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沐紫如美目一缩,抬脚又对着星儿踢去,骂道:“果然是沐清歌这个贱人,教出来的贱丫鬟,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倒想知道究竟是谁没有规矩!”冷冽的声音传来,四周的温度足足降下几度,轻风也夹杂了寒气,沁入人骨。
汶无颜面色不变,站直,转身拱手道:“无颜见过乾王,王妃。”
四周空气都冷凝了起来,萍儿连头都不敢抬,赶紧福着身子行礼道:“萍儿见过乾王,王妃。”
星儿此时握着沐紫如的手臂丢开了去,几步奔上前,站到清歌的身边,大眼睛亮闪闪,施礼喊了声乾王又快速的起来,脆生生的声音带着欢喜的对着清歌道:“小姐。”
路的尽头处两人正是御天乾和清歌,两人吃了早膳,沿路行至大厅,行到后院时看到汶无颜星儿萍儿三人打打闹闹,也没有出声,直至沐紫如出现,清歌嘴角是勾勒出足够的笑意,御天乾看到星儿的表演眼角都忍不住抽了抽,沐紫如亏她能说得出一见倾心这四个字,他见她也不止一两次,目光半分都没停留过。
他握着清歌的手捏了涅,以示自己的清白,可别让这个女人误会了。
清歌冰泉眼眸凝了他一眼,手指也握了握,她可不觉得御天乾的品味有这么差。
沐紫如的脚在听到御天乾声音时就收了回来,这声音可是她朝思暮想的乾王的声音,她绝对不会听错的,她白玉的手上还裹着纱布,这是盛宴上沾了强酸导致的,扶了扶头上的八宝簪,一身淡粉色的翠烟衫随着动作如湖水流动,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睫羽微微下垂,犹如天仙一般腰步款款的走到御天乾身前,微微福了福身子道:“臣女沐紫如见过乾王爷。”
那声音极尽温柔妩媚,从鼻子中带着尾音拉长,尾调还稍微上扬,酥媚入骨,听的星儿直翻白眼,这是嘴巴张不开,感冒了才这样说话的吧!还学人家夜王说话,夜王说话声音多好听,这沐紫如真是倒胃口。
沐紫如本来准备她说完后,乾王让她起来,她再身子一歪,顺势倒在乾王的身上,再用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蹭一蹭,让乾王感受下她与沐清歌的区别。
谁知蹲了半天,御天乾并不出声让她起身,凌厉的眸光看着她微躬的背,如有实质的冷意让沐紫如浑身都有针在背,浑不自在,她站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臣女沐紫如见过乾王爷。”
这一次,御天乾终于开口道:“无颜,让人拉下去,掌嘴二十。”
沐紫如娇躯一抖,花容失色,乾王怎么一见面就要给她掌嘴,她自问刚才没有做错什么,礼仪也很到位。
“二十?这么多?”汶无颜颇为心痛的说道,目中有不忍的看着沐紫如。
星儿鄙视的看了汶无颜一眼,这个色鬼,看到美女就丢了魂,竟然还为紫孔雀说话!
沐紫如面色一喜,到底还是长得美占了好处,这男子刚才就要递手腕给她牵,现在又为她说话,看他在乾王府中如此自由,也是被乾王倚重的,以后能利用到的,不如迷惑下,她微微侧头,对着汶无颜露出一个感激又带着点不知所措的微笑,如那海棠般娇羞明艳。
汶无颜浑身如通电一般,立即又对着乾王接着道:“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虽然刚才骂了王妃是贱人,直呼了王妃的名讳,又见了王妃不行礼,毫不把王妃放在眼底,但是毕竟是千金小姐……”
“四十!”汶无颜的话还没说完,御天乾的脸色更沉了一分,夏日的阳光被他语气中的冷森驱散了一般。
汶无颜甚为激动的还要开口,沐紫如已经激动的喊了出来,也不故意说出那娇滴滴的声音,“你别说话了!”刚才汶无颜那番话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她知道倒是让乾王更恼了。
汶无颜十分伤心的收了口,哎,美人生气了,他不开口罢。
身后的侍卫上前拖着沐紫如就往后院走去,沐紫如花容一变,挣扎娇声道:“王爷,不要啊,紫如做错什么了……”
她的挣扎在训练有素的侍卫手底,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将精心打扮弄的乱七八糟,四边的簪子垂了下来,倒真有点像垂屏的孔雀。
“八十。”御天乾目不斜视,抬腿往前走去,只余冷冽风声,“她每说一句,就给我翻倍的掌嘴。”
马上,后面的声音立即消失了,御天乾凌厉的眉梢一挑,眼中都是怒意,骂他御天乾的女人,真够有胆的,管你是谁,打了再说。
清歌心中知道刚才沐紫如所说的话每一句都是针对她,自然也不会对她行礼,收拾沐紫如的方法她多得数不胜数,但是目前她不想这么快出手,她有她的目的,而御天乾是在维护她,告诉别人,他绝容不得别人轻视她。
男子如刀刻的侧面完美如玉,金辉洒下给他长长的睫上镀上一层光辉,眼角还带着刚才的余怒,添了一分冷戾,看起来如同高傲的天神,神色又如同冷森的恶魔,御天乾将两者结合的完美无缺,天神的傲和恶魔的戾体现淋漓。
心中有点陌生的情绪,如一滴温水滴入了冰结的湖面,很细微,却慢慢在渗入,融开冰层。
乾王府大厅。
秦艳莲手边的茶杯已经添了三回水了,她的面上已经隐约有不耐烦之色,这些天她一直在家中养伤,脂粉掩盖不住她眼下的细纹,比起一月前,她似乎老了许多。
美眸看着手边的缠枝玛瑙杯,凝白的手指细细的摩挲,这杯子可是外贡的好东西,一般家里就算有也会好好珍藏,偶尔拿出来把玩,不会用来招待客人的,由此可见乾王府财力,可是偏偏乾王就选了沐清歌,她心中失望之余也不免怨上更怨。
可是老爷说毕竟沐清歌是王妃了,他们要来看看,以免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对紫如不好,她才万分不情愿的跟来。
她是不愿意来这乾王府的,就算女儿倾慕乾王,总不能让女儿给乾王做小,紫如一个堂堂的嫡女只做侧妃,沐清歌一个外室生的贱种做了正妃,紫如以后给那贱种欺负,秦艳莲心中是不愿意的,她家紫如只做正妃。
想到这里,紫如刚才出去说透透风,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老爷,紫如呢?”秦艳莲转头看着坐在右边椅上的沐宗佩,担忧的问道,他神色定定,眉宇间并不见焦急,只是手指也无意识的摩挲着杯子。
秦艳莲暗道:到底是老爷,见得多,沉稳镇定,若是没有出现方晴儿那个狐媚子多好。
沐宗佩听了秦艳莲所说,目光微闪,他沉吟了一会,抬头对着站立在门前一直纹丝不动的陆风开口道:“陆统领……”
话音未落,陆风对着外面躬身道:“王爷,王妃。”
沐宗佩将手中茶杯放下,立即拂袍站了起来,待看到门前紫金色衣袍一现,立即行礼道:“臣沐宗佩见过乾王。”
秦艳莲也跟着福身道:“臣妇秦氏见过乾王。”
着紫金色华袍,器宇轩昂的御天乾走到大厅中的梨花木大椅前,金刀大马的坐下,脸色如水,并不说话。
秦艳莲瞧着他一脸冷峻,面容俊铸无双,浑身气度充满了天家贵胄的威严,暗叹,果然是女儿看上的人,忍不住带着些巴结的道:“乾王府果真不一样,连侍女都没有一个。”
汶无颜与陆风对视一眼,微微无奈,御天乾眉目一冷,并不理会秦艳莲所说,扫视沐宗佩夫妇一眼,沉声道:“你们瞎了吗?”
目光所到之处,威压随之而来,秦艳莲一愣,还未弄清楚如何,沐宗佩却是极快的反应过来,低头对着御天乾身旁躬身道:“臣见过乾王妃。”声音没有变化,低下的目光中却幽幽一闪。
秦艳莲这才看到御天乾身旁主母位上嘴角噙了一抹冷笑的清歌,那幽黑的眸子如同黑色宝石一般正看着自己,幽凉透彻,她本来就喊不出一个外室生的贱种做王妃,此时再被那目光一瞧,嘴角动了动,硬是喊不出来。
沐宗佩眼角一掀,小声骂道:“你还不行礼!”
行礼?秦艳莲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她才不要对着贱种行礼,迫于形势,她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臣妇见过乾王妃。”
那咬牙切齿的意味让站在清歌身后的星儿不乐意了,她一挑眉,说道:“怎么,见到我们王妃不用行礼的?”
“乾王妃请息怒,贱内腿脚不方便,所以不太好行礼。”沐宗佩急忙的解释道。
秦艳莲的腿脚不方便清歌可是清楚的,她自己砸的怎么会不知道呢,以为她只是砸一下出气吗?那是不可能的,让素来要脸的秦艳莲瘸腿才是她要做的。
秦艳莲一手扶着不能施力得左腿,目光从刚才隐忍的怨恨到了一目了然的上了面上,她的腿,她现在都不敢出门,那些命妇似乎都知道这事,故意一个拜帖一个请帖的往府里递,就是要看她瘸腿的笑话,今日若不是老爷说,她绝不会出门,她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人前才好!
她性格本就不是太能隐忍的,此时对着清歌高高在上,她被砸了腿还要行礼,心中郁闷一下便冲口而出,“臣妇腿脚瘸了,王妃应该最是清楚了,何必来问!”
清歌端起手边桌上的茶杯,眉头微蹙,秦艳莲这话真是十分的不客气,可是座旁的御天乾的脸色却反而不如刚才那般带有怒色,她心中微带疑惑的对着茶杯轻抿了一口,花茶余香满口皆是,果然是好茶,嘴角微微勾起,望着秦艳莲的双眸依旧寒冰尽满,“既然瘸了,刚才对乾王行礼没有问题,一对本王妃行礼就连礼都行不成了?”
秦艳莲美目一沉,她都这样了,这沐清歌还咄咄逼人,她抬起头来,愤愤道:“臣妇是你的娘亲,这天下哪里有父母对着儿女行礼的道理!”
“本王妃的娘早在十几年就去世了,沐夫人可不要乱认人。”清歌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毫不留情的回了过去,这时候扯到父母两字,让她有些反胃。
“这十四年你在沐府生活,都是沐府将你养育,你的那个娘去世后,老爷就将你抱回来,如今你嫁入王府,翻脸不认人,如此对父母说的过去吗?”秦艳莲倒也不是蠢得那么彻底,此时知道打出孝字牌,若是一般的人也就忍了,可是她站的地方是乾王府,这里面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星儿首先就站了出来,俏眉一怒,“你也好意思说父母,有你这么做父母的吗?两岁的时候就让孩子下水洗衣物,洗不好就往盆子里面浸,一天一顿饭都吃不上,还要被你那变态的女儿打,还好说娘,你也配做小姐娘!”她虽然在沐府呆的时间不长,可是只要是她星儿要打听的东西决计是打听得到的,就秦艳莲这么个东西,也配做她家小姐的娘亲,啊呸!
厅中站的汶无颜,陆风眼底看着秦艳莲都有着深深的厌恶,且不说沐清歌是他们的王妃,就算是个陌生人,两岁的小婴孩去洗衣物,洗不好就去浸,这是一般人做得出的吗?他们都是手染鲜血,厮杀战场,手中性命无数,但是绝不会用这种方法去对付无辜婴孩!
阳光渐渐升至中天,照出树影稠稠,明明夏日艳阳高照,大厅里的气氛却冷如冬至。
随着星儿的话,御天乾脸色已经沉如锅底,一双鹰眸如同血染,手中茶杯只听卡擦一声,那上好的鎏金茶杯瞬间碎成粉末从他指缝中漏出。
“滚出去。”声音不大的三个字在空气中回荡,大厅中的气压一下掉到了冰点。
秦艳莲看着指缝中金沙流出的御天乾,乾王发怒的前兆就是低到冰点的声音,如果惹怒他,就是直接杀了朝中一品大员的事也是有的,比如……以前的右相就是这样被乾王一剑斩杀掉的,凌帝也只是象征性的责骂了几句,乾王并没受到任何实质性的处罚。
沐宗佩连忙一退,脸色大变,拉着秦艳莲慌忙道:“是,臣告退。”
他垂头退了出去,低垂的面上是一片又怒又惊的模样,只是眉梢却有着一丝不明所以的喜色。
秦艳莲嘴巴紧闭了起来,手指紧紧的握紧,指甲深深的掐在肉里,看着坐上一派清闲自然的清歌目光中的恶毒浓如黑夜,沐清歌搭上乾王,现在可以在她面前作威作福了,这本来是紫如的位置!紫如才配做乾王妃!
沐清歌!沐清歌!
秦艳莲在心里喊着这个名字,恨不得把这三个字连同这名字的主人一起嚼碎了吞下肚子里去!
她一瘸一拐的往乾王府门外走去,却听身后有人喊道:“沐将军,这个人你可要带走!”
沐宗佩反头一看,两个侍卫钳着一个浑身狼狈,嘴巴高肿,头钗乱竖的女子出来,虽然五官走形,衣裳凌乱,可是他一眼看出这可是他最心疼的女儿沐紫如,心内狠狠地一抽。
秦艳莲更是面色一白,泪水从美目中哗哗的流下,拖着瘸腿一拐一拐的冲了过来,“我的紫如啊,怎么会这样啊!”她手指颤颤的摸着女儿的脸,又有些不忍心碰触到以免引起女儿的疼痛,这漂亮的脸上全是木片打出来的痕迹,红肿得不成样子,心里疼的就要晕过去,
那样子,可真是痛彻心扉,肝肠寸断,爱女揪心的模样,整个人一抽一抽的,可是厅中的人没有一个有半点同情之心,就连最软心肠的萍儿都没有不忍的样子。
沐紫如这样会心痛了,这还只是掌嘴,秦艳莲把两岁的清歌往水中浸的时候,若能有现在百分之一的心疼,就不会下得了手了!
沐宗佩一向形色不太激烈,这时候脸上都痛色俱显,看着昏迷过去的女儿,只觉胸中闷痛,他这一步走得太险,可苦了紫如,也好,这样狠一点才有效。
秦艳莲抱着沐紫如,美艳的面上泪水涟涟,抬起被泪水糊住的双目嘶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打她,紫如有什么错啊!她就是去外面透透气都不行吗?”
透气?有从前厅透到后院的吗?
陆风看着秦艳莲,不咸不淡的回复道:“刚才沐夫人问,为何我们府中没有侍女,现在陆风可以回答你,因为觊觎我们王爷的女人实在太多。”
淡淡的一句话,没有讽刺,没有怒火,却让沐宗佩和秦艳莲两人脸色涨红如猪肝一般,沐宗佩更是觉得一刻都不能在乾王府多留,也顾不得那么多礼,抱起昏迷的沐紫如就往府门外走去。
刚才陆风说话真是给足他面子了,若是不客气的说法,那就是沐紫如要主动去爬乾王的床!
一个未嫁的官家嫡女闯进后院去爬王爷的床,还是自家姐姐夫君的床,这传出去紫如以后可真是不要再见人了,他哪里还管这掌嘴为何下得如此之狠,赶紧回去保住女儿名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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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休息了几天,明天又要开始上班了。
在这里祝所有亲╭(╯3╰)╮龙年大吉,成绩好,工资涨,爱人忠,情人痴,哇哈哈,╭(╯^╰)╮也祝醉自己龙年发财,哦呵呵……话说过年在家被长辈说我凶了,灵感一现,有点想开新文……对手指,可是现在一个文都有点搞不定,惆怅啊惆怅……
醉住的这地方真是不一般的感觉啊,除夕和春节两天都停电,我都被停电这两个字搞得惭愧了。
056章 报仇的来了
一个未嫁的官家嫡女闯进后院去爬王爷的床,还是自家姐姐夫君的床,这传出去紫如以后可真是不要再见人了,他哪里还管这掌嘴为何下得如此之狠,赶紧回去保住女儿名声才是。
沐家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