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能力去救伊一在乎的人，但是至少他可以在伊一将司空玄找回来之前先护住叶唯阳的心脉，让他可以坚持到伊一将人找来的时候。
“你先出去，稳住伯父伯母，不要让他们进来。”许久之后祁连瑾一张脸都白的像一张纸了，冷汗沿着下巴直往下流，才收回手，出声对着一边焦急的奚随意交代道。
他的伊一在乎的人，他或许不能同等的对待，但是为了伊一，能做什么他也要尽量去做。
他要学会去爱，而不是占有，这个是他对伊一刚刚的话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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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抉择
“臭老头，快出来，我知道你在这。”叶伊一奔跑在漫天飞雪中，声嘶力竭的叫着。
狂风呼啸，叶伊一的声音很快就被皑皑的积雪湮没了，消散在了西风之中。
“老头子，我知道你可以救他快点出来。”眼泪沿着叶伊一的眼眶不间断的流下来，落在积雪中，化为点点冰晶。
“快点出来，好不好。”
“求求你了。”
……
叶伊一颓然的坐在积雪中机械式的呼叫着，期待着那个黑色身影的出现。
司空玄躲在暗处心里正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去救人。
在他的内心里叶唯阳和叶伊一之中若是要选一个人他自然会偏向于他一手养大的叶伊一，这个孩子他完全是把她当做自己的孙女养大的，现在她有求于他，若是放在以往他自当二话不说，立马就出手。
只是……
如果要救叶唯阳，那么小伊子……
但是放任着不管叶唯阳那小子肯定就熬不过今天，到时候伊一……
唉！老天这次真的是给了他一个两难的抉择啊！
“老头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任性，不该生气，求求你出来吧，出来帮我救救我哥，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叶伊一蜷缩成一团双手抱住膝盖，整张脸都埋在了双膝之间，小小的一团，那么无助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长叹了一口气，司空玄还是选择了顺着叶伊一的意。
至少，这个是她心甘情愿的。
沙沙沙的脚步声慢慢的靠近，叶伊一抬起一双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就看见司空玄顶着满身的白雪站在自己面前。
“走吧，小伊子，我帮你去看看。”司空玄无奈道。
天知道他出来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要救叶唯阳那么必须得用掉之前那个孩子给她的东西，而且对小伊子的身体也会造成极大的伤害，很可能她以后的成就就会止步于此，这对于小伊子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毕竟那个疯子还没有停下来，说不准什么时候忍不住了就亲自动手了。
二人脚不沾地快速赶到帐篷时该来的人都在，除了叶天磊夫妇，全部都围在叶唯阳的身边，看着叶伊一回来了全部都自发的朝两边分散开来，让出了一条路。
“老头子，快点，救救他。”叶伊一将司空玄拉到叶唯阳身边，接着又将叶唯阳垂放的手递给司空玄。
“不用了，你只需要做一个选择就可以了。”司空玄将叶唯阳的手放下，轻轻的抚着叶伊一额头上的褶皱。
“什么？”叶伊一停下了动作，愣在原地，错愕的看着司空玄。
“要救他很简单。我不仅可以救他，还可以帮他把手筋脚筋都接上，恢复他的修为，只是凡是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若要他好，就得付出代价。”司空玄沉声道。
“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你快点救他。”叶伊一急忙拉着司空玄的手，祈求的看着司空玄。也不问到底是什么代价，她是否能够承受得起。
“这个需要上次那孩子送给你的那颗珠子帮他恢复生命力……”
“这个简单。”叶伊一赶紧往空间戒指里面翻，却忘了自己之前早就将那颗珠子交给了祁连瑾，“怎么找不到了，明明在这的。”翻遍了所有的东西都没有看到那颗珠子，叶伊一急得脸上都开始冒冷汗了。
“在我这，伊一。”祁连瑾走过来拥住叶伊一，将那颗珠子放在她的手心，“别急。”
“在这，太好了。”叶伊一松了口气，瓜子脸上脸上浮现了一个苍白的微笑。
司空玄看着两人，一双被皱纹挤得只剩一条线的眼中满是担心。
今日之后这两个人恐怕就很难了。
没了这颗珠子，祁连瑾体内的那股力量要是爆发起来了就没有东西可以压制住了，到时候他整个意识都会被吞噬，人不人鬼不鬼，而伊一，体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一股暴虐的邪气，这次救这个小子要消耗大量的力量，那时候整个人都会陷入深度睡眠之中，那股邪气没有她的压制，等到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唉！
世事无常。
“你们大家先出去，伊一你也出去吧，我和玄爷爷留在这就可以了。”等到叶伊一冷静后祁连瑾拍着她的背心温声说道。
“我……”
“乖，听话，等你再进来的时候我一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哥。”祁连瑾轻声说道，贪婪的吻了吻叶伊一的额头，才不舍的将她交到一边的奚随意手中，“替我好好照顾她。”
“你……”司空玄听到祁连瑾的话瞳孔瞬间放大，要说什么却被祁连瑾制住了。
“我们开始吧。”祁连瑾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才对司空玄说道。
“你疯了。”司空玄提起他的衣领压低了声音吼道，“这样做你还有活下去的余地吗？”
“我知道。”祁连瑾平静的拨开司空玄的手，云淡风轻，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知道你还这么乱来。”司空玄这会恨不得撬开祁连瑾的脑袋看看他脑子里到底装的些什么。
“她会伤心的。”祁连瑾看着帐篷，眼神像要穿过帐篷看到外面那个他唯一在乎的人，“我不想让她伤心，也不想让她受伤，那么就有我来承担一切吧，至少这样……她会好过一点。”
“混蛋！”司空玄直接一拳砸上了祁连瑾那张俊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嘴角含血的祁连瑾，“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她该怎么办？”
“你不是没有阻止吗？”祁连瑾将嘴角的血迹抹掉，笑道，“这是最好的办法，难道不对吗？”
“封印被冲开了，即便有那颗珠子的压制我也活不了多久，既然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那提前一点又有何妨，至少这样我可以救伊一，还可以顺带保住那个她在意的人。”
“你……”司空玄气急败坏的看着固执的祁连瑾，手气得直发抖。
“开始吧，快点。”祁连瑾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径直走到床边，轻轻躺下，闭上眼睛，神色恬静，一点都不像一个等待死亡降临的人
司空玄看了眼祁连瑾又看了帐篷在那个依稀可以看清的身形，长叹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边。
小伊子，爷爷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接下来的一切就得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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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痴儿
伸手包裹住那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破碎的白光从司空玄的手指缝溢出，白光越来越盛，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去。”司空玄将手中只余下光束的东西往叶唯阳身上一抛，叶唯阳整个人就被笼罩在了一层薄雾中，荧光流转，叶唯阳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只是身上散发的寒气依旧不减。
“你还可以反悔。”司空玄对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祁连瑾道。
“不了，动手吧。”祁连瑾没有睁眼，嘴唇轻轻阖动，“不要告诉伊一我的真实情况，将我的尸体收起来，就告诉她我有急事离开了。”
司空玄看着祁连瑾一向杀伐果断，就连当年那个女人倒在他面前都没有动容的心出现了波动。
祁连瑾算得上是他半个徒弟，他这一生有多么容易他是一清二楚的。
幼年丧母，接着父亲魔化，将那股凶兽流下来的力量强行注入了他的体内，从此沦为了不人不鬼的怪物，后来本来都已经出现了转机，情况已经慢慢控制住了，接着还遇见了伊一，两人相知相爱，本来一切都已经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了的，但是暗处的冰川却又露出来了。
一切美好就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似梦似幻，梦醒之后，一切连回到原点的机会都没有了，只余下一抔黄土。
天意弄人呐，算我老头子最后一次罔顾天意吧，只希望老天不要再为难这两个孩子了。
司空玄划破手指手将祁连瑾的手臂拉起来，笔走龙蛇，在他的手臂上画下了一道奇怪的符咒，接着一挥衣袖，叶唯阳就从空中落下来了，手臂与祁连瑾的叠在一起，一股纯净的力量从祁连瑾身上源源不断的往叶唯阳身上流去，而一边的祁连瑾脸色越来越白，司空玄伸出右手贴在祁连瑾的额头上，一道金黄色的光慢慢流入祁连瑾的体内，很缓很缓，不过祁连瑾的脸色却渐渐出现了好转。
整整一个小时，当司空玄收回右手时原本只是半白的头发几乎变得全白，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之前还是明亮的眼睛此刻已变成了昏暗的浑浊，整个人都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好了，小伊子，快进去看看吧。”司空玄掀开帘子，对着叶伊一拉扯出一抹微笑。
“你怎么了。”叶伊一一眼就看出了司空玄的变化，赶紧抓住她的手腕就要替他把脉却被他挣脱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少了几十年的修为。”司空玄笑笑，全然不当回事，“以后我这个老头子就得靠你养了哟。”
叶伊一顿在原地，提着的脚步停了下来。
几十年的修为。也就是说他全身修为都化为了乌有。
“臭老头，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叶伊一哭着一把扑到司空玄的怀中，捶打着他的胸口，“老混蛋。”
“疼疼疼！”司空玄皱着一张脸直往后退。
“你没事吧。”叶伊一紧张的问道，立刻将手放下来，轻轻的替他摸着之前被捶打的地方。
“你现在要对我老头子好点，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的捶打了。”司空玄笑道，无视叶伊一脸上的内疚，语气一变又接着说道，“快点进去看看吧，你哥已经好了，不过祁连家那小子为了你现在沉睡了。”
叶伊一先是一惊，接着颤抖的指着自己，“他是替了我吧。”
老头子的代价要是那般简单就不会一本正经，满脸严肃的问自己了，肯定是祁连瑾知道一些东西才抢在了她的前头，替了她。
“恩。”司空玄点了点头，“快进去看看吧。”拍了拍叶伊一的肩膀，又替她将那些堵在门口的其他人悄悄带下去了。
这场面还是留给小伊子吧。
叶伊一双眼空洞的抬起脚，一步一步，极轻极稳，慢慢的靠近帐篷中唯一的那张床。
“祁连瑾。”轻轻伸手抓住祁连瑾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脸上流露出略显空洞的满足。
“你知道吗？其实对于你的过去我一点都不好奇，真的，以后我再也不会再问什么了。等你醒来之后我们就找一个地方过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什么也不管，就我们两个人，不对，或许还会有我们的宝宝，你说这样好不好？”
叶伊一满脸憧憬，自顾自的又接着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把那个北辰雪礼给弄死。你说我应该用什么方法弄死她呢？是将她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切下来，然后再给她敷上上好的药，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死绝。”
说完叶伊一又立刻否决了，摇着头，“这样不好，太脏了，你肯定不会看的。那我们直接将她烧死，这样又干净又省事，你说对不对呢？”阴深深的语气再配上叶伊一脸上诡异的笑脸，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
叶唯阳睁开眼睛就看见叶伊一双目空洞抱着祁连瑾的手再说一些奇怪的话，各种各样的极其混乱，混沌的精神一下子就清明了。
“伊一，你怎么了，快醒醒。”叶唯阳伸手摇晃着叶伊一却被叶伊一一挥手直接弹开了，整个人都摔出了帐篷。
“怎么回事？”一直守在帐篷外面的司空玄走上前将叶唯阳搀起来，可是却忽视了自己现在已经修为尽失，差点就摔倒了，幸好反被叶唯阳拉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司空玄刚站稳就立刻关切的问道。
“伊一出事了。”
司空玄心里一个咯噔，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赶紧走进去就看见叶伊一抱着祁连瑾的手掌自言自语，神情诡异。
“痴儿啊！”司空玄仰天长叹。
他以为以伊一清冷的性子即便对一个人倾心也会有所保留的，祁连瑾，也不会例外，只是……
“到底该怎么办？”叶唯阳急的团团转，却没有任何办法。
“你先出去，我自有办法。”司空玄对着叶唯阳挥了挥手，好像花光了全身的力气，步履蹒跚。
叶唯阳不放心，走两步一回头，最后一狠心，别过头就出去了。
司空玄走到叶伊一的面前将之前用在叶唯阳身上此时已经没有光泽的珠子拿出来，手上的动作不断变幻，让人眼花缭乱，等到他再停下来的时候珠子就变成了一颗小小的，乳白色的药丸。
扳开叶伊一的嘴巴，将药推进叶伊一的嘴中，往她脖子后面一点，药丸就顺着喉管流下去了，叶伊一整个人就软软的瘫倒了。
司空玄摇着头，面色复杂的将叶伊一移到祁连瑾的身边，轻轻替两人盖好棉被之后才踩着步子一摇一晃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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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身世
“我要闭关。”叶伊一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其他人还没从叶伊一苏醒过来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被叶伊一这句话震惊了。
司空玄听到这句话默默的退出了帐篷，不阻止，也不发表任何看法。
有些话说了千遍万遍也抵不过她自己醒悟过来，小伊子的性子他早就摸清楚了，一旦她决定了的事纵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老了，他们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磨吧。
“为什么？”叶唯阳语气不激烈，很平淡。
“因为我的无能，我的没用，我的弱小，才害的大家落到如此地步。北辰雪礼争对的是我，不是大家，我不愿意看到大家因为我再次受到什么伤害，所以我要努力，我想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蔑视一切。”
要不是北辰雪礼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他们一群人还是有说有笑，所有的人都完完整整，可是现在……
一切的一切都归咎于她的弱小。
“然后呢？”叶唯阳道，“然后你就可以保护大家了是不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如何想？如果有一天我们其中的一个人惹上了即便是倾我们所有人之力也无法对付的对手，你会袖手旁观吗？”
当初飞蛾来袭的时候伊一是这样，一个人将所有的危险都担起；在流匪出现的时候伊一也是如此；现在又是如此，她还要做出多少个这样的决定。
“哥，你不懂。”叶伊一沉声道，语气都变得沧桑了。
她向来独行，一个人。来到这里之后她的身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