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最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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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最好的你-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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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不要理会网上的风言风语,不要去看八卦杂志,要是黄姨和我爸看了,在气头上,你也不要出声,安静地坐在一旁就好。”
    “好。”
    “黄姨瘦了,我爸也总是愁眉不展。你多照料一些,让阿姨做点他们爱吃的东西,监督他们好好吃饭。”
    “好。”
    易嘉言叮嘱完了这些,听她一直乖巧地答应着,眉眼间也染上了些许暖意。他换了只手拿电话,低声再嘱咐:“你也照顾好自己,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快回来,让他们看见……”
    他停在了这里,只剩下一片沉默,却没了下文。
    看到不管相距多远,时隔多久,我们都始终不会放弃在一起的念头。
    看到我们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真真切切地相爱着。
    南桥再莞尔,仍旧只回应了一个字:“好。”像是知道他那些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话。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
    易嘉言走后,南桥如他所说,安安心心在家陪着父母。
    易重阳在客厅看报,她就默默去厨房泡了茶,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旁,把茶杯搁在他手边,然后离开。
    每日他的报纸都被人送到大门外的邮箱里,南桥总是起个大清早,替他从门外拿回来,整整齐齐地摆在茶几上。
    黄玉兰没有食欲,南桥就和阿姨一同去市场买菜,学着挑选食材,学着讨价还价,学着动手下厨。虽然头一次做糖醋藕丁就失败了,一碗黑乎乎甜腻腻的藕丁最终进了垃圾桶,但最终还是做出一道看上去还挺可口的清蒸武昌鱼。
    寒假将至,南桥在家没能参加期末考试,好在学的是计算机专业,每天可以在电脑上完成导师下达的任务,考试也申请了缓考,下学期开学等到流言消退些了再返校。
    生活忽然变得很简单,看看书,看看电影,偶尔下厨做饭,烤些小点心摆在茶几上给父母。
    也读到过一段很喜欢的话:“不做不可及的梦,这使我的睡眠安恬。避开无事时过分热络的友谊,这使我少些负担和承诺。不说无谓的闲言,这使我觉得清畅。我尽可能不去缅怀往事,因为来时的路不可能回头。我当心的去爱别人,这样不会泛滥。我爱哭的时候哭,我爱笑的时候笑,我不求深刻,只求简单。”
    她简简单单地活着,简简单单地爱着,简简单单地等待着,等待着易嘉言的归来。
    每日也会和他打电话。
    在夜里十点整,他总会用微信发来语音通话,南桥窝在床上,把玩着他送她的那些龙猫,在昏黄的灯光下听着远方的风声与水声,听着他在那里的见闻与经历。
    他会告诉她:“今天我去了布鲁塞尔,看到了拿破仑战败的战场。平原上草木茂盛,风景很好,叫人想象不出当年的战争盛况。”
    他会小小地埋怨一下:“这里的巧克力种类很多,应有尽有。比利时人很喜欢巧克力,这里有一种很受欢迎的行业叫做巧克力设计师,专门设计各种各样的精致巧克力。报亭里,书店里,食品店里,咖啡厅里,到处都是巧克力。可惜你不在……”
    他会眼红她:“今天参加了一个晚宴,吃到了比利时的著名佳肴,法兰德斯式的芦笋、布拉邦式的野鸡、根特的鸡汤、还有比利时的干酪屑和烤苣菜。对了,昨天吃的是雪维菜炖鳝鱼、阿登高地的梅酱兔肉、野味和越橘。”
    每当他这样说着时,南桥总会缩在被窝里一个人欢天喜地地笑,却不出声,只怕打断了他。
    易嘉言从来不是个话多之人,却为了她把自己每天的衣食住行都记在脑子里,什么法兰德斯式的芦笋,布拉邦式的野鸡,还有什么根特的鸡汤……这些绕口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背下来的。
    他的用心,南桥都知道。
    也会小声问他:“你每天到处跑,又是签订单,又是画图,还要抽空给我汇报行程,会不会太辛苦了?”
    他略一沉吟:“好像,是有那么点辛苦啊,要不,不打电话了?”
    南桥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不打了?”
    声音里都带着点怅然若失、心急如焚的意味。
    易嘉言又一下子笑出了声:“笨南桥。”
    她不服气:“我哪里笨?”
    “到处跑会辛苦,签订单会辛苦,画图也会辛苦,但是做完这些,能够跟你打一通电话,告诉你我一天以来做了什么,知道你这一天又经历了什么,就再也不觉得辛苦了。”
    他明明骂了她笨,她却气不起来了,一个人坐在灯光下傻笑。笑完不忘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多吃一点饭,天冷就多穿点衣服,别熬夜。”
    他在那头一边应声,一边说她是管家婆,她就笑啊笑,到最后反问一句:“那你的意思是嫌弃我了?”
    他失笑:“怎敢嫌弃?欢喜还来不及。”
    是这样一通又一通没有什么目的的电话,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没有轰轰烈烈的见闻,只是我今天做了些什么你今天又读了些什么,只是我想你了,想知道你是否也同样惦记着我。
    可是相爱的人,总是乐此不疲。
    很多个夜里,黄玉兰就这样站在南桥的门外,从虚掩的门缝里看着南桥的背影,听着她轻言软语地细细叮嘱着易嘉言,偶尔会笑,偶尔会撒娇。
    那不是她所熟悉的南桥,一直以来,因为家庭环境所致,南桥总是显得内敛敏感,从来都不多话,也不够活泼。可是在易嘉言面前,她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公主,随心所欲,肆无忌惮,她笑着哭着悲伤着欢喜着,所有情绪都毫不遮掩,活得恣意。
    黄玉兰于是出神地站在门外,看着这样生动活泼的南桥,最后默不作声地合上门,回了屋。
    年轻时候,黄玉兰很爱读一个女作家的书,她一直真切地记得这样一段话。
    “爱情如果不落到穿衣、吃饭、睡觉、数钱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中去,是不会长久的。真正的爱情,就是不紧张,就是可以在他面前无所顾忌地打嗝、放屁、挖耳朵、流鼻涕;真正爱你的人,就是那个你可以不洗脸、不梳头、不化妆见到的那个人。”
    她见到如今很多的小姑娘在恋爱约会时精心打扮着,花枝招展地前去赴约。然而南桥的电话仿佛让她看到了别的什么,他们不聊风花雪月,不聊诗词歌赋,不聊情情爱爱,只是简简单单地汇报着自己一天里做了些什么,读了些什么,见到些什么。
    那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是不紧张的,无所顾忌的感情。
    半月后,某个阳光充沛的下午,南桥从厨房里烤完点心,刚端到茶几上,就被阳台上晒太阳的母亲叫了过去。
    “南桥。”黄玉兰坐在椅子上叫她,整个人都晒在暖洋洋的阳光下,仿佛要融化了一般。
    南桥走到了阳台上,应了一声。
    “坐,我们聊聊天。”
    她依言而坐。
    远处有一片湖,波光粼粼,湖光山色。近处有些红白相间的小别墅,绿荫掩映,风过叶动。
    黄玉兰看了片刻,才说:“春天快来了。”
    她点头:“过完年就是了。”
    “快过年了,嘉言也该回来了。”
    南桥倏地抬起头来看着母亲,不吭声了。
    片刻的沉默后,黄玉兰说:“我曾经以为嫁给你爸爸,生下你,我们一辈子都会这样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地过下去,可惜后来很多事情都变了。我恨过你爸爸,觉得他耽误了我的一生,可是后来恨着恨着,遇见了你易叔叔,才发现有时候一时的逆境并不意味着永远的不幸。再后来,你爸爸走了,人不在了,也根本没有了恨。”
    “天冷的时候,我觉得冬天很不讨人喜欢。可是天热的时候,我又开始在酷暑怀念冬天的凉爽。年轻的时候巴望着自己早日有所经历,有所沉淀,可是老了以后又发觉,还是年轻好,还是不要老去为妙。”
    “南桥,人这辈子有很多事情都是自以为是,先入为主,只有时间会让你明白,什么才是最好的,什么才是你最想要的。”
    南桥以为母亲又在劝服她放弃易嘉言了,平静地说:“从我认识易嘉言开始,到今天已经有七年了,我对他的感情足以经历时间的考验,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冲动了。”
    黄玉兰侧过头来看着她,看着她在阳光下年轻稚气却满是坚定的面庞,忍不住笑了。
    南桥反问:“你不信?”
    正欲多说,却听见母亲忽然说:“我信。”
    那些已经在肚子里转了几圈的草稿瞬间卡在了嗓子眼里。她有些愣愣的,又反问了一句:“你信?”
    “我信。”
    “三言两语不能使我信,甜言蜜语不能使我信。可这半月以来,你为他展露的笑颜使我深信不疑,不论是你们是名义上的兄妹,还是别的什么,至少他是那个能让你全心全意热爱生活感谢命运的人。”
    回暖的风,温柔的光,远处的湖水与近处的树荫,在这样清新美好的山水画里,南桥听见母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去吧,南桥。去找他回来,快过年了,也是时候全家团聚了。”
    那些在受到万千阻挠时也不曾落下的泪,在这一刻忽然就奔腾而下。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欧洲的小火车是童话里才有的斑斓色彩,载着南桥一路奔向心上人。
    车窗外有温软的风,翠绿的草,澄澈的湖,明亮的光。
    车窗内有嘈杂的声,成群的人,走动的脚,躁动的心。
    她跟易嘉言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得知他在瑞士的酒店里,含笑问:“哪家酒店?”
    他说出酒店名字,末了打趣:“怎么,你要来找我?”
    “我倒是想来。”南桥玩味地回答,“那你等着啊,我这就来。”
    易嘉言笑了,侧头看着窗外的阿尔卑斯山,山下是郁郁葱葱的林木与蜿蜒溪流,山顶是淹没在云雾之中的皑皑白雪。
    他说:“南桥,真希望你也在这里。”
    如此一来,美景与你都在身侧。
    南桥侧头,看着远处阿尔卑斯山脉的影子,偷偷弯起嘴角:“那你得等等,让我召唤出翅膀,马上飞到你身边。”
    翅膀没有,车票倒是有一张。
    她一路望着窗外的风景,盼着能快些奔向那个人身旁。
    从火车上下来以后,又打车行了半个小时才到阿尔卑斯山脚下。黄昏时刻,抵达酒店门口。
    她在前台询问易嘉言的房号,却被告知为了保护客人*,必须得到客人的亲自应允,酒店才能将信息告知访客。
    南桥说不用了,将手里的小行李箱放在地上,发短信问易嘉言:“不是让我来找你吗?酒店地址和房间号都告诉我,不然怎么找你?”
    末尾还加了一个小小的吐舌头表情。
    易嘉言大约真以为她在开玩笑,摇头笑了,也就认认真真把地址与房号发给她,再添一句:“那我等你吃完饭,饿着肚子的呢。”
    但他并没有当真,发完信息之后,一看时间,已是晚上七点,于是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起身准备去一楼的餐厅就餐。
    从电梯出来,右转进入咖啡厅,有餐点,有饮品。
    电梯门开,他瞥见门口有个扎着两只辫子,头戴一顶白色绒绒毛线帽的女生,低着头拿着手机站在那。擦身而过,他目不斜视地往右手边走。
    没走上两步,他忽然脚下一顿,表情一滞,猛地转过头去。
    电梯门口,那个前一刻还垂着脑袋的小姑娘已然抬起头来,笑盈盈地望着他。目光相接时,她噘嘴说:“好哇,易嘉言,只是半个多月不见,你居然认不出我了!”
    易嘉言本该解释点什么,依他的聪慧,随随便便也能答出一句:“那是因为太想你,想到魂不守舍了。”可是此时此刻,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南桥,片刻后粲然一笑,眉梢眼角都染上了难以言喻的笑意。
    “所以真的认不出我了?居然连解释也没有一句?”南桥瞪大了眼睛。
    却见易嘉言忽然间张开双臂,笑着唤她一声:“来。”
    那样一个笑容像是皑皑积雪之上的一轮暖阳,足以融化寒冬里最顽固的坚冰,又何况是这胸腔里一颗炽热的心?
    南桥手一松,那只小小的行李箱闷响一声,被人无情地扔在了地上。箱子的主人笑成了傻瓜,没头没脑地奔进了那个朝她张开的怀抱里。
    察觉到自己被箍得紧紧的,她也用力回抱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易嘉言,我好想你。”
    他说:“我也是。”
    “我每天都在盼着你回来。”
    “我也是。”
    “可是你老不回来,我只好,只好亲自来找你了。”她抱得更紧了。
    小小的姑娘像是一只无尾熊,就这么彻彻底底地挂在他身上,软软地说着自己的依赖与思念。易嘉言难以克制,手臂一伸,按亮了电梯的按钮。
    片刻后,门开了,他抱着他的小姑娘,拎起地上的行李箱,一言不发地闪身进了电梯。
    门再次合上的第一刻,南桥抬头看他,却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神色,就被一片温柔的阴影笼住。他低下头来,不置一词地吻住了她的唇。
    想念的力量足以把温柔的亲吻也变得轰轰烈烈。
    辗转反复,唇齿相依,气息交融,昏天暗地。
    南桥气息不稳地想要伸手抵住他的身体,太重了,太沉了,太狠了,太烫了。可是他不容她抗拒,只是将她抵在电梯的内壁上,反复厮磨着,一下一下亲吻着。
    背后是冰冷的墙壁,面前时滚烫的拥吻。南桥几乎窒息,却又觉得此刻就是死了也死得痛痛快快,心甘情愿。
    电梯门何时开的她已然不知,易嘉言抱着她,拎着行李箱,快步走到了房门口。刷卡,卡门,一气呵成。
    再一次,那只可怜的行李箱被人无情地扔在地上,他将门重重关上,然后将她抱到了书桌上,恰好在笔记本电脑的旁边。
    书本,资料,因为这个动作被推至一旁,散作一团。他却再也不在乎。
    他就这样再一次俯下身去覆住她的唇,一寸一寸品尝,一刻一刻回味。
    可是解不了渴,止不了痒。
    没有人知道他是怀着何种心情出差的,踏入机场,踏出机场,每一秒都忍不住后悔,想要回到小姑娘身边,与她一同面对困难。
    阿尔卑斯的皑皑白雪,阿尔卑斯的郁郁林木,阿尔卑斯的袅袅云雾,风光再美,心里却始终空着一片。
    直到此刻,她就在他的怀里,才终于踏实了,安心了。
    易嘉言的体温滚烫得吓人,温热的气息一次一次渡入她的唇内,仿佛这世间最甘甜馥郁的芬芳。
    南桥昏了头,失了心,丢了魂,入了神。
    她回吻着他,不顾一切,直到不知不觉已然攀在他身上,任由他站在她的腿间,而她亦抵在他的变化之上。
    睁眼,她迷茫地看他片刻,然后反应过来。
    那双漆黑透亮的眼眸像是淬了光一般,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像宝石,像琉璃。
    她忽然间轻笑出声,在他耳边问了一句:“喂,易嘉言,你硬了。”
    男人眉头一皱,不因这句话本身而羞赧,反倒板起脸来教训她:“跟谁学的,这么不害臊?”
    南桥一边笑一边眯眼反问他:“硬的是你,又不是我,到底是谁不害臊,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他盯着她不说话。
    南桥低头去瞥他抵住她的地方,他却又往她这里再近一步,贴得更近,明明只是为了不让她看到,却没想到触觉上反而更加灵敏。
    她面上发烫,不吭声了。
    易嘉言反倒弯起唇角,低头去看她杏色的面颊,然后忍不住轻啄两下。片刻后,想要抽身离开,否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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