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母的六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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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父母的六零年代-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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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就决定吃锅子,两个小炉子拿出来架上锅,一个清汤一个辣锅,菜早准备好了,爱吃什么刷什么,一边儿吃一边儿听收音机,一天儿很快就过去了。
  初二不回娘家,江舒瑶给家里打了电话问安,没聊太久,江父江母担心话费贵,问了新年好,没大事也就挂了。
  出了初二就随意了,顺道去看看程婉婉,发现她又瘦了一两分似的,过年一个人,怎么样也是过不好的,江舒瑶邀请她一块儿吃年夜饭过,但她自己没同意,不好打扰别人的年夜饭时间,自己在屋里头过的,个中的辛酸眼泪,那也别提。
  与此同时心里也有了一份希望,今年是这般孤家寡人,来年却有个孩子陪她,想必也是温暖的。
  自从父母双亡,其实程婉婉要的,也就是一个家。如今是单身没错,但有了血脉相连的孩子她也能有个家,有世上最亲最亲的家人。
  一旦儿这么想,怀孩子再辛苦再折磨,她都觉得是幸福地受累了。
  江舒瑶看着她鼓着的肚子,不大,跟个西瓜差不多,还是瘦的那种,算算日子,预产期是在三四月间,这会儿肚子才这么大,真的可以预见肚子里那个出来得多瘦弱了。
  可这也不是程婉婉想的,她努力加餐饭了,还是如今这副样子。
  “找到帮手了吗?”江舒瑶问,这孩子生下来体弱多病没跑了,程婉婉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里没个男人,肯定是要找帮手帮忙的。
  早两个月江舒瑶就跟程婉婉提过这一茬了,她自己表示打算找,老家还有个认识的,从前伺候过他们家的,也是家生子,解放后才离开的,她想找那老妈妈帮忙,不然别的人她都不放心。
  “找到了,过了这个春节就过来。”程婉婉微笑着说道,这老妈妈也是费了她一番劲儿才找到的,虽然解放后不在家里干活了,但是日子也没多好过,本来就没啥产业的,后来限制盲流的时候家里不少人丢了工作,过得并不宽松,平时给糊纸盒什么的补贴家用,程婉婉找了一番人打听到她那儿去后,表示在家再过个年,她就拎着包袱来照顾她,听那口风是准备在程婉婉这儿长久地干下去不回家了。
  “那你记得对外说那是老家亲戚来帮忙的,不能说以前是家生子奴婢的,口风半点儿不能漏,免得惹麻烦。”江舒瑶提醒她。
  程婉婉点头,这点儿道理她懂,解放了,人民当家作主,不能再用旧社会那一套了。
  就这么简单聊了聊,小半天的时间也就打发过去了。
  二月中下旬,学校也开学了,新的一学期江舒瑶还是教英语,没找着机会改教其他,也就罢了,反正学校现在英语老师也多了,真要揪着这点儿闹,那就是现在不教英语了,也会给挑刺出来的。
  而且她胆气也足了许多,毕竟现在入党了还有一等功的勋章在手,到底是个底气。
  新学期跟以往也没什么区别,照旧是那些个课程,不难教,倒是小心翼翼了些,下课时候走廊热闹时候绝对不出去,怕孩子们玩闹起来没个分寸,撞上可就不妙了。
  四个月大的肚子,微微显了怀,等再大点儿,她就考虑做个孕妇装了,看这胎养的情况是不错的,平时宽松点的衣服也没法撑多久的。
  而预产期她也算好了,那个时候差不多正是放假时候,窝在家里,生完还能做个月子,基本不耽搁上班,怀的时间也算还好,就是热了点,这个努力克服克服。
  江舒瑶这么想着,自己是小心翼翼给避开了,可这天上午没课呢,坐在家里就听到了程婉婉在课间操走廊上被玩闹的孩子撞到的消息,当时就见红了,把撞到的孩子吓得脸色都惨白了,赶紧儿给送去了医院。
  本来程婉婉这胎怀的就很艰难很辛苦了,平时儿小心谨慎地安胎,身上戳了不少针,怎么受折磨都忍下了,就祈祷孩子在肚子里养好一点,养足月儿了再生,不要着急出来,结果倒好,这被人这么一撞,都见红了,能有好吗?
  江舒瑶那是被吓了一跳了,让方芳嫂子看着孩子,喊上隔壁的程嫂子,一块儿到医院看看咋样了去,别的不祈祷就祈祷平平安安的,哪怕是生,也千万儿别难产啊。
  她这真的是怕程婉婉的命落得跟何团长前头那个媳妇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被锁了,我觉得我可能错怪了,或许压根就没举报这回事,而是现在手动防盗章就是要被锁???真的吗?有其他小可爱知道这情况吗?
  ——佛系佛系,咱以后做个佛系作者(笑哭)
  ——晚安~


第93章 弱小
  到了医院时; 程婉婉已经给送进产房了,门外还站着学校的老师; 脸上神色不是特别好看; 见到江舒瑶她们来了,也知道江舒瑶她们近来跟程婉婉交好; 就道; “这回也太凶险的,周医生本来想保住看看能不能再养养,但如今不成了,养不住了; 必须把孩子拿出来了; 自己生还不成,得破开肚子来取孩子呢。”
  马老师说的脸色苍白,好像要被划开肚子的是她一样。
  江舒瑶一听倒是微微讶异; 她还以为这个年代还没破腹产,原来是已经有了这个生产手术了吗?那何团长前头那媳妇是怎么没的; 难不成是一开始不想顺产; 后来就是想做破腹产也来不及了?
  没空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就问程婉婉进去多久了,也不知道这个年代的破腹产到底技术怎么样。
  左等右等啊; 还没把程婉婉等出来,又有一群人过来了,也不是旁的人,就是在走廊上嬉闹时不小心撞到程婉婉的几个孩子以及他们的妈妈; 各个脸色都不好看,这自家孩子把人老师给撞进医院去了,能不吓到吗?
  立马就问情况怎么样了,听到了破腹产也都怕,有道歉的有辩解的,中心思想就是一个不安一个乱,但好歹都还是正常人,这种时候没说是程婉婉不注意被撞是她的错的,都只祈祷好好地出来,不然有的麻烦事儿了。
  几个初中生也怕,这个年代破腹产并不流行,有的听都没听过,胆子小点的就在一旁抹眼泪了,心里后悔得要命。
  一团儿乱。
  江舒瑶不知道是这个年代破腹产手术不成熟还是怎么回事,一群人在外面等了许久,晌午饭的时间都过了,这才终于出来了。
  “母子平安。”
  四个字落地,这才是松了口气了。
  不过这也不代表程婉婉的情况就好了,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不知道是麻药没过去还是累过去了,闭着眼睡着,脸上还戴着氧气瓶,手上输着液,想来也是经历过一番凶险的。
  而孩子情况也不是很好,就跟周医生预料的一样,孩子天生体弱,本来胎里就受了药毒,后面将将养着养足月儿出生可能情况还能有转机,谁知道会出了意外,被撞早产了,都不能抱出来见人,放在了育婴室里,小小的一团,胎发稀少,指甲盖竟然还有一大半没长全的,也戴着氧气瓶,不知要养多久才能养的好。
  看到这模样,就是不是自己生的,都觉得不忍心了,这得多难养啊。
  也不消别人多说了,那些个家里孩子撞倒人的军嫂,商量着分时间段来照顾,不说道不道歉了,先做点实在的,都是有经验的军嫂们,帮着把这月子给度过去。
  这样也好,程婉婉如今这模样是离不开照顾的人的,那老妈妈也还没来,没人在旁边照顾是不行的,有这三个嫂子们搭把手照顾着,也总比只靠护士来得好。
  江舒瑶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既然这边暂且有人照顾,自己就先回家去吃饭,不能落下餐饭的,也邀请了程嫂子一道,她也还没吃午饭呢。
  程嫂子推手拒绝了,虽然没请人帮忙,但家里头孩子们都大了,农村的养大的孩子就没不会下厨房的,回家去就有得吃。
  今年她前头两个孩子都送去当兵去了,不在址城这边,是到别的地方去,部队的家长们就没有让自己孩子在眼皮子底下当兵的,就是走后门,那也往别的部队去,这才能得到锻炼。
  当然,男娃子是这样,女娃子倒是可以通融,比如当个文艺兵当个通讯员的,自己去选,选的中留在眼皮子底下当兵不会有意见的,也留不了几年,迟早儿就要嫁人。
  算算年纪,要是孩子在下乡,这十六七岁了也差不多可以相看人家,程嫂子现在就操心上跟过来二闺女的婚事了,她在乡下耽搁了,学习不咋好,十六七岁了小学没念完,去年秋天就没进学了,觉得害臊,身子也不软和嗓子也不好,文工团进不去,通讯兵那要技术的也没竞争力,就待在家里,等着她妈给她相看婚事嫁人了。
  程嫂子跟江舒瑶说过这事,想在部队里手底下的兵里找一找适合的小伙,不过去年事儿多,这一直还没得空,估计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
  十六七岁,要是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这确实是小了点,才上高中呢,但眼下这时代不一样,十六七岁结婚大把人在,而且又赶上这节点,江舒瑶觉得现在结婚倒也是好的,起码到时候不用下乡去了。
  不过这个闺女躲得了,后头两个妹妹倒是很悬,有可能会下乡,她们的书也念的不咋样,找工作是没啥竞争力的,当然结婚的话年纪也还够不上,未来的道路有点曲折了。
  江舒瑶脑袋里过了一遍也没说出来,这未卜先知不能说。
  跟程嫂子在门口再见,回家孩子们还没睡午觉,等她回来呢,叽叽喳喳问她去哪啦什么什么的,方芳表姐把锅里温着的饭菜拿来,一边吃一边回答孩子们的问题,又让他们睡午觉去,中午睡个一个多小时的午觉,下午醒来也有精神。
  孩子们去睡了,就跟方芳表姐说那程婉婉孩子的情况,方芳表姐听了眉头也是皱起,心有不忍,“这可咋好,也不知道养不养……”说到一半住口,觉得不吉利,就道,“晚点儿我也过去看看,能搭把手搭把手。”这程婉婉时不时来江舒瑶这儿坐,跟方芳表姐也有几分情在里面。
  江舒瑶点点头,是这个理,不过让她别带孩子去医院,病菌多,这春节多发流行性感冒,医院里不少小孩子在打针拿药,咳嗽漫天的,不想让两小只给传染了。
  程婉婉是在傍晚时候才醒的,人虚弱的很,醒来后说话有气无力的,凑近点才听得清讲啥,原来是操心着自己的孩子,跟其他为人母的一样,生了孩子后,第一件事想着的也是孩子。
  她现在还虚弱卧病在床,不敢跟她说孩子指甲盖都没长全,就说孩子没事,在育婴室那边,就是身体弱了点,暂时见不了风,等好了再抱过来。
  就是这样,她听着也是落了眼泪。
  这孩子真的是她踏进鬼门关才得来的没错,怀的艰难生的也艰难,如今肚皮上还有巴掌长的刀口子,动弹一下都痛,可越是越是越是在乎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醒来就想着见一面,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模样,就这都得不到满足,那个难受酸楚就别提了。
  照顾她的嫂子就劝她别掉眼泪,这坐月子要是掉眼泪以后对眼睛不好,自己把身体养好了,很快也能去见自己孩子了,这才把程婉婉给劝住了,没再哭。
  不过过了两三天后,趁着没人注意,程婉婉忍着刀口的疼自己跑去育婴室那边了,部队的育婴室孩子不多,这不像后世,生完孩子后都要放在育婴室里养会儿,一般嫂子们生完后当天就回家去的,也就身体不好的孩子才给放在育婴室里。
  在这里面,当数程婉婉生下来的孩子情况最不好了,她不能进去,但是外面是玻璃的能看得到里面的情况,小孩子放着保温箱戴着氧气瓶,一眼望过去,不用看底下贴着的标签她都猜到那是她的孩子了,又小又弱,这还不知道没看见孩子的手指甲盖没长全呢,当下就哭得稀里哗啦了,刀口的疼都没感觉了,就觉得心疼,被人揪着似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这会儿是有怨气了,怪那几个在走廊上玩撞到她的几个学生,要是没撞到,她的孩子在肚子里养足月了,没准就不会这么弱小,不用过了三天还戴着氧气瓶,她作为母亲连抱一下都不成?
  怨啊恨啊,产妇的情绪也是不稳定的,本来见嫂子们来认错来照顾她,觉得自己把孩子生下来了,他们态度又这么诚恳,自己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能忍就忍忍,可是眼下,那被压下去的怨恨又起来,当天就把嫂子们都赶出去了,不要他们照顾不稀罕他们照顾,心里头只想着自己在育婴室外面看的场景,什么忍气吞声都不想,闹得很是僵硬。
  江舒瑶也理解她,虽说那几个孩子也是贪玩不是故意的,但到底是撞早产了,孩子平安也就罢了,可偏偏不是,都说为母则强,这要是换做是她,也很难不迁怒不怨恨的,孩子有多虚弱就有多心疼,哪里还能保持理智。
  也没帮着嫂子们做说客,前些天程婉婉认了承情了她不管,如今她怨恨了也不能去说,那才是往人心口插刀子,这种时候也就是搭把手,帮着给照顾照顾。
  那些嫂子被迁怒了,这回去也是发了一通脾气,说几句程婉婉不识好歹的话,被家里男人听见了,那是给训了一通,这是非对错还用得着说吗?心里得有一杆秤,过错方确实是在他们这儿,该道歉还是得道歉。
  嫂子们被骂了也住口了,其实也真的是知道,换位思考一下,自己也是要怪的,只是前些天程婉婉脸色虽然不大好但到底没闹开来让她们觉得自己是被原谅了,冷不丁过了两三天又突然发火,这才有些接受不了。
  但稍微想想,这程婉婉发脾气,很有可能是偷偷去见了自己的孩子。想到这,那更是气虚了,把孩子抓出来,给吃了顿竹条炒肉,晚点儿该道歉还是要道歉,还有那些个赔偿,几家人也是要先商量好,不然落得个欺负烈士遗孀的名头,被人指摘就算了,没准儿还会影响到男人前途,给上面留下不好影响。
  这样一来,也就歇了找茬的心理,跟其他几个嫂子商量怎么个赔偿法。
  当然,这有明事理能想到这一出的,也有混不吝不想花钱的,吵吵闹闹又是一番掰扯,最后这几个先闹了一通,张嫂子上门来了,两边儿跑,也是把这事给处理好了。
  该赔偿就赔偿,不能耍赖,程婉婉又是得了一番补偿。
  但那补偿都不及后面她看见自己孩子没长全的手指甲盖的痛,承了张嫂子的情,心里却狠狠把他们记了一笔,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请了产假,后面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才算能出院了,这个时候程婉婉找的那位老妈妈也来了,家生子,被赐了跟主子一个姓的,后来解放了也没改过来,早忘了原本的姓,就比江舒瑶她妈少了几岁,但人要显得还要老相些,脸皮发皱手指又硬又糙,看得出是过了苦日子的。
  挎着打着补丁的小布包,见了程婉婉先是抱着哭了半响,直说她受苦了云云。
  还一个劲地说起以前的事,又说她离开后多么多么想念,把程婉婉弄得也是眼泪直流,也为自己辛酸起来。
  程老妈妈就给她擦眼泪,用那双受过岁月风霜的手,“小姐别哭了,刚生了孩子,哭了伤眼,老妈妈来了,以后老妈妈就不走了,好好再照顾照顾小姐跟小少爷。”
  这是私底下说话呢,病房外人都走了,程婉婉拉着她的手,盯着那粗糙的表皮,“从前老妈妈这双手也是……老妈妈受苦了,以后您安安心心留下来,我给您养老。”
  那程老妈妈听了也感动,又是一番诉说表衷心,这解放后离开,她日子确实是不如从前好过啊,自己出去当家作主了才知道累,处处儿都是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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