇叔再不下命令,人怕是真出了京城地界跑远了。”
皇帝闻言对吴权道,“吩咐下去,传朕旨意,着亲羽卫方圆五百里锁查无忘,不准放过丝毫蛛丝马迹。”
“是,老奴这就去吩咐!”吴权立即出了大殿们。
谢芳华看着吴权离开,想着皇上除了御林军还有亲羽卫,另外还有京兆尹的府兵,还有京麓兵马,还有皇室暗卫。整个京城一直都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这一次,若是真不是他暗中筹谋的话,那么,发生这等大事儿,他焉能不严厉追查?
否则,皇权威仪何在?
她收回视线,想着如今京城怕是早已经震动了吧!因为五千御林军围困住了谢氏长房。
谢林溪到底知不知情呢?
她伸手揉揉眉心,看来要早些离开法佛寺,只有回京了,才能脱开身,了解情况。
“可是累了?”秦铮见她揉眉头,低声问。
谢芳华手微微一顿,对他道,“有点儿。”
“昨夜你没睡好,如今的确是该累的。”秦铮看着她,“这里没办法休息。我送你下山如何?”
谢芳华想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