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苏建军窝囊了大半辈子,你想让你姐没事是吗?除非你跪在我面前求我们原谅,让你姐跪在地上求静静原谅!否则 ,就等着坐牢吧!”苏建军硬气的说道,他也总算明白苏静的话。他想着家和万事兴,还一心想着怎么尽快将她们放出来。她们却让吴德来家里捣乱,还砸坏了所有的东西。
做了错事,反而比受害的人更嚣张。他的人生观彻底被打破了,如果做好人就处处受气,那他来做这个坏人。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吴德俨然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活了这几十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苏建军将身子站的直直的。
苏老爷子信步走过来,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老泪横生:“好侄子!”
苏老爷子一生要强,当年他替自己弟弟物色了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彩礼钱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在成亲前几天,他弟弟将周玉娥和苏建伟带回家,说要成亲。这件事把苏家搅得闹翻天,爹娘还气病了。周玉娥无论脾气秉性都不好,但他弟弟就是铁了心要娶她。
果然不出他所料,婚后周玉娥直接就当家作主,他弟弟人也老实,即便周玉娥对他再苛刻也毫无怨言。弟弟还因为周玉娥跟家里人置气,最后索性还断了关系。
爹娘临走前还总说,放心不下弟弟一家。这些年,他也帮过自家侄子。就连侄子结婚,都是他出的钱。但这侄子脾气跟他爹一样不通窍。
若说他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没能让弟弟的骨血刚起来。现在他看到了,就算死也能去面对自己的爹娘了。
“都他娘的疯了,没想到还有不怕死的。那就别怪我了,动手!”吴德脑袋都要炸掉了,他不信这些人真不怕刀。
“谁敢动一下,我就让人崩了他!”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挺直的身影,傅安国步伐稍急,扫了一圈看到人群里的苏静才放慢了脚步。
“你又是从哪来的?”吴德翻着白眼,这一波波的还有完没完?
“擅闯民居,意图伤人,损坏财物。你信不信,现在就算打死你,也没人敢追究?”傅安国踱步至吴德的身前,手中的枪已经抵住了他的额头,每一句都带着杀意。
吴德差点被吓得尿了裤子,四面的墙上突然出现很多黑影,上膛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嘹亮。
苏静怔怔得看着傅安国,每一次他的出场都这么的让人惊艳。
“别,别这样,我就随便说说而已。”吴德害怕的舌头都打了结。
“随便说说?怕不是随便说的吧!我家丢了东西,我已经报案了。”苏静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放过他。
“丢了东西?不可能,都是我弟兄们不小心碰坏的,我会赔。”吴德浑身都被汗打湿了。
“老爷子,掏家的是不是必须留点什么?”傅安国问。
“是!”苏老爷子应道。
“那你觉得留哪里合适?”傅安国问。
“算我求你们了,我错了,你们放过我!”吴德什么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
“入乡随俗,我不能断了规矩。苏静,你来说留什么?”傅安国阴森森的说。
吴德一听这话,忙跪到苏建军身边,“我错了,我给你磕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了,帮我!”
李慧珍和苏建军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心地又十分善良,两口子一时有点无所适从。
“我要他的脚!”苏静突然开口。
谁都没想到苏静会真的选,毕竟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娃娃,但她一开口就是一个人的脚,还是让人刮目相看。
“左脚还是右脚,还是两只都要?”傅安国瞄准吴德的脚,仿佛随时会打下去。
“不要,求你们放过我吧!”吴德痛哭流涕,他还年轻,不想当残废。
“我都……”
“我们是警察,请问是这里丢了东西吗?”警察推门进来,被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也吓了一大跳。
“警察,是我偷了东西,你赶紧把我抓进去。”吴德一听警察来了,这辈子第一次没逃,飞奔而去。
“你偷了这家的东西?还没走?”警员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病?
“我真的是小偷,这里的东西都被我偷光了。”吴德揽下了所有的罪名,这个地方太可怕了,他是踢到铁板,不,钢板了!
因为警察的到来,血腥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吴德被人带走,苏静先送走了诸爹和诸子绪,傅安国的部队也撤了。
院子里留着的都是自家人,苏老爷子冲苏静招手。苏静走过去,苏老爷子摸摸她的脑袋:“好孩子,如果你是个男孩,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就她面对吴德的气魄,苏老爷子就喜欢的不得了。
“大爷爷,女子也能撑起半边天,并不比任何男孩差!”苏静对这句话有些不赞同。
“哈哈哈,你说的对,巾帼不让须眉。大爷爷老了,跟不上时代了。”苏老爷子开怀大笑,打心眼喜欢上自己这侄孙女。“建军,你这辈子唯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生了一个好闺女!”
苏建军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的低下了头。
“她大舅二舅,你们放心,今后有我老头子在,一定不让她们娘仨受了委屈。”苏老爷子承诺道。
“让您费心了。”苏静大舅二舅经过今天的事情,心里已经有底了。妹妹只要得到苏家老爷子的帮衬,将来应该会少受很多委屈。
送走全部的人,苏建军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的闺女。今天家里被砸,首当其冲为家遮风挡雨的不是他,反而是自己的闺女。
“爹娘,家里现在就只有几张床是好的。不过不用怕,很快咱们就会有新的了。”苏静笑着说,试图让家里的气氛没那么低沉。
“你知不知道今天的情况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对付得了那些人!”李慧珍想起那时的情境,还有些发虚。
“娘,我下次不敢了。”苏静主动认错。
“那些人还会再来吗?”苏婷问。
“他们不敢再来了!”苏静安慰道。
“那就好了。”苏婷放下心来,如果再来她还去找诸子绪帮忙好了。
苏建军一直没有说话,他无颜面对家里的人,所以转身回了屋。苏静还想追过去,李慧珍却拉了她一下,“让你爹自己呆一会儿吧!”
……
厨房的东西被摔的七零八落,菜和粮食也都倒了一地,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
苏静站在门边,想着去哪里找些吃的。
“苏静。”
“傅,傅首长。”
“这是部队里剩下的一些干粮,还有菜。留到明天就坏了,你先拿回去吃!”
苏静接过去,发现馍馍和菜还是热乎的。
“谢,谢谢。”
“那些人暂时不会放出来,你别担心,明天我陪你去警局一趟。”
“知道了。”苏静心里暖暖的。
“回去吧。”傅安国说完,人已经隐没在黑暗的巷子里。
“姐,刚才谁来过了?”苏婷凑出小脑袋问。
“傅首长怕咱家没吃的,特意送来了一些。”苏静端着食物往里面走。
“未来姐夫来过了?你怎么不喊我一声呢?刚才他好酷,一下就把坏蛋给吓住了。”苏婷崇拜的说。
“那是坏蛋太没用了!”苏静笑着说。
“将来我也要去当兵,把坏人打得落花流水!”苏婷来回比划,心中已经住进一个当兵的梦。
“诸子绪小家伙也不赖,你以后可对人家好点!”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苏静很珍惜每一个队自己好的人。
“顶多以后我不跟他发脾气了。”苏婷弱弱的说。
……
次日
天刚微亮,李慧珍就把苏静喊醒。苏静睡眼朦胧起身,洗脸漱口。打着哈欠往外面走,“娘,几点了。”
“六点半。”
突兀的男音让苏静睡意全无,瞪大眼睛一看,是傅安国。他,他怎么会在家里面?
“静静,你还不去梳梳头。别让傅首长久等了。”李慧珍看到自家闺女那傻样,不禁叹气。
苏静“呵呵”傻笑一声退了回去,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好绝望。头发横飞,跟梅超风似的。
李慧珍用昨晚的剩菜和唯一的一点面打成了疙瘩汤,分量很少,勉强三人份。
“婶,我陪苏静去警局,就不在家吃饭了。”傅安国体贴的说。
“好,那你们赶紧去吧!”李慧珍见傅安国会陪着,放心不少。
……
警局的吴德就没这么安逸了,他们十几个人被抓进了警局,一夜审讯。
吴德原本以为进了警察局自己就没有多少危险了,但是看到苏静备得案底,他整个人就崩溃了。
这苏静是神经病吧!
她家那破烂地方,会有红木做的桌子椅子?会养猪,鸡鸭?还有自行车?
“警察同志,这些东西可不是我偷的。那些都是吴德干的,我们就是去帮着演场戏,东西也是吴德让砸的,你们要找人负责就找他!“
十几个人统一口径,听到警察说苏静家丢的东西瞬间就把吴德给记恨上了。怪不得他们去苏家的时候啥也没有,敢情早就被诶吴德这小子给拉走了。好处自己吞,苦果让大家背。他们又不是傻子!
吴德要特别崩溃,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没赶上~忧伤~晚安啦~
☆、33。我会负责
苏静和傅安国来到警局; 警员将他们带到审讯室。
审讯室里的吴德抓头挠腮,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说了我根本没偷那些东西; 让我去哪里找那些赃物?”
〃吴德同志,我劝你老实交代。你既然已经承认了罪名; 那就老实交代赃物的去处。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我啊!”吴德又饿又困又渴; 冷不丁抬起头看到傅安国和苏静; 身子剧烈的抖起来。
他永远忘不了昨天被傅安国用枪抵住脑袋的情景。冰凉的手铐清脆的了一声,他才安定下来; 安慰自己这里是警局他们不敢拿他怎么样的。“苏静,你家真丢了那些东西吗?”
苏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想了想:“好像不全是……”
“警察同志; 你看我没胡说吧!她根本就是胡说的,赶紧把她抓起来。”吴德已经要疯了; 他恨透了苏静。是苏静是他的颜面尽失; 也让兄弟们跟他有了隔阂。
“我们家还有一些粮食也被偷了,一缸米; 三袋面……”苏静如数家珍。
“我去的时候缸里就没米了!警察同志; 她分明是要讹我!”吴德忙将苏静打断; 他害怕自己再听下去会血压增高。
“苏静同志的家里就去了你们这伙人; 你这态度我会明确记录在案。”警员因他的不配合,也动了真气。这一晚上吴德没有休息好,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员也没有休息。
原本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件再明显不过的案子了; 就连嫌犯自己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是就因为他的不合作,浪费了大家的一晚上!
吴德见警员真的要往记录上写,挣扎着要起来:“你胡写什么?我没偷,我顶多砸烂了一些破家具,也没真的伤到人,你们……”
警员们连忙将吴德控制住,带着歉意来到苏静和傅安国的面前,“傅同志,苏同志。抱歉,这件案子到现在还没完结。不过不用担心,在法律面前任何犯罪都会无所遁形!”警员敬礼。
“同志们辛苦了,这人态度恶劣,浪费国家资源,定然不能放过。”傅安国回敬了一个礼。
“是!”警员完全没有意见。
“啊!啊啊啊!”吴德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苏静,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希望在控告偷窃罪上加上一条恐吓罪。”傅安国冷冷的说。
“您说的极是。”警员拿出笔在记录上记了下来。
吴德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软在地上,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从警局出来,傅安国指着路边上的小吃摊,“我们随便吃点。”
小吃摊是一对老伴,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两个人要了俩煎饼果子,两碗豆腐脑。
老太太动作很快,很快就摊好一张,在上面涂上一层酱料,又裹了些黄瓜丝和胡萝卜丝,红红绿绿的看起来很有食欲。
老大爷将裹好的一张送过来,“先吃着,另一张马上就好!”
“你先吃。”傅安国将煎饼果子推到苏静面前。
“你对谁都这样绅士吗?”苏静忍不住问,至少在现代她没有遇见过这样贴心的男人。
包括她之前那个男友,嘴里说喜欢她,但每次吃饭都是点自己喜欢的,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原本她以为男人这种生物就是最自私的物种,可傅安国打破了她以往的认知。
傅安国侧脸看她,“在我们家,女士优先是传统。”
“那你们家还蛮好的也!”苏静咬了一口香气喷喷的煎饼果子,唇齿留香。她不禁感叹,八十年代的传统手艺正宗,男人也很正宗!
“是很好。”傅安国黑眸里映着的都是苏静一脸满足的模样。
“你家在哪儿?”苏静佯装随意的问道。
“北京城西区九道湾胡同,家门口有棵百年老树。”傅安国如实回答。
苏静悄悄将地址记在心里,笑着说:“那以后我要去北京城了,你可别假装不认识我。”
“不会。”傅安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煎饼果子好嘞,都上齐了,你们慢慢吃!”老大爷将东西放下,折回自家老伴边,替她捏了捏肩膀,低声问:“累了吧!”
“不累。”老太太笑得很幸福,就连脸上的褶子都似乎带着笑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苏静轻喃了一句,笑着说:“这句话果然是天底下最动听的情话。”
“你大学会去北京城吗?”傅安国突然冒了一句。
“你希望我去吗?”苏静冷不丁的问,眼睛里带着期待。
“当然,北京城的教育体系比其他城市来说要相对完整一些。”傅安国淡然道。
“话虽然这样说,好也不代表适合我。”苏静嘟嘴,这人就不能说句想让她去吗?
“你要信我,北京城是你最好的选择!”
傅安国黑眸里似乎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至少苏静抵抗不了,只能缴械投降,“北京城的分数肯定会很高。”
傅安国暗自松了口气,“你一定能考上。”
“如果我考不上,你负责啊?”苏静笑问。
“我负责。”傅安国一本正经的说。
“……”苏静心儿怦怦乱跳,如果能负责一辈子就好了。
吃完东西,傅安国就将苏静送到学校。苏静站在路口,直到车子开出老远才转身朝学校里面走。
“苏同学,你今天可真漂亮!”梁恒一身白色的西装,头发梳得油亮。手里拿着一本诗集,脸上带着骚包的笑。
苏静感叹,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果然还是偏爱傅安国那类的。
“苏同学,听说你跟一个部队上的人好上了?”梁恒目光贪婪的在苏静的脸上徘徊,在学校里苏静算得上最好看的了。之前他一直嫌弃苏静粗鄙,所以并没有过多注意她。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苏静变得像是雪山之巅的雪莲,神秘的让人想一探究竟。
“谁说的?”苏静挑眉。
“我就说肯定不是,像你这样高贵的女孩,军人哪有像老师这样儒雅温柔的气质?”梁恒露出一抹在镜子里练习很久的笑容,他敢保证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一定不能抵抗。
“他是没老师温柔,也没老师儒雅。也就是比老师高一点,帅一点,还比老师魁梧一点,其余好像真的没啥优点了。”苏静淡淡的说。
梁恒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