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恶嫂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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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恶嫂手册-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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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琏瞥见众人的神情,已经料想到他们会如何作答,她紧抿唇角,眼底却划过一丝讥诮。
  县令虽与卓孝同蛇鼠一窝,到底也要脸面、知廉耻,没有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表露出来,反而扯了块遮羞布,用以掩饰自己的卑鄙。无名井水甘甜清冽,拿来酿酒泡茶再好不过;在卓家人眼里,自己能酿造出清无底与金波,怕是与这口井脱不了干系。
  因此他们才会想法设法,就为了将无名井拿到手。
  杨虎挠挠头,憨厚面庞满是羞愧,“嫂子,我跟兄弟们商量过了,你们还能在这里多住三日,时限到了就必须拿着地契去到府衙中,卖出铺面。”
  卓琏温声道谢,目送着卫士们离开酒坊,她转头望着桓慎,不住摇头,“原本妾身还舍不得跟小叔上京,眼下看来,汴州已经没了容身之处,若再不离开,卓家指不定会使出怎样的手段。”
  若只有卓琏自己,根本不会畏惧卓家人挖的陷阱,但在世人眼中,她是桓家的儿媳,与桓家人休戚与共,不可分割;况且酒坊还是桓父留下的遗物,桓母精心打理这么多年,就算日子过得再苦再难,都咬牙坚持下来,而今她擅作主张,同意将店面变卖,也不知婆婆心里会如何做想。
  循着卓氏的视线看去,桓慎恍然,猜到了她的想法。
  “大嫂莫要担忧,母亲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县令都派了卫士上门,你我再是不愿,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卓琏没吭声,只点了点头,推门走到桓母房中。
  方才的阵势看起来虽渗得慌,但闹出的响动并不算大,毕竟许多卫士都跟桓慎相熟,委实做不出仗势欺人的恶事。卓琏进屋时,桓母还在捂嘴咳嗽,看到儿媳的身影,不由轻咦一声。
  “琏娘怎么来了?刚刚好像听到福叔的声音?”
  卓琏暗自叹息,突然跪倒在炕前,哑声开口,“娘,都是儿媳不好,招惹了卓家,才会让卓孝同下了狠心,借县令之手,强行买下咱们酒坊。”
  听出女子话中隐含的意思,桓母顿时愣住了,她刚想搀扶,便见儿子阔步走到近前,拉着纤细的腕子,态度强硬地将琏娘拉起来。
  “母亲,之所以会落到这种地步,都是卓家卑鄙无耻,与大嫂没有半点干系,您莫要责怪她。”
  桓母睨了他一眼,缓缓道:“我还没说话呢,好的坏的全让你占了去。自你爹走后,咱家的长工全都去了卓家,那些事情我都看在眼里,哪会不清楚卓孝同的品性?先前卓玉锦想将店面买下来,被拒绝后又没了动静,我还以为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怎知还有后招……”
  胳膊被炙热掌心紧紧箍着,卓琏深感别扭,还没等开口,青年便主动松了手,根本没让她为难。
  “卓家真正想要的,怕是那口无名井,酒坊不过是附带而已,可惜咱们根本拦不住,只能由着他折腾。”桓母心里不甘,却无力改变现状。
  卓琏眼神闪了闪,低低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那些卫士只给了三日功夫,有些事情便耽搁不得了。卓琏先将自己准备前往京城的打算告知桓母,后者犹豫半晌,随即应允下来。
  桓母到底放心不下儿子,能去到京城,时刻照顾着桓慎,对她而言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哪里会生出拒绝的想法?
  见她同意了,卓琏不由松了口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小叔,这些简单活计不劳你费心,我们做即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怕是不太容易。”
  “何事?”桓慎剑眉一挑,沉声问。
  “铜林山上满是积雪,路途难行,但林中有一物是妾身需要的。”
  “你直说就是。”
  见青年如此爽快,卓琏不由松了口气,笑道:“乌梢蛇常年呆在阴暗潮湿之处,它的精。囊实属秽物,只要寻到活的乌梢蛇,将此物割下,投到无名井中,没有毒性、不会伤身,却会使井水散着浓郁腥气,再也不能造酒。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卓琏怎么可能不怒?卓孝同不是想要无名井吗?水井给他也无妨,井水腥臭,失去了原本的功效,只要想到卓孝同发现真相的神情,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桓慎看着近在眼前的卓氏,心中浮起几分诧异。普通的妇人即使成过亲,都不会如她那般,坦荡地说出精。囊二字,他这嫂嫂当真与众不同。
  视线逐渐往下移,落在了嫣红柔嫩的唇角处,青年不急不缓地颔首,背着背篓走出家门。
  如今琥珀光还没来得及售卖,就生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卓琏没有时间犹豫,起身往博闻茶楼的方向赶去。费年是爱酒之人,那些珍贵的黄酒交到他手中,才不算糟践了东西,要是带着物什上路,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茶楼的伙计见过卓琏数次,此刻也连通报的步骤都省了,直接在前引路,把女子带到了雅间儿前。
  费年手里端着一杯金波,深深嗅闻其中似有若无的杏仁甘香,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刚想呵斥,便见卓琏笑盈盈站在门口,涌到嗓子眼儿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琏娘怎么来了?”
  卓琏进到屋中,掩上房门,将早先酒坊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费年听罢大怒,想要去找县令讨回公道,却被她拦住了。
  “费老板切莫冲动,此事不止与县令有关,更跟天家脱不了干系,为了酒坊得罪贵人,实在不值得。”
  费年一屁股坐在木椅上,连品酒的心思都没了,面上满是颓然之色,仿佛斗败的公鸡。他活了这么多年,桓家酒是他喝过品相最好的清酒,现在酒坊被人强夺了去,岂不是意味着日后再也尝不到这种美酒了?
  卓琏心思细腻,这会儿已经猜出了费老板的想法,抿唇笑了笑。
  “您别担心,我们一家预备搬到京城去,届时会重新酿酒,不会少了您的酒水的。”
  闻得此言,费年终于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琏娘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呢?好险没把我吓昏过去,你这么好的手艺,比那些酿酒几十年的老师傅还要强出数分,若因为那些卑鄙无耻的混账,放弃了酿酒,那是所有爱酒之人的损失。”
  “费老板谬赞了,实不相瞒,我今日过来是有事相求。几月以前,我曾酿制了一批黄酒,数量不多,但价格却要比清酒更高些,您要是有兴趣的话,明日便送过来一些,免得在路上糟践了。”装着黄酒的陶瓮还在泥屋中,家里又忙乱非常,卓琏准备夜深人静时再黄酒取出来,因此并没有将琥珀光带在身上。
  “黄酒?”费老板皱着眉,伸手捏着下颚处的胡须问,“琏娘是不是说错了?费某辗转多地,听过清酒、听过浊醪、还听过形形色色的配制酒,就是没听过黄酒,难道是用药材调和而成的吗?”
  卓琏摇头解释,“黄酒的配料与清酒相似,但由于投料次数多,酿造时间长,味道更加醇厚芳烈,也比清酒贵重些。”
  费老板心痒难耐,突然站起身,催促道:“琏娘,要不我去酒坊走一趟吧,这种黄酒品相如何,只有亲口品尝,也能彻底分辨出来。”
  “您不必着急,琥珀光还未从瓮中取出,须得明日再饮。”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刺球的学名到底叫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就这样吧~


第41章 
  甭管费年究竟有多心痒难耐; 琥珀光尚未从陶瓮中取出,他就算想破了天依旧无法尝到绝佳的滋味,还是得等待一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费年明白,只得一边喟叹一边把伙计唤到近前; 差人将卓琏送回桓家酒坊。
  卓琏到家时; 天已经黑了; 恰好福叔还没离开,两人合力把泥屋中的陶瓮抬出来; 用细竹条将封口的黄蜡刺破; 滤去杂质; 放出浊液; 再以竹筒取酒,装入素白的瓷瓶中。因再过几日便要搬离汴州; 酒水也无需继续放在瓮中存放,索性全部装好; 避免浪费了。
  取酒的棚子搭建的十分简陋; 四面以竹帘遮挡,寒风呼啸,顺着缝隙不断往里钻,就算旁边还烧着炭炉子,卓琏也冷得直打哆嗦。
  福叔从桓母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这会儿面色委实称不上好,咬牙切齿道:“卓孝同真是没有良心; 你可是他亲生的骨肉,父女俩相处十多年,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被财帛迷了心窍,做的事情连畜生都不如!”
  卓琏脸颊红通通的,双手放在炉子上方烘了烘,倒是渐渐暖和了些许。
  “卓家在汴州本就扎根颇深,如今不止攀附上了京城的贵人,清风啸还被选为御酒,咱们若跟他们对上,与以卵击石没有任何差别,还不如退一射之地,安生过自己的日子。”顿了顿,她继续说:“福叔,你可要跟我们一起上京?”
  福叔并非签了卖身契的奴仆,而是桓父自己请回来的厨子,在桓家败落时他没有像长工一般,头也不回地离去,反而留在举步维艰的酒坊中继续帮忙,此等品行卓琏很是钦佩,也想将人带到京城,但背井离乡的滋味儿实在不佳,若福叔不愿意的话,她也不能强求。
  中年男子面露犹豫,好半晌才道:“我不想离开酒坊,但母亲都快六十岁了,今晚我回去劝一劝她,明日再给琏娘答复。”
  卓琏微微颔首,依次将色泽素净的瓷瓶搬到库房中,而后端着一壶蜜酒,坐在堂屋里等桓慎回家。
  也不知等了多久,壶中酒水已经去了大半瓶,卓琏眼皮子直打架,强打精神,忽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猛地站起来,便见着眉目锋锐的青年走入房中,将背篓放在地上。
  桓慎在山里足足呆了几个时辰,站在跟前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意,卓琏眸中透着几分愧意,一边拿掸子扫去肩膀鬓发上的积雪,一边道:“山上的乌梢蛇一旦冬眠,便会钻到犄角旮旯里,想要寻出来并非易事,小叔辛苦了。”
  桓慎没有吭声,宽厚手掌握住了桌面上的酒瓶,将浅金色的蜜酒倒在杯盏中,一仰头,直接喝进肚里,动作无比豪迈。
  瞥见这一幕,卓琏心里不免升起一丝尴尬,那只杯盏是她刚才用过的,还没来得及清洗,便被小叔拿到手中,到底该不该告诉他?
  白瓷并非官窑所出,但质地姑且算得上清透光润,配着男子因苦寒而冻得粗砺通红的手掌,对比鲜明极了。
  一时间,卓琏低低叹了口气,也顾不上那种细枝末节,转身从房中取出油膏,塞进青年手中,温声叮嘱:“冬日天寒,皮肤本就容易皲裂,小叔为了找到那些长虫,估摸着也耗费不少苦工,赶紧将油膏涂上,免得生了冻疮。”
  堂屋的油灯不算明亮,但凑得近了,也能看清女人姣好的眉眼。卓氏的五官生得好,双目明亮,眼角微勾,桓慎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双眼睛,他喉结不断滑动,鬼使神差地道:“这些乌梢蛇都是在雪窟窿里挖出来的,我手已经冻僵了,现在动弹不得。”
  卓琏并没有怀疑话中的真实性,反倒将简陋的瓷盖打开,食指蘸了些透明的膏状物,先在掌心捂化了,才抹在青年手背上。
  甫一碰到那双手,仿佛握着梆硬的冰柱似的,冷得她微微一颤,却并没有放开,而是仔仔细细将油膏涂遍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皮肤。
  桓慎自小练武,经常用的兵器是长。枪,由于苦练不辍的缘故,掌心积了厚厚一层茧,又硬又刺,粗糙极了。卓琏心中不免生出丝丝感慨,只觉得他能够厚积薄发、一鸣惊人,除了恰逢时势以外,自身也足够优秀,若没有这么多年的打熬,想要凭军功出头,无异于痴人说梦。
  “好了。”她往后退了两步。
  萦绕在鼻前的甜香忽而远去,桓慎神情愈发阴郁,侧身望着放在地上的背篓,低沉发问:“我一共弄了三条乌梢,此物该如何处理,大嫂说清楚些,我自会收拾。”
  卓琏手里拿着油灯,走上前,打量背篓中一动不动的小蛇,“都是活的吗?”
  桓慎点头。铜林山上蛇虫极多,老鼠的数量也颇为可观,乌梢蛇冬眠后,便会被耗子啃成几截,他还是悉心挑选了一番,才带了这几条回来。
  “只要将精。囊割出来,扔到无名井中即可,并没有特别的忌讳。”
  这法子是卓琏上辈子弄到的,她打理的酒坊以酿造薏苡酒闻名,最早用的那口井,水质虽比不上无名井,却也能称得上清爽。
  岂料好景不长,有人因嫉恨在水井里投了乌梢蛇的阳。物,自那以后,井水散发着一股腥气,若非嗅觉灵敏之辈,根本无法发现其中差异,但酿出的薏苡酒却品相大跌,她从造曲到收酒,每个步骤都跟着看了,才发现是井水出了问题。
  “既如此,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将乌梢处理一番,以免夜长梦多。”
  “也好。”卓琏抿唇颔首,跟在桓慎身后走进厨房,看他拿着匕首,三两下将物什割了下来,她也没继续耽搁下去,两手端着木盆走到无名井前,把东西倒入其中。
  三日后,桓家租赁了几辆马车,往京城的方向赶去。
  除了桓家几口以外,瞿家人以及福叔母子也都在马车上,这会儿卓琏翻着账本,心里不住思索。
  京城米贵,居大不易,想要在天子脚下站住脚,势必得耗费不少的银钱,亏得近半年以来,酒坊的生意比往常红火了数倍,售卖的清无底与金波价格也不低,否则任凭卓琏酿酒的手艺再好,也无济于事。
  瞥见儿媳紧绷的面庞,桓母拉着她的手,轻声劝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琏娘是个本事的,京城里没有别人使绊子,一定会将酒坊打出名气。”
  卓琏边笑边点头,桓芸依偎在嫂嫂怀里,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
  桓家人甫一离开,卓孝同便急不可耐地来到酒坊,看到仓房边上的那口无名井,狭长双眸迸发出一道精光,伸手捏着胡须,神情说不出的得意。
  卓玉锦站在一旁,柔声说:“爹爹,酒坊恰好要酿造一批清风啸,不如让长工们来这里取水,到时候造出的清酒,品质肯定不逊于清无底。”
  盯着黑黝黝的井口,卓孝同突然觉得有些古怪,若他处于卓琏那个位置,手里有一口这么好的井,就算是毁了也不会拱手相让,桓家人走得这么爽快,其中不会有猫腻吧?
  心里这么一想,男子脸色一沉,伸手指着瞿福生,吩咐道:“你先打一桶水上来,我尝尝味道。”
  “尝什么味道?您是信不过女儿,还是信不过祖父?无名井的殊异之处可是他亲口所言,绝不会出错。”卓玉锦语气虽温和,却隐隐透出几分不满。
  瞿福生身为卓家的大管事,自然不敢违拗主子的心思,麻利地抬水上来,舀了一碗,颠颠送到卓孝同面前,态度堪称殷勤备至。
  垂眸看着碗里的清水,卓孝同眉头皱得更紧,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这会儿竟闻到了一股腥气,他心乱如麻,吸溜着喝了一口,发觉井水虽称得上清凉,但味道却尤为普通,根本寻不出半分优点。
  见父亲面色涨红,额角迸起青筋,卓玉锦不免忐忑,也顾不得规矩不规矩的,跟着尝了尝,而后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这就是你推崇备至的无名井?花了整整一千两纹银,还用上了七皇子的人情,就买回了这种东西?水质普通,隐带腥气,要真以此为原料酿酒,卓家的招牌就彻底砸了!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一边骂着,他一边将瓷碗狠狠掷在地上,瓷碗应声而裂,碎片与水迹全都溅在了卓玉锦的裙裾上,留下大片大片的湿痕。
  为了更加贴合“儒商”的名号,平日里卓孝同会悉心维持着优雅斯文的面貌,鲜少当着外人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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