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助手拖拉着飞机艰难的走过来,说:“首先,你得、先、拔草。”
郑砚望着展现出勃勃生机迎风招展无边无际的野草:“……”
郑砚问:“草可以拔?”
帅助手点点头,一脸的劫后余生。“你们地球的草太厉害了!我撞到铜钱的时候不小心带进一颗草种,只是一颗,最后出来这么一大片!”
郑砚心道那是自然,这些杂草生命力强到在农药覆巢之下仍有完卵残生,在这里没有天敌和除草剂绝逼撒着欢长好吗?
不远处传来流淌的水声,郑砚起身往水流声的地方去,走近一看,是一道宽约两米的溪流。
溪水清澈见底,闪光粼粼,没有鱼,可以看到水下漂亮的小石子。郑砚瞧着眼馋,他向来喜欢这样漂亮小巧的东西,想捞一块上来看看,手臂几乎全部没进水里,那石子近在眼前,手却遥不可及。
“帅助手!”
帅助手背着水壶走过来。
郑砚说:“这个水|很|深?”
帅助手点点头,道:“很深,深不见底,无限深,你别掉进去。”
郑砚赶紧走远了点。
帅助手和水壶一见如故,建立深厚的友谊,爪牵爪说:“这个水很好喝。”
是吗?
郑砚好奇的掬起一捧水,尝了一口,不禁连连点头。看着和平常水无甚不同,却能从中品尝出清甘的味道,有点冰凉,这水像丝绸一样柔滑,而且很解渴。
郑砚擦擦嘴,从水边站起来,环视整个空间,心里充斥暖洋洋的踏实感……这是他的私人领地。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顺着空间边缘走了一遍,边缘尽头全是山峰,圈住这片地。
郑砚王者一样巡视完自己的领土,从进来空间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肚子开始咕咕叫,想出去吃饭。空间像是没有天黑,郑砚对着草地吼了一声,“水壶!帅助手!走了!”
帅助手驮着水壶飞过来,郑砚抱着它们两个,心里默想‘出去’。
下一秒,回到卧室的地板上。
郑砚又感叹一番,进去真是太便捷。然而他往窗外一看,愣住了,太阳还明晃晃挂在头顶上。
现在几点钟?他赶紧拿起手机确认,竟然才三点钟。
他进空间的时候,大约两点多钟,合着在空间里呆半天,才过去半个小时?!
郑砚记住手机上的时间,进去空间溜达十分钟,出来后一看表,不由卧|槽了一句,才过去一分钟!
郑砚问跑去客厅飞翔的帅助手,“空间和外面时间不同步?”
对比之前刚进空间它带猫飞总摔跤,现在已经飞得很稳了。它一脸理所当然,答道:“当然啦!约10:1,空间10个小时,外面1个小时。你现在知道我以前过得多辛苦了吧!虽然我才开机不久……但是在空间里真是度日如年,你在外面一年,我在里面十年,等你等的主板都裂了……”
郑砚把帅助手的废话统统屏蔽掉。这是多大的馅饼啊!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空间里的庄稼是不是生长成熟的比外界要更快?!
种田空间如此,那储物空间呢?
郑砚问:“储物空间也是10:1?”
若是如此,储物空间的东西要比外界腐坏的更快。
帅助手摇摇头,说:“正好相反,据我这些年的观察,储物空间的时间几乎是静止的,外部时间:空间时间约100000000000000000000000……无限循环:1。”
……那是不是表明,储存的物品将不会腐坏?
想到这里,郑砚把之前放进去的沙发冰箱搬出来,触手一摸,茶水和进空间之前一样温热。拉开冰箱,没有电,冰箱里的东西几乎保持原样,冰块没有融化,冻得硬邦邦的依旧冻得硬邦邦。
操……
死去活来,老天爷竟给他开这么多挂!
黄昏时郑砚接到王妈电话,今天周六,小孙子陪爷爷奶奶过周末。今明两天都抽不开身。
末世前的这段时间,自己必将走南闯北收集物资,公寓也会转手。郑砚想了想,说:“这段时间承蒙您照顾,从今天起您不必来了。”
王妈呆了呆,推开爬上膝头的孙子,慌忙走到门外,急道:“小先生今个不高兴?老妈子这就去给您做好吃的,您可别辞我啊!”
这个差事可谓千载难逢,一天两顿饭,偶尔打扫卫生,一个月就五千块!
她老头子是个环保工人,起早贪黑,一个月也不过区区一千五百元!更何况主家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她克扣的米油果蔬的费用每月也有近两千,还能时不时拿点零食给孙子解馋,那些零食可都是名牌货!
因为给郑砚打工,全家人她是挣得最多的!儿子儿媳也因此愿意常常回来看他们老两口。
可要是没这份工作……
王妈看了一眼沙发上跷腿玩手机,饭不做碗不刷地不扫的年轻女人,心头沉甸甸的。
郑砚愣了愣,说:“您误会了,再等几天我就搬家走人了,房子也会转卖。您放心,工钱一分不会少。事发突然,我多加半个月工资,聊表歉意。”
说完撂下电话,往外一看,商店招牌上的霓虹灯陆陆续续亮起来。
天黑了。
他根本不想出门,晚饭吃点什么呢?郑砚摸摸扁扁的肚子,拉开冰箱,大多数熟食被他早上扫荡的干干净净,偌大的冰箱只剩下两包方便面一根火腿肠,角落还蹲着一棵白菜。
于是决定吃方便面。
拿出方便面,郑砚端着锅想想,把面放一边,提着锅进空间,舀了小半锅溪水。
除此另准备鸡蛋一只,火腿切丁,最后拔出白菜最鲜嫩的菜心备用,等锅底开始冒泡,水还没沸腾,将鸡蛋磕进锅里……根据他落难时期吃方便面的经验,这样鸡蛋比较不容易被煮散,果然水面上只漂着极少的蛋清。
水开后放面块,三十秒后捞出,在冷水中焯一下装盘,然后往锅里加火腿、调料、菜心。
菜心很嫩,不宜煮得过火,等再次开锅,此时鸡蛋白菜都是八分熟。郑砚不爱吃熟透的,于是关火起锅,将面汤倒进面里。
他喜酸喜辣,又加入两勺米醋一勺碎辣椒。这时,瓷白的海碗衬着酱色泛着鲜红的汤汁,面条弹q筋道,旁边卧着一颗扁圆的荷包蛋,蛋黄处蛋皮很薄,隐约透出淡淡的鹅黄色。面碗冒着腾腾热气,青黄的菜心和火腿丁浮在表面,交叉相映很是可口。
郑砚捞起面吃了一口,满意的点头,他煮面的技术还是那么登峰造极……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总觉得小溪水煮的面比以往都好吃。郑砚没多想,毕竟有三年没吃过方便面,低头专心连面带汤吃光,把碗筷叉进厨房洗洗刷刷,回房睡觉。
卧室里,飞机和帅助手在床上翻来滚去,打得不可开交。真丝床单变抽丝床单,撕得稀烂。
郑砚立在床头,终于明白自己缘何有幸得到两个空间,原来副作用在这里……他拽住床单一角,猛然提起,想把它们抖个屁|股蹲。地板上没有东西跌下来,拎着床单觉得有重量,低头一看,八只爪子紧紧勾住床单,两颗脑袋仰头,qaq的看着他。
……
☆、7|极品亲戚
翌日醒来,太阳高高挂起,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地板,一片金黄色。
郑砚眯起眼睛,半坐起来。
将窗帘拉开,一回头就看见床头坐着个圆滚滚的球。
郑砚走过去敲敲它头顶,问道:“你在干嘛?”
光球平滑的表面睁开两只黑豆眼,冰凉的金属质感的声音说:“睡觉。”
郑砚一晒,道:“机器人也睡觉?”
帅助手眼睛竖起,勃然大怒道:“机器人也是人啊!你是歧视我吗!”
难道机器人也有起床气?郑砚啧了一声,心说机器人是机器还是人……先有蛋先有鸡……
帅助手抖抖屁|股站起来,身下是一个插座,郑砚的注意力被拉走,惊奇的瞪大眼睛。
帅助手屁|股后面不知何时多出三条尾巴,它正吃力的半转回身,努力的去摸尾巴。然而它胳膊太简短,体型又太圆满,无论怎么努力都差一截。
最后帅助手羞答答的看看郑砚,对着他撅起屁|股。
“……”郑砚后退一大步,警惕道:“你干嘛?”
帅助手充满希望的看着他,鼓励的说:“帮帮忙呀,推进去啦!推进去!好人一生平安~”
郑砚呵呵道:“做梦。”他才不会摸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的屁|股好吗!
帅助手眼中亮晶晶的光芒熄灭,落寞的低下头,孤独的继续够自己的尾巴。就算它的身体非常的圆,还是以水滴石穿的毅力努力……时不时偷偷瞄郑砚一眼。
郑砚满脸黑线,这是不是苦肉计?这机器人未免太智能了!
郑砚举手投降,说:“转过来。”
帅助手欢呼一声,撅起屁|股。
郑砚一脸惨不忍睹,手指按住帅助手的翘臀,微微用力,将尾巴推进帅助手的身体里。随后飞快缩回手,搓搓手指,莫名觉得手感有点熟悉。
“这是什么?”
帅助手答道:“充电器呀!我充满电啦!”
“充电?”郑砚诧异问道。
帅助手愣了愣,捂住嘴巴,一脸惊恐的样子。
合格的机器人充一次电可以使用十年,但它不专业的自己组装了自己,不知哪里出纰漏,每天都要充电……嘤。
帅助手唯恐被嫌弃,掩面飞走了。
郑砚正想追问下去,看到帅助手惊慌的表情,打消了念头。
穿着拖鞋去洗漱,完后下楼买了一份小米粥一屉小笼包。
走在巷子里,前后都没人,郑砚把早餐装进空间,回到家拿出放在桌上,包子和粥都像刚出锅似的,冒着腾腾热气。
他边吃饭边想,空间现在是他最大的依仗。末世更加考验人性,他和周思敏相识三年,并肩作战,死里逃生。即使是过命的交情,该插刀时插刀,毫不迟疑,可见一斑。
食物在末世无疑是最珍贵难得的东西。人饿到极致,无不是红眼黑心,罔顾礼德道义,伦纲法纪,就算是武|装军|队也难免被饿急眼的平民围剿,争抢食物和刀枪。末世最可怕的除了恶劣的环境和千军万马的丧尸,更要时刻防备同类。
他曾听说,一群人被丧尸围困在阁楼,没吃没喝,最后竟同胞相食,令人发指。
由此可见,少吃少喝别太胖,早睡早起勤锻炼,能有效减少被吃的几率。
吃完饭九点钟,郑砚刷好碗,便捞起车钥匙,前往郑家。
路上连开车带堵车近两个小时,等赶到郑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多了。
郑家地处偏僻,临山而建,是一座占地几百平的大宅院。郑家早年辉煌,祖上出过一个进士,曾富甲一方。后来逢上战乱,没站对队,逐渐没落了。到他这一代,已经撑不起往日的体面。然而郑老太爷好显摆,处处讲究阔气排场。奈何打肿脸也充不起胖子,不然也不至于腆着脸,做盘算小辈家产这样不上台面的事。
郑砚把车停在车棚,大哥郑达才听到动静,快步出来迎接,笑容满面道:“小砚来啦,有失远迎,马上就开饭,你大嫂特地给你煲了鸡汤!一会可得赏脸多喝点!小砚近来还好吗?”
郑砚关上车门,凉飕飕看他一眼,说:“好得很。”倒提着手走了。
郑达才殷勤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向来瞧不起这个小堂弟,虽未深交,但郑砚好逸恶劳、表里如一,不难看透。这正是让他最感到不忿的一点,明明是个没用的废物,却偏偏好运气,有一对能干的爹妈,占着茅坑拉不出屎。
若他身处郑砚的位置,以他的才华,何愁不会有番作为?
但是……郑达才微觉蹊跷,脚底升起一丝凉意。这小堂弟刚才轻飘飘的一眼,含着刻骨的寒光,像是一把利刀,刮得他打个冷颤。
半月前见到这二世祖时,还是软绵绵任人搓圆捏扁的衰样。十几天时间,一个人能有脱胎换骨的转化?
一定是错觉。郑达才喃喃自语,眼底藏不住的鄙夷阴毒,瞪着郑砚远去的背影。
小杂种,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杂种……郑达才直觉抓住点什么,他一脸若有所思,跟上郑砚。
“后面那个人没安好心,你小心点。”一个凉凉的不带情绪的声音忽然传来。
郑砚惊讶的看看铜钱,问它:“郑达才?”
“不是,是你后面的那个人。”帅助手说。
“……”
郑砚回头望了一眼,无力道:“他就是郑达才,我堂哥,你怎么知道他不安好心?”他并没有对它说过自己的家庭境况。
“我一看就看出来了啊!”帅助手理所当然的说:“你以为机器人是随随便便能当的吗!察言观色是我们的基本要求,根据微妙的脸部表情和语气和眼神推测人的情绪,好比刚刚那个人,眼神阴冷、神态热情、口蜜腹剑,说明虚情假意,而且长得辣么猥琐,一看就不是好人!”
帅助手洋洋得意道:“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我!我还有好多功能可以开发哒!”
郑砚失笑,往身后看了一眼,确定郑达才不会听见他的自言自语,低头拨拨铜钱,逗它说:“你真厉害,我好崇拜你,你就是我的心中偶像。”
“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说反话!”帅助手尖叫道:“你快拍我马屁!歌颂和夸奖才会使人进步!”
郑砚:“……谦虚使人进步,不谢,快去好好学习中文。”
郑砚把铜钱塞回衣服里,走进大屋先看到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两边各一张八仙椅。老太爷坐在八仙椅上,一手端茶一手拨茶。茶香袅袅,闻之甘甜,馥郁柔润,乃是上好的大红袍。
郑砚走上前去,垂头喊道:“爷爷。”
老太爷觑他一眼,放下茶杯,握住他的手,心疼道:“孩子,你受苦了。”
郑砚垂下眼帘,没言语。
他曾因这六个字受宠若惊,淌泪淌鼻涕,感动的无以交加。和后来得到的回报相较,可笑至极!
久久不得回应的老太爷以为小孙子心里委屈,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拍拍他的手背,道:“孙儿不怕,万事有爷爷在。”
老太爷话音刚落,屋外传来说笑声,紧接着一男一女相携走来。
郑砚抬眼看去,那男人生得五短身材,长相倒是俊朗,眉眼间满是倨傲之色。
这人是他的小堂兄,叫郑达丰,从事房地产行业,是郑家孙辈中最出息的一个。他放开牵着的女子的手,跨进门槛走上前来,道:“爷爷。”然后转个方向,打量郑砚一番,难得的温言问候道:“小弟最近清减不少,一会开饭可得多吃点,大嫂的手艺很不错。”
郑达丰素来清高,对他的嫌恶从不掩饰,两人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今天就占了两句。
倒是那女子,穿碧蓝色长裙,腰身修长,乖巧脆甜的喊完爷爷和大哥。一双明眸落到他身上,急急忙忙奔到他身前,上上下下的看他,捂着嘴道:“砚砚,怎么瘦了这么多?没好好吃饭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让爸妈九泉之下怎么放心?让我怎么放心呀?”
说完红了眼眶。
郑砚跟郑达丰走往不多,对这女人却是再熟悉不过。
母亲先前助夫创业,东奔西跑,劳心劳力,年轻时不小心滑过两次胎,烙下病根。等事业稳定想要孩子,医生诊断很难再生育了,尝试多次无果,只好收养一个孩子。等女儿长到五岁,母亲竟然意外有孕,自然是格外的调养和留心,终于在三十七岁高龄诞下一子。除了他比平常婴儿体重轻一些之外,母子平安。
虽然有了亲生孩子,他父母也不曾偏袒亲子,薄待养女。对待两个孩子一视同仁,好吃好穿好衣供养她。而他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