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转头,对后面的人说:“你们先走,这件事先放着。”
其他人点点头,然后聪明的告辞,然后把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苏槐的往前走了几步,高跟鞋发出响声,在稍显寂静的停车场十分明显。
江朝清心里觉得莫名不对劲,他刚才怎么什么也没听见?
苏槐直盯他,眼睛如同玻璃珠一样透彻,仿佛能够看透人心,她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百娱。
江朝清强迫自己把攥着的手慢慢松开。
他故作偶遇的样子,把剩下的那点怒意压下去,扯出一抹微笑说:“今天有事出来。”
“是吗?”苏槐的双眸与他相视,静静说说,“我看见你和陶容在一起,怎么回事?”
江朝清笑了笑,很是无奈。
“路上出了点小车祸,没想到刚好和他遇见了。”
“车祸?”苏槐微微皱眉,“怎么了?”
“今天出门买点东西,然后就路上不小心,刹车出了点问题……”
江朝清摊手,“我的车开不了了,要是被哪些狗仔发现了,不知道会怎么说呢,干脆我们就一起走了,车已经叫人去处理了,应该没人发现。”
苏槐上下看了几眼他,见他不像有事的样子,微悬的心放了下来。
“没事就好,要不要去趟医院,我开车过来的,送你去一趟。”
“不用,真没事,我皮糙肉厚的,练打戏都比这个伤得重。”
“真的?”苏槐问,“既然你说没事那就没事吧,先回家一趟。”
江朝清应了一声,走在她后面,他不经意地回头,再次望了一眼刚才陶容上电梯前的位置。
心中还来得及任何报复,就撞上了苏槐突然停下来的身体。
两个人体型相差很大,江朝清更是身材威猛,苏槐差点被撞得摔了一跤。
江朝清立马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扶住她,苏槐的半个身体都跌倒在他怀里。
江朝清吓了一跳,“怎么停下来了?被撞到哪了?”
苏槐没说话,她的身子站稳,让江朝清低下头。
江朝清不明所以的低下头,他不知道苏槐要做什么。
鼻尖突然被清新的香气萦绕,硬朗的面孔传来湿润的触感,轻轻软软,江朝清呆愣在原地。
“试一下新口红是不是掉色。”苏槐的脸色依旧没有一点变化,还是那种冷淡,“还有,我跟陶容没关系。”
江朝清保持着这个动作,脑中如同炸开了绚丽多彩的烟花,让他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
“啊……哦……没关系。”看他这样子,恐怕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反应过来。
苏槐的面上终于有了丝无奈,“走吧。”
江朝清在一旁傻笑,配上这幅出奇健壮的大块头,就像傻大个一样。
他跟在苏槐的后面,刚才的一切烦恼被抛在脑后。
什么照片,什么陶容,都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
就连药还没吃,他都已经不记得了。
苏槐亲他了。
江朝清摸着唇角的弧度,然后手慢慢向上,抚到了苏槐亲他的位置。
香甜柔软,和自己的触感完全不同。
苏槐,真的主动亲他了。
江朝清晕头转向的上了车,习惯性的坐在了后座,当他反应过来换到前面时,苏槐已经插‖上了钥匙。
他觉得心中憋了好多话,句句都想跟苏槐说,可当话要出口时,他又不知道该挑哪一句——因为脑子已经空了。
傻乎乎的面容实在让人忍俊不禁,可是苏槐却没怎么笑。
唯一能看出点不对劲的,就是藏在发丝下的微红耳尖。
这抹微红逐步想要蔓延她的整个脸蛋,红扑扑的像在热腾腾的水汽之下,苏槐手一伸,开了空调,降低车内的温度。
她半咬着嘴唇,平复下悸动的心,陶容说过女方绝对不可能主动,她已经出格了一次,下次不能再露出异样。
……
肃穆的办公室内只有几个人,陶容坐在一边,公司的经理面色严肃地坐在办公椅上。
“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啊!”
陶容一脸委屈,虽然他平时敢皮,但经理这样子,可不像是什么小事,陶容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
“你确定?”经理一脸怀疑。
“我才回来几天就被拉去拍戏,能有多少时间去惹事?陈经理你太看得起我了,谁查我啊?有必要这么大动静吗?”
经理静了下来,他皱着眉头,说道:“如果你坚持没做什么那就没事,别问,先演完这部戏,两个月有个奖,主席台来消息了,到时领奖的时候机灵点。”
三个月后的奖?不就是红鼎奖吗?陶容眼睛眼睛一亮,这可是娱乐圈的新人大奖!
虽然五年才办一次,但是得过奖的,后面都陆陆续续的得到了公众的认可,甚至有不少公认的影帝影后。
江朝清当初也得过这个奖,可惜人有事,没去成。
陶容压下心中的喜悦,点头:“我知道了。”
陈经理看了一眼他,心中的疑惑还是没有消下去。
如果陶容真没做错事,那总裁怎么亲自打电话过来问他发生了什么?
……
江朝清一路傻笑回到了家,连苏槐都要看不下去了,但是冷淡的眸子却没有任何表示。
任由江朝清保持这幅模样。
别墅的老管家见他们回来,连忙上前对他们说道:“你们可总算回来了,小江,你快去书房,江总等你很久了。”
江朝清脸上的笑意倏地被打断,黑沉的冷漠围裹全身,“他怎么来了?”
“去吧。”苏槐插话,“你们关系僵了那么久,该缓缓了。”
“我没兴趣跟老不死的见面。”江朝清语气硬邦邦。
“江总说他有小江你想知道的事。”老管家对他说。
江朝清的脸色一变,他抿着嘴不说话。
“什么事?”苏槐问。
“小事,我去一趟。”江朝清说,“你先回房吧,别到处乱跑。”
还没等苏槐再问什么,江朝清就大步迈向书房。
素来只有一种的表情的苏槐今天变了两次脸,她看着江朝清急匆匆的背影,脸上浮出疑惑。
江总,是指江朝清的父亲,百娱的总裁。
江朝清和家里关系一直不好,尤其是和他父亲的关系。
当初被迫和她结婚时,他还臭了几年的脸。
怎么现在这么火急火燎的?
苏槐不知道,如果换了平时,江朝清肯定是宁愿带着她住酒店也不远见江父。
但是今天情况有点小特殊,江朝清的药还没吃,暴躁的脾气也还没完全压下。
加上老管家说江父知道他查的事,脑子一热,就这么上了楼。
江父在书房里静坐,拿着一本最新的娱乐杂志看。
虽然年近半百,但看起来却只有四十上下,没怎么显老,也不怎么年轻。
书桌前面有个信封,鼓鼓地装满了东西。
江朝清问:“你想做什么?”
……
江朝清去了书房,苏槐也没什么事做,干脆就回到了房间。
她的门还没关紧,系统就突然跳了出来。
匆匆忙忙,慌乱无比,平日里被舔的柔顺的毛发飞炸起来。
苏槐微微皱眉——系统这样子不对劲。
“出什么事了?”苏槐关上门,回头问。
“跑,苏槐跑,快跑。”系统破了音。
它的眼睛突然瞪得如铜铃大,就仿佛苏槐后面有什么恐怖的死人野鬼一样。
苏槐警觉的要回头,还没等她有任何动作,两只手臂从后面伸了出来,大力禁锢住她纤细的腰。
火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部,苏槐猛地一僵,然后“嘶”了一声。
后面的人突然咬上她的软肉,用力之狠,竟硬生生咬出了血迹。
“小姑娘。”那人轻笑了一下,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苏槐的耳边响起,“我来捣下乱。”
……
当苏槐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换了个环境。
夜晚黑漆漆的一片,蛙声不停,在夜里格外吵闹。
奢华干净的卧室变成了普通工人房,地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坑坑洼洼一片,但也还算得上干净。
怎么回事?系统虽然说他快要醒了,但也没说会这么快。
系统出什么事了?
苏槐试图联系,但是发过来的只有微弱的影像。
看这样子,系统是积分不足了。
第一次做任务时它就是这样子,那时也挺过来了。
苏槐心里微微松口气,至少没出大事。
反正她平时做任务都很独立,没怎么用过系统,现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苏槐重新闭上眼睛,大脑不停地转动。
可是不管怎么想她也想不通,为什么姓柳那小子会突然跑出来?
世界怎么会突然就换了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谁叫苏槐主动亲别人,男主失策了
本来是要由此要进完结篇的,但果然还是想写医生那个脑洞。新加一个世界,别打作者(锅盖),另外,还是私设多,影帝结局如果有人想看,建群?(我开玩笑的),红包已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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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新,谢谢关心么么哒,新文《轻拢慢捻》开文日期已定,2018/7/09开文,放飞自我系列
☆、第 39 章
天还没完全亮,公鸡打鸣的声音就已经传遍了整个村落。
溪边的洗衣服声; 妇女交谈声此起彼伏; 话家常的人越来越多。
“苏槐; 你也过来洗衣服了?”大李婶眼尖; 看见了端着洗衣盆过来的苏槐。
“最近身体好点了,时辉每天都那么累,我也得勤快点。”苏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姣好的脸蛋又白又小,嫩白的手指一看就是没怎么做过活的。
苏槐看了一眼四周,找了个合适的位置。
苏槐看着娇弱无力,外表看起来像个城里小姑娘一样精致; 这倒不是因为她懒散不做事。
只是她的身体从小就不好; 母亲生她时难产; 差点一尸两命,人是都救回了,但身体弱的病根也扎下了,家里人口多; 她不做事也不影响。
这些叔叔婶婶都是看着她长大的; 知道这姑娘懂事,不吵不闹,能做事的时候绝不推辞,乖巧得很。
苏槐命也好,嫁了个好人。
陆时辉是个从城里下来的医生,据说家里闹出了什么事; 爹妈都死了,医生也被下放到这穷乡僻壤。
苏槐是村长的女儿,也是全村长得最漂亮的。
陆医生对苏槐也很不错,在知道她身体有疾后,什么重活都不让她做了,洗衣做饭等等女人要做的事,他全都包了。
有不少人在后面说闲话,陆医生也不管不听,可脸皮子薄的苏槐就羞得不好意思了。
趁着陆时辉昨天出诊太累睡过头,她就端着衣服出来洗了。
苏槐刚把衣服放下,对面的胡婶就伸着脖子压低声音对她说:“苏槐,陆医生这几天是不是回家都特别迟?”
旁边另一个凑热闹的抬头,“苏槐,陆医生人不错,你可要看紧点,别被什么野生的骚狐狸抢走了。”
苏槐不明所以:“婶子,怎么了?”
“就是两个月前来的那个女老师,陈芬玉,我看她和陆医生走得特别近,你可别被人家的样子给骗了,陆医生以前怎么说的?透过现象看……本质?总之你自己注意点就行。”
“没事的婶,时辉人好,不会做那种事的。”苏槐眉眼笑得弯弯,“他们两个就是讨论一下知识,你们别想多了。”
“天天走得那么近,谁知道那狐狸精要做什么?”胡婶嘟囔一声。
苏槐笑着说了声没事,然后低头开始洗衣服。
方才脸上尚且还剩着点红润,现在已经全部变成了惨白一片。
她知道胡婶说的都是真的。
洗衣服的人陆陆续续的洗好了,跟苏槐打声招呼后都走了,留下苏槐一个人在这里。
“苏槐。”后面传来清凉微冷的男声,夹杂让人听不出的微怒。
苏槐抬头,惊讶道:“时辉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昨天半夜才回来的,怎么又起这么早?
陆时辉身上穿着一件白背心,套着件白寸衫,身材不显单薄,但也不是十分健壮,明明是最普通的穿法,却明显和乡里那些糙汉子不一样。
他的眉色如画一般,气质淡逸飘然,浑然自成的大学者气质让人从心底就生出畏惧。
陆时辉走过来,他一句话不说,半蹲下来,然后把苏槐手上的衣服拿下来,握着苏槐的手在溪水里洗了洗。
他的面色虽然有些僵硬,但手上的动作却轻柔无比,大手轻轻摩擦苏槐的指缝。
粗糙的厚茧抚摸光滑的手背,如同玉石一般,温凉的触感让人有些着迷。
陆时辉的手一顿,依旧面无表情,他把上面的东西都冲洗掉。
苏槐尴尬的任由他动作,最后忍不住细声说道:“时辉,我没那么娇弱。”
苏槐以前的朋友都说她走了祖宗福,陆医生这种好男人,可遇不可求,他们两个真是大写的不配。
苏槐心底也有些自卑,她也认为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陆医生。
陆时辉没理她,确认没什么伤手的物质残留后,他慢慢地,松开手上嫩滑白皙的小手。
苏槐没察觉到什么奇怪。
“我说过这种事情不需要你做。”陆时辉随后拿过衣服开始动手洗,“站远点。”
“我只是……”苏槐的话说了一半,好看的双眸瞥见陆时辉的脸色后,又立马咽了回去,“那我去那边坐着。”
陆时辉低头应了声嗯,然后就不说话了。
苏槐颓废的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只能看见陆时辉的背影,她轻轻咬唇,在想自己怎么那么没用?
她看不清陆时辉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僵着的脊背……以及清晨时,男人最旺盛的欲望。
日头渐渐上升,清晨的微凉也慢慢消散。
“苏槐,陆医生,你们也来洗衣服?”
苏槐回头,看见从大枣树下走过来的陈芬玉。
“陈老师。”苏槐向她打招呼。
陈芬玉也是从城里下来的老师,据说还出国留过学,学校里的孩子十分喜欢她,隔壁家的孩子还专门跟苏槐说她的好。
苏槐看着她的面孔,有些自惭形秽。
陈芬玉长得很漂亮,不是那种艳俗的美丽,大大的明眸如同圆月,小巧的脸蛋惹人喜欢,纯真干净,向山里盛放的百合花一样。
“陈医生又是你洗衣服呀。”陈芬玉开朗一笑,“苏槐你真是有福气,我也想嫁个能帮我洗衣服的人,到时我就躺着看书就行。”
苏槐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只能回以淡淡的一笑。
“这还不简单?”陆时辉抬头开口说,“到时你可以嫁个洗衣机,每天都有人帮你洗,书随便你看。”
和苏槐相处时局促不安相反,苏槐觉得这两个人就和谐得如同认识多年的朋友。
“洗衣机能像陆医生你这么帅气吗?”陈芬玉放下衣服,她压低声音,“我朋友回来了,他暂时不能过来看我,但是给我带了很多书,有你喜欢的那位,借你要不要?”
陆时辉边洗衣服边挑眉,往日里淡漠的脸上多了抹笑意。
“是吗?有的话就借我,是另外那几本著作吗?我家里的那几本都翻烂了。”
苏槐孤独呆在一旁,像一个隐形人样,心中尴尬极了。
她听过洗衣机,好像是城里用来洗衣服的机器,她也看过陆时辉那几本翻烂了的书,但是她没懂一个字。
她是不是也该去学识字,要不然两个人之间都没话说了?
可是陆时辉会不会笑话她,苏槐低着头,半抱着腿。
她脑子虽然很笨,但自学……可以吧。
“走吧。”头顶传来声音,出神的苏槐抬起头。
在她发愣的时间里,陆时辉早就把衣服给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