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天天想谋反(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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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天天想谋反(穿书)-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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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的官兵有样学样,也时不时地三五人捉对,喝点小酒暖暖身子。
  这日是小雪,盛安空中飘起了零零星星的白絮,落在碧瓦朱墙上,砌起一层薄薄的冰,地面也有些湿滑。
  入了夜,雪下得密了些,便更冷了,朱雀门的守卫搓了搓手,跺了跺脚,只觉冻得慌。
  士兵甲哈了口气:“今天晚上真他娘的冷。”
  士兵乙白了他一眼:“还能怎样?忍忍。”
  士兵丙:“真羡慕青龙门那群小子,今夜是李大人当值,想来又带着他们吃酒划拳了。想想这个天,窝在哨营里,喝口小酒,暖暖身子,比我们这儿天寒地冻地守着门不知美到哪儿去了。”
  士兵丁唾了他一口:“做你娘的青天大白日梦,别的门就算了,咱朱雀门可能吗?这直直过去可就是崇华殿啊,除了岔子你全家脑袋都甭要了。”
  士兵甲:“说来,你们说娶个李大人那样的娘子回家如何?虽说琴棋书画烹饪绣花样样不会,但是爽利啊,平日里不但不拦着你吃酒赌钱,还与你一道,想想倒别有情……”
  话音未落就“哐啷——”一声被踹了一脚。
  一转身,李淄羡正站在他的身后:“做你娘的美梦,娶老子,先打得过我再说。”
  几个士兵忙行礼:“见过李参领。”
  士兵甲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李参领大人有大量,切勿和小人计较,小人就图个一时嘴快。”
  说着自己掴了自己一巴掌:“小人这没德性的嘴,该打!”
  李淄羡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得了得了,你们平时里什么尿性老子不知道吗,别在这儿给老子装孙子了。”
  士兵们平素也知晓这李参领的为人,赔着笑嘻嘻哈哈地也就站起来了。
  李淄羡抬头看了看天:“这盛安怎得这么早就下雪了,今夜也是冷,你们手脚都该冻僵了。”
  士兵们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李淄羡又白了一眼:“搁老子面前装什么装,冻了就说,今夜给你们带了酒来。”
  说着从腰间解下两个酒囊:“拿去喝了,暖暖身子,谁不是娘生爹养的凡胎肉身,我还能苛责你们不许喊冷么?”
  众人见了酒,心里当然高兴,却也有些犹疑。
  李淄羡见状摆摆手:“喝你们的酒去罢,老子帮你们守着,出了事我担着。”
  士兵们见状忙拥上来,拿过酒囊就躲在一处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
  李淄羡也大刀阔斧地往朱雀门外的垛子上一坐,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小酒囊,灌了一口。
  嘟囔道:“这日子可真没意思。”
  雪簌簌落着,夜有些沉,宫门外的参天高树里却突然飞出了一只与时节不符的鸽子,扑棱扑棱地很快就淹没在了雪夜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不助攻的反派都是耍流氓


第57章 (三更)
  正在吃着酒说着浑话的士兵们; 突然感受到了地面似乎在微微颤动,像是有庞然大物正恣意奔掠。
  然后便是马蹄声哒哒而来; 火把明晃晃地照亮了那数以万计的盔甲刀戟。
  是军队。
  为首的那人穿着银色的甲衣; 罩着头盔,护心上刻着一个“安”字,纵马而过; 拔剑,刺出,直直没入因醉酒有些迟缓的李淄羡的胸膛,然后再拔出,纵马而过。
  不带半点犹疑; 行云流水; 一气呵成。
  血液顺着剑尖滴落了一地; 紧接着便被接踵而至的马蹄和脚步踩踏没了。
  叛军逼宫。
  哨岗上的士兵大惊; 立时击鼓点烟想求得救援; 从哨楼望去时却发现朱雀门和青龙门已经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两路叛军通行无阻; 宫城的角落里也涌出许多士兵; 皆穿着安南王军队的银色盔甲。
  宫城的卫防; 全线坍塌。
  而安南王带领的精锐队伍从朱雀门长驱直入,径直奔向了崇华殿。
  大楚要变天了。
  击鼓的士兵突然软了身子,瘫坐在地上。
  一切都完了。
  崇华殿内,洛衍书和摇光正烤着火,银丝碳盆正滋滋地燃烧着; 摇光拿着火钳拨了拨,不满地嘀咕道:“这地瓜怎么还没熟?”
  洛衍书一边看着奏折,一边抬头看了一眼:“莫不是碳不好?小橙子,朕不是让你取最好的碳来了吗?”
  “哎哟,陛下,这银丝碳是最好的碳了。”小橙子很无辜。
  洛衍书皱了皱眉:“那就是地瓜不好?”
  小橙子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哎哟,陛下呀,长公主这地瓜才刚刚埋进去,怎么熟得了?”
  摇光不满地拨了拨灰,烤个地瓜怎么这么麻烦。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洛衍书扔下折子,牵起了摇光的手:“没事儿,别着急,外面好像造反了,咱去把外面那群反贼教育一顿后再回来,那时候地瓜应当就熟了。”
  说着就拉着摇光的手往前殿走去。
  “陛下,这与礼不符。”
  “就是要不符,让那安南王好好看看你是怎么蛊惑朕的。”
  两人刚手牵手到了前殿,安南王的精兵队伍便破门而入,安南王瞧了瞧眼前光景,发出一声冷笑:“两位真是好兴致啊。”
  洛衍书笑了笑:“无妨无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陛下倒真是个多情之人啊,只可惜咱们这位长公主却是个薄情的聪明人。”
  摇光闻言也就松开了洛衍书的手,走到了安南王身旁,笑了笑:“陛下,承蒙错爱了。”
  洛衍书的脸上顿时错愕。
  阴沉的笑声从安南王银色的头盔下传了出来:“陛下怕是还以为我手里拿的是假的皇宫卫防图?”
  他说着往前走了两步:“不错,你的确是和晏清毓演了一出君臣相争的戏码,他的确也把假的卫防图给了我,可是你太低估我了,也太低估你这位长公主了。在你心心念念要守着她,爱护她,和她缠绵时,她却把真正的皇宫卫防图偷出来给我了。所以现在皇宫的每一个城门,每一个关卡,甚至每一个地道都是我的人在把守。”
  洛衍书的眼有些红,下颌因用力咬着牙而有些颤抖,双手紧紧攥着,似是要掐出血。
  安南王看着他这副样子很是满意:“如今,如果你乖乖地把虎符和玉玺交出来,我便留下你的命。”
  洛衍书却不理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摇光:“他说的可是真的?”
  声音带着止不住的颤抖。
  摇光突然笑出了声:“陛下真是有意思,不然呢?否则呢?你在奢望什么?”
  洛衍书闻言,松开了手,苦笑了一下。
  安南王接着说道:“若你乖乖交出皇位,我便成全你和这位前朝公主,我把你们俩关在一块儿,日日夜夜,朝朝暮暮,你可还满意?”
  摇光闻言却立马变了神色:“洛衍琨,说好的事成之后许我越州王权呢?”
  安南王转头看向她,似是觉得好笑:“女人就是蠢,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不杀了你就不错了,还指望别的?”
  摇光冷冷地看向他,说道:“安南王殿下如此足智多谋,可曾听过一句话?”
  “什么?”
  “反派死于话多。”摇光看着他,冷冷地勾起唇角。
  安南王并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刚想皱眉表示疑惑,突然一个人就被扔了进来,正是自己的副将。
  然后李淄羡拎着一把饮足了血的剑大步流星地踏了进来:“陛下,五城兵马司和京畿卫队已经赶到,将叛军悉数控制,等待陛下发落。”
  安南王一时震惊,却迅速地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拔出长剑朝洛衍书急急刺去。
  未曾想到安南王会直接剑走偏锋,洛衍书离得太近,一时未反应过来,摇光本能地就扑了上去,挡在了洛衍书身前。
  剑在离摇光背上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李淄羡的剑已经贯穿了安南王的喉咙,他直直倒下,银色的盔甲和地面发出凄厉的碰撞声。
  李淄羡掀开他的头盔,皱了皱眉:“陛下,果然不是安南王,属下已派人在出城的各个方向蹲守了,只希望不要让他逃了才是。”
  洛衍书此时被摇光抱着,这是他第一次被她抱着,她方才是在担心自己?
  还来不及高兴,摇光便松开了他,冷冷说道:“陛下演技不错啊,不过你死了的话我们谁都活不了。”
  洛衍书刚刚涌上的喜悦就被浇灭了,不过无妨,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肯定可担心自己了,算了算了,她脸皮薄,就不揭穿她了。
  于是转身对李淄羡说道:“安南王既然有此准备,想来很难蹲守到他了,且把安太妃和安府看好了。”
  “是,属下已派人将安太妃软禁了起来,安府也已派兵把守。”
  话音一落,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和京畿卫队指挥使也走了进来,禀报道:“禀陛下,三万叛军悉数被俘,我方士兵除了几个摔了崴了脚的,无一伤亡。”
  洛衍书点点头:“崴了脚的那几个回头重点训练。所有叛军,并非自愿逼宫的,弃暗投明的,诚心归顺的,一应招抚。不愿当兵的,发配原籍。死不悔改的,杀无赦。”
  “是。”
  “诸位先去忙,诸多事宜还需各位善后,不必一一禀报于朕,可自己酌情处理,若有难处,再报于朕。”
  “是。”
  说完几人便退下了。
  洛衍书牵起摇光的手,走回了后殿,扒拉出地瓜,笑了笑:“果真熟了,你闻闻,真香。”
  摇光方才挡的那一下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如今缓了过来便没好气地说道:“如今那安南王都已经逃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吃地瓜。”
  洛衍书笑了笑:“朕就是想让他逃。朕当时给了你第一份卫防图,而后又让晏三拿了另一份不同的卫防图给他,两相矛盾势必会想到朕已经打算给他下套了,只看你和晏清毓他到底相信谁。不过无论他相信谁都没有关系,左右那两份卫防图都是半真半假。”
  “宫里的关卡朕都给他画上去了,但是皇宫底下全是密道,他却不知道。于是朕提前将五千精兵一点一点送到地道里,安南王在盛安郊外偷偷驻扎的军营和盛安城内总共能调动的兵力,撑死也就不过三万精兵,王凡全如今尚在禁闭,五城兵马司里的暗作已经被李尚书都拔了出来,是以那五千奇兵加上兵马司的兵力,朕足够自保。”
  洛衍书一边慢条斯理地剥着地瓜,一边缓缓说道。
  摇光皱了皱眉:“既然陛下安排得如此周全,又为何要让那安南王逃了?”
  “因为朕打不过他。”洛衍书说得理所当然,“他在中州所有能调动的兵力虽然只有三万,然而他在安南州明面上便握有十万重兵,更别说豢养的那些私兵。王凡全当了这么多年兵部尚书,许多粮草皆被挪用,不知去向,想来皆是送去了那安南州。他兵多粮多,而朕手中可调用的禁军护卫杂七杂八全加起来不超过五万,而且还没有粮草。所以如果真的把他逼急了,就地反了,安南大军一路打过来,朕打不过他。”
  “所以朕其实是给他唱了一出半真半假的空城计。你和晏清毓二人不同的卫防图,让他知道朕打算对他下手了,甚至极有可能在宫中埋下了圈套,请君入瓮。而后朕特意让李淄羡每日不务正业,带得宫城守卫极为松懈,常人或许会以为是李淄羡不堪重任,防卫松懈之时正是进攻的好时机。但是安南王生性多疑,他定会怀疑这是朕故意为之,好让他轻敌,他便会怀疑朕手中的兵力或许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他又不甘心,所以他还是派出了三万精兵和一个假的安南王来逼宫,若成,则皆大欢喜,若败他则立时逃回安南州,整顿兵力,圈地为王。”
  “这一来,他的狼子野心便昭告了天下,朕抢先下讨伐檄文,他就只能是个反贼,朕在民心和道义上便赢了他,这是其一。其二,他这一逃,朕可以光明正大地肃清朝野势力,拔掉他的爪牙,他在盛安势力尽失,三万精兵损失也足够让他元气大伤。没有了王凡全,安南州的粮草补给也跟不上,这一来一回,他至少需要调养生息近一年,才敢开战。而这一年……”
  洛衍书笑了笑:“皇姐,越州是个好地方啊,朕的粮草,可都靠你了。”
  摇光听完这一大段时,地瓜都已经凉了,她绕了许久,才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给想明白,她警惕地看着洛衍书:“所以,陛下,你心甘情愿地放本宫去越州是为了让本宫帮你去种田?”
  洛衍书弯着眼睛笑了笑,努力地夹紧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摇光一口气塞下一整个地瓜,心里很是生气,平日里一副不务正业傻不拉叽色令智昏的昏君模样,这算盘怎么打得这么精呢。
  亏得自己前些日子还对他心怀愧疚。
  果然,皇帝没一个好东西。
  想让自己给他种田?没门。
  她此番去越州自会招兵买马,让自己的势力又富又强,但都是准备来造反的,上交给国家?做梦!
  而后盛安兵荒马乱了好长一段时间。
  大楚的庶长子安南王逼宫未成,反了,安南州自立为安南王朝,安南王自立为南帝。
  而大楚即位大半年看似毫无建树的少年天子,突然杀伐果断,雷厉风行,斩的斩,关的关,流放的流放,拔光了那些个乱臣贼子。
  朝廷上一时空出许多官位,许多被打压已久的寒门进士纷纷得到了提拔,皆称赞当今陛下识人善用,任人唯贤,乃一代明君。
  而宫变之中护卫有功的李淄羡李参领,擢升为正五品步军副尉,晏修纂擢升为从四品内阁侍读学士,林榭堂和李文佑二人分别擢升为正五品刑部郎中和兵部郎中。
  稍有些见识的士子,茶余饭后皆会谈论到,这大楚的朝廷算是彻底要换了一代了。
  而贵女们则往往会讨论到当年那盛安的第一才女,安絮然,逃了。
  据说安南王逼宫那一夜,安太妃被软禁,安府也被围了起来,后来虽说因安大学士并未参与谋逆,陛下又念其年岁已高,便只是抄家之后贬为庶民,并没有除以刑罚,但那安家小姐却不知所踪,一时倒成了盛安的一大悬案。
  与安家小姐的声名狼藉不同,天枢长公主的仪仗风光则是引得盛安女子们艳羡不已。
  那一日,盛安下着大雪,沸沸扬扬铺天盖地席卷了整个都城,天地间皆是一片茫茫的白。
  天枢长公主着了一身正红宫裙,端坐在皇家的鸾凤仪仗上,身后是逶迤十里的护卫队,从朱雀门行出天街,再一路招摇地行过整个盛安,而天子亲自登上城门为她送行,好不气派,好不风光。
  若女子一生得如此,不再受那世间男子的气,看他们的脸色,自当是极快活的。
  可是只有摇光心里不安,那人为何一直没有出现。
  “殿下。”红豆哈了口气,“我们已经在这儿等了三个时辰了,再不走天就要黑了,晏公子他怕是不会来了。”
  摇光打起车帘,手里抱着糯米,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它,肩头的帽帽也冻得耷拉了脑袋。
  雪不知疲倦地下着,天光却似累了,从西山渐渐沉下,相国寺后山的那片绿梅,远远看去,依然开得极好,清艳冷傲。
  只是答应了随自己走的那人,却还没有来。
  罢了,重活一世便以为自己能改变些什么,想来只是痴人说梦。
  她放下帘子,淡淡道:“走。”
  仪仗方又启程出发,朝着南方,一路行去。
  忽而,在漫天的风雪呼啸中,摇光似是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似乎有人在唤着:“等等。”
  她掀开帘子,往后看了去。


第58章 (一更)
  漫天风雪; 乱了来时路。
  有一人策马狂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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