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后虽说讲究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但问题是,这到底是历史上记载的事、在这个时空里、根本就没有发生。说实在的,杨太后着实舍不得李定国这个打得鞑子哇哇叫的南明名将,所以对于怎么处理起义军之事,杨太后开始变得有些犹豫…
要不要相信杨嗣昌一次呢!
杨嗣昌好歹也算个历史名人,应该能够很好的处理这事!
杨太后想了想,终究还是准了杨嗣昌招抚王自用、善待其部曲之事。
“就依杨爱卿的意见。只是,折子上所说民饥而乱兴,明将多杀良冒功之事,必须严查。”杨太后厉声道。“哀家不容这种为了功劳、迁升而将屠刀对准良民之事,一经查出,必严惩不贷!”
“领太后懿命。”卢象升拱手道:“只是臣觉得杨大人一人招抚流寇会力不从心,不如再选两位副手协调杨大人一起主持招抚工作。”
杨太后与朱慈燐小皇帝对视一眼,随后朱慈燐小皇帝若有所思的开口道。“那依卿之见,兵部何人能够担任副手。”
“当然是与杨大人观念相同之人。容老臣多嘴,兵部郎中熊文灿与杨大人一样,皆认为流寇作乱乃是逼不得已,当应招抚为主。然依老臣之议,不如就委派熊文灿以“督师辅臣”的身份前往湖广等地,协助杨嗣昌招抚张献忠等人。”
熊文灿,历史上招降了郑之龙、张献忠、罗汝才、刘国能等人,却因为张献忠、罗汝才反叛而身败名裂。想到他成亦萧何败亦萧何的经历,杨太后倒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开口道。
“既然卢爱卿开口举荐,想来熊卿定是个好的,就赐他都御史身份,前往湖广等地、协助杨卿一起镇压乱民。如今西方各国使臣不日就要抵达京师朝拜,不易大动兵戈,因此当以招抚为主,卢爱卿务必提醒熊卿注意这点!”
“微臣谨记!”
兵部只管兵事,因此禀告完此事的卢象升乖觉的告退。卢象升走后,施凤来抹了一把冷汗,严肃中带了点忐忑不安的说道。
“老臣有事禀报!给事中吴甘来请再发粟以赈饥。”
“是因为陕西、山西两地大饥?”杨太后揉了揉太阳穴,有些费解的道。“哀家如果没记错的话,月前,户部才调了百万石粟米至陕西、山西两地,量足够两州百姓坚持数月之久,怎么一月过去,就又上书请发粟以赈饥荒,难不成那百万栗米出了问题!”
杨太后此言一出,施凤来立马匍匐,痛哭流涕道。“请娘娘、陛下息怒,运往陕西、山西两地的那百万栗米遭流寇袭击,损失大半,根本支撑不了数月啊。”
“你说什么?”
杨太后腾地站起身来,还来不及宣泄怒火,却是朱慈燐瞪大了眼睛,怒问道。“不是说陕西、陕西等地已无流寇作乱吗,怎么朝廷运送的赈灾粮食会出事?到底是真流寇作乱,还是当地官员私吞、中饱私囊,太傅你最好老实的跟朕说过明白。”
民乱猖獗之时,为非作歹的流寇尚不敢朝朝廷赈济的粮草下手,何况是现在。所以杨太后同朱慈燐一样,也是这个意思,认为是当地官员私吞的可能性最大。
此时不管是杨太后也好,还是朱慈燐小皇帝也罢,他们虎视眈眈的眼神,都让施凤来倍感压力,紧张得快要哭了。
施凤来想了想,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果断地讲了真话。“娘娘、陛下,的确是流寇作乱,只是其中隐隐约约、有当地士绅商贾的影子!老臣猜想会不会是晋商死灰复燃,暗中捣的蛋!”
“当地士绅商贾、晋商……”
杨太后连连冷哼,片刻之后,杀意十足的开口道。“传哀家的旨意,兵部左侍郎兼山西总督孙传庭着手此事,告诉他,不管是不是晋商死灰复燃,也要以此名义将陕西、山西两地好好的梳洗一遍,哀家可不想哀家年年开仓赈济百姓,结果百姓没落到多少好,反而将一些蛀虫喂养得白白胖胖、贪得无厌!”
“臣领旨,这就通知孙大人着手处理粮草被截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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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六部不管是哪个部门; 配置都是尚书一位; 左右侍郎两位,然后郎中四至十三位不等,员外郎、主事等人数不等……
就好比吏部; 官员数不多,但因为掌握了全国四品以下官员人事任免、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所以乃是六部之首。
至于户部,管田赋,关税,厘金,公债,货币及银行等事务; 所以官员人数是最多的; 算是油水最足的部门。而兵部,主管兵事和天下武将; 所以官员数一般,大部分都是骁勇善战的武将升迁上来的,因此; 环境气氛、算是六部中最好的一步!
施凤来除了内阁首辅的官职外; 还兼着户部尚书; 加之与如今顶了个武英殿大学士名头,整天窝在兵部、充当吉祥物的熊廷弼的关系不错,所以有关供应给各地驻军的粮饷方面,他都会亲自过问; 确保不会出一丝一毫的问题。
施凤来离开皇宫,直奔兵部办公的所在地。此时兵部,恰好乃是孙传庭当职。孙传庭见施凤来来得匆忙,料想应该出了什么大事,不免迎上前来问。
“首辅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水,先给我喝口水!”
施凤来接过一名主事递来的茶壶,一股脑喝干后,这才不慌不忙的从怀里将明黄色的圣旨掏了出来,昂声道。“兵部左侍郎,孙传庭接旨!”
孙传庭单膝跪地后,施凤来酣畅浑厚将圣旨背诵完了后,朝着明显有些呆愣的孙传庭努努嘴:“伯雅还不接旨。”
醒悟过来的孙传庭立马跪接圣旨。再将圣旨小心的放好后,孙传庭这才严肃的问施凤来。“施兄,你老实告诉小弟,娘娘想将此事查到什么程度。”
“这不好说,其中的度只有靠伯雅你自己把握了。”说着施凤来胖胖的脸上闪现出忧虑。“娘娘的意思是尽快赶在西方各国使臣入京朝拜之前,将事情给处理了。只是粮草被截之事,盘根复杂,据我推断,可能不止与当地士绅商贾有关联,后金鞑子怕也从中插了一手。”
“施兄的意思是…”
想到后金那个娶了先汗皇太极遗孀的新一任大汗多尔衮,孙传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看来后金对大明仍未死心,只是旅顺一役损伤惨重、元气大伤,暂时无力南下,只能修生养息。可窥探之心不死,自然会潜伏在暗处、搞些不上台面的阴谋。虽说依杨太后对国家的掌控力度、不会有太大的麻烦,但讲真,鞑子的这一手还是挺膈应人的。
很好体会了施凤来隐晦、未表明的意思的孙传庭很快走马上任,协同厂卫就粮草被截一事展开了调查。而同一时间,专门负责接待外国使臣的外藩院也迎来了各国使臣的入住。
如杨太后先前所推测的那样,各国使臣之所以入京朝拜,是为了让大明开放大批口岸、各国通商、自由贸易。
本来吧,杨太后与朱慈燐小皇帝对于各国提出的自由贸易之事有些心东,本想再抠些好处就直接答应的,但荷兰使臣千不该玩不该提出允许东印度公司向大明倾售福寿膏。
有着后世记忆、并且精通历史的杨太后自然是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当场就变了脸色、勃然大怒的下令将荷兰人全部驱除出境、并下懿旨以戚承志为首,新归降的郑芝龙为副、共计十万海军、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台湾,直接打了荷兰人一样措手不及。
这种做法算是不宣而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荷兰人自然上蹿下跳、在国际强烈的谴责大明此举不道德、不配为礼仪之邦。
要知道大明的士大夫是最讲究颜面的,荷兰人这么一闹,自觉理亏的士大夫全都哑口无言、羞愧得要死,最后还是深得杨太后怼人亲传的朱慈燐小皇帝笑呵呵的开口了。
“讲究礼仪是要看对象的,母后说了,讲礼貌也要分对象。人可以跟人讲道理、讲礼貌,但对于畜生,呵呵,那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你们别看着朕年龄小,就想糊弄朕。福禄膏是啥玩意儿,要真是神药,怎么你们荷兰人不自己吃啊。母后说了,与各国通商、自由贸易可以,但独独不能贩卖鸦~片,违者驱除出境。”
剩余的各国使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占了澳门、和荷兰一样被杨太后以及死爱钱的朱慈燐小皇帝盯上的葡萄牙使者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开口说道。
“尊贵的大明皇帝陛下,荷兰人的确有些失礼,只是您不经宣告直接派海军攻打福尔摩沙岛,是不是有点不符合国际公约定义。当然要是大明皇帝陛下不明白国际公约的定义,在下可以详细的为大明皇帝陛下解释!”
葡萄人使者话说得十分的诚恳,但善于揣测人心的杨太后还是从中听出了几分傲慢,显然他并没有将现年尚不满十岁的朱慈燐小皇帝放在眼里。
“福尔摩沙岛?荷兰人给台湾岛取的名字?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占了台湾岛几年、就把台湾岛当成你们的了。”杨太后冷笑了几声,意味深长的扬起笑靥。
“太后娘娘,在下并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那你是为荷兰人讨公道了。”杨太后看着站在金銮殿上,神情都带着一丝傲慢的各国使臣,突然勾唇笑了。
“多谢你提醒了,如果你不开口,哀家倒忘了,濠镜澳是被你们葡萄牙占了吧,濠镜澳虽说是个小渔村,但我大明国土不可分割,所以你们葡萄牙人最好马上撤出濠镜澳,不然说不定哪天哀家不好,就将大明的远洋舰队开到葡萄牙沿岸港口去,让你们葡萄牙人好好的领教一下真正的上国礼仪。犯强明者,虽远必诛!”
杨太后的记忆好,可不是光用来回顾历史、比照当下的。戚承志在杨太后的全力支持下,以护航、海战为主的海军早早就训练出来了,而且人数一直在扩张,到了现在,驻扎在蓬莱港、月港两港的海军以及各海口沿岸水军数就达到了六十万,更别提各地船厂这些年来、制造出的各种防御、攻击能力都是一流、具有远洋能力的船舰,不说光是船舰数,就赶超这个时代所谓的西方列强,就说海军人数,呵呵哒,真要打起仗来,耗也要耗死你们,更别提大明海军手中还握有大杀器,那就是清晰标记了四大洋、七大洲,世界各国的详细地图。不止西方列强都榜上有名,就连南北美洲、澳大利亚,非洲南部也都榜上有名……所以这才是杨太后怒气上来、推翻徐徐图之的计划、说打就打最基本的原因!
杨太后这饱含杀意的话当场就让在场的各国使者,特别是帮荷~兰人说好话的葡~萄牙使者脸色蓦地难看了起来。
“大明太后你这是威胁!”葡萄牙使者黑着脸问。
“威胁?不,不,哀家这只是善意的提醒罢了,毕竟濠镜澳乃是我大明的国土,可不是你们葡萄牙的。”
说道这儿,杨太后笑得越发的灿烂。她故意停顿一会儿,再开口时,却没有讨论濠镜澳也就是澳门的归属问题,而是说起了葡萄牙的历史。
“哀家记得,现在葡萄牙还在西班牙的统治下吧,想来没有实力、也没有能力与我大明对上。哀家心知肚明,你们葡萄牙人为何帮荷兰人说话,无非是怕哀家出手教训荷兰人、收复台湾后,又对着你们葡萄牙下手。对,你们想的没错,哀家就是这么想的。”
喂,这么笑靥如花,大大方方的承认合适吗?
朱慈燐小皇帝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杨太后,却见杨太后对他微微颔首,显然是示意他开口。朱慈燐到底是杨太后的儿砸,虽说没有很好的领会杨太后的意思,但并不妨碍他和杨太后配合默契,只听朱慈燐小皇帝这么说道。
“朕之所以让大明的远洋舰队袭击荷兰人、主要是因为荷兰人欺人太甚。原因你们也清楚,朕就不再说一遍了。咱大明讲究礼仪,从不主动出手,所以你们可以放宽心与大明开展贸易。哦,对了,忘了问,葡萄牙人什么时候撤出濠镜澳… …”
此时葡萄牙使者正处于懵逼状态,原因就是杨太后毫不费劲背诵出的那一串儿关于葡萄牙历史、地貌的话。听到朱慈燐小皇帝询问他们的军队什么时候撤出濠镜澳时,葡萄牙使者张了张口,却什么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满头大汗的看向了其他各国使者。
此时的葡萄牙使者早已失了所谓的绅士风度,那丝傲慢也消失无踪。看着他这么不知趣,朱慈燐皱了皱眉头,再次开口道。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撤出濠镜澳,而是用钱租借下濠镜澳。”
此话一出,杨太后肃然的看向了朱慈燐,得到他羞涩一笑后,杨太后蹙了蹙眉,到底没有出口阻止朱慈燐,让他接着说了下去。
“葡萄牙使者,你的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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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朱慈燐尚在稚龄; 嗓音还带着点孩童所特有的清脆。不过要是因为这点就轻视他; 那就大错特错了,不说杨太后的教育,就说专门教导朱慈燐的老师们; 也达到了数十人之多。所谓取百家之长、不外乎如此。
而且相对于老朱家的那一波奇葩,真真说起来,朱慈燐只是比常人爱钱了那么一点(你确定?)。论学仕,朱慈燐那是赶超他那个早死的父皇数十倍,论口才,虽说年龄小、但也舌战群儒、怼起人来难逢对手,所以葡萄牙使者此时处于懵逼状态,杨太后真的一点也不意外。
考量朱慈燐估计还有话要说; 杨太后并没有出言打断; 让朱慈燐小皇帝自由发挥。果不其然,朱慈燐见葡萄牙使者对他的话没反应; 不免挑眉,继续朗声问道。“葡萄牙使者,你的回答呢!你是选择全民撤出濠镜澳; 还是用钱租借下濠镜澳。”
葡萄牙目前正被西班牙统治; 国内纷乱不断; 仅仅依靠驻扎在濠镜澳的雇佣军,就如杨太后先前所说的那样,根本就无力对抗如今日益兵强马壮、尚武之风渐起的大明,所以依葡萄牙使者目前的心境来说; 不惶恐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就这么撤军,那也太没面子了。
葡萄牙使者咬了咬牙,对于翻译耳语几句,然后由翻译代为开口道。“妈港自古以来都是上邦之地,我国乃是文明之国,自然做不出强占他国国土之事。只是我国重商贸,商贸乃是国之重心,现如今我国国民在妈港拥有众多产业,不好搬迁回国,所以不知上邦的皇帝陛下,租借濠镜澳要花费多少银子!”
听到这里,朱慈燐满意的眯起眼睛,像只小狐狸一样笑了。只听朱慈燐小皇帝这么说道。“容朕好好想想,毕竟此事成、租借之风由此起。要想一个好的价位,才不能辜负此事也!”
所以,你到底要多少银子才满意!
葡萄牙使者再次咬了咬牙齿,心中对于这“贪婪”的大明幼帝恨得要死,面上却不得不再次开口,诚恳的说道。“上邦皇帝陛下,我国愿出白银五十万租借下濠镜澳。”
此话一出,其他西方各国相互打了一个眼色,其中与葡萄牙关系不怎么融洽的法国使者坏心眼的开口道。“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我国愿出白银一百万租借下濠镜澳。”
于是,西方各国互相插刀、不一会儿就将租借费用抬高到了几千万两的地步。当然无论是杨太后也好,还是爱钱的朱慈燐小皇帝也罢,都知道西方各国是打着花费数千万银两的主意,将濠镜澳永久租借下来。
对此,就算再爱钱也有一定原则的朱慈燐作为一只很狡猾的小狐狸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如意的。于是在租借价格炒到一万万白银时,朱慈燐一锤定音道。
“就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