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嫡孙(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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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嫡孙(科举)-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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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而谢珝则是陷入了新一轮的懵逼中,脑中弹幕似的飘过哲学三问。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或许对现在的她而言,还应该再加上一问:
  我现在是男的女的?
  为什么刚才好不容易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想定下心来体验一下古代闺秀的日子,就几句话的功夫她就换了个性别?变成了男子?
  还没等她再次想通,耳边就传来了第三个陌生女声,听起来是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只听见她对那两个奶妈嘱咐道:“夫人想看看孩子们呢,快抱到正房去,动作轻着点儿,别惊着哥儿姐儿。”
  “晓得了,安嬷嬷。”
  原来这个就是之前奶妈话中的那个安嬷嬷,谢珝在被连着襁褓一块儿抱起的时候,还有心思去想这件事儿。
  大红包被上面被折下来,盖住了谢珝和谢琯的小脑袋,赵氏跟钱氏把他们兄妹俩包的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之后,就跟着安嬷嬷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往正房走去。
  头上的包被一角被掀开,谢珝终于又重见光明,虽然还是不甚看得清,但有一丝光就好很多了,便不由得满足地砸吧了一下小嘴巴。
  这个小动作刚做罢,上头就传来一道轻柔温和的女声来,还伴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夫君,你看珝儿。”
  乔氏说着,还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谢珝娇嫩的脸蛋儿,软乎乎的触感顿时让她的内心也软成了一滩水,手指也迟迟舍不得收回来。
  谢臻望着床上的这一双儿女也是百感交集,也学着妻子的样子,伸出手想去摸摸儿子的脸,却没想到刚把手凑过去,却被一只白嫩嫩的,还带着肉窝儿的小手给攥住了食指。
  被自家刚出生一天的儿子的小手攥得那么紧,谢臻瞬间紧张了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作者有话要说:  谢爹:突然紧张。jpg

  ☆、稚儿语

  三、稚儿语
  虽说谢珝是很想趁这个机会多了解了解他爹娘的,但无奈新生儿的精力不济拖了后腿,就这么抓着他爹的指头睡了过去。
  作为一个婴儿,之前几个月是看不清的,哪怕他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也抗拒不了这种生理性质,因此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之后最初的一段时间,并未给他留下多少清晰的记忆。
  日子过得飞快,小孩子也是见风长,转过眼谢珝和他的胞妹谢琯也满八个月了,虽说盛京谢氏身为大永的顶级门阀氏族,自是家大业大,人丁兴旺,只不过谢阁老这一脉主支却自来都是子孙单薄,此时府里的第三代拢共也就这么两个宝贝疙瘩,二房的也还在谢珝他二婶儿宋氏肚子揣着。
  满府上下都将一对儿龙凤胎宝贝得不行,之前就不用说了,孩子小不好挪动,怕受了冻染上风寒,谢老夫人便日日亲自过来看望他们,再顺便指导儿媳乔氏坐月子。
  乔氏的娘家在博陵,冬日路不好走,娘家人便先没过来,不过从她怀胎到生产,乔家满车满车的好东西却送过来不少。
  幸而有谢老夫人给乔氏坐镇,才没让第一次生产的儿媳慌了神。
  自谢珝兄妹俩大了许多,乔氏便日日带着他们去正德院给谢老夫人请安,也好全了老人家的一片慈爱心肠。
  这一日,婆媳二人一边聊着家常一边逗孩子,端的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谢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含笑看着一扭一扭地在床上爬得利索的长孙,便对一侧的乔氏点头道:“珝哥儿身子骨结实,你养得很好。”
  乔氏闻言便谦逊地接口:“儿媳不敢居功,都是安嬷嬷指点得好。”
  声音温柔,举止有度,光听也知是名门氏族教养出来的女子。
  话语飘入爬累了正在瘫着的谢珝耳中,他蹬了蹬自己的小短腿,百无聊赖地想,他娘这话倒是真的,安嬷嬷指点的是谢氏家族中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育儿经,还都挺有道理的,就算是他这个现代人,也挑不出什么不好之处来。
  正思想抛着锚,整个人忽地被抱了过去,扭过身子一看,正是乔氏。
  乔氏长得很美,白净的瓜子脸儿,修得极为平整的黛眉,眼是一双眼尾微微挑起的凤眼,鼻若悬胆,樱桃小口,乌鸦鸦的长发挽了个堕马髻,上头错落有致地插了几根钗。
  通身的气质娴静又大气,就好似是从他在现代看过的古代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一般。
  当然他爹谢臻长得也不错,约莫着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还处于一个男子最好的年纪,剑眉星目,面容俊朗,身姿挺拔,真·美男子一个。
  自从看清了他爹娘的模样之后,谢珝心里就满意了,颇为臭不要脸地想,单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就他爹娘这相貌,他长大以后应该也长得挺好看的。
  一见是自己的美人娘抱了自己过来,谢珝便极为主动地在乔氏脸上响亮地“啵”了一口,亲罢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乔氏也被他逗乐了,便指着自己问他:“咱们珝哥儿会不会叫娘呀?”谢老夫人也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原就是逗逗他,也没想着他能叫出来,一般孩子这么早会说话的也少。
  却没成想谢珝还真好似听懂了一般,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娘!”
  然后就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似的,一边拍手一边嘴里嘟囔个不停:“娘娘娘娘凉……”
  叫的太多,后面的音儿就不免有些跑。
  不过任是这样,也足够让谢老夫人跟乔氏惊喜了,八个月会说话的孩子不是没有,但像是谢珝说得这样清楚的却很少见。
  见这两位高兴了,奶妈赵氏也在一边儿凑着趣儿,笑呵呵地道:“不瞒老夫人跟夫人说,咱们哥儿可机灵着呢,奴婢只平日在旁边念叨几句,哥儿就记着了,还能说的这般清楚。”
  谢老夫人也笑,“老话说得好,一抬二翻六会坐,八爬九说周会走。珝哥儿这样早会说话,足见聪明,将来一定是个读书的好料子,他祖父知道了一定高兴。”
  早在谢珝坐不住扭来扭去的时候,乔氏就将他放回了床上,这会儿大人们不住地夸奖他,这个当事人却一爬一爬地蹭到了谢琯那儿,陪着她一块“咿呀咿呀”。
  心里却想着,为了方才那一幕,他可是在暗地里练习了许久,只盼着他爹娘能早点儿教他认字读书,好让他多了解些关于这个朝代的信息。
  到底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朝代,还是架空,总得让他有点儿谱,才能觉得安心些。
  儿子说话这样早,让乔氏的心情这一整日都极好,等到谢臻下朝回家后,立马就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谢臻无疑是个慈父,甚至还是个有些宠溺孩子的父亲,抱孙不抱子这句老话在他这儿一点儿作用都没有,反正自从谢珝视线不再模糊开始,他就清楚地记得他爹每日都要过来,看看他跟他妹妹,还会动作舒缓地把他们抱在怀里摇一摇。
  别说,那姿势还挺标准的,一看就是底下练熟的。
  像往常一样,谢臻在乔氏的服侍下换下朝服,换上家中惯穿的常服,就自动地走到小床边,摸了摸谢珝的小光头,便伸手先抱起了坐在一边掰着指头啃的谢琯。
  对此,谢珝一直觉得相比家里其他人更重视他这个长子嫡孙而言,作为父亲的谢臻反而更喜欢妹妹谢琯,活脱脱一个女儿控。
  因为他时不时的就听到他爹地跟他娘说:
  “这幅书画是某某的真迹,将来给我们阿琯当嫁妆。”
  “这方砚台是某某某名家所制,也留给我们阿琯将来陪嫁……”
  每每听闻,谢珝就忍不住替他将来的妹夫掬一把泪。
  谢臻抱着谢琯在床下晃悠,耳边听着乔氏跟他说自家儿子今个的事儿,也忍不住笑了:“这小子当真会喊娘了?”
  话音刚落,乔氏便不由得嗔了他一眼,才道:“我诳你做什么,珝儿说话的时候娘也在旁边儿呢。”
  谢臻闻言便放低了声音,弯腰轻笑着对乔氏道:“是为夫错了,还请娘子原谅则个?”
  温热的呼吸打在乔氏耳侧,让她不由得酥麻了半边身子,脸颊也悄悄变得微红,忍不住瞪了谢臻一眼,只不过那眼刀却是一点儿力度都没有,倒不如说是眼波还来得更贴切一些。
  谢臻得了便宜就收手,抱着女儿笑呵呵地逗起了扶着墙面试图站起来的儿子:“珝儿,来叫声娘听听。”
  早就被这夫妻俩之间恩爱的酸臭味熏到墙角画圈圈的谢珝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很配合的张开小嘴喊了声:“娘!”
  看着儿子的小眉头不知为何皱了起来,谢臻乐的不行,又逗他:“乖儿子,来,再叫声爹?”
  谢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张白嫩的包子脸上满是严肃,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爹”字该怎么叫。
  谢臻内心笑得不行,面上却不显露,还一本正经地继续引着谢珝说话:“来,跟着爹说,爹——”
  要是没看见亲爹眼里掩饰不住的笑意,谢珝说不定还真信了他这副正经的模样,可谁让形势不如人呢,他也只好乖乖地又喊了声:
  “爹!”
  这下子谢臻是真高兴起来,放下女儿,抱起谢珝举过头顶又放下来,转过身对乔氏道:“这小子不愧是我儿子,就是聪明!”
  乔氏半点儿都不想理他,复坐到床边,看着努力想啃啃胖手腕上戴着的小银镯的女儿,秀眉轻蹙,惆怅地道:“一胎里出来的兄妹俩,珝儿已经能说话了,阿琯怎么还不开口呢?”
  谢臻闻言,毫不在意,半分都不着急的模样:“急什么,咱们女儿这样乖巧又可人疼的,你还怕她不会说话不成?早晚会的,这种事啊,急也急不来。”
  话音刚落,那边正掀了帘子进来的安嬷嬷放下手中的小衣裳,也出言道:“夫人别急,都说女儿家开口晚的心思灵巧呢,大姑娘是咱们谢府的嫡长女,有太夫人有您教养着,将来一定样样出色的。”
  乔氏有些将信将疑,神情中不免就带了几分出来。
  安嬷嬷一看便知,接着便道:“容姐儿是奴婢带大的,当年也是说话晚,夫人与容姐是手帕交,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您总该了解的。”
  乔氏闻言,也想到了安嬷嬷口中的容姐儿,是谢老夫人的长女,也就是自家夫君的长姐,是彼时盛京之中出了名的一家有女百家求,想到这儿,乔氏也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大概这种事,就如夫君所说一般,急也急不来的,也只好先丢开去。
  这边几个大人说的热闹,那头谢珝瞄了一眼小妹妹,心底颇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十分对不起她,毕竟自己是个成年人的灵魂,是开了挂的,对于说话这种事,自然是比真正的小孩子容易得多。
  因此他决定,以后要对阿琯更好一点儿。
  而在谢府另一边的正德院里,谢老夫人也在同谢阁老说这件事。
  谢阁老闻言,满意地捋了捋胡子,便拍板定下来:“既然珝儿如此聪慧,那就让老大家的开始教他念些诗句吧。”
  说罢,又忙不迭地补充了一句:“一天也别让他说得太多了,小孩儿嗓子娇嫩,别累着了。”
  话音还未落,谢老夫人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袖口,开口堵他:“这还用你说?”
  谢阁老被噎了个倒仰。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一章开始人称就从“她”变成“他”了唷~
再统一回复一下:每个小孩儿的成长轨迹都是不一样的,有出生几天才会睁眼的孩子,也有一出生就可以睁眼的孩子(这里说的仅是睁眼,看东西是看不清的),同样的,在八个月大就会说话的孩子也很多,不是所有孩子都是十个月才说话或者一岁多才说话的。

  ☆、少年时

  四、少年时
  画鼓声中昏又晓,时光只解催人老。
  时光匆匆流逝,自谢珝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
  十年时间,足够让他对大永这个国家有个大致的了解,以便更好的生活。十年时间,同样足够让他适应自己如今的男子身份,出恭时可以对着胯|下的物件熟视无睹面不改色。
  大永国,曾经作为一个文科生,谢珝非常确信他从来没有在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上见到过,因此这个朝代乃至这个国家,只能是架空的。
  但毫无疑问的是,大永是十分繁荣并且开放的,不管是他从谢阁老口中听过的市舶司,还是走在街上时常能看见肤色各异的外邦人,亦或是已经在饭桌上司空见惯的玉米与辣椒等物,都在从各个方面诠释着这一点。
  在这里,女子们的地位也不似某些朝代中记载的那般低,她们到了年纪亦能像男子们那般去书院进学,只不过上的是女子书院,学的不是四书五经,而是琴棋书画和礼仪算账烹饪等。
  说是女子书院,倒不如说更像是古代优秀贤内助培训机构,致力于为朝廷勋贵官员们培养出一大批各方面都拿得出手的夫人们。
  毕竟妻贤夫祸少嘛。
  虽说最终目标还是为男子服务,但起码女子书院的存在,给了女子们走出后宅的机会,让她们能接触到外面更多的东西,也变相的逐步在改变其他人的观念。
  比如现在高门大户的女孩子们闲暇时分也可以纵马肆意出城游玩,寒门女子们也能出门做些小本生意而不被旁人指指点点。
  坊市之中白日热闹无比,夜晚更是喧闹不休,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替盛京绚烂的画卷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繁荣,是这个朝代留给谢珝的第一印象,他甚至怀疑开国皇帝是个穿越者,终于在他能认识大多数这个朝代的字以后,从谢阁老的书房中翻到一本开国本纪,终是从中找到了许多开国皇帝身为穿越者的蛛丝马迹。
  说起开国,就不得不提到大永举足轻重的八大门阀世家。
  陇西杨氏,盛京谢氏,清河崔氏,荥阳郑氏,琅琊王氏,博陵乔氏,兰陵萧氏,范阳林氏。
  虽然朝代开放许多,但世家大族依然保持着他们超高的社会地位,除了历代的积累沉淀以外,天下大乱群雄四起时,他们押对了宝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世家们不轻易同八大家以外的姓氏结亲,就如同谢珝的祖母谢老夫人出身荥阳郑氏,又如同他的美人娘亲出自博陵乔氏,还有他的姑母谢容,便是嫁入了兰陵萧氏。
  八大家虽然都会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偶有分歧,或是利益冲突,但总体来说还是同气连枝,共同进退的。
  历史上某位皇帝自己娶不到世家的女儿,同样自己的女儿想嫁到世家也被人家给拒绝了,但这种尴尬的情况在大永却不会发生。
  盖因皇族姓杨,出自陇西杨氏。
  也就是让其他七家押对宝的那一家。
  不过为什么这七家不在乱象四起时自己称王,反而选择了支持杨氏,谢珝就不得而知了,他胡乱猜测着,大概是因为穿越者开国皇帝特有的王霸之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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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稳稳地写下最后一个字,谢珝放下手中的湖笔,轻轻地揉捏着右手腕,顺便抬头环视了一圈,只见坐在他左侧的萧翌早早地就习完了太傅布置下来的大字,正百无聊赖地斜靠在桌边打呵欠。
  萧翌是谢珝的表哥,是他姑妈谢容的独子,比他大一岁。年前皇帝给太子选伴读,萧翌同谢珝就被选中了,一块儿的还有镇国公的长子沈行舟和大永独一份儿的异姓王晋王的幼子顾延龄。
  瞧瞧这配置,两个世家未来的家主,未来的镇国公,还有个虽不能承爵却比原配长子更受宠的王爷小儿子。
  可以说是将世家勋贵宗亲都揽住了。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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