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不着痕迹的看着他手指还在扣着衣襟,脸上有着压痕,很显然是睡觉造成的,他目光微微一沉,不着痕迹的往屋内走去,“一群暴民寻了个借口要造反,皇后娘娘说侯爷府新赐,人手不多,特地吩咐了属下来的。”
他走了进去,状似无意的扫了一圈,面上一晒,“侯爷这里布置得倒还真是素净。”
他这话是没有半点掺假,清歌本来就不在乎是否要锦缎相伴,再加上这里不过临时居所,自然随便布置一下。
她点头道:“简单点好。”
“这床不错,是上好的沉香梨花木。”张茂走到床边,手指无意的摸了一下床褥,温热的,证明刚才的确上面的确是有人睡下了。
“若是张将军喜欢,我可以送你一床。”清歌抱胸靠在柜子上,淡淡的看着他的动作,眼底藏着浓浓的讥讽。
张茂转头正看着清歌意味深长的目光,想起京中的传言,面上一红,“没,没有。”
又扫了一圈后,才走了出去。
清歌将门合上之后,方才淡淡的笑容顿时变得冰冷。
这个华倩还真不是一般的谨慎,一想到有人去了藏宝阁,立即怀疑是不是她要去拿土龙珠,还好御天乾出现了,给他留出了多余的时间。
若不然的话,就算她逃了回来,这一切都来不及准备,立即会给张茂抓到疑点。
她坐回床上,手指在床褥上摩挲,水囊留下的温度还残余在上面,在这清冷的夜里格外清晰。
只要有时间,想从这些地方找她的疑点,简直就是个笑话!
只是这张茂,带着人围在她侯府的周围,看样子,就算是没有找到证据,华倩也没有就此洗脱她的怀疑,毕竟她本人没在,还可以让其他的帮手去的。
这人实在把一切都算得精之又精,难怪可以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后做到如今独揽朝政后宫的皇后。
为了权利,她不惜一切,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碍她的野心。
就算是亲生女儿也不行。
想到南叶越来越差的身体状况,清歌心中对华倩的厌恶就多了不止一层,好在千夜离会讨南叶欢心,让她脸色的笑容多了许多。
站起来打开箱子,将那铁盒中的土龙珠拿了出来,加上这颗,已经有三颗了,其他两颗,应该也是在另外的几个国家里。
手指无意识的划着,侧头望向窗外的天空,隐隐约约的灯笼光照的树影斑驳,夜风刮过时发出梭梭的响声。
御天乾不知道逃出来了吗?那么多人围攻,也没看到他真面目,看来是有准备而来的。
她撩开袖子看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过几天便一点痕迹都会没有,这样的体质也是个好事,至少恢复痊愈的速度快。
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地方和前世不一样的,多了一些不能解释的因素,但是总归没有太偏离轨道。
她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此时担心御天乾也睡不着。
这侯府的布置倒是很不错,很有苏州园林的风味,小河流水,亭台楼阁,就如同一个缩小版的江南,透出一股子与乾王府完全不同的精致。
纵然再精致再美,也没有他在的地方美。
突然,府门外传来一阵小的喧哗声,接着便听到急急忙忙撤兵而走的声音,显然和围着侯爷府相比,皇后那里发生了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急调他们而去。
有什么事情比围困在这里更重要。
难道是……
不会,他绝对不会被那些人抓住的,那样的武功和内力,绝不是这些人可以比拟。
清歌心底反复的告诉自己,手心却抓的紧紧的,心底升出一股莫名的紧张。
反复有两个人儿在内心里拉扯着天平,这是从未出现过的现象。
她一直对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精准的判断力,心底觉得御天乾的武功可以对付那些人。
可另一面,又会想到万一会有其他的不可预计的因素呢。
就这样反复想着……
清歌忽而抿唇一顿,一个翻身跃上屋顶,不管怎样,她再去一次皇宫,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脚尖刚一落下,瞬间就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之中。
她惊慌的抬起头,望着面前高她一头的男子,玉刻一般的五官,透出冷峻的色彩,犹如寒冷的冰山上放置了百年的冷玉,从深邃的幽蓝色眸中透出森冷的气质。
不管看多久,每一次见到,都觉得耀目,无法忽略的存在。
她对着他微微一笑,双手环住精瘦的腰部,清冷的面容上开出艳丽的花,御天乾眼底的温柔还没来的展开,下一瞬间便是胸口传来的猛然剧痛。
清歌结结实实的咬在了他的胸口,直到双手感觉到他全身的绷紧,才慢慢的放开了牙齿。
松手擦了擦唇部,略微抬头道:“站在上面竟然也不下来,敢让我白担心!”
话语一落,翻身跳了下来,看都不看跟着进来的御天乾一眼,坐下来自顾自的翻身上床睡觉。
这个死男人,明明早就呆在屋顶上面了,却偏偏久久不献身,让她刚才还担心他被抓起来了。
御天乾看着久别重逢的娘子就这么背对着自己,幽蓝色的眸中划过一丝深色,翻身也躺了上去,一手揽住她的细腰,将她翻了过来面对自己,恶狠狠道:“还不是怕被他们发现怀疑到你!”
眉头虽然锁紧,声音也像是凶狠,可是那其中都是藏不住的温柔和宠溺,一双墨蓝色的瞳仁更是如星海一般的柔软。
枉他几乎是不停不歇的往南平奔来,还未休息又立即去藏宝阁找她,结果见面就被狠狠的咬了一口。清歌哼了一声,抬眼看着藕荷色的纱幕,不发一语。御天乾看着她这张做了部分整容的容颜,想起密报上的传言,眼里带着怒气道:“千夜离那是怎么回事!他知道是你吗?”看着面前皱眉的男子,清歌眼珠一动,面色上有着微微的笑意,看来御天乾迫不及待的赶来,就是听到那个传言了,否则这恩科的事应该还有半个多月才能结束。她抬起眸子,目光清澈又坚定的将事情与他说了,她不想因为这些不必要存在的误会将两人的感情置于危险中,她的心中从来都只有御天乾一人,再不会有其他。“他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你!”御天乾刀眉依旧皱起,声音中夹杂着愠怒,就算他也不希望清歌娶那个劳什子四公主,却更不喜欢千夜离来插手这件事,“以后离他远点。”就算知道清歌和千夜离没什么,一想到那个男人,他就觉得不舒服,这是男人的本性,何况还是素来霸道的御天乾。清歌微微眯眸,乌木色的眸中透出一点清凉的光,抿嘴道:“信不信我还咬!”心里却还是有一点喜悦的,只要是女人,爱人为自己吃醋,心里多少都是高兴的。不过,她的男人,还真是够霸道的。
御天乾看着怀中翘起嘴巴的女子,甚少见她穿过的白色长袍显得她更为清秀,透出一股脱尘的美,即便是面容经过小部分易容,气质依旧清冷如雪莲,让他一见便知这是他的清歌。
他眼眸中笑意越来越浓,怀中的人儿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是在撒娇,带着一点点的无理取闹般的撒娇。
以前就算是会撒娇的她,也不会出现这种娇态。
这种罕见的姿态不是对着别人,单单是对着他而来。
这一种喜悦,比任何东西都能让他得意,感到满足,他嘴角一勾,将手臂的袖子撩起,递到清歌面前,“你要咬就给你咬,咬的满足了就告诉为夫。”
“好!”清歌挑了挑眉,露出两排雪白的贝齿,当着御天乾的面磨了磨。
乌黑的夜中闪亮的牙齿露出粉色的小舌,让御天乾眼睛顿时沉了下去,低低的笑声中夹杂着莫测的深意,“为夫今天便让你咬个够!”
薄唇夹杂着好闻的龙涎香气迅速的覆盖了清歌的粉唇,没有一丝空隙,不留一点余地的剥夺了她的呼吸。
“你……唔唔……”清歌眼睛睁得圆圆的,用手推着男子结实的胸膛,接受着他狂风暴雨而来的热吻。
方才不是说给她咬的吗,怎么变成这样咬。
“咬吧,就这样咬……”唇齿间充斥着她清新的香味,没有一点脂粉的味道,那样熟悉,那样的让人疯狂。
呼吸声微微急促了起来,御天乾一个翻身将清歌压在身下,灵活的手掌从衣袍下摆伸了进去,手指触到的地方都是柔软腻手的肌肤,每一寸都能将他腹下的火焰点燃的更旺。
温度渐渐的在室内上升,被褥被卷的凌乱翻滚,手指的力气渐渐变得毫无力道,围在男子的脖颈上,双眼闭上,长长的睫毛随着情动的呼吸微微颤抖,好似不堪一击的脆弱。
如春日薄冰一般的脆弱,带着少女特有的风情,她张开了檀口,与他的长驱直入卷缠在了一起。
衣物渐渐的褪下,挂在了臂上,胸前束带不知何时已经被除了下来,露出了起伏的山丘,如同羞涩的小兔子,在等待着安抚。
墨蓝色的瞳仁中燃起了火焰,看着眼前的美景,全身都在叫嚣着,身下人儿的主动攀附,让他更是情难自禁。
天水一色的纱帐似乎都要被这飙升的室温融化,浸在夜色中摇摆得暧一昧轻软。
“咚——”
第一声,清歌迷乱的眼眸渐渐回冷——
“咚——”
第二声,御天乾的手停下了动作——
“咚”
第三声,两人的呼吸恢复到了最稳定的状态——
“咚——”
最东方的山峰处透出一丝微亮的光芒,雄鸡刚刚从窝里迈出,雄赳赳的打出第一声响鸣,象征着又一个黎明到来的时候。
当四声绵长的金钟撞击声从夜空传来,遍布整个大兴城,敲醒了还在沉睡的人们。
现任南平国君——南禾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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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章 靠自己,才能做女王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坐起来整理衣裳,纵使刚才气氛再好,此时也不是腻歪的时刻。
作为目前还是延陵候身份的清歌是必须要去看,御天乾依旧穿上了刚才脱到一般的衣服,心里暗道这南禾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
看着他沉黑的脸色,清歌微微一笑,方才亲热的红云还在脸上,惹得御天乾又心动的亲了上去。
“侯爷,侯爷……”外面急急忙忙从下人来敲门,虽说她府上下人不多,必要装点门面的还是有的。
淡淡的看了一眼御天乾,目光与他对接之后,清歌转身往门口走去,打开门后,便看到下人急切的脸,还有手臂上系的一束白色,“侯爷,陛下驾崩了,刚才宫里发了丧帖。”
他说着,递上一封黑白色的帖子,除了四声金钟长鸣外,黑白帖子也是证明君王已经驾崩的东西。
接过那本东西,清歌将门关上,折回屋内,将帖子看了几眼,放在了一边,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御天乾才从外面过来。
屋里的灯清歌已经点燃了起来,淡黄的灯光被窗口的风吹的一动一跳的,御天乾进来后顺手将窗户关好,随即坐在桌前。
“南禾死在凌雪殿里,贺雪莹现被软禁了起来。”御天乾的脸色依旧冷沉,烛火照在幽蓝色的眼眸中,有一种难言的魅力。
清歌知道他刚才那一炷香的时间大概就是和埋在宫里的线人接消息,御天乾来了南平,必然就不会空手而去。刚才黑漆漆的夜里,心情急切之间还没来得及细细的看他,此时看去,他比两个月前清瘦了些,更显得棱角分明,充满了男子特有的气概,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脸上的柔情渐渐的被清冷的神色代替,眼前还有正事要处理。
“华倩让贺雪莹炼那血棠,就早预计好了这一天。”
当初知道那个半夜夺胎的人是贺雪莹,她就查过,血棠这门功夫修炼是极为迅速的,不止过程需要无辜的胎儿来催化,修炼者是不会再有生育能力的,在修炼期间还会不断吸取男子的精气,总之是一门极为邪恶的武功。
贺雪莹知道不知道副作用,那不管她的事,但是贺雪莹做为宫妃,一直都受南禾的宠爱,每晚都留宿的南禾身子骨渐渐被掏空,他以为是失去儿子导致的伤心,谁知道枕边睡的就是一条毒蛇。
到了最后,有这种结果早就在她的计划之中。
贺雪莹现在被软禁,已经是最轻的结果,让皇帝死在她的床上,不是陪葬便是一个谋害的罪名了。
看来,她还是没有太多进步。
而华倩,等了这么久,将南禾的三个儿子除掉,等的不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按照南平的规矩,在皇帝驾崩的时候,大殓后,还不会下葬,王爷公主之类的皇亲需要回家进行斋戒,而各部院的大臣和官员要全部集中到皇城外围的集体宿舍中进行斋戒,闲散的官员也必须在各衙门内斋戒,时间为七天。
素服进出的官员谁会想到,在这斋戒的七天,便是一场政变发动的日子。
所有的人都变成了瓮中的鳖,等待中一只无形的黑手将他们全部都抓住。
“明日里,就要进宫了。”眸中划过一丝冰冷,清歌颇为凉薄的开口道,在南平这么久,当初派人与右相他们联系的是谁,早已经清楚的很,这样的深谋远虑,当然不会是那个废物南禾了。
当初杀的那个将领,也是华倩的表哥,在朝中的左膀右臂,是收了一点利息。
如今,该把这债全部收回来了。
大兴城内一片阴阴沉沉的气息,高悬的金阳带不进半点喜色,路上行走的人臂上都带着白色的带子,脸上的表情不说悲痛,也没有人会有喜悦的样子。
远远看去,皇城外围都换上了白色的饰品,宫里面的人更是换上了以往的红绿艳服,穿上了素净的服装,走路,说话,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官员们个个都是一身白纱罩在朝服之上,眉宇之间,透出几分平日里难以看到的神情,大部分都不是悲恸,而是一种忧思,对于臣子来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除非特别忠心的,否则在君王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算计着自己的出路。
现在南平的官员便是如此,南禾的兄弟本就不多,几年战役中死了一个,病死了一个,连子嗣都病的病的,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没留下一个,本来这也没关系,南禾有三个皇子,在皇室不算多,也不算少,可是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皇子全部死了,如今剩下一个病歪歪,随时要吊气的公主才是皇室血脉。
本来这种时候最要防范有人私下里动作,可是皇后把持着朝政竟也没给人钻了空子,许多老臣心里又是佩服,若是南禾有这等手段,也不至于窝囊的死在女人床上,另一方面又暗暗惊心,隐约觉得这一切意味着有一个新的局面要被打开了。
他们个个低头垂眼,无声的交流,年轻些的臣子没有那样通透,不懂他们怎么会这样,还有些早就已经预谋好了的,此时就等着一个机会了。
清歌坐在一旁,依旧是一身素白的衣服,没有半点装饰,身后站着一个脸面平凡,气质出众的仆人。
虽说是进皇宫守斋戒,依照惯例,每人都可以带一个下人在旁守着,毕竟都是官员,不可能什么大小事情都自己亲力亲为。
就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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