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停止了挣扎。
到了院子里,景绣紧张地看着不断咳嗽的男子,“你怎么样?”
过了好一会儿男子才断断续续道:“我……没事。”
景绣拉过他的手腕替他把了脉才略略放下心来,从衣服上撕下一小块布料跑到井边蘸了点水然后捂住口鼻重新进了房间。
男子想出声阻止她却忽然觉得口鼻包括喉咙处都痒的难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很快景绣就从里面出来了,扔掉手中的湿布,看着他诡异地张着嘴又不时扭头抽搐的样子,打开手中的瓷瓶倒下一粒塞进他嘴里。
过了好一会儿,男子才停止抽搐渐渐恢复过来,看着景绣疑惑道:“那是什么东西?”
景绣见他渐渐恢复正常松了口气,将手中的瓷瓶扔给他,平静地说道:“应该是南疆十大剧毒之末的凤凰散。一旦吸入就会奇痒无比,如果不及时解毒,中毒者会因为忍受不了痒而进行抠抓,很快就会抠的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直到抠破喉咙一命呜呼为止。而这个过程只要三天不到的时间就能结束,也就是说,吸入这凤凰散的人不是被毒死的,也不是被痒死的,而是被自己抠死的。我给你的药一天吃一粒,吃上十五天。”
男子听了顿时浑身一哆嗦,后怕不已。
“你是什么人?”景绣好奇地打量着他问道。他虽然吸的并不多,但是那痒应该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他竟然能忍着不动手去抓,显然行事很谨慎并且对毒药有所了解。
“青铜。”
“青铜……”景绣淡淡咀嚼着这个名字,确定自己并没听说过,于是又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青铜拱手道:“属下奉王爷之命在暗中保护二小姐。”
景绣审视着他:“你确定是保护不是监视?”
青铜心虚地低下头,“王爷说让属下保护二小姐。”但是他也会将她的事情汇报给王爷。
景绣想到那日去濬王府,司马濬和红叔都一副早就知道她要去的样子她当时还觉得奇怪呢,原来是眼前这个人出卖了她的行踪。
她又不禁想那日在濬王府的凉亭中和扶桑的对话不会也被这个青铜躲在暗中听了去禀告给司马濬了?
接触到景绣那充满怀疑和警惕的目光,青铜立马保证道:“二小姐放下,青铜不会妨碍到二小姐做任何事,只会在二小姐有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平时只会远远地跟着。”
景绣挑眉,“远远地跟着?”这么说她和扶桑的谈话他不会听到了?
“是。”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在我身边的?”
“二小姐及笄礼之后。”青铜在心中补充道之前几天是阿迁。
景绣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这么多日子了,她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她素来引以为傲的警觉性顿时土崩瓦解。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她实在太弱了。
看着青铜笑道:“辛苦你了,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种刺杀以后可能会随时上演,你可能有的忙。”
青铜原本还觉得司马濬让他从皇宫脱身专门来保护一个千金大小姐有些大材小用,这些天景绣身边又一直是风平浪静,他每日就是在树上睡觉听鸟儿唱歌,他还以为王爷是因为及笄礼那事而有些大惊小怪草木皆兵了。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二小姐身边真的有危险,王爷好不容易对一个女子表现的这么与众不同,很有可能眼前的女子就是日后的王妃。他说什么也要保护好她。
“二小姐放心,青铜一定会誓死保护好二小姐!”青铜朗声说道。
景绣轻笑一声,摇头道:“我不要你誓死保护我,不管遇到多么危险的情况,第一要务是保证你自己的生命安全,在此前提下保护我就行了。”她和他非亲非故的,却要他拿命来护着她,他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可是会良心不安的。
青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目光透着疑惑和迷茫,这个二小姐好像和别的女子不太一样啊,王爷眼光真好!
又过了一会儿,景绣估计屋内的凤凰散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就起身走了进去,已经困得不行了,也顾不得关心一下青铜晚上睡哪儿了,反正都这么多天过来了他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地方睡的。
青铜见她进了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纵身一跃,顿时惊起在落在树上的几只鸟儿四散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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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了一天~
☆、第94章:司马濬的变化
第二天日上三竿景绣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想到昨晚那个黑衣人,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对方身材纤细瘦小看着倒像个女子,而且不像是和上次那几个黑衣人一伙的,因为上次派了四个人都失败了,对方没理由这次只派一个人过来。还是说,那幕后之人对这次这个人的能耐十分的信任,认为她(他)一定能够完成任务?
“小姐。”孙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景绣回过神来,说了声进来,自己也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孙嬷嬷带着疑惑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小姐作息很准时的,还从没像今日起的这般迟。看着景绣眼底的黑眼圈,关切地问道:“小姐,昨晚上没睡好吗?”话音刚落,就注意到桌子旁的两个凳子倒在地上,而且窗户也半开着。忙紧张地拉过景绣左瞧右瞧,“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景绣不想让她担心就笑道:“能出什么事,不过就是夜里的时候觉得口渴起来喝水,不小心碰翻了凳子而已,因为觉得热,就把窗子打开透气罢了。”
孙嬷嬷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眼她床上的被褥再联想到现在的天气,心里琢磨着等会就将它们换成薄一些的。
景绣吃了早膳,就打算去濬王府见见扶桑,探探她的底,看看昨晚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不是她口中的幕后人派来的。却意外的接到了宫里的帖子,二公主南宫泠邀请平阳城里各官家小姐进宫游船。奇怪的是,景绣这张帖子上,却同时邀请了两个人。
“有意思……”景绣看着手中的帖子连连点头,眼中闪过趣味十足的光芒,这南宫泠还真是别出心裁,她自己找不到扁鹊就想通过景绣么,如果三日后景绣带不去扁鹊,这个二公主会怎么对付她呢?她还真是期待万分啊!
将帖子随手扔在书桌上,景绣拿起白纱制成的斗笠,戴在头上出了门。一为了防晒二为了……遮美。
坐着相府的马车一路来到濬王府,应该是司马濬特意关照过的缘故,景绣这一次还是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
“二小姐,王爷他在阁楼上等你,请跟属下来!”刚进府门就看到青铜一脸笑意地对她道。
景绣一愣,边跟在他身后往前走边奇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是说暗中保护她的么?
青铜笑道:“只比二小姐先一步而已,二小姐只管放心,濬王府内绝对安全,在这里不需要属下保护你。”
景绣垂眸,他这是知道她来濬王府先一步过来通风报信了。不过也难为他了,平时都是躲在暗处,到了濬王府才能光明正大的露脸。
这阁楼正是她当初第一次来濬王府时来过的那一座,阁楼样式十分雅致,站在阁楼上能俯瞰到整个濬王府的全貌,既适合冬天晒太阳又适宜夏天乘凉。
司马濬站在阁楼栏杆边上看着她一步步走近,直到看着她进了里面他无法看见才转身走到楼梯口迎接她。景绣一转出楼梯就看到他站在上面一脸凝重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景绣快步走上来,看着他担忧道。
司马濬目光充满关切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开口问道:“你可有事?”
景绣恍悟原来他是在担心她,心里似有一道暖流流过,摇头道:“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嘛,还要多亏你安排青铜暗中跟在我身边呢。”
司马濬松了口气,脸色却依旧凝重。景绣见状,宽慰道:“你放心,我以后会更加小心的!”
“嗯。”司马濬点头,看向身后一面目清秀的女子,女子立马上前两步,拱手待命。
景绣这才注意到这阁楼上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好奇地打量起那女子,女子身着简单的浅色罗衣,面目清秀,身材高挑,神情凛然,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她叫青霜,以后就让她在你身边贴身保护你。”司马濬道。
景绣想到在楼下守着的青铜,司马濬却仿佛看穿她的想法似的,不容拒绝道:“青铜在暗,青霜在明,况且青霜是女子,在你身边也方便一些。”不然他实在不放心,昨晚那个黑衣人如果和上一次的那几个是一伙的还好,如果不是,那么就说明她的身边又多了一份危险。
景绣迟疑地看向青霜,青霜自然会比青铜方便许多,她可以贴身跟在自己身边,没事也能陪自己说说话,可是……
青霜见她看过来,一脸恭敬地对着她拱手道:“青霜见过小姐。”面上除了一派恭敬外就没了别的神色,但是她的心里却并不如表面上平静,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子呢,难怪王爷这么关心她……
司马濬见景绣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隐隐的猜到了一点,挥挥手让青霜暂时退下,才看着景绣僵硬地问道:“是不是不喜欢我安排人在你身边?”
景绣点头,看着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受伤,心里一软,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我也的确需要他们,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不希望你……保护我的同时又在监视我。”尽管不忍,景绣还是说出了心里的不满。
司马濬一怔,“我、我没有。”他只是让青铜去保护她,并没让他去监视她。
景绣点头,“是,你没有,你只是告诉他们要保护我,但是他们还是会将我的行踪我的一切都禀报给你,不是吗?”
司马濬语气一窒,最后无言反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局促地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道:“对不起。”他只是想保护她,了解她,却没想到这会让她如此不喜。
景绣心里一震,简简单单的对不起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竟然让她觉得那般不应该。顿时她心里开始后悔起来,是不是她刚才的语气太重了。司马濬虽然表面看起来清冷坚强无坚不摧,但接触的越多她就发现他的内心也有很脆弱的一面。
“是我对不起,我……”
司马濬抬头,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淡定从容,打断她的话,看着她水亮亮的眸子坚定地道:“以后他们就是你的人,只听命于你!”
景绣一脸惊讶,心里震撼不已,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不管是青铜还是青霜都是顶尖的高手,而这样的顶尖高手肯定是稀缺资源,他自己身边并不比她安全多少,为什么把这样两个高手给自己?
司马濬与她对视了片刻忽的扭头避开她的视线,只硬邦邦地说道:“你的命是我的。”
景绣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对他突兀的扭头动作和忽然转变的语气感到莫名其妙。
司马濬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突兀,垂在腿侧的双手动了动,转过身来脸色已经恢复正常。问道:“对于昨晚那个黑衣人绣儿有何看法?”
提起这个景绣立马严肃起脸色,也顾不得去想他刚才表现出的怪异了。“我觉得和上次那几个不是一路的。”
见司马濬点头,景绣知道他和自己想法一致,接着道:“而且,我怀疑对方是个女子。”
司马濬挑眉,“就凭他身材瘦小?”
景绣摇头,“我还在她身上依稀闻到了草木灰的味道。”气味很淡,一般人绝对闻不出来。
司马濬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红,景绣也忽然意识到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这个太羞耻,脸上也有些发烫。
两人一时无话,这种尴尬的气氛让景绣实在受不了,正想找个借口开溜,这时红叔上来了。
一脸为难道:“王爷,五皇子……”
他话还没说完,楼梯口就传来一连串“噔噔蹬”的上楼声接着就是南宫珏急切也暗含喜悦的声音,“绣儿——”
南宫珏在青铜的阻拦下强行闯了上来,直奔景绣去拉过她的手腕道:“绣儿,去我府中坐坐,走!”
“哎——”他的手还没来的及抓住景绣就被一双大掌毫不留情地用力甩来,连带着整个人都向后退了好几步。
稳住身子后,南宫珏揉着手腕双目冒火地看着一脸冰冷的司马濬,吼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只是好心请绣儿去我府上做客,关你什么事?”
司马濬木然道:“绣儿累了,要回去了。”说着牵起一脸茫然的景绣就往楼下去。
南宫珏也赶忙追了上去,满脸笑意地在景绣身边道:“绣儿,你还从来没去过我府上呢,我跟你说,我的皇子府可是和这个冰山脸的王府一样大,里面的布局也几乎一致,你想不想去看看?”
他话中充满了蛊惑的味道,景绣觉得他盛情邀请,而且他的皇子府就在濬王府旁边,她过去一趟也不过是很容易的事。刚想点头答应就听到司马濬语气冰冷的道:“几乎一样的地方有什么意思,你府中有的我府中也都有,你府中没有的我府中也有,去你那儿有必要吗?”
他边说边拉着景绣疾步往府门而去,景绣步伐踉跄地跟着他的步调,不明白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一个样。
南宫珏语气一窒,气的火冒三丈,却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眼睁睁的看着景绣被司马濬送上相府的马车,然后看着车夫驾着马车掉头离去。
直到马车消失在拐角,司马濬才收回视线转过身后不屑的看了一眼一脸挫败的南宫珏,往府门而去。
南宫珏倚在府门上气了一会儿,忽然像是福至心灵般一脸恍然大悟起来,追着司马濬的身影喊道:“等等!”
司马濬驻足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南宫珏桃花眼中精光乍现,一脸新奇的打量着他,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司马濬见他不说话,就不欲再搭理他转身抬脚离开。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绣儿了吧?”直到他走出几步远,南宫珏才慢悠悠地说道。
司马濬脚下的步子一顿,转身看他,“是又怎样?”
南宫珏本就是这么一猜测,虽然觉得**不离十,但是他压根就没奢望司马濬回答,还是肯定的回答,顿时觉得惊讶不已。司马濬变了,从那日绣儿的及笄礼上他就感觉到了。以前的司马濬清冷如霜,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而且仿佛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感兴趣,除了冷漠,你感受不到其他任何的情绪变化。可是现在的司马濬,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是却多了很多的情绪变化。这种改变是因为绣儿吗?
“是的话,我祝福你们。”南宫珏看着他衷心地说道。这些年虽然司马濬总对他爱搭不理,但是说实话,自从司马濬来了西临他的生活因为司马濬而变得有了不少的乐趣。虽然两人因为政治立场不同,互相监视互相防备,暗地里也动过不少次手,但是抛开各自的身份,他还是把司马濬当朋友的。
司马濬脸上充满了疑惑,奇怪地看着南宫珏,“你不喜欢绣儿?”这几年南宫珏总是在他面前提起绣儿,他也知道他一直都在派人暗中找寻绣儿的下落。在他脑中还没有绣儿的时候,他就认定绣儿一定是南宫珏的心上人。可南宫珏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欢绣儿的样子啊。
南宫珏耸肩,“本皇子已经心有所属了,对了,本皇子还没找你算账呢,扁鹊好好的在你府上做客替你解毒,你倒好,她离开你连挽留都不知道挽留一下。”害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