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一听，将信将疑，“真的？”
赵云行心虚地眨了眨眼，“真的，当然是真的。”
“那我送些饭过去吧，光吃泡面怎么行呢？”说罢，程曦屁颠屁颠跑到厨房，盛了满满一大盒饭，又寻了几个空盒子，跑了出来。
什么排骨，牛肉，西红柿鸡蛋，蔬菜，通通装了一份。
最过分的是，她一边准备还一边哼起了欢快的歌曲。
真是个没心肝儿的女人呐！
梁眉心事重重地偷瞄秦思铭几眼…
程曦迈着轻快地小步子，跑去了隔壁，秦思铭从一片震惊中缓过神来，笑了笑，扭头问梁眉，“我说，曦曦是不是谈恋爱了？”
梁眉跟赵云行同时咬住了筷子…
一个惶恐，一个悲伤。
隔壁门没关，程曦敲门，薄言应了一声，她才进去，查尔斯跟在她身后。到了书房门口，程曦又犹豫了。薄大哥是不是在忙呢？她现在进去的话会不会打扰他的思路呢？他现在会不会还不饿，需不需要待会儿再送过来呢？
他会不会…
查尔斯蹲在地上，见程曦半天没动静，干脆地吼了一声。
程曦连忙手指比唇，示意查尔斯安静。
“薄大哥在工作呢，别闹…”
尔后，身后的门开了，高高大大的身影从身后覆盖了下来。
“什么事？”
慵懒疲累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本程曦还只当赵云行是在安慰自己，转身见薄言一脸倦容，才知道他没骗她。
有点心疼…
程曦将饭盒提到薄言跟前。
“我干妈送了好吃的过来，薄大哥要尝尝吗？”
“不…”
“很好吃的！”程曦说。
软软糯糯的声音，再加上亮晶晶的漂亮眼睛，薄言想扶额。
之后，程曦顺理成章地进了薄言书房。
薄言吃饭，查尔斯一直站在他身边摇尾巴，并直勾勾地瞅着他碗里的牛肉，薄言夹了一筷子，可只要一想到了它对那个律师的殷勤，就不想喂了。
查尔斯急得直‘嗷唔’！
直到查尔斯楚楚可怜地蹭了蹭薄言小腿，薄言这才喂了一块肉。
“好吃吗？”程曦幽幽地问。
薄言自然不会想到程曦一个这么大的人，还会跟狗狗一样嘴馋，随后回答，“味道不错。”
然后，见她看着牛肉的眼神，跟查尔斯一样样的，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没吃？”
要换做其他姑娘，也许就死撑过去了，可程曦呢…她诚实地朝薄言点点了头。
薄言有些下不了嘴了。
如果说秀色可餐，那薄言绝对算得上是至尊级饕餮盛宴。
程曦吃的有些撑。
查尔斯也是，站在门口哼哼唧唧。
“薄大哥，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劳逸结合么。”程曦说。
薄言收好书桌上两人用过的餐具，程曦的那只白色瓷碗上，有淡淡的樱花唇印…程曦在说话，他在听，却无暇思考。
她吃饭爱用勺子，不爱吃蔬菜，嗜辣可是不经辣，一张小嘴，沾辣瞬间通红。
额，怎么又是嘴？
“薄大哥，你听到了吗？”
薄言一抬头，入目就是程曦那粉粉嫩嫩地樱桃小嘴，简直…快疯了。
“哦…好…”
尽管此时跟程曦出去，很可能意味着，他晚上得加班…可繁琐的工作跟软萌的妹纸之间，薄言还是选择了后者。只是，才一开门，他就看到了院子里，那个律师正亲昵地伸手摸着一个女孩的脑袋…
想都没想，薄言转过头，重重地关上了门。
他本意是挡住程曦，却没想到程曦靠得如此之近。
她撞进了他的怀抱。
他低头想看看她撞到了哪儿，却正好碰上她抬头。
于是，两唇相接。
☆、第15章 chapter15
周遭一片寂静，静得好像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薄言没动，程曦也不敢动，一双大眼睁得大大地，惊慌失措地看着薄言，薄言忽然有点想伸手捂住她的眼睛，用心感受她的嘴唇。
她的唇，柔软得不可思议，像一颗温润香甜的牛奶糖。
诱人犯罪。
直到门外有人敲门，程曦才急忙往后退了一步，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薄言，我忘了带钥匙，开一下门。”
而此刻，薄言眼里只有前头这个低着头害羞的姑娘，选择了暂时性失聪。
院子里又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程曦，我跟秦大哥先走了，你跟你男神好好玩哈。祝你早日扑倒他！”
什么叫做猪一样的队友？
梁眉就是！
程曦只觉得自己耳根子都要红得滴出血来了！越发不敢抬头了！
好一会儿，她才闷声回了一句，“你…你…你赶紧走吧。”
等院子里的人都走了，薄言才略带尴尬地问了一句，“那个律师不是你男朋友吗？”
哈？律师？男朋友？说的可是秦思铭？
哪跟哪儿啊！
程曦抬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秦大哥是我干妈的儿子，是我哥哥呢。”
看她这着急劲儿，薄言忍不住笑了笑。
薄言一笑，程曦就囧了…她这，也太心急解释些了吧。
不过，这也没什么。
她倾慕于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所以，程曦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没有男朋友的。”
按照微博上的段子，一般女孩儿说完这句话，男孩就应该往前走几步，将女孩推到墙壁上，单手撑在女孩耳侧，强势又温柔地说上一句，“谁说你没有男朋友的？”
哦！好浪漫，好羞涩…
然而，现实不是小说，薄言也不是微博段子里的霸道总裁。
他听了，只是淡淡地，‘喔’了一声。
喔？
喔。
好吧，程曦本应对此有所觉悟的，别说薄言对她有没有心思现在还是未知，就算他真有那心思，恐怕也总裁不起来吧，毕竟是理工科男生呢…
又是一阵沉默。
“刚刚，抱歉。”
“要不，我们下次再去走走吧。”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程曦不明白薄言为什么道歉，是抱歉撞到她呢，还是…不小心亲了她…如果是前者，她会说没关系，如果是后者…
正要问个明白时，薄言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程曦这就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
她虽然不扭捏，必要的矜持还是有的。
薄言开了门，查尔斯站在程曦腿边，乖巧得不得了。
“你要乖乖的，不要吵到薄大哥，明天再带你出去玩，知道了吗？”程曦蹲下，摸着查尔斯说道。
查尔斯傻乎乎地张了张嘴。
程曦起身看了薄言一眼，见他也在看着自己，才将将平息一些的心跳又开始疯狂加速。没法，要想不丢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赶紧找个地方避一避。
“那我先回去了，薄大哥。”
转身后的程曦，再也绷不住了，捂着脸嚎了一声，‘好丢人呐’！
尔后，飞快地朝自己房间跑去。
薄言站在原地久久没动。
赵云行去球场打了一下午的篮球，以发泄内心郁闷，回到住处时，房间门是开着的，薄言的书房也是开着的，他路过时，薄言正专心致志地电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云行总觉得薄言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咩？
想到软绵绵的程曦姐居然看上了这个冷冰冰的大魔头，赵云行心里就跟被蚂蚁咬过了一样，又痒又麻，还很委屈。程曦姐明明是自己先看上的呢！
不行，他要发/泄心头妒火！
赵云行走到了薄言跟前，不经意地抹了一把汗，十分不小心地甩到了薄言身上…
薄言没理他，皱眉道，“注意一点。”
赵云行不以为意，一屁股坐到了薄言的文件夹上，还伸手不停扒拉着湿漉漉的t恤扇风降温。嘴里念念有词，“这天可真热，薄言，你热吗？”
薄言有洁癖，赵云行是知道的。
有什么比臭烘烘的汗水味更能让他不爽呢？
果然，薄言脸色陡然就降到了零下几度。
“赵云行，让开。”
一字一顿，杀气十足
好凶，好恐怖…
赵云行一听薄言这语气，顷刻就怂了，乖乖跳下桌子，还顺带着十分狗腿地把文件上的汗渍给擦了擦。
边擦，边问，“薄大哥啊，程曦姐，是不是真的在追你？”
薄言一时愣住了。
程曦走后，薄言一下午什么事儿都没做成，翻开书是她的样子，打开电脑是她的样子，甚至连闭上眼睛，脑海里，也全都是她的模样。
这感觉，薄言从未有过。
鬼使神差一般，他给程曦传了一条简讯。
“你朋友说得那个男神，是我吗？”
点完发送，薄言就后悔了，但撤回已经来不及，他想到了去隔壁删掉这条短信，还想到了黑掉程曦的手机，反正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老实说，他有些怕程曦笑他自以为是。
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几分钟后，薄言得到回应，所有坐立不安的情绪被瞬间安抚。
程曦说：嗯。
之后的话，就不用再问了。
薄言不傻，知道扑倒是什么意思。
所以，这些日子，程曦总是在他身边出现，是…为了他吗？
薄言没回答，但脸上那丝毫不掩饰地风骚地笑已经回答了一切。
赵云行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他不明白这个世界怎么了，像他这么可爱又暖心的男孩纸没人喜欢，薄言这样冷血又无情的大冰山居然迷倒了程曦姐那样的大美女…
生无可恋。
赵云行走后，薄言又收到了一条来自程曦的简讯。
是一个问号。
薄言觉得自从跟程曦认识之后，自己的情商有了长足的进步，居然能一眼就看明白了这个问号的用意。
程曦传了简讯十分钟后，门口传来查尔斯的声音。
“难不成是他过来了？”
程曦跳下床，跑过去开门。
一开门，没有他，只有笑眯眯的查尔斯，以及，那本厚厚的《亿万个为什么》。
☆、第16章 chapter16
有时候理工男的艺术表达形式会让程曦这个纯艺术专业的孩砸都看不太懂。
比如，这本书。
程曦绑着丸子头，盘着腿，坐在床上盯着这本书已经看了三小时。从封面到内容，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里头既没有夹什么小纸片儿，也没什么特殊的提示，那些泛黄的书页儿干干净净的，除了首页有几个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儿，看着跟新的似的。
一看出版日期，嗬，十几年了！
保存得可真够好的。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薄言到底是个什么说法？
这事儿要是不问个明白，程曦觉得自己能生生被憋死。
可现下已是深夜，不好打电话去问。再说了，她在薄言面前，本就留了个小无知的印象，这会儿万一又暴露了智商，会不会被嫌弃？
程曦有些烦恼，往后一倒，跌进了厚厚的枕头里。
扭头，就看到了那本黑黑的硬皮儿大书，以及封面那几个不同颜色的蛋，唉，都说女人心思难猜，程曦只觉得薄言的心思才像是那海底的针。
不过，好像有什么不对…
程曦一股脑地爬起床，跳到电脑桌前，一时心急还撞到了大腿，不过不打紧。她点开网页，查到历史记录，一片混沌的脑子里，灵光一现，豁然开朗。
是了，这本，不就是薄言的女朋友准入原则吗！
所以，他的意思是…虽然我现在还没有看上你，但是我们可以试一试？
试一试这种说法有些伤人自尊，也让程曦有过片刻的小郁闷，不过，很快她就想通了，为什么一定是薄言试用她呢？相对来说，也可以是她试用薄言啊。
万一，用户体验不达标什么的…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一蹴而就。磨合得过就是日子，磨合不过就只能是彼此的回忆。
想通了这一茬，程曦也不矫情了，当下就给薄言传了一条简讯。
内容是：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书，我会好好看完的。
还有些你侬我侬的情话，程曦想说，但觉得他俩目前还处在试用期，不宜太过腻歪，于是只克制地添了一句，‘你早点睡，晚安，明天见。’
电话那头，一个短信写了改，改了删，删了又重写的薄言，收到这条短信时，一头雾水。
他还什么都没说，前因后果都还没解释，程曦就全都明白了？
果然…因为是编剧的，所以推理能力跟逻辑思维比常人都要强一些吗？
无论怎么样，不用说那些肉麻兮兮膈应人的话，薄言还是松了口气的。这是他第一次回应这种事儿，没有经验，总觉得不太擅长。
她能懂他的心意，那是最好不过了。
程曦短信后总是附了一个笑脸，薄言看着挺喜欢的，想在‘你也早点睡’后头也加一个，可惜手机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对应的表情功能。
薄言有点轴，也有点生气。
他现在就想给程曦发一个笑脸过去！
等薄言成功的将自己的手机刷到什么表情包都能发送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然后，薄言才意识到，其实他可以选择复制粘贴。
他试了试，成功了。
……
薄言并没有能睡几个小时，门外就听到了程曦的敲门声。
之所以晓得是她，是因为房东老师从来不会过来，而赵云行，敲门总是砰砰砰，好似跟门有仇似的。而程曦总是敲三下，顿一下，很有礼貌，很有修养。
嗯，他很喜欢。
薄言出了房门，又折回了洗手间。
镜子上有层灰，但勉强也能凑合。确定自己并没有衣衫不整后，薄言去开门。
门外的小姑娘有些脸红，紫色的餐盒挡住了她小半张脸，挡不住她脸上的红晕。
好可爱。
这是薄言的第一感觉。
“早饭做多了，要不，你尝尝？”
同样的借口，程曦之前用过很多次，今个儿大约是第一次以准女朋友的身份说这样的话，难免还有些不太适应。
薄言也有些不太适应。
却还是让出了一条道，让程曦进门。
薄言去洗簌的时候，程曦在厨房摆筷子。
赵云行起了床，打着哈欠，路过厨房时，顺其自然地喊了一声，‘程曦姐’。
半秒后，赵云行反应过来，凑到程曦跟前，清了清嗓子，问，“程曦姐，我是不是以后得叫你一声大嫂？”
大嫂？这称谓不错。
程曦登时心花怒放，奸笑着说，“要不，你先试着叫一声看看？”
赵云行心好累，痛失所爱还要被花式秀恩爱，他现在真的得考虑搬出去的必要性了…
“对了，之前你不是说喜欢吴爽么？我跟她私交不错，问她几张她的签名cd，她说过几天到我们家吃饭时送过来，我给你留着。”程曦说。
赵云行一颗破碎的心，立马跟掉进了502强力胶水里一样，聚拢粘合。
“真的么？程曦姐，你真的跟我女神是朋友！”提到偶像，赵云行疯狂了，“那…那…程曦姐，那天能让去你家看看么，远远的，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
程曦被他这幅傻乎乎的样子逗乐了。
原来，迷妹不分男女啊！
“那有什么问题！”程曦想了想，又说，“但是，你得保证，没有她同意，不准乱拍照。”
赵云行心满感恩地忙点头，“那是当然的。”
最后，因为实在太激动，干脆给了程曦一个大大的拥抱，“程曦姐，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爱你。”
赵云行原本还想亲亲程曦，聊表敬意的，身后却冷不防地传来一阵冷哼。
“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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