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瞟了他一眼,她的确是看着他爹娘眼馋,但那又如何?父母是说分一半就能分一半的吗?幼稚!
秦铮见她不买账,轻轻哼了一声,“你不相信爷的大度?那就走着瞧!”
大度?谢芳华翻了个白眼,小心眼的人说大度,可别笑话人了!他若是大度,至于揪着李沐清那点儿事儿不放吗?
秦铮眯了眯眼睛,“你还真不信?”
“不信!”谢芳华丢下一句话,挑开帘幕,进了中屋。
秦铮立即站起身,跟着她进了中屋,在她身后问,“我娘好不好?”
谢芳华回头瞥了他一眼,他娘自然好。天底下怕是哪里也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宠孩子的娘了。他怕是修了千八百辈子才有好福气得到这么个任由他凡事任性而为的娘。
“我爹好不好?”秦铮又问。
谢芳华转回头,英亲王不是坏人,只不过是背负皇室子孙的执念和责任太深,让他行事顾忌被束缚放不开。以前对秦铮身上也是因为望子成龙,严父。从今以后嘛,想法若是转变了的话,想必也能做个好父亲。
“你想不想要?”秦铮又问。
想要就能要吗?谢芳华对他挥挥手,“爷,您不累吗?歇着吧啊!”
“爷辛辛苦苦下厨做饭,忙了一场,都没说累,你怎么知道我累?”秦铮摇头,“不行,今日你就要说出来,你想不想要。”
“不想!”谢芳华道。
“不行!”秦铮在她刚出口便立即断然地霸道地否决,“爷分给你一半,你必须要。”
谢芳华有些好笑,哪里有人给别人硬分一半父母的?也就铮二公子一人吧!她心中的郁气被打散,回头对他笑道,“好,我要行了吧?您歇着吧!”
秦铮见她褪去了早先的寡淡和孤冷,音容笑貌都分外娇软,心中的那点儿郁气也跟着她散去,笑容蔓开,得意地道,“算你识相!”
谢芳华看着他无语,这个人要自大到什么时候?
“爷去歇着了,你也歇着吧!”秦铮转身回了屋,脚步轻快,珠帘翠幕被他轻轻挑起,哗哗作响,是那种清润悦耳的声音。
谢芳华看着晃动的珠帘翠幕,笑意慢慢收起,抬步走到窗前,仔细地打理那两盘仙客来。
仙客来经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打理,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如伺候祖宗一般地娇气,反而愈加硬朗了,花叶枝干虽然看着青翠,但有一种筋骨的感觉。
难道是什么样的人养出的花也比照人的性情吗?
谢芳华看着仙客来笑了笑。
里屋内,秦铮进去后,不多时,便上了床休息去了。他前两日睡多了,昨日晚上喝了大半夜酒,今早一早就带着她跑去了玉女河,回来后又下厨做饭,一番折腾下,自然是困倦不堪。
谢芳华静静地站在窗前,仔细地将仙客来浇了水,摘了多余的枝叶,侍弄完后,便看着院中。清风吹起,落梅居永远是落梅飘花,满院幽静。
白青和紫夜两个小东西午睡醒了后穿插在缝隙中嬉戏玩耍,地面上被它们踩出很多凌乱的小爪印。不亦乐乎。
落梅居分外安宁。
半个时辰后,林七气喘吁吁欢天喜地地跑进了落梅居,人未到,声先闻,带着无限欢喜,“二公子,奴才回来了!”
谢芳华隔着窗子看着林七,浑身一副被烟熏火燎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秦铮被吵醒,眼睛不睁,但是倒没不满,在里屋问道,“都学会了?”
“学会了!何晏师傅将拿手的药膳都交给了我。”林七对语气十分敏感,听出吵醒了秦铮睡觉,闻言连忙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回话。
“行,那今日起小厨房就归你了。每隔七日换一轮,每一轮不能有重复的菜式。”秦铮懒洋洋地吩咐他。
林七点点头,“奴才一定谨记。”
“现在就去吧!晚上尝尝你这两日学的手艺,若是爷吃着不过关,也要仔细你的皮。”秦铮吐出一句话,又继续睡去。
林七连忙点头,欢喜的心情霎时没了,紧张地应声,立即跑去小厨房准备了。
谢芳华见林七的背影进了小厨房,一边走一边揉眼睛,显然为了学做药膳被折腾得够呛。她回头往里屋瞪了秦铮一眼,这个恶人,两天打造一个厨师,也就他能做得出来。
不多时,小厨房传出细微的声音,显然林七刻意放轻动作,不影响落梅居安宁。
谢芳华回转身,也去了床上休息。
侍书得了秦铮的话,回到忠勇侯府,见了谢墨含,将秦铮的话原封不动地回禀。
谢墨含品味半响,暗暗叹了口气,对忠勇侯道,“爷爷,依照我多年对秦铮的了解,他和李沐清的事情怕是出在妹妹身上。”
忠勇侯瞪眼,“你妹妹何时又惹了李沐清?”
谢墨含思索了一下,低声道,“有一件事,我一直疑惑。如今想来,大约就是李沐清做的了。”话落,他凑近忠勇侯耳边,耳语道,“关于清河崔氏二房三公子崔意端解了血毒之事。看来和妹妹一起出城的人是李沐清,几日前,李沐清说处理产业,出城走了一遭,他路过的地方就有清河。”
“右相养的儿子也是个精明的。”忠勇侯闻言老脸皱起,“姓李的小子向来聪颖,心思又细,文武双全。数日前我听说他有心娶你妹妹,若是嫁他,我倒觉得……”
“爷爷!”谢墨含无奈地打住忠勇侯的话,“如今妹妹和秦铮已经圣旨赐婚了,都这般境地了,您还说这些做什么?若是传到秦铮的耳朵里,他更恼了。”
“那个臭小子,倒也是和我的心缘。”忠勇侯笑了一声。
谢墨含摇摇头。
“既然他不让你管你就不用管了。”忠勇侯对谢墨含摆摆手。
谢墨含苦笑,“我就算想管也管不了。”话落,低声道,“今日皇上和英亲王妃在凤鸾宫起了争执,因为要赐听音做贵妾,英亲王妃没同意,说她儿子要的是婢女。还提到了秦铮的爵位之事,闹了个不欢而散。”
“当年的事情始终是皇上的一块心病。”忠勇侯闻言道。
“爷爷,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皇上一直对英亲王妃似乎分外宽容忍让?”谢墨含不解地看着忠勇侯。
“无非是一些风花雪月的事儿,还能有什么!”忠勇侯倒是不避讳。
谢墨含一怔,讶异道,“您说皇上和英亲王妃……”
“这件事从英亲王被赐婚和皇上登基后,就成为了忌讳,知道的人都闭口不说。一晃二十年,让人险些都快忘记了。”忠勇侯见谢墨含讶异,将当年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谢墨含听后长吁一声,“德慈太后果然令人敬佩。”
“德慈太后和你祖母交好,这件事情当初询问过你祖母的意见,你祖母认为可行,后来德慈太后也就真那么做了。”忠勇侯道。
“英亲王呢?他可知道当初的事情?”谢墨含问。
忠勇侯嗤了一声,“英亲王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什么也没说,沉默地接了圣旨。”
谢墨含点点头。
“皇上得江山不易,所以,你该知道,他对谢氏和咱们忠勇侯府想防着除去的心。”忠勇侯道,“这么些年,英亲王唯皇上马首是瞻,英亲王府从来不做出格的事情。如今秦铮要娶你妹妹,触动皇上的底线了。所以,他对英亲王府怕是也要重新计较了。”
谢墨含闻言揉揉额头,“妹妹本来好好回京,偏偏秦铮他……”
“由着他们折腾吧!看看能将这京城,这江山,折腾成什么样子。”忠勇侯闭上眼睛,“我也老了,争取多活些年,看看未来的谢氏到底什么样。死也能瞑目。”
“爷爷还年轻。”谢墨含握住忠勇侯有些干枯的手。
忠勇侯叹息一声,“你祖母早早离开,去九泉省心了,你父母也摆脱忠勇侯府这座枷锁了。唯独剩下我们爷三。这都是命!”
谢墨含笑笑,“爷爷宽心,妹妹坚韧,一定能保住谢氏。”
“端看她的本事和秦铮那小子对她的心了。”忠勇侯长叹一声。
谢墨含不再说话。若说这么多年来,从未曾见过秦铮对谁有心,他对妹妹的确是捧在手心里了。但愿以后,也能依旧如现在一般。
一日无话。
第二日一早,秦铮醒来后,对外面清喊,“来人!”
“公子!”外面一人应声出现在窗外。
“去请岭南裕谦王举荐来京的第六艘画舫的人来府里。”秦铮吩咐。
“是!”那人应声,退了下去。
谢芳华躺在床上,慢慢地睁开眼睛。昨日秦铮与英亲王妃说改日招第六艘画舫来府表演。今日早上就派人去请了,行事倒是痛快。
她正想着,秦铮从里屋走出,向她看来,帷幔遮掩,她身影朦朦胧胧,他脚步一顿,须臾,向床前走来。
谢芳华立即坐起了身,应激性地将手死死地拽住帷幔。
秦铮脚步又顿住,隔着几步的距离看着她死死地抓住帷幔的手。
谢芳华这时也觉得自己反应大了些,来落梅居这么久,她的房间和秦铮的房间仅隔了一道门口一面墙壁,他从来没有做违矩过分的事儿,她没必要像防贼一般地防着他,但是偏偏他那日在紫荆苑吻她的事儿让她心有余悸,挥之不去,潜意识里对他的靠近分外敏感和防范。
一个帷幔里,一个帷幔外,二人隔着帷幔对视。
片刻后,谢芳华收回视线,慢慢地放开了紧攥帷幔的手,帷幔被攥起揪着的部分轻轻垂落,缓缓地绽开,她慢慢地拿过外衣披在了身上。
秦铮忽然转身,走到窗前,随手打开了窗子。
清晨清凉的风顺着窗子吹了进来,帷幔因风而轻轻飘忽摆动。
秦铮站在窗前看向窗外片刻,忽然转回身,大步向床前走来,他脚步太快,几步就来到了床前,挥手挑开了帘幕,在谢芳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扥,将她的身子拉进了怀里,猛地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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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元宵节,又称之为上元节!西家所有美人们!节日快乐!我爱你们!
这一章的狠吻是我的大礼哦!感谢你们安静温暖并且愉快地陪伴着我玩耍更新,哪怕木有存稿了,我也不怕,集体么么哒!
今日上墙:染心夜,LV4,状元[2015—03—04]“阿情,晚安了!我说过无论风雨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你要记得,我也记得!”
作者有话:西家所有的美人们,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们赖在我身上,黏着我,贴着我,霸着我,狂风骤雨,都不离开!我在,你们在!幸福便是这样小溪流水连绵不绝的陪伴,我会无限知足!
☆、第九十六章喜欢
谢芳华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淬不及防,睁大眼睛看着秦铮。
秦铮不看她,闭上眼睛,加深这个吻,唇齿碰触,深深地纠缠她的唇舌。
谢芳华的心一瞬间似乎从胸腔里跳出,咚咚咚地响个不停,眼睛光线凝聚的地方是一张清俊至极的脸,他长长的睫毛颤动,唇舌有些笨拙,但是气息却浓烈,让她的头分外眩晕,身子僵硬,似乎有什么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所有感官,让她忽然连呼吸也不能了。
从来没有这样的一刻,让谢芳华觉得自己不受自己的掌控。
她不想让心跳动,可是心口那里偏偏跳个不停。
她想推开他,却发现全身每一处都僵硬如磐石,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她看着秦铮清俊的脸,沉迷和浓雾一般地盯着她深吻的神色,忽然从心底深处生出一丝恐慌。那种恐慌无限扩大蔓延,直到将她整颗心填满笼罩。
忽然跳动的心被恐慌围剿攸地冷却,身子由内而外地升起凉薄的汗。
不多时,后背便湿透。
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冷,僵硬的身子轻颤起来。
秦铮很快就发现了谢芳华的状态,他忽然停住深吻,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
怀里的女子纤细羸弱,他手揽住她的纤腰攥住的感觉处处都显示着柔弱无骨,不禁风雨,清秀的脸分外苍白清透,额角有细微的汗水,她似乎从湖里被他捞出来一般,连锦绣绸缎都浸透,虽然看着她分外曼妙,这样更让他想做些什么,但是有什么东西攥住了他的心,让他不能再进一步。
就像她就在他的怀里,可是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沟沟壑壑。
他看了她片刻,缓缓地松开了她的身子,声音低哑地嗤笑,“你还能不能再没有出息一点儿?不就是亲你一下吗?你至于要把自己溺死在水里?”
谢芳华没有他的支撑身子一软,向床榻上倒去。
秦铮没有伸手,看着她倒在了床榻上,锦绣被褥被她软软的身子砸出了一个浅浅的软坑。他眸光凝了凝,偏开头,撇嘴道,“就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幸好是落在爷的手里,换做任何一个人,你这样的木头疙瘩,也没有谁像我一样想将你抱在怀里疼爱。”
谢芳华本来浑身被凉汗湿透,如今一切感官心思回笼,躺在锦绣被褥上听到他的话,冷却的心里猛地传出火苗,腾地就燃着了她,她恼怒地坐起身,对着秦铮踢出一脚。
秦铮没跺,着着实实地挨了谢芳华一脚,他的腿被她踢的力道颤了颤。
谢芳华踢完他一脚,见他没躲,尤不解恨,又对着他踢出第二脚、第三脚。
秦铮依然没躲,静静地站在那里。
当第四脚要踹下去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公子!”
谢芳华脚攸地顿住。
“继续踢,不用理他。”秦铮对谢芳华道。
谢芳华狠狠地挖了他一眼,又狠狠地将那一脚踹了下去,然后挥手落下了被他刚刚撩开的帷幔,将他挡在了帷幔外。
“不踢了?”秦铮隔着帷幔看着她挑眉。
谢芳华一声不吭,低下头不看他。
秦铮慢慢地转过身,无事儿人一般地对窗外问,“什么事儿?”
窗外人似乎也发现了自然破坏里屋里人什么事儿,在秦铮话落后沉默了一下,才恭敬地回道,“公子,您吩咐属下去请第六艘画舫来府,可是晚了,皇上早上先一步下了旨意,那些人今日清早已经去宫门口候着了。”
秦铮眯了眯眼睛,“皇叔要召见第六艘画舫的人?”
“是!”那人颔首。
秦铮忽然笑了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是皇上,他召见的话咱们自然是得排队等着了。”话落,他摆摆手,“派人去宫门口守着,只要得皇叔召见完出来,就给爷请进府来。”
“是!”那人应声,见秦铮再无吩咐,退了下去。
秦铮转回身,看了帷幔内一眼,隔着重重帷幔,里面的女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眸光缩了缩,随手挑开了帷幔,伸手勾起了她一缕青丝,对她低柔地道,“你在想什么?害羞?”
谢芳华挥手打掉他的手,羞怒地道,“秦铮,你还是不是人?”
秦铮眨眨眼睛,“我自然是人,还是个男人,你刚才不都验证了吗?难道非要爷扒光了衣服再给你验证一番?”话落,他考虑地道,“其实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也不是不行。”
谢芳华一口气憋在心口,忽然被他给气笑了,对他怒笑道,“那您就扒光了吧!我刚刚还真没看见。反正这里面就我们两个人,我觉得可行。”
秦铮没料到她竟然如此回话,一时愕然失语。
“脱啊!”谢芳华扳回一局,含笑看着他。
秦铮忽然背转过身子,耳根子泛起红晕,有些恼羞地低叱,“我若是真脱了,你可别后悔!从来没人能威胁得住爷,你是第一个。”
谢芳华豁出去了,被他那日到今日连番两次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