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昊冷不防被谢玉娇喷了一手,急忙拿着帕子去擦了擦,又见谢玉娇红着脸不肯看他,便咬着耳朵道:“我说了会舒服的,没有骗你吧?”
这时候周天昊身上盯着自己的东西却还没下去,谢玉娇越发羞得无地自容,便伸出一只手来,也不管轻重,一拳头就打在那高耸的帐篷上头。
周天昊闷哼了一声,蹙眉道:“娇娇,你好狠的心啊,下半身的性*福还要不要了?”
谢玉娇方才被他弄了好久,这会子正生气呢,便低着头把自己裤子系好了,小声嘀咕:“反正你手上刚功夫了得,这东西有没有也都无所谓了。”
周天昊闻言,顿时只觉得有苦说不出啊,谁让自己贪吃呢,恨不得早早的就把谢玉娇含在口中。
一直到马车停在了行宫门口,谢玉娇再也没有多理周天昊一句,他的性子如今她算是摸熟了,不过就是得寸进尺罢了。仗着如今自己对他越来越纵容了,便想着欺负自己,真是其心可诛啊!
谢玉娇想到这里,还略略觉得有些气愤,只又忍不住瞪了周天昊一眼,便听见外头云松开口道:“殿下,已经到了行宫的后角门口了。”
周天昊嗯了一声,脸上倒是收起了平常玩世不恭的表情,扭过头正想问谢玉娇话呢,就看见她那双狠狠瞪着自己的眸子。周天昊只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伸手将她揽在了怀中,轻蹭了一下她脸颊道:“这可就进去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谢玉娇撅了撅嘴,只偏过头道:“我后悔什么?后悔被你吃豆腐了吗?”谢玉娇说完,心里头的火气莫名就消了,只凑过去,在周天昊的脸上亲了一口道:“快去吧,看过了,我们早些回家。”
周天昊闻言,只点了点头,扶着谢玉娇下了马车。
这角门谢玉娇一眼就认了出来,原是当日周天昊请她进来时候走的门,如今见他回来也走这边,便笑着道:“怎么?你回家也用走这后门吗?”
“这后门方便些,有专门人看着,凭腰牌可以直接进去,若是走别的门,等这一路通传下去,都要小半个时辰了。”
皇宫里的规矩,谢玉娇就算没亲身体验过,以前看小说也看到过,如今听周天昊这么说,到底还是感叹了一下。
谢玉娇跟着周天昊走了进去,就瞧见那日来迎她的两个婆子已经侯在了夹道里头。谢玉娇便有些好奇道:“她们动作好快,怎么就知道我们来了呢?”
周天昊便笑着道:“这边是行宫,安保自然周密一些,从我们进第二个巷口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去回话了,不然只怕我们还没到门口,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谢玉娇便跟着点了点头,又道:“那为什么我们没有被拦下来呢?”
周天昊平常瞧着谢玉娇挺聪明的,却没想到这一层,大约是方才被弄的太舒服了,因此智商也下降了一些?便笑着道:“不然你说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云松赶车呢?”
谢玉娇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了起来,又见带路的人都安安静静的,便也低着头不说话。今儿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跟着周天昊过来的,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的。
虽然南迁之事朝廷暗地里也一直在布置,但毕竟没有到最后一步,谁也不会伸张出来,所以这一处行宫虽然一直在修建,比起京城的皇城,规制却还是小了很多的。但即便如此,对于谢玉娇来说,这里也已经算是很大了。
周天昊和谢玉娇绕过了后花园,顺着冗长的夹道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道穿过了几扇穿唐门,这才到了一处雕梁画栋的大院落。周天昊还没进去,早有几个太监迎了出来,见了周天昊只躬身行礼道:“睿王殿下,您可回来了,皇上这几日龙体抱恙,正在宣德殿养病呢。”
周天昊点了点头,转身见谢玉娇就站在自己身后,只伸出去,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道:“麻烦福安公公到里头回禀一声,就说睿王周天昊带着王妃前来见驾。”
这福安公公乃是徐皇后身边的第一红人,当日徐皇后去谢家提亲,他也是随行之一,如今见周天昊牵着谢玉娇的手回来,心中早已经清楚明白了。只怕睿王殿下这一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一定要跟这民女在一起了。
福安公公便笑了笑,转身又向着谢玉娇行了一个礼数,只开口道:“王妃万安。”
谢玉娇一时倒是不知道如何应对,好在一旁的周天昊已经开口道:“你先进去回禀一声,本王在这边等着。”
福安公公点头称是,回转了身子往大殿里头通传。
大约过了片刻的时间,只听见里头有太监报唱声传了出来:“请睿王殿下、睿王妃觐见。”
周天昊听见这句话,掌心微微一紧,扭头看了谢玉娇一眼,勾了勾唇角道:“听见了吗?睿王妃?”
谢玉娇撇了撇嘴唇,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可心里却也像松了一口气一样。自从爱上了周天昊,谢玉娇就觉得,她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了。
周天昊见她那可爱的表情,一时也高兴的松了口气,对着迎出来的太监道:“多谢公公。”
幽深的大殿有些阴森,里面有着淡淡的中药气息,拽地的明黄色帷帐一闪,露出徐皇后一张略带倦容的脸。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徐皇后和皇帝虽然夫妻情深,可她心里清楚,皇帝是个最终手足之情的人,她在他的心里,永远都比不过睿王。
“皇嫂知道我的去处,皇兄病了,为什么不给本王传个口信。”
徐皇后闻言,只稍稍侧首往帷帐里头看了一眼,叹息道:“他堂堂一国之君,如何拉得下脸来,本宫私下劝了几句,反倒越发生气了,又加上之前鞑靼送来的和谈文书太过苛刻,他看过之后,一时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病倒了。”
徐皇后说完,这才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周天昊身边的谢玉娇,只低下头去,瞧见周天昊的手却依然还是拉着她不放。
谢玉娇似乎也注意到了徐皇后的目光,低着头把手从周天昊的掌心中抽了出来,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徐皇后便笑着道:“既是一起进宫了,等陛下醒了,就一起见一见吧。陛下只怕看见你们,也会高兴很多。”
谢玉娇见徐皇后今日倒是温婉和顺的很,又想起当日徐皇后去谢家提亲,虽然高高在上,可她毕竟是个皇后,有皇后的排场和气场原本也是应该的,到底自己也有太过冲动的成分,便向着她福了福身子道:“皇后娘娘,当日在谢家玉娇多有得罪,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徐皇后对谢玉娇说不上喜欢,却也并不讨厌,这样有胆魄的女子,她一直都是佩服的。而这样被周天昊爱着的女人,她又是及其羡慕的。
“说什么恕罪不恕罪,本宫当日也不过就是一时意气用事了,并未料到王爷已经到了非你不娶的地步,这天底下多少豪门贵女、闺阁佳丽,谁不想嫁给王爷?”徐皇后说着,视线在周天昊的脸上一闪而过:“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入了王爷的心。”
谢玉娇不敢置喙皇后的话,抬起头略略看了周天昊一眼,就见他正也低头看着自己,眉目带笑,说不出的俊逸潇洒。
又过了片刻,宫女从里头出来,说是皇帝醒了过来,徐皇后便急急忙忙的就进去了。隔着帷帐,谢玉娇听见她对皇帝说:“陛下,睿王回来看你了,人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皇帝一听说周天昊回来,果然激动了几分,只连忙道:“快、快让他进来,也不知道他的伤好些了没有。”
徐皇后见皇帝这般兴奋,心下也跟着高兴了几分,又道:“臣妾瞧着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徐皇后顿了一下,终是开口道:“他是带着睿王妃一起来的。”
皇帝闻言,只急的从床上跳了起来道:“哪里来的睿王妃,他还没有大婚,哪里来的王妃……”
徐皇后见皇帝这般激动,只急忙上前安抚道:“陛下,王爷都带着那姑娘来了,您再生气又有什么用?依臣妾的意思,还不如就算了。”
站在帘外的周天昊听了这话,只伸手想去握住谢玉娇的手,仿佛那样做可以更加安抚她一样。
谢玉娇抿了抿唇瓣,在指尖接触到周天昊温暖的掌心时,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帷帐之外,抬起头,提着嗓音道:“民女谢玉娇有事启奏陛下。”
周天昊一愣不及去阻拦谢玉娇,就听谢玉娇开口道:“陛下口口声声念着手足之情,可自己却高床软枕,几次三番的让睿王去战场涉险,如今睿王死里逃生,不过就是想要喘一口气,养养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在外头人的口中却又变成了不忠不敬不孝之人。殿下若是有的选,想必也不想生在皇室,陛下若是觉得民女配不上殿下,那民女只请陛下就当睿王殿下已经战死沙场了,让他卸下战甲,茶话桑农,民女愿意一辈子敬他、爱他、一身一世只守着他。”
“娇娇……”周天昊并不知道谢玉娇此行的目的,原来竟是为了说着一席话,只是……这一席话太过震撼,让周天昊一时竟然感动的无法言语。
皇帝方才还带着几分怒火的心却渐渐冷了下来,帷帐外的女子说的并没有错,周天昊连皇帝都不想做,他又如何会稀罕一个皇室的身份呢?这身份对于他来说,带给他的永远只是枷锁、义务、责任。
皇帝想起周天昊重伤昏迷时候说过的那些胡话:“我不想杀人……不想杀人。”
皇帝原本并不怎么苍老的容颜似乎一瞬间又苍老了十岁,只叹了一口气道:“皇弟,这个弟媳妇,朕也喜欢的紧,比起你皇嫂,更懂得疼人,皇弟你将来有福了。”
谢玉娇见皇帝说话的口气变了,好像并不是很生气的样子,这时候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后背凉凉的,原来自己竟然也紧张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0119章
谢玉娇抬起头,偷偷的看了周天昊一眼,周天昊和她双眸对视,忽然间也撩起了衣袍,和她一起跪在帷帐之外,朝着里面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道:“臣弟谢皇兄成全。”
帷帐中传来皇帝幽幽的叹息声,最终只开口道:“朕也很想放你走,可是……大雍皇室子嗣凋零,朕膝下只有皇儿一个,将来朕若是……”皇帝说到这里,徐皇后已然落下了泪来,只急忙道:“陛下正值盛年,怎可胡思乱想。再说了,睿王也没说一定要走,大雍许久没有喜事了,不如就趁此操办一下,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闻言,倒是认同了几分,只开口道:“弟媳啊,朕就只有这么一个皇弟了,他又是先帝的老来子,从小我们几个兄弟没一个不疼他的,你方才说的话没错,是朕没有好好待他,现如今朕替你们赐婚,你可愿意嫁给他?”
谢玉娇见皇帝这样说,倒是显出几分宽厚来,也知道他必定是让步了,只怕自己也再难得寸进尺了,便扭头看了周天昊一眼,低声道:“民女愿意嫁给睿王殿下为妻,只要他肯让民女住在娘家就成了。”
皇帝听了这话,也知道这弟媳妇和睿王竟然是一样顽固不化的脾气,便摆摆手道:“他想住哪儿,朕也随他了,他若是觉得行宫住的不方便,就去外头开衙建府,他若是想住在你们谢家,朕也随他,反正他是当今的睿王,这一点是逃不掉的。”
周天昊平常和皇帝本就感情笃深,如今听了这话也是感动了几分,只开口道:“皇兄,不管我住在哪里,我都知道自己姓周,若是皇兄有一天要揭竿北上,将鞑子赶出大雍,臣弟必定会回来,做皇兄的马前卒。”
皇帝叹了一口气,往帷帐外头看了一眼道:“你进来……”
周天昊起身,早有宫女挽了帷帐放他进去,他看见皇帝的脸颊比以前越发瘦削了很多,心里也有些难过,便跪在皇帝的龙榻跟前,开口道:“皇兄你要保重身体,将来北上的路还长着,我们从哪里来,必定要回哪里去。”
皇帝听了周天昊的话,只重重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朕就喜欢你说这样的话,朕最讨厌那些大臣,对着鞑子卑躬屈膝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朕见了就烦。”
皇帝说完,又往帘外看了一眼道:“去把你的王妃喊进来,朕还没见过呢。”
周天昊闻言,脸上立时又多了几分笑意,只玩笑道:“皇兄可不准因为她长的好看,就反悔了自己要选去当妃子去,她可是臣弟一个人的。”
皇帝听了这话,只忍不住瞪了周天昊一眼道:“又开始没个正形了,朕还能缺美人不成?”
周天昊便笑嘻嘻的回道:“皇兄自然不缺,但是也要把龙体养好了,才能消受美人恩呢!”
徐皇后听到这里,心里却略略有些不爽,原是南迁之后,有金陵的当地官员,当真给皇帝选了一批美人上来,且还是金陵城中家世颇为富贵的人家。据说此举原是为了亲民,当初朝廷南迁的时候,这金陵城的众富贵人家没少出银子迎驾,如今既拿了他们的银子,等于是受了嫁妆一样,这姑娘都送了过来,退回去是万万不可能的。
皇帝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没多少反感的,一来他本来后宫佳丽就不多;二来朝廷初来乍到的,确实也应该和当地官绅搞好关系;三来,这行宫也多的是住人的地方。
不过皇帝一向都不是独享美人的人,因此听周天昊说起这个来,倒是也想到了这应天府尹送上来的美人,正打算开口说要不要送周天昊一个,又想起他的王妃还在外头跪着,终是没有开口。
周天昊便亲自出了帷帐,扶谢玉娇起身,拉着她往里头去,谢玉娇这也是第一次见皇帝,倒是觉得他虽然有几分皇帝的威严,总的来说还算得上慈眉善目,便提着裙子就要下跪,皇帝只摆手道:“免了罢,都赐坐。”
皇帝一声令下,太监们便送了几张墩子过来,谢玉娇也不敢像寻常家里那样坐着,便小心翼翼的,在墩子上挨了一个边坐下。
皇帝上下打量了谢玉娇一眼,眸中也生出几分赞叹之色来,只点头道:“皇弟的眼光果然是好的,把我们京城的闺秀们都比下去了。都说江南人杰地灵,果真不错啊。”
谢玉娇便只好假装羞涩的谢了一回恩,就听皇帝继续道:“听说你爹是江宁当地的大善人,南迁之后,朕也有所耳闻。”
谢玉娇对那个素未蒙面的父亲向来是有几分敬仰的,听皇帝提了起来,便开口道:“皇上谬赞了,我爹虽然行善事,却从不以大善人自居,不过就是做力所能及之事,只可惜……”谢玉娇一想到自己父亲英年早逝,心里就又难受了几分。
周天昊便在一旁开口道:“过了今年清明,谢家就出孝了,到时候还请皇兄让钦天监选个黄道吉日出来。”
谢玉娇这本来正有些伤心呢,忽然间周天昊一句话便扯到黄道吉日上头了,只忍不住横了他一眼,心道:这种事情,让母亲在家里翻翻老黄历也就够了,还要请什么钦天监……你这样大材小用,那些官员他没意见吗?
皇帝听了这话倒是高兴,只一个劲的点头道:“好好,皇后,你记得吩咐下去,清明之后的黄道吉日,越近越好!”
谢玉娇脸颊微微红,刚才才有几分伤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徐皇后便笑着道:“清明之后便是四月,四月有几个日子很是不错,臣妾明儿就派人去问一下。”
皇帝只点了点头,又道:“既是如此,你现在也应该筹备起来了,到时候如何迎亲、洞房设在哪里,这些都要筹备起来。”
徐皇后见皇帝一下子起了兴致,索性也拧着眉头跟他一起想了起来,又开口道:“王爷如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