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第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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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第一夫人-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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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就这样当所有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他们便能回到从前吗?

    不,即便是从前,他们之间也始终有一层难以言明的隔阂。

    他对她好得不真实,她也让他无法完全真心相待。

    谢昭终于再次进京了。

    藩王入京是不得带兵的,此次他依旧像上一次一样,将自己的亲兵留在了山东之外。不过他早已派了一队人乔装打扮先行混入了京城。

    灵帝曾下旨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得靠近寝宫,他便上了个折子,然后安安心心在驿馆里。

    这一次是富贵险中求,所以他格外小心,入了京城后便在驿馆之中不踏出一步。

    在西洲之时那样猖狂,甚至扬言要替圣上清除奸佞,到了京城却这般守规矩,这是许多大臣没有意料到的。

    谢昭进入京城的当晚便暗中召集了手下去寻找徐厚的旧部。

    深夜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

    推门而入的,是一身黑衣的张安夷。“没想到王爷这么晚还没有睡。”

    谢昭心中带着警惕,面上却是一片俊朗的笑容:“原来是张大人。”他没有忘了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张安夷转身将门关上后,在桌前坐了下来,看向谢昭道:“王爷此番为何忽然进京?”

    如今洛阶基本上已经翻不了身了,共同的敌人即将消失。他们暂时的同盟也即将瓦解。

    敌人,还是敌人。

    原先一同对着洛阶的刀口已经暗暗地开始相对了。

    谢昭对张安夷动了杀心,张安夷自然也是。

    “本王此番前来,当然是心系皇兄的身子了。”即便心中已经在谋划如何除掉张安夷了,谢昭脸上挂着的还是笑容。

    先帝的遗诏是张安夷写的,改遗诏自然也有他的份。

    他一定要将他杀了。

    在此之前,他也会处处小心。灵帝没有动他的借口,只要他自己处处小心,不给别人留下借口就好了。

    张安夷也不恼怒,回以一个更加温和的笑容,说道:“在此同时,王爷还是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慰,小心别把命丢在了京城。”

    谢昭的笑容骤然变冷,眼中闪过寒芒:“张大人也要小心。不要有什么把柄落在本王手里了,到时候本王可不会网开一面。”

    “自然。”张安夷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动作优雅。

    “还未恭喜张大人荣升内阁首辅。”

    张安夷笑着提醒道:“还有未来的辅政大臣。”这无异于是在戳谢昭的痛处。

    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注意着谢昭的神色说:“对了,下官的夫人让下官代为问候王爷。”

    乍然提到阮慕阳,谢昭有些疑惑,弄不清张安夷在打什么主意,他的眼中下意识闪过警惕。借着,他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说:“张大人可要小心了,自己输了没什么,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本王那四表妹模样生得格外出挑,让本王这些年在西洲都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是真的。她于他而言就像是活在深渊里的人头顶的明月一般。

    虽然有些喜欢,却往而不得。瞧着恨,想要亲手摘下来凌辱,然后毁掉。

    说完,谢昭很得意地看着张安夷的温和不再,眼中闪过冷然的样子。

    “怕王爷这辈子都要无法如愿,只有嫉妒的份了。”

    当张安夷踏出房间的那一刻,他与谢昭两人脸上的笑容同时落下,只剩下一片赤裸裸的杀机。

    张安夷这一次只是来打探一下谢昭的虚实。谢昭自信的模样,还有听到阮慕阳的时候眼中闪过的意思疑惑和警惕让他若有所思。

    出了驿馆,他问身后的莫闻:“谢昭今晚会见的人可跟着了?”

    莫闻点了点头:“回二爷,跟着了。”

    “回头将他们去了哪,见了哪些人汇报给我,事无巨细。”

    “是。”

    江府。

    因为之前替江寒云奔波,被休回到洛府后又被人冷眼相待,吃得不好也睡不着,再加上情绪波动大,洛钰的身子很虚弱,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终于有了知觉,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在一瞬间的恍惚之后,她猛然坐了起来。

    洛家如何了?她的祖父如何了?

    “少夫人,您醒了!”

    洛钰回过神来,发现是江府的婆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江府。

    她被江寒云带了回来。

    “不要叫我少夫人了,我已经不是少夫人了。”洛钰匆忙地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却发现浑身无力,险些跌倒。

    婆子在一旁劝着:“少夫人,你的身子现在这么虚,不宜走动啊,少夫人。您要去哪?”

    洛钰执意要下床,可是连推开婆子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走进来的是江寒云。

    他在床边坐下,按住了她的肩膀说道:“大夫说你现在不能乱动,要好好休养一阵子。”

    似是看出了洛钰在担心什么,他又补充说道:“放心,你只是昏迷了一天一夜,你的祖父和亲人还在牢中。”

    洛钰松了口气。她多怕自己醒来发现所有的亲人都不在了。

    冷静下来后,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江寒云:“你救我做什么?我已经拿了休书了,我们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我只是想你活下来,洛钰你别这样。”江寒云说道。

    活下来?

    若是所有的亲族都死了,她如何心安理得的活下来?

    洛钰心中一阵冷笑,随后点了点头,眼中毫无生气地说:“好,我会活下来的。你让我走吧。”

    她不恨他,只是恨自己。

    江寒云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难得的有耐心,温声劝道:“过几日,过几日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便让你走,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一日夫妻百日恩?

    曾几何时,都是她这样温声对他的啊。

    洛钰觉得嘲讽,又觉得酸楚。

    他现在这样对她是什么意思?觉得愧疚?

    知道江寒云决定做的事就一定会做,说现在不会放她走就不会放她走,洛钰心中无力极了。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争不过他,妥协的那个永远是她。

    为何与他在一起她永远这么被动?

    洛钰鼻子发酸,忍住了冲上眼眶的泪意,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便等身子好些了再走。不过我与你已经没关系了,不要再叫我少夫人了,叫我洛二小姐。”

    现在每听到一声“洛二小姐”,就像有针在她心里扎一下一样。

    “好。”江寒云皱了皱眉,眼中的情绪不明。

 第六十九章 破晓之际,争分夺秒

    把如何将谢昭骗进京城的事情告诉尹济后的三日之中,阮慕阳始终没有从张安夷口中听到谢昭被抓的消息,就猜到恐怕事情出了岔子,比她原先想象的复杂了。

    算了算日子,已经灵帝死后的第六日了。深春时节,天气转暖,尸体容易腐烂,恐怕很快寝殿之中就会传来尸臭,到时候就瞒不住了。

    所以铲除洛阶、谢昭都是争分夺秒的事情。

    阮慕阳独自坐在院子里,看着院中葱郁的青竹,心思飞快地转着。

    忽然,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珐琅走进来道:“夫人,宫里来人,说皇后娘娘让您立即进宫。”

    阮慕阳心中一紧。

    恐怕还是尹济借裘皇后的名义。果然是出了岔子。

    跟着珐琅身后走进来的是张安夷安排守着张府、守着穿云院、更是监视着她的护卫。

    即便心中着急,想火速进宫,阮慕阳面上还是一副沉静的样子,看向护卫道:“皇后娘娘召见,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你是不是要先去禀报一声二爷?”

    “这……”护卫脸上出现了难色。

    宫人便等在院外,着实是来不及去禀报了二爷再回来的。

    皇后娘娘的懿旨也不能抗。

    护卫皱了皱眉,在心中衡量了一番,说道:“皇后娘娘的懿旨自然不能违抗,属下亲自护送夫人。”

    “好。”

    即便有宫人跟着,护卫还是带着六个人跟在了后面,一直看着阮慕阳下了马车进了宫才作罢。

    “你。去告诉二爷一声,皇后娘娘召夫人入宫。”

    “是。”

    宫人依旧将阮慕阳带到了上一回与尹济见面的废弃宫殿之中。

    听到脚步声,尹济转过了身。

    “可是出了什么岔子?”阮慕阳问。

    尹济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永安王太过小心。我派人假扮作徐厚的旧部与他的人接触,想要见他,可是他始终不愿意离开驿馆半步,非要先看到遗诏,格外谨慎。皇后娘娘也派了杀手去,可是他有护卫暗中保护,根本得不了手。直接下圣旨让他进宫,恐怕他不但会抗旨,还会怀疑。”

    谢昭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若是动作太明显,还会引起谢昭的怀疑。毕竟灵帝已经许久没有露面了。

    要是被他发现,以圣上被奸人谋害为借口,鼓动大臣,鼓动军队就不好了。

    阮慕阳脑中闪过许多念头,最后都被自己给否决了。到这个时候了,要是功亏一篑,她会极不甘心。“那还能怎么办?”她的语气也有些沉闷。

    “如今,我还有一个想法,但是并没有具体的法子,也不知能不能实现。”尹济其实谋略在阮慕阳之上,只是先帝晚年的时候他才刚刚入仕,还是一个小小的翰林,根本接触不到那些核心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多。阮慕阳之所以能想到很多办法,是因为她了解许多鲜为人知的事情。

    尹济说这话的时候极为关注阮慕阳的表情,仿佛这一切跟她有关一样。

    他的声音难得的认真,没有往日的轻佻。

    正是这样才显得凝重。

    尤其还是在这样一个春光也照不暖、寸草不生的宫殿之中。

    阮慕阳疑惑地问他:“你还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或许我能跟你一同想想。”

    尹济从阴影之下走出,走到了宫殿唯一一个能照到太阳的角落里,回身看向阮慕阳说道:“洛阶现在已经不足为患,永安王此时最大的威胁怕就是张大人。可是张大人行事滴水不漏,让永安王抓不到一丝把柄。若是让他抓到破绽,他定然欣喜之下,得意忘形,到时候警惕也会松懈。”

    仍旧站在阴影之中的阮慕阳眼中闪过寒芒。

    “你在打什么主意?”

    尹济笑着道:“张夫人多虑了。下官现在虽然得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倚重,但是在朝中无权无势。来日太子登基,必须要有重臣扶持,这人必然就是张大人。在皇后眼中,下官也是比不得张大人的。以下官现在的能力,想打张大人的主意,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可是尹济深知自己的能力,说得也十分坦然,一点也不显得可笑。

    阮慕阳审视地看着他。

    她记得张安夷说过,尹济此人绝不是这么简单的,现在不足为惧,可是往后就不一定了。

    但是往后,张安夷也会更强大。

    对他的信心,她还是有的。想到这里,她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看到她脸色的缓和,尹济眼中却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随后,他继续道:“太子继位后需要张大人这样的倚仗,所以只要是不威胁到太子地位的事情,皇后娘娘一定都能容忍,也不会轻易去动张大人。这一点张夫人应该放心。”

    他说的句句在理,阮慕阳觉得自己多虑了。

    “这一次你也可以信任我,我们的目标是铲除谢昭。”尹济眼中带着真诚,“况且现在下官还没有想法具体的法子,只是说说罢了。”

    阮慕阳沉默不语。眼中一片幽深。

    尹济也不打扰她,干脆站在原地看着她。

    皇宫丧钟敲响的前夕,肃杀的氛围之下,竟有难得的宁静。

    蓦地,春风吹过,撩起了两人的头发。

    阮慕阳眼中的幽深也像是被驱散了一般。她看向尹济,眼中一片清明。“你所说的确实是唯一的办法,我知道一件事,可以让谢昭知道之后欣喜万分,而且多半会要求进宫面圣。只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尹济勾了勾唇。他就知道她有办法。

    “好。”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张夫人若是不放心,下官可以发一个毒誓。”

    阮慕阳点了点头,紧绷着身体,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着拳,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开口道:“那个破绽就是沈未。”

    “沈未是前大理寺卿沈濂偷偷活下来的儿子?”这件事当初就是尹济帮她查的。

    他皱了皱眉,觉得这事似乎不够有力。

    阮慕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唇边勾起一抹自信而笃定的笑:“那沈未并不是沈濂的儿子,而是女儿。她女扮男装参加科举入仕、还入了内阁,是为了替沈濂沈大人平反。这件事我的夫君张安夷始终是知道的。”

    再次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尹济惊讶甚至惊艳地看着阮慕阳。

    她不动声色、沉静端庄地外表之下到底藏着多少秘密,知道多少?

    他以为知道沈未是沈濂的儿子已经是很大的秘密了,却不想自己发现的并不是所有的。亏得他当年还曾为此沾沾自信。

    沈未一个女子竟然骗过了所有人参加了科举还金榜题名被点入翰林,最后还进入了内阁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张安夷与沈未那是欺君之罪!

    这不是件普通的小事,而是挑战了皇家的威严,蔑视了至高无上的皇权!让灵帝甚至先帝丢尽了颜面,为后人耻笑。

    所以,圣上必不能忍!

    阮慕阳能体会尹济此时的惊讶,就如同她当时知道一样,消化了好几天。“谢昭若是知道了此事,必然会觉得抓住了一个天大的、足以致命的把柄,必然会不顾一切地进宫面圣。”她的语气平缓,声音如同潺潺的水声,并无明显的情绪。

    可是尹济却能在她的声音之中,想象到她所描绘的场景。在她的话音落下后,他自然地接道:“到时候等待他的将是禁军的包围,以抗旨的名义将他拿下,名正言顺。”

    是的,灵帝曾下旨,私自靠近寝宫者,杀无赦。

    阮慕阳的心中却不如尹济那般轻松。她的心里沉重极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待谢昭死了,她便再也没有什么执念,再也不骗他了。

    尹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也十分识趣地没有像往常一样调笑她,说她心肠冷硬。

    “我让你答应我的就是,不能让谢昭当众说出这件事的真相。”阮慕阳不想张安夷出事。也不想害了沈未。

    “好,我答应你。”尹济看着阮慕阳整个人十分低落的样子,不由地叹了口气说,“你这样,他未必会领情。”她虽然是将张安夷算计了进去,可是处处维护的还是他,可当真相大白之时,他未必会理解她这份心思。

    到时候吃苦的也是她。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阮慕阳何尝不知道?利用他是逼不得已,她是爱他的,当然没办法看他身陷险境。

    尹济微微抬起头,似在看天,又似在看宫殿上的琉璃瓦。语气悠远:“一会儿我就吩咐下去,将沈大人女扮男装的事情透露给永安王,他必然马上就去查,快的话明日,慢的话后日,一定见分晓了。”

    “那就等一切见分晓吧。”

    与尹济分开后,阮慕阳随着宫人离开,在快到宫门口的时候看见了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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