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忘了,将临青海和临青飞被关进大牢的事情说了出来。
“娘,您说什么?”穆氏以为自己听错了,慌忙走到叶氏身边问道。
叶氏重叹一声,看了一眼着急的穆氏,无奈地说道:“蕙兰,你别着急,二郎和三郎虽说进了大牢,可如今的县老爷是溪丫头的师父,他们也不会受苦的。”
临远山听叶氏这样说,微微有些生气地说道:“就该让他们受受苦,真以为自己现在能挣几个钱,翅膀就长硬了,什么好的不学,去学别人打架斗殴,他们也是能耐!”
叶氏一听临远山的话,心里也有了气:“我自己的孙子我知道,二郎和三郎不是那没有分寸的人,要不是吴彪撺掇他们,他们能跟了去?那些流民有多恶,你又不是不知道,忠国的腿要不是那些流民,现在下地干活能干不了!”
眼看一辈子没生过气的临远山和叶氏要吵起来,临忠国和穆氏都赶忙劝道:“爹、娘,你们先别动火儿,咱们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才是。”
临青溪也在一旁柔声问道:“阿爷、阿奶,二哥和三哥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进的大牢呀?”
临远山和叶氏只得看着临忠国几人又叹气起来,然后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临青海和吴英一大早就带着临念水去了福安镇上的娘家,而临青飞因为要处理一品香的事情,就没去小穆村,而是去了福安镇。
吴英的弟弟吴彪是吴英父亲原来县衙捕快吴振松的独子,所以自打他生下来,家人就十分宠爱他,吴振松更是将一身好武艺悉数传给了他。只是没想到,家人的宠爱养成了吴彪霸道的性格,而且仗着自己武功高,没少在外惹是生非。
吴振松觉得自己教子不严,于是对吴彪就更为严苛,只是没想到越管着他,反而越管不住,后来吴彪带着一帮从小黏在他屁股后边的几个朋友,竟做起了帮派生意。
很多人还听说,小小年纪的吴彪还和土匪捻土为香拜了把子,更和一些三教九流打得火热。
在吴家,吴彪的父母和两个姐姐都对他是又爱又怨,倒是两个姐夫对他十分喜爱,而吴彪无论在外边如何狠辣霸道,面对家人时,他都是一副调皮大男孩的样子,对待大姐夫孙文明和二姐夫临青海也是亲近中有着尊敬。
临青飞是因为临青海而认识了吴彪,说起来吴彪比他还要大一岁,但是两个人只要碰到一块儿,就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事儿,要不是因为有吴英和临青海这层关系在,他们早就磕头成了义兄义弟。
因为三年大旱,楚国遍地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为了生存,他们携妻带子背井离乡不远千里地寻找着活着的希望,而云州府就是很多流民停留驻足的地方。
碧湖拯救了它附近的很多百姓,但同时也让那些没了家、没了亲人的流民对它更向往,所以三年来,整个云州府福安县的流民是最多的,也是最狠的。
这些流民虽说是外来人口,但只要能活下来,他们不介意被当地人排斥和看不起,只要能活下来,他们更不介意从一个善良的人变成一个“恶人”,只要能活下来,已经失去很多的他们不介意还能失去什么。
所以,三年大旱期间的福安县是云州府最乱的地方,而原本的张县令敛财成性,他不但不介意流民作乱,还希望越乱越好,因为只有越乱,他才能从中榨出油水,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流民和当地人,只有白花花的银子。
正是在这期间,福安县形成了很多流民小团体,而福安县当地人也自发组织了一些人去管理或者对抗这些流民,谁都不想自己的家门外站满了掠夺他们食物的“狼群”,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吴彪和几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对流民收起了“保护费”。
最初吴振松是极力反对吴彪做这件事情的,怎么说他曾经也在官衙当过捕快,自己是兵,儿子却要做贼,正直刚强的他绝对不能允许,于是他把吴彪狠揍一顿之后给关了起来。
后来,吴彪的好友找到吴振松,告诉他事实上吴彪收的“保护费”很少,他们的最终目的只不过是为了保护那些没有自保能力的流民而已。
经过亲自查看,吴振松才发现在他眼中一直是“逆子”的吴彪还有另外一面,他保护的那些流民都是妇孺老幼,这些人不被那些强大的流民团体接纳,不但生活艰难,还备受欺压。
最终,吴振松把儿子放了出来,从那之后,他也不再武断地去看待自己儿子做的事情。
陆志明做了福安县县令之后,特意针对福安县的流民做了安置,只是初来乍到,再加上案件频生,县衙人手不足等问题,很多事情他也不能面面俱到,难免有疏漏。
最近,就有几伙儿大的流民团体想要在福安县彻底站稳脚跟,于是以开荒种地为由,大肆抢占地盘,甚至天天都要发生流血冲突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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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山中积肥
陆志明对这件事情早就有所耳闻,而且已经暗中派人盯着,只是当他听说又有群殴事件发生的时候,赶到现场一看,临青溪的两个哥哥也参与其中。
他办案一向公私分明,就将吴彪、临青海、临青飞还有对方的一些人关进了大牢里,这一次他要彻底解决流民给福安县带来的祸事。
临青溪从临远山和叶氏讲述的话语之中,可以听出两人对吴彪此人有怒有怨,但却无十足的恨意。说起来,吴彪也称不上是个什么大坏人,虽然他做得并不一定都是好事。
“娘,那咱们现在是不是要去县衙看看二郎和三郎他们?”不论是什么原因进得大牢,在穆氏的心中,她这个当娘的还是很担心两个儿子。
“不看!”临远山对两个孙子还是有些生气。
在他眼中,临青海虽然个性单纯冲动一些,但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临青飞就更不是了。可这一次,这两个孙子竟然跑去和别人打架,看来是他这段时间太放任他们了,让他们的心变大了,变野了。
临忠国大概能够猜出一些临远山心中的想法,其实,他也有此顾虑。以往的人生经验告诉他,人是会随着生活条件的不同而改变的。
想当初他没有家庭负累的时候,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可后来成婚生子,他身上有了责任和重担,心中的想法已经大不相同。
现在,家里的生活越来越好,摆在几个儿子面前的前程也充满希望,可这样一日好过一日,越来越富有的生活,会不会让他们变得忘本,变得失了本性?一想到这里,临忠国倒有些不寒而栗了。
临青溪不清楚临远山和临忠国心中是如何想得,如果她知道,说不定会笑自己的阿爷和爹有些过于杞人忧天。
“蕙兰,你收拾一下,咱们明天去看!溪丫头,你明天留下来和你大嫂照顾两个孩子。”叶氏还是很心疼自己的两个孙子,她也清楚,临远山嘴上说“不看”,其实心里还是想去的。
“四郎、五郎和六郎呢?”临远山没有反驳叶氏的话,而是问起了临青豪他们。
穆氏知道临远山这是同意她和叶氏去大牢里看看临青海和临青飞,莫名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他们在小穆村住两晚,初四就回来,我二弟铺子里有些事情要忙,一时找不到人帮忙,就让他们三个留下来帮帮忙。”
临远山点点头没说什么,而叶氏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才起身准备去做晚饭,穆氏让临青溪看着临念水,她也跟去厨房做饭。
等到叶氏和穆氏离开,临远山也站起来对临忠国说道:“大郎在族长家里,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好的,爹!”临忠国也起身跟着临远山离开了。
次日清晨,临青溪早早就从睡梦中醒来,厨房里传来秦氏做饭的声音,而自己床上放着还在熟睡的临念雨和临念水。
叶氏和穆氏去了临安镇,而不放心的临远山和临忠国也都跟着去了,家里就剩下秦氏、临青溪还有两个小的。
吃完早饭没多久,临六乐就以借针线为由来到了老临家,秦氏很有眼色地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里屋,而临青溪和临六乐去了另外一间屋子。
“六乐,有事吗?”临青溪过年之前就给临大安这些下人放了年假,并给了他们每人一封红包,里面的钱虽然不多,但也能买些小礼物让他们探亲访友。
谁知,这些人大多都是孤儿,在福安县就更没有什么亲人、朋友,而京城又远,所以他们都选择留在大眉山的院子里过年,闲下来的时间就去照看大棚,或者开垦荒地。
“姑娘,大安叔说,咱们的万亩紫土地再不开垦出来,等到过段时间育好苗,就没地方栽种了,大家都着急,想请姑娘尽快拿个主意。”临六乐忐忑不安地说道。
她只是一个签了死契的丫鬟,面前的临青溪虽说比她小上好几岁,但到底是她的主子,地里的事情他们这些奴才不应该多嘴,本应该主子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但是临大安告诉她,他们的主子不一样,需要的不是只听话的奴才,而是处处为她着想的人。
“开垦紫土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不能操之过急,对了,我让你们收集的大粪和枯枝败叶都收集好了吗?”卫玄那边不传来消息,临青溪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
紫土在楚国人的眼中是不详之土,她要是此刻开垦紫土,被族长和族人知道后,老临家以后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姑娘,全都收集好了,都藏在小眉山的后山山坑里。”大眉山不远处有一座密林丛生的小山峰,这里的人都叫它小眉山,平时很少有人会进去那里。
“嗯,你们继续收集,这些都是以后地里的好肥料,有了它们来年的收成才会好。对了,如果有可能,看镇上有没有卖家畜幼崽的,像鸡鸭鹅和猪牛羊之类的。”临青溪没少去小安镇和福安镇上逛,但是来来回回找了好久,愣是没找到卖家禽家畜幼崽的。
“姑娘,奴婢这就回去告诉大安叔,让他派人去镇上或者府城里找找。”临六乐一时不知道临青溪要这些家畜家禽做什么,这几年,已经有很少人家养这些金贵东西了。
“嗯,你去吧!我这几天可能会有些忙,你们要是把幼崽买回来之后,就养在小眉山,另外,不是幼崽的也买回来一些,这些家禽家畜的粪便都可以用作田里的肥料。”光靠人为收集肥料肯定是不行的,临青溪打算养些家禽家畜用来积肥,只是这年头这些鸡鸭鹅和猪牛羊也不是很好买,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
“奴婢知道了,对了,姑娘,小福子说,他打算在小眉山的后山盖几间育苗房,说瞅着那里比较适合,正巧山中有一大片空地,也没人进去。”临六乐突然想起临来之前小福子求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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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打架之因
“育苗房的事情就交给小福子来办吧,你回去告诉临大安,让他多派两个人帮着小福子。”别看临十福年纪小,本事却不小,盖建育苗房的事情他已经成为了临青溪的得力助手,现在也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奴婢知道了!”
临六乐离开之后,临青溪又到了秦氏屋里,然后和她一起继续照顾临念雨和临念水。
如今,老临家的两个小娃子已经能跑了,吐字也渐渐清晰,就是太爱玩爱闹,不喜欢待在屋子里,总想到院子外边玩。
家里人都忙,平时叶氏和穆氏照顾他们还能去邻居家串个门,但他们人小精力却不小,大人早就为了照顾他们累瘫了,他们哥俩却像没事人似得,还想着往大山的方向跑跑。
有时候,连临青溪都想找个绳子拴住他们,让他们能安生一会儿,毕竟她不是真得闲人,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小妹,看孩子累人吧?呵呵,这两个猴孩子,有时候可真是烦死人了!”冬天还没过去,秦氏因为两个小的已经累得一身的汗。
“大嫂,念雨怎么和大哥的性子不一样,比念水这个孩子还调皮。”以前临青溪就想着,依照临青云和秦氏的性格,他们生出来的孩子应该是个乖宝宝,可是临念雨自从能下地走了之后,那活泼调皮劲儿平常的三个孩子也比不上。
“这事儿我也捉摸不透,念雨和念水一天天长大,这性子都不随咱们家的人。不过,你大哥说,他们这两个小的那股聪明劲儿随他们的小姑,以后长大了也是个强人!”秦氏微笑着说道。
随他们的小姑?那不就是随自己?秦氏这话一出口,临青溪脸上有些羞红,但心中乐开了花儿,谁不喜欢被人夸呢,更何况临念雨和临念水调皮归调皮,也真是聪明,她教给他们的那些简单的儿歌和古诗,学一遍他们就能记住了。
时间在姑嫂的闲聊和照顾两个孩子中流逝的很快,没吃晚饭之前,早上出去的老临家的人也都回来了。
秦氏做好饭,一家人有些闷地坐在一起吃了饭。饭桌上,临青溪见临远山几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也就没有多问。
吃过饭,安排两个小的睡下,临远山这才把家里的人又聚在屋里,然后说道:“真丫头,溪丫头,二郎和三郎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一切都交给溪丫头的师父秉公处理,该罚该打咱们都认。”
“我可听说一个人要打二十大板,二郎和三郎的身子骨弱,这要是下手重点……”叶氏说起这话来眼圈都开始泛红了。
“娘,江师爷不是说陆县令会一视同仁,不是那滥杀滥打之人,您别太担心,二郎和三郎他们……”穆氏本想劝慰叶氏两句,可她也哽咽地有些说不下去。
说到底,临青海和临青飞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儿子遭受皮肉之苦她怎么不心疼。
“你们别说了,这二十大板是他们应该承受的。事情再不好解决,也不能动手打人,流民也是人,也曾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和咱们没什么区别。”临远山见叶氏和穆氏又要哭哭啼啼起来,不免有些生气,自家的孩子哪有那么娇气。
“爹说的是,这次无论对错,二郎和三郎都不应该跟着动手,听说对方是从郴州逃难而来的灾民,千辛万苦才活下来,也都不易。”临忠国心里对那些外来的流民是有些怨气的,毕竟他变成半个废人也是因为流民打架导致的。
只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大旱三年,很多百姓家破人亡,流落他乡,而他勉勉强强一家人都活了下来,现在自己日子好过了,他的心胸也更为开阔一些,心中的怨气也消了不少。
不过,叶氏对那些流民还是没什么好感,即便心中同情这些人的遭遇,也可怜他们的处境,但这不是他们到处作恶的理由,难道日子不好过就要抢别人的,夺别人的,就要杀人放火吗?她心中百般想不通。
临青溪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毕竟这件事情她只是听说,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而且她也相信自己的两个哥哥不是那种欺凌弱小之辈,一定是有些事情家人还没有了解清楚。
果然,三天后,临青海和临青飞被人抬回家之后,临青溪从他们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初二那天,临青海、孙文明、吴彪去一品香找临青飞喝酒,正喝到高兴处,吴彪的朋友急忙来找他,说是有人打伤了他们“保护”的那些流民。
吴彪一听就火了,起身就走,其他三人因为担心也跟着一块儿去了。可等到他们到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