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潘金莲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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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潘金莲怎么破~-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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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狠狠心,冷笑一声:“再烧香也是没用的。你跟我多少年了,命里要有儿子,早该有了。”
  以“无子”之由,一纸休书,将月娘送回了阳谷县。轿子里哭天喊地,西门庆硬下心来,只当没听见。暗暗想着,等回头他东山再起,再给她送些丰厚的生活费去。
  再去找张婶。老媒婆听他果真是黄金单身汉,正室位子空着,自然也能猜出些来龙去脉。
  人家的家事何必多管。当即笑得眼没缝儿。心想这回可是超额完成任务,对得起那小寡妇出的大价钱。
  西门庆将公事放在一边,沐浴熏香,换上件笔挺绸衫,拿了李瓶儿几件最好的首饰头面,再从家里寻出几块齐整金子,包得方正,这就踌躇满志,骑匹马,带上玳安并两个保镖,跟着张婶去曲院街相亲了。
  一栋两进的院子,坐南朝北一间门楼,宽门高墙,竹篱影壁,院内整整齐齐地一排各色盆景。西门庆估算了一下,价值至少二十万贯,心头暗喜。
  张婶在旁边还说,这只是岳娘子几处府邸之一,也并非最好的,只因住惯了,这才懒得搬。
  媒婆进去通报,过不多时,便笑嘻嘻转回来,请大官人进门。说娘子正在梳妆,请官人少等片刻。
  西门庆坐下来。只见桌椅光鲜,门窗整洁。又是暗喜。见她家人烟稀少,连个守门口的小厮都没有,又忍不住心疼,孤身女人果然是独自过不下去的。
  媒婆进去催。西门庆眼睛略微往里瞟一瞟,见到个沉重梨花木柜子,门前上着锁,显见是收着贵重物件的。那锁上却又挂着个钥匙,想必那娘子也不是细心之人,家中人丁稀少,谁也不防。
  鬼使神差的,走过去,轻轻将柜门拉开来,眼睛一花,整个人如沐春风。
  那里面放着的,是一沓沓的房产地契,隐约有个“岳”字签名。加上些乱七八糟的账本、票据、收据之类,略略一扫,这阵势,竟然和他西门庆过去全盛时期的家底儿不相上下。
  颤着手,想拿过来看个清楚。媒婆张婶却匆匆出来了,赶紧放回去。
  张婶轻声责怪:“官人休要乱动东西,让娘子看到了可怎么好!”
  西门庆唯唯而应,乖乖坐回了自己位子上。旁边的小厮保镖倒都知他意思,挤眉弄眼地笑笑,意思是老爷今日十拿九稳,咱们可要发财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小厮出来,给端了几盏福仁泡茶,憨兮兮的请他们喝。
  又等了不知多久,才听见环佩叮当,帘子后面弥漫出兰麝馥郁,影影绰绰的走出个窈窕淑女。
  西门庆何等经验老道,呼吸紧了一刻。但看这轮廓,容颜必定差不了。
  赶紧站起来,大大唱个肥喏。
  “下官……见过娘子。”
  还不忘点出自己身份,好歹有个官衔,虽然眼下是个大大的清官,但说出来也有面子不是?
  听得帘子后面轻笑一声:“多谢张婶子引见。”
  张婶喜笑颜开,连忙谦虚了两句,知道自己任务完成了,悄没声退到外面。
  西门庆见媒婆识趣,更是心喜。听那娘子口音,虽是东京官话,倒有那么一点熟悉的家乡味儿。这才第一句话说过,已经像是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西门庆不由得想起了自由自在的阳谷县生活。心思闪烁一刻,见那娘子久久不再开口,知道她害羞。
  男人家此时不主动更待何时,准备好的说辞一套套的搬出来。先赞了她的家宅布置,彰显高贵品位;再赞娘子身材容貌,东京城里一等一;然后恭维两句娘子的持家手段,偌大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可见兰心蕙质,只是无人帮扶,倒要娘子日日操劳,岂不让人怜惜?
  最后大胆攀个老乡:“敢问娘子祖籍可是山东?却和小人一般,岂非有缘!不敢动问,娘子青春多少?”
  帘子后面的人款款转过半个身子,似是打量他的容貌。
  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来。
  “奴虚度二十三岁。不敢问官人贵庚?”
  西门庆又是一喜,自己这张脸争气。
  朗声答道:“小人痴长娘子五岁,祖籍是山东阳谷县人。”
  帘子后面又是一笑。
  “官人将天比地。”
  西门庆嘻嘻笑道:“娘子精细,诸子百家皆通。哪个做了娘子的当家人,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娘子被奉承得十分高兴,含笑答道:“不敢——却是为何来了京城呢?”
  西门庆笑道:“便是小人在乡里也有些名望,蒙地方官举荐,来京里吃口皇粮。”
  小娘子一声轻叹:“都听说官场险恶,官人若要从容周旋,不免上下算计,日担风险?”
  这是询问他的工作环境呢。西门庆不敢怠慢,婉转答:“算计说不上,但小人自恃还有些本事,左右逢源,明哲保身,倒是不难做到。”
  小娘子十分欣喜:“不用做亏心事?”
  西门庆暗笑。原来是个单纯胆小的。以后娶回去,不愁哄不住。
  笑道:“小人一生从小到大,从未做过亏心事。娘子尽可相信小人的人品。”
  小娘子嘻嘻一笑:“官人既有意,何不请来屋里坐地,奴家叫丫环备了些茶点。”
  西门庆知道,这便是“初试”通过了。回头看看小厮和保镖,怎能同时挤进去吓着娘子,于是挥挥手:“你们在外面等着。”
  掸掸袖子,整整衣襟,说声“唐突”,信步拐进去。
  那帘子后面却还有个小门,那娘子已经藏到门里头,轻声唤道:“官人怎的不进来吃茶?”
  那话语一声比一声勾人。西门庆觉得自己上了贼船,久违的风流雅兴涌上来,今日非拿下这个小娘子不可。
  应邀进门,一头撞上的,却是那个上茶的黑粗小厮,大手一挥,身后的门关上了。
  西门庆微微一惊:“你家娘子……”
  周通牛眼圆睁,皮笑肉不笑:“你是不是揍过我媳妇?”
  没等西门庆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大拳头打上太阳穴。一声不吭,软软倒地上了。
  周通龇牙咧嘴:“好久没打架,怎的手生了。”
  与此同时,外面的玳安,连同两个保镖,喝了那小厮端来的福仁泡茶,
  慢慢觉得头晕眼花,咚咚几声,也先后倒地不起。
  ……
  等玳安揉着眼睛醒过来,发现外面已经漆黑,自己竟是身处新宋门外乞丐窝,周围臭气熏天,两位保镖大哥一左一右睡在他身边,还没醒呢。
  孙二娘的蒙汗药名不虚传。玳安头晕脑胀了好久,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冷汗顿时一头一身。
  手上却攥着什么东西,打开来看,一方白手帕,上面是潦草的字迹。
  “我得遇琼苑仙人,现已快活升天去也,勿念!”


第201章 十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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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城内; 西门庆府上已经闹翻了天。全家上下群龙无首,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该干的活计全都落下,小厮、保镖、乳娘、丫环、厨子、连同掏大粪的; 上下一团糟。
  李瓶儿作为半个“主母”,此时已经慌得不知首尾,一个劲儿的问玳安:“老爷去哪儿了?老爷到底去哪儿了!”
  玳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手里攥着的帕子; 已经给全家上下看过了,谁信老爷真的是跟着仙女升天去了?
  赶紧去找那天的张媒婆。谁知听说她发了笔小财; 已经搬到乡下老家,当地主婆去了; 谁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再找到那天“相亲”的府邸; 只见人去楼空,里面的桌椅给搬得一件不剩; 倒像是个长期无人居住的空房了; 鬼气凛凛的; 让人不敢多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是一个念头:难不成真的白日见鬼了?
  请来江湖术士; 问玳安把那天的小寡妇样貌如何; 有没有影子; 有没有狐狸尾巴;但玳安连见都没福分见到她,只能说声音挺正常,像是个大活人。
  那便是活人捣的鬼。全家上下走马灯般的请示李瓶儿:“要不要报官?”
  李瓶儿面嫩; 本来又曾是梁中书的逃妾、花太监的侄媳,多少有些心虚,哪敢轻易再露面见官府,只得一连串的命令:“再派人出去找!花街柳巷的都寻一遍,同僚……先算了。三瓦两舍的,你们都走遍了没,就说老爷丢了!再给我用心些,不许敷衍!”
  大家何尝不曾用心。但偌大东京城,要说找个谁,就连开封府里的捕快都不敢夸海口,他们这些寻常人,又能有多大把握?
  寻思了一圈西门庆可能得罪的人。但想来想去也不过是些官场中的角色,甚至连李迥赵明诚都想到了,一个比一个不可能。至于阳谷县的那些旧账,早已不在大家的考虑范围之内。
  偏生这时候,还有人来添乱。只听门房慌慌张张来报:“五娘子,那个……有瞻云馆的客人来拜访,说……说是来给老爷送礼物的……”
  西门庆悠悠醒来,一动,发现已经被粗麻绳捆结实了。四周黑漆漆的,不知是在哪个小黑屋里。烛光黯淡,映出个粗鲁狰狞的面孔,一把将他揪起来。
  “打过我媳妇的,是不是你?”
  说着一巴掌又下来,啪的一声清脆。
  西门庆顾不得脸上火辣,忙叫道:“好汉饶命!小人不知何时惹了好汉,想必是误会!还请高抬贵手……”
  周通大怒,又是一拳头抡圆了。刚要下手,后面一声娇喝。
  “周大哥且慢,打坏了人,咱们还怎么问事情。”
  西门庆惊呆了。听这声音,不就是方才那个有钱有房产的寡妇小娘子么!
  使劲眨眨眼,隐约猜到自己这是中圈套了,多半是丧心病狂的仙人跳。这些人也真舍得下血本。
  眼看面前这好汉下手不留情,再几拳下去,他西门庆迟早得交代在这儿。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位……壮士,你看,小人家里有些钱财,只要让小人带个信儿,赎金即刻送来,小人说话算话!小人的伴当……”
  烛光移近,映出旁边一张娇媚小脸,丹唇轻启,笑靥如花。
  “西门大官人既穷得都求娶有钱寡妇了,我倒不信,你家里还能凑出多少赎金来?”
  西门庆咬牙切齿:“娘子好狠心,是那风门的不是?我……我的伴当就在门外,小心他们报官!衙门里不见了我,立刻也会声张起来!开封府……”
  一面说,一面看她满不在乎的笑。西门庆又气又急又怕,猛然吸口气,大叫:“救……”
  砰!周通这下子用尽全力。打了这几下,筋骨也活动开了,西门庆嘴角细细的一道血,表情痛苦,一个字也叫不出来了。
  脑海恍惚一刻,再看面前的俏丽小娘子,突然心中一震,思绪飞快地倒回过去的某一时刻。
  “你、你……你是……”
  潘小园备了身白衣,本来兴致勃勃的,计划着跟他来一个装神弄鬼,假作被他迫害致死的冤魂,幽幽怨怨的吓他一吓。可此时见到五花大绑的真人,顿时懒得跟他浪费时间,冷冷问:“大官人还认得我吗?”
  但就算她穿戴正常,西门庆还是全身一震,脸上神色变幻,喃喃道:“武……武……武大娘子……你、你……”
  如今再听到武大的名字,潘小园已经不觉得有多羞愤难受。就当他是个不太灵光的朋友,眼看着被西门庆一步步逼上绝路,顺带将自己那些安稳平庸的小日子无情的扯碎。
  故作惊讶,“大官人居然还记得武大郎。不是说……平生从未做过亏心事吗?”
  西门庆又惊又惧,看看她,看看旁边的周通,外面似乎还守着其他的贼,哪有心力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道她——这是来报仇了?
  脱口说:“本以为娘子已遭不幸,小人日下,时时怀念。今日一见,那个……老天有眼,原来你还活着,容貌气质,尤胜于前,小人……不胜之喜,不管娘子恨我也好,恼我也好,今日见娘子没瘦些个,也算了了小人一桩心事。”
  他的反应也真快。若是换了当年那个青涩怯弱的小媳妇,也许还会被这番肺腑之言撩一下子。但小媳妇早已非复吴下阿蒙,单她身边那个知疼知热的燕小乙,就足以把他西门大官人甩出八百里地。更别提,让她家里那个武二哥一衬,连燕青都显得渣。
  因此对于西门庆的“肺腑之言”,她内心毫无波动,笑吟吟的就当听说书。听他说完了,才跟周通互相看一眼,嗤笑一声,算是给个好评。
  “确实是老天有眼,教奴家今日与大官人重逢。大官人不用担心,有的是时间叙旧,没人打扰。”
  西门庆见她有恃无恐,蓦然想起一人,叫道:“武松呢!”
  那个差点摸进他府上,杀他全家的恶霸,眼下不还是被通缉着呢吗!
  潘小园好像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笑了。
  “原来大官人更愿意跟武二郎叙旧。那奴家怎么好拂你的意,这就去把他叫来——哎呀,不过他眼下人不在东京,还得委屈大官人,在这儿呆几天,你说好不好?”
  几句话说完,西门庆对她的印象,立刻从当年的“涉世未深”、“任人宰割”,换成了四个字“蛇蝎心肠”。她……她居然还在和武松同流合污!
  武松定是在不远之处指示呢。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只要能逃出去,街上随便找个公人,告诉他们这里藏着反贼……
  西门庆也是练过的,一聚力,狠命一挣。未想到那粗麻绳却结实得要命,又浸过熟油,一用力,只落得浑身疼痛,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周通笑道:“这是俺们桃花山的独门手段,多少英雄好汉都脱身不得,你小子还想挣开?”
  潘小园也忍不住嘻嘻一笑。此前她多次梦想过,真捉到西门庆,要将他扔刀山、下油锅、碎尸万段才消气。如今见他在麻绳里挣扎的狼狈样儿,意外地觉得解恨大半,没什么心思再琢磨什么折磨人的法儿。
  见他认怂,也不敢喊了,也不敢挣了,才说:“周大哥,咱们先公后私。那个什么十节度征讨梁山的事儿,交给你来问。”
  周通爽快应一声,阴沉沉朝西门庆一笑。
  潘小园翩然出门,又回头,不怀好意地嘱咐一句:“若是需要什么皮鞭辣椒水,尽管找我要,我去吩咐人买来。”
  周通又应一声,见西门庆一张俊脸发白,心里头暗笑。
  还好潘嫂子不熟悉什么更高端的逼供道具,否则一连串的报出来,你小子还不得吓尿了!
  潘小园不动声色地看着西门庆府上乱成一锅粥。眼下她别说狡兔三窟,三十窟都有了。现金和地契早让她转移回来,小半收在点心铺,大半收在白矾楼,还有些换成了稀世珠宝,随身带着;西门庆也早就转移到城外一处毫不起眼的乌漆墨黑小仓库。周围绵延着谷堆和马粪,这回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西门庆绝望之际,智商没掉,也知道外面定是有不少人在寻他。拖得越久,获救的可能性便大上那么一丁点儿。要是爽快把情报都说了,难保这些土匪不会来个杀人灭口。
  他性子里倒颇有些狠戾不要命的劲头。死咬着不说话,潘小园又不让周通用太过分的手段。毕竟还要留下活人,等待梁山和武松那边的审判。
  干脆跟他耗。她背后是整个梁山的资源,看谁先坚持不住。
  扔下几床点心铺员工宿舍里淘汰下来的旧被褥,供他白天取暖,夜间栖身。西门庆一辈子养尊处优,从小玉枕纱橱带熏香,哪天没有女人来暖床。现在可好,冷铺冷被不说,还有到处蹦跶的跳蚤!
  睁着眼睛,怒视着跳蚤不敢动手。挨了一夜。
  周通可劲儿嘲笑:“这是俺们大嫂手下留情,没给你抬一桶泔水粪尿泼地上,你就烧高香吧!不服?再不服,今儿的饭,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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