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可是看的清楚,那叫一个蛮横!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这沐清歌可是一直受气包一样的,今天怎么敢反击了呢。
她的声音不大,在这偏静的小院的每个人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秦艳莲脸上一沉,一双美眸阴阴沉沉,闪烁不定,她自己女儿的性格她岂会不知,也容不得这个外室生的来动手。
秦牧之察言观色,眼珠一顿乱转,自家外甥女性格他不是不知道,姐姐平日就看不惯这个外室生的野种,今日找到机会,肯定是要收拾了的,不趁着这个机会巴结,以后怎么到姐姐这里拿钱,他上前一步,单手叉腰,嘴一歪,对着清歌理直气壮的说道:“你三年前武功突失,半月前又被皇长孙休了,想不开要撞死在墙上,蓉蓉和紫如看你可怜,从宫中回来就来陪你解闷!你竟然打她们!你……”本来想说沐清歌是个什么东西,目光接触到少女凛冽的眸子,话语梭的一下,吞进了肚子里。
清歌凤眸微垂,蝶翅长睫下的眼中一闪即过的讽刺。
这就是堂堂京城二品将军府的理。
沐清歌啊,沐清歌,她们将你活活打死在这里,然后再告诉全京城的人,你是收到休书后撞死的,欺辱而死变成懦弱寻死,黑的被说成白的,全部的人都知道你不仅是个没有一丝内力的草包,还是个自寻死路的草包,是武将世家的耻辱。
就是这样的家你还忍了十几年,香消玉碎的你可曾有想到,可曾会看到,她们是怎么抹黑你的,你的心里是否有一丝的不甘。
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多情总是空余恨。
夜色深深,庭院深深,夜风中带着轻轻的杂声,似女子心事不得成的怨诉。
清歌收起心中对原主沐清歌的感慨,眸中森凉,往前一步站在众人前,音色坚定,面容沉静,不快不慢的说道:
“天大的笑话,谁告诉你们,沐紫如和秦蓉蓉是可怜我想不开撞死在墙上,才来院中陪我的,这真的是一份姐妹情深啊?大夫人,这些年来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打了我还要我来背黑锅,惹得我一身腥臭,你们想都不要想!皇长孙的休书一事,谁说得我想不开撞死在墙上的!”
清歌将外袍脱下,只着小衣,转过身来将背部对着众人。
月色下,银辉正盛,风吹起衣摆轻轻飞舞,少女雪白的背部,满是深深浅浅的印痕,一道道深红色的疤痕还未脱落,更让惊叹的是,那黑紫色的淤血痕迹满身都是,如被打翻了的色板,难看之极,简直让看的人触目惊心。
半个月前,沐紫如和秦蓉蓉就送到宫中去学礼仪了,这半个月沐清歌没有出过小院。稍微思索一下就能知道,这淤痕是半个月前的。
都半个月了,竟然还这么深的颜色,当时的时候得下多狠的手才能打得出这样的印记,人人心里都一阵感叹,带着各种情绪的目光集中在少女的背后。
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男孩,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手紧紧的握紧,该死的,该死的!
清歌冷冷扫过眼前带着惊讶,可怜,同情的众人,这只是最后一次的伤痕,他们就如此惊讶,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呢,一切她心中都有数。
第九章 还差的远呢
将衣袍穿好,清歌淡淡的说道:“希望大夫人和秦舅父告诉我,我是怎样抓着鞭子,把自己身上抽出一身的鞭痕,我又是怎样自杀撞墙,把自己一身撞出青紫的印子,又是怎样抓着自己的头皮往墙上撞,把自己给撞死的!如果可以,希望大夫人可以当场表演给我看,若是可以做到,我沐清歌就认了这自杀撞墙的臭名。”
都半个月了,竟然还这么深的颜色,当时的时候得下多狠的手才能打得出这样的印记,人人心里都一阵感叹,带着不忍。
虽然已经在屋内看过,再次看到这些伤痕,男孩心中翻滚,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手紧紧的握紧,该死的,今日若她不是变强了的话,又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沐家,沐家……
清歌淡淡的话语在风中激荡,将事实摆在众人的面前。谁都知道不可能抓着自己的头皮往墙上撞,还撞出一块块的淤痕,这根本就不可能,很显然是别人打的。
大夫人眼中精明的眸光一闪,艳丽的脸上带着审视的光芒,眼前这个迎风伫立,一身散发着不容侵犯,高贵优雅的少女,就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沐清歌吗?是什么让她在半个月的时间内性格转变如此之快,伶牙俐齿的反击,条理清晰的陈述,简直不敢想象!
难道是皇长孙的那封休书吗?受到刺激以后人的脑袋就变得聪明了吗?
该死的,竟然让她在众人面前说出这些话来,大夫人一时更加火怒,但她毕竟也是多年斗出来的,马上将话题带开,脸上摆出和蔼的样子,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说道:“我们沐府本来就是武将世家,不仅老爷是将军,你大哥也在军中任职,习武是一直都是沐府的习惯,这姐妹间切磋自然有些磕磕碰碰的,你这淤痕过不了多久也没事的!”
没事?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倒是会推卸责任,可惜原主沐清歌就是这样“切磋”到被活活打死,若不是她穿越过来,这半个月都没人来管,岂不是活活痛死,然后尸体在这发臭!
这沐府她看不起。
“既然是习武是一直来的习惯,切磋之间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妹妹和表妹过不了多久也没事的。”清歌一口气都不喘,一个字也不改,檀口轻启,云淡风轻的将这句话完完全全的回送给了大夫人。
想要她白白的承担这罪名,想都不要想!你既然说是切磋,那就是切磋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话,看你如何反驳!
一直站立在旁,没有说话的沐宗佩满眸深意的打量着清歌,老成的双瞳紧缩,这样相似……那独立于风中,浑身孤傲,带着不惧任何气度的样子,越看越像一个人。
大夫人一下被呛得脸一阵白一阵红,她在沐府一向除了老爷外,说一就是一,说二没有人敢说三,今天竟然被呛得连连无语,最可恨的是,方晴儿那个骚狐狸也在一旁,肯定心中止不住的乐,在背后不知道又怎么编排她,让她扫了威信,这让她以后如何做这当家主母!
“好你个沐清歌,你打了妹妹和表妹,竟然还强词夺理,说是切磋!这样置我沐家的家法何在,以后沐家如何在朝廷立足!”大夫人言辞灼灼,一副有理的样子,手一挥,命令道:“张武,王力,把沐清歌给我抓起来,关在祠堂跪三天,不许送水送食物!直到她认错为止!”
方晴儿媚眼一翻,这叫什么,这纯粹就是说不赢了,没理了来硬的!这个秦艳萍还真的是够厉害,难怪老爷不想去她那,蛮不讲理的女人谁会喜欢。不过这样也好,不然她怎么会有机会呢。
“秦艳萍出身江湖门派,张武王力两人是她父亲为她挑选的护卫,武功身手不错。”淡淡的话语传进清歌的耳中,孩童清脆的声音响起,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众人没反应,这句话大概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传音入耳,古代绝学之一。
这男孩怎么知道这么多,连沐府夫人的护卫都知道出身……
还来不及细想,大夫人身后走出两名男子,一身布衣下的肌肉鼓起的手臂显示着练武人的强壮,突出的太阳穴显示有着极好的内家功夫。
不错,傍晚那几个黑衣人也没怎么交过手,现在这两人,看起来刚好可以涌来练练手了。
“大夫人说不出我有什么错就要关祠堂!可没那么好关的!”清歌浑身一抖,似松骨般全身震,左手轻轻往前送,右手手掌朝上,对着走上前的两个男子,四指往内动了动,上吧。
两男子双拳一握,拳如锅大,他们可是江湖出身,对于打架什么的最兴奋了,凭着一身过硬的内家功夫,自视甚高,看着眼前纤小瘦弱,眼含轻蔑的少女,不禁动了怒气,全身肌肉涨了起来,其硬如石。
树梢摇摆,星辰闪动。
古语有云,双拳难敌四手。
四个锅大的拳头带着猎猎的风声,压力无比的朝着清歌压了下来,旁边的人都看的一惊,这样的拳头,这样的力道打下来,大小姐肯定要被砸得稀烂了!
再看清歌,站在原地,眼神定定,纹风不动,似呆滞了一般。
怎么,给吓傻了吗?也是,这么厉害的内家高手,他们都看了有些害怕,那拳头可不是一般人承受的起的!
一直坐在旁边隐藏气息的男孩眼眸从未离开过清歌,此时见她一动不动,忽地站了起来,难道她真的被吓到了?手指瞬间紧紧握住剑柄,连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是随时出剑的姿势!
院子中紧张的气氛渐渐浓烈,都为院中的少女担心。
就在四个拳头要过来之时,瞬间清歌的手缓缓动了起来,她一只手如灵蛇一般,扣住王力的手腕,另一只手梭得扣住王力的肩膀,来势缓慢,去势凌厉,轻轻的一甩,王力巨大的身躯狠狠的砸在了墙上,破烂的院墙飞起厚厚的灰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借力助跑,轻巧的身子在空中如蝴蝶飞舞,跃上张武的脖子,双脚用力的一扳,王力的脖子被拧得一抽,骨节错开,顿时浑身抽搐倒地!
“要想关我,就得拿出让我信服的理由!”清歌一脚将张武的身子踢开,冷冷的道,内家功夫以硬为主,她就用太极,以柔克刚。这道理,谁都懂,关键是看有没有本事用的好。
这两人和她比,还差得远呢。
霎那间,院内静得可怕,风刮过带起满地的沉静。
所有人眼睛都眨了又眨,一个眨眼不到的时间啊,素来是废物的大小姐沐清歌竟然解决了两个内家高手。
那看起来又慢又绵的动作,竟然把人甩了出去,砸在墙上动也不能动。
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是一击必杀啊。
眼前面容沉静,眼神凛冽,弯下的背直了,胆小的眼被自信的光芒取代,绝色的容颜在这一刻绽放开来,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柳眉凤眼,顾盼神飞,美目流盼,灵秀天成,双眼间的光华璀璨,墨发迎风飘扬,如雾般的迷蒙,满身气度,凤翦龙翔,粗糙布衣难以掩盖。
还是那个说话声音都可以小到难以听见的大小姐吗?
方晴儿似被那拳头吓得如娇花般往沐宗佩怀中一缩,眼眸却不住的往院中看,一面还瞄着大夫人的神色,见她气的浑身发抖,嘴角扯出一弯得意的笑容,好,好,沐家越乱越好,这样,她才有机会。
风声藏着暗沉的杀气,弥漫在整个院中,每个人都各藏心思。
“老爷和夫人都在这里。”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响起,小院的门口出现了萍儿的身影,身后紧紧跟随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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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哥长风
“大少爷,老爷就在这里!”萍儿的声音满是焦虑,她刚才听说大夫人老爷都到大小姐的院子里来了,想来大夫人这些年对大小姐的虐待,这次肯定是也不会让大小姐好过,正急的团团转,准备到院外来看看情况,大少爷竟然站在院外,她赶紧喊出来,大少爷一直对大小姐很好,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站在外面,但是这声喊叫希望还赶得及,别让她们再欺负大小姐了,小姐实在是太可怜了。
清歌抬眸望去,只见黑漆漆的院门之前,走进一个男子,男子的年纪大概不会超过二十岁,脸如雕刻,五官分明,丰神俊朗,眉目间带着武将特有的豪气,却不显粗犷,双眼炯炯有神,面容上带着一抹文官的儒雅,此时一双英气的眸中带着点点焦急,步履轻巧,看的出内功极好,步伐快而不响。只是身上的衣袍有些发皱,带着污脏的印记,似是急急忙忙赶回来的。
脑海中飞快将原主沐清歌的回忆翻开,眼前的这个男子正是沐府的大少爷,沐长风。
“老爷,夫人,晴夫人,舅爷。”萍儿低着头飞快的喊着,脚步碎碎的移动到沐清歌身边,小脸上的担忧毫不掩饰,拉着清歌手问道:“大小姐,大小姐,你没事吧,她们有没有又……”说到这里,萍儿眼睛转得看了一眼大夫人,双眼都是害怕的眼神,生生将话吞了下去,只着急的继续问道:“你有没有受伤,大小姐……”
她虽然是大小姐的丫鬟,可是根本就是个杂役丫头,根本没什么时间照看大小姐,大小姐自醒后也变得有些怪怪的,让她不要来照顾,她怎么想都还是不放心,偷偷的来看下,还好,大小姐没有什么生病受伤的样子,就是性子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感觉冷冷的,但是自信了许多。
清歌不自然的将手扯出,做杀手多年,就算后来做了佣兵,她还是不太习惯和人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不然也不会叫萍儿不要来她这,习惯了一个人独居,容不得别人总是入侵自己的空间。
萍儿见清歌把手抽回,知道自己逾越了,她一个丫鬟怎么能去握大小姐的手了呢,真是太着急了,一面小手使劲的搓了搓衣角,心里暗道:刚才看到小姐,整个人感觉完全不同了,怎么说呢,有些冷若冰霜又妍雅姿丽的感觉,以前虽然觉得小姐很美,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看到这样,如璞玉去岩,明珠泛光,真金破开万里压迫,顿时散发出夺目的光华,既陌生,又让她觉得很欢喜。
人对我好三分,我敬人十分,人若犯我三分,我便还他百分。这是清歌的作风和原则。
眼前这个丫鬟她还是知道的,是真心对沐清歌好的,看着萍儿小脸上带着点试探又担心,眼神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心底最深处的一点地方有些温暖了,于是一直来冷冷淡淡的面容上,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声音软和了不少,“我没事。”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萍儿的小脸一下展开了,她站在沐清歌一旁,眼角都是笑意,“小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院中人注意力都在走进来的沐长风身上,没有人去看院中的少女,只有偏居坐在院子隐蔽角落的男孩才看到这浅浅的一笑,从两人遇见到现在,除了眼中的情绪有些变化,基本没看见少女有过表情。此时这一笑,虽然极浅极淡,不细看都发现不了,却因这难得的一瞬,少女整个人显得更加光华潋滟,清气含芳,似那天山上万年不开的雪莲,忽地绽放一点清丽的花苞,那一瞬间,令人心醉。
男孩眼中有着难以形容的笑容,带着点诡异,暗道:这世上,果真会有珍宝无人识的事情发生啊。那模样,似这珍宝是他自己的一般。
“风儿,你回来了!”一直站在旁边未出声的沐宗佩,眼见沐长风进来,此时眼眸露出喜色,面露欢喜,大步走上前,喊道。
沐长风并未有如此激动之色,甚至眼底有层轻轻的疏离,他对着迎上来的沐宗佩作揖,神情恰到好处,不卑不亢,不近不远的说道:“父亲,母亲,长风回来了。”
秦艳莲淡淡的点头,也不是很欢喜的样子,倒是秦牧之像猴子一样,贴的走上去,笑的眼睛眉毛皱成一团,“长风,你回来了,前些日子就听说你和乾王又打了胜仗,这次又要加官进爵吧!沐家可是靠你了……”
一番巴结的姿态,样子难看又恶心,沐宗佩看的连连皱眉,这就是秦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