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没生气,只是一时觉得太意外了。”阿宝尽量委婉地说,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心里憋着一团气罢了。
萧令殊捏起她的下巴,巡视她脸上的表情,然后慢慢地低下脸,用脸蹭了下她光滑的脸蛋,说道:“时间太短了,否则自可带你去,父皇说随本王高兴。”
——其实正德帝被你气得已经没有力气再争辩了,就算你要带老婆去逍遥,他也不管了。
女人是一种很好哄的生物,果然听到他声音里略带着不舍,马上高兴起来。
阿宝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脖子,一脸惊喜地道:“王爷可以带我去江南么?”高兴得连“臣妾”的自谦都忘记了。
“不行,路途太长,时间太短。”每日疾行几百里,她可能受不住。
“那若是有空,王爷会带我去江南走走看看么?”阿宝仍是十分振奋地问道。
萧令殊点头。
阿宝尖叫一声,直接将他往床里头压去,像只小狗一样往他脸上胡乱地亲着,萧令殊扣着她的腰肢,双眼灼热地看着她,然后亲着亲着,两人抱成了一团,你压我我压你……
等一切平息后,阿宝浑身发烫地趴在他赤…裸汗湿的胸膛上,手无力地搭着他肩胛处的一道旧伤痕,这伤痕使得他的肌肤并不平滑,有些小疙瘩,轻轻地抚过,心里不可仰制地泛起一阵心疼。
“冬天就要到了,天气变冷,王爷届时要注意身体,注意保暖,注意三餐,别因为忙于工作忘记吃东西……”阿宝唠唠叨叨个不停,只要一想起萧令殊身上那些密集的陈年旧伤,她心里就有些不好受。
男人安静地听着,直到她好像要没完没了,直接翻身将她压住,再来一发。
等阿宝沉沉睡去后,萧令殊起身去打来清水,为她清理身上的痕迹,然后轻轻地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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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宝起得有些晚,慢慢地眯了会儿眼后,便起身穿衣,叫外面候着的丫鬟进来伺候。
萧令殊一早就出去了,估计是进宫找太子去了。阿宝虽然不知道萧令殊的工作内容,也不像其他皇子那样在朝中挂个职领件差事,不过看他直接领了秘旨出京办事,想来工作的内容不太光明。
用过早膳,阿宝没有处理府中的事务,而是叫来刘管家,询问他以往萧令殊出门时该准备什么行李。
胖胖的刘管家十分干脆道:“王爷素来不爱那等累赘的东西,只须带几套衣物和银子就行了。”
阿宝:=口=!不是应该准备好干粮药材日用品等等之类的东西么?如此轻车简便真的是位封建特权的王爷出行么?
其实刘管家也想吐槽这事情,可是萧令殊办事雷厉风行,觉得带那些东西确实是累赘,不要也罢,每次直接带了府卫就走,可日行千里,这等彪悍惊人的行动力,就像一只凶兽一样可怕。这也是极少有人敢在萧令殊头上捋虎须的原因,那等凶残的男人,不好惹啊。
阿宝无力地挥手让刘管家下去,然后叫来华妈妈,让她亲自去准备一些又营养又容易捎带且能保留几天的干粮,然后亲自跑了一趟半夏阁,表明萧令殊即将要出京,让解神医准备一些出行的药物。
“他又要去干坏事了?”解神医反应贼快,等说完后,见阿宝瞪着自己,赶紧讪笑道:“王妃莫急,在下这就去准备。”
阿宝客气地道:“多谢解神医了。”其实,若是解神医也跟着一起去,她会比较放心,也不知道萧令殊这次带不带解神医一起去。
傍晚,等萧令殊回来时,阿宝正在给他收拾衣物,看着那包得圆滚滚的包袱,萧令殊最终没说什么。
“王爷可要带解神医一起去?”阿宝给他倒了杯茶问道。
“不带。”
这时,解神医正好将他准备好的药物送过来,听到萧令殊的回答,高兴地道:“如此真是太好了,我也不想去江南,没什么好看的。”他的家乡本就在江南一带,早就呆得腻味了。
萧令殊喝了口茶,看也不看解神医带来的那一包袱的药,说道:“如此累赘,不带也罢。”
解神医:“……”
阿宝:=口=!所以说,不仅嫌行李累赘,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也嫌弃累赘么?行事太简洁也不好啊王爷!
解神医带着既放松又悲愤的心情走了,连他带来的那一大包药也懒得给萧令殊解说。阿宝打开来查看,发现有很多瓶瓶罐罐及油纸包,每样东西上都用小纸条注明了名字及用途,从外伤药到普通的风寒腹泄之药皆有,十分齐全。阿宝很满意,解神医其实是个十分细心的人。
晚膳后,萧令殊牵着阿宝的手在花园里散步,难得地他没有直接将她拎到练功房去折腾,这倒不是他突然良心发现了,阿宝觉得他估计是现在不折腾她,等到了床上再折腾——哎哟,腰好像又要疼了!
果然,今晚的战况也十分激烈,阿宝觉得他已经奋战了好几晚了,有些担心他赶路会不会精神不济,所以在来了两发后,就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王爷明日还要赶路,该好好休息方是。”
萧令殊捏着她的下巴,迫得她抬起脸与他四目相对,那双平日里看起来半是冷戾半是阴狠的双眸,竟然悍见的多了些雾气,仿佛被香炉的青烟薰染过一般,有动…情的痕迹,看得她身子骨发软,一种战栗的酸麻从尾椎一路往背脊蹿去,直到被他再次压在身下,被填满了身体,哽咽得难言,几乎哭泣着求饶。
“萧令殊……”
她伸手搂着他汗湿的背,心里真的舍不得他离开这么久。
“你不准……”
“什么?”他低哑的声音询问。
她有些委屈地看着他,眼角因为情…欲薰染得红彤彤的,添了股难言的妩媚之色,她四肢像八爪章鱼一样缠住他精瘦有力的身体,因为被他占有的动作而哽咽的声音道:“你不准碰我以外的女人,不准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乱来……”
他的动作一顿,然后将她揽进怀里,吮去她眼角的泪,低声道:“好。”
*****
醒来时,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秋风乍起,被褥添了些凉意。
阿宝缩在被子里,懒洋洋地不想动。
成亲到现在都没有分离过,现在萧令殊一走,不知怎么地,心里空落落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等阿宝在床上滚了几圈,折腾得原本就酸泛的腰肢更难受后,终于爬起床了。
原本低落在心情在看到房里那几个她给某人收拾的大包袱后,阿宝暴爆发了。
“王爷没带行李么?”亏她准备得那般精心,生怕他在外头冷着饿着伤着,虽然行李是多一点儿,可是完全不占地方,不是还有其他的府卫跟着嘛?!
雁回同情地看着她道:“王爷只带了解神医准备的药,其他的都没带。”
其他几个雁也有些同情阿宝,同时也埋怨萧令殊的不解风情,明明她们家姑娘都忍着难受给他精心准备行李了,谁知一句累赘就全都没带。
阿宝磨牙霍霍,脸蛋有些狰狞,吓得几个雁都缩在了一起,心道王妃嫁人后,似乎脾气变大了,以前受再大的气,她都是笑眯眯的,哪有现在的气性?不得不说,当有个男人愿意用他的全心全意来宠爱来甚至是纵容一个女人时,那个女人很容易会被宠坏的。
萧令殊离开了,日子还是要继续的。
阿宝初时还担心着萧令殊在外头会不会吃不好睡不好,整天胡思乱想、长吁短叹,等过了几天,这种担心渐渐地淡了,除了晚上睡觉时会拍拍萧令殊睡的位置叨念他一会儿,然后倒头就睡。
九月底是陈留王娶妃的吉日,阿宝自然去参加了。
阿宝看到很久不见的江凌薇,突然发现她清缄了一些,不禁有些担心。连带的五公主也担心地看着她,金璟琋虽然与江凌薇不熟悉,不过面上也流露出恰当的关怀之情。
江凌薇揉揉额头,笑道:“最近太妃身子不适,我去侍疾,等太妃身体恢复健康,自然就没事了。”
阿宝听罢,正欲开口询问下太妃病情,看看需不需要出动解神医时,一道声音突然插…进来:“太妃病了?”
四人看去,正是被丫鬟小心地扶着而来的贤王妃。
几人互相见礼后,贤王妃又问了一次,贤王妃表现得似乎极关心平王太妃的模样,江凌薇点了点头,开口道:“表姐不必担心,太妃只是偶感风寒,不是多大的事儿,很快就好的。”
贤王妃点头,笑道:“有你这贴心的孙媳妇照顾,太妃确实很快就会好的。”嘴里说着,心里却回想着有关上辈子的事情,上辈子的平王太妃现在时还挺健康的啊,也没听说她生过病,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贤王妃心中千回百转,打算等回去后让人去探探消息。
这时,宁王妃也到了,她环视了现场一眼,发现阿宝等人,不禁骄傲地抬起下巴,搭着丫鬟的手走来,仿佛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怀上了一样。
“哟,几位皇嫂都在啊。”宁王妃走过来,坐在丫鬟搬来的凳子上,捶了捶腰部的地方,作出一副怀孕了真辛苦的模样,看得人眼睛直抽。
阿宝和金璟琋都当她不存在,没理她。不过有些人就是这样,旁人越不想当她是回事,她越是要找存在感,看着眼前的四人,笑眯眯地道:“这女人啊,只有做了母亲后,才能体会到那种辛苦和幸福,五妹妹、五皇嫂、六皇嫂和平王世子妃都要加油啊!”
五公主脸色微沉,江凌薇却笑道:“宁王妃说得确实有理,女人也只有做了母亲后,才能知道那种辛苦和幸福,可恨男人却不懂体谅,有时候想想,女人这般辛苦为的是什么呢?”
江凌薇这话让在场有半数女眷脸上露出戚戚之色,其他人一脸戏谑地看着脸色慢慢涨红的宁王妃,忍不住低头憋笑。
近来戚贵妃以伺候宁王妃的名义给宁王赐了几个宫女,宁王妃回去后好生闹腾了一翻,齐王原本都顺着她的,将那些宫女当成壁花罢了。可谁知宁王妃口不折言,终于犯到了男人的痛脚,于是宁王不客气将之都收了房,于是捅马蜂窝了。是以这几日,宁王府每天都闹腾得厉害,经过宁王府后院墙一条小巷子的人每天都能听到里头传出的各种声音,想让人不知道也难。
贤王妃蹙着眉,有些复杂地看了眼江凌薇,然后对着宁王妃暗暗叹了口气。这脾气若再不改,宁王可能会被她越推越远,女人要恃宠而娇,也要管好自己的嘴,把握好那个尺度。那些皇子性子再温和,那也是位皇子,天生傲骨,哪容得女人随便爬到头上撒野。
陈留王婚宴结束后,阿宝自然又带了一堆的八卦回府,虽然萧令殊不在,不过看宁王府和大公主府的八卦也颇有一翻乐趣。
原本阿宝以为生活会这么平静地直到萧令殊回来,没想到很快又有事情发生了。
解神医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一头扎进了晋王府,嘴里十分凄惨地喊着:“王爷,救命啊!”喊完才反映过来萧令殊不在,忙换了个对象:“王妃,您可要为我作主啊!”
☆、第67章
阿宝正在伺弄着那三盆土;种下的辣椒籽没有一粒发芽,打击不可谓不大。而北鸣山的别庄那边,倒是听说林家娘子试验半个月后,终于有几粒辣椒种子发了芽,因为她这主子的重视;所以林家娘子现在正精心护养着那几株小苗苗。
每次想起现代居家阳台里种的盆栽辣椒;阿宝每每意难平,怀疑难道她的运气真的这么不好;连种个辣椒都不行?她还想着等辣椒结果后,可以将它当成盆景送人呢。
当阿宝正用木枝扒着花盆里的土时;外面响起了纷乱的声音,雁回忙让人去查看,很快地一个守门的婆子进来禀报道:“王妃,解神医求见。”
“嗯?有什么事么?”阿宝丢开木枝,就着丫鬟端来的温水清洗手。
“奴婢听说解神医从外头回来,是被一群人追着的,好不容易才逃回府里的。”婆子尽职地答道。
阿宝猛地直起身来,“是解神医得罪人了,还是有人要捉他?”
那婆子摇头表示不知。
阿宝忙起身,回卧室换了身衣服后,便出了正院往前厅行去。阿宝极为看重神解神医的医术,一心想要将解神医与晋王府捆绑一起,自然不能让其他人将解神医劫走。
来到前院正厅,阿宝便见到穿着晋王府针线房的绣娘缝制的藕荷色秋衫的解神医,腰缠白玉带,勒出的腰肢意外的纤细,一头乌压压的头发虽然乱蓬蓬的,却有一种凌乱美感,特别是那张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的俊美容貌,眉如远山、眼若辰星、鼻如悬胆、唇若涂脂、肤如凝脂,此等容貌已经超越了男女的界限,让人见之忘俗。
阿宝惊艳了一把,她没想到不过是换下那身厨房的伙夫一样灰扑扑的衣裳,甚至连头发也没整,依然保持着乱蓬蓬的形象,竟然会如此惹人眼。不过看如此美男一脸悲愤,眼里有泪光,阿宝心中的绮念完全没了。她比较喜欢阳刚的男子,不喜欢这种美得让人惊艳的小受型男人。
“解神医,你怎么了?”阿宝扶着丫鬟的手坐在首位上,看了一眼大厅,发现刘管家也来了。
解神医抱着手肘,悲愤道:“王妃,您可得为我作主啊!”说着,又龇牙裂嘴,小心地扶着自己的手。
阿宝这才发现解神医身上的衣服蹭了很多灰尘,藕荷色的袖摆上沾了血渍,忙道:“解神医,你怎么受伤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慢慢说。”阿宝说着,又吩咐刘管家去为解神医找大夫,不过被他制止了。
解神医说道:“只是些皮肉伤,找个懂治外伤的侍卫帮我包扎一下就行了,不碍事的。王妃,在下今日出门去药店瞧瞧新进的药材,没想到被一辆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马车给撞了,那马车的主人真是太嚣张了,撞伤了很多人不算,我不过是说几句,就被、就被……”
看他一脸悲愤得难以启齿的模样,阿宝忙道:“你先下去包扎好伤,等会再说。”
解神医估计也遇到了让他十分难堪的事情,沉着脸应下了。
等解神医离开后,阿宝问清楚今日随解神医一起出门的随从是黄连后,让人将他叫过来问话。
黄连早已候在外头,听到王妃召见,很快便进来了。阿宝请了安后,对阿宝的询问,黄连很快便将前因后果道来。
原来是解神医今日在街上被大公主的马车给撞了,解神医是个天生有副好心肠的好人,看到街上被横冲直撞的马车撞伤的人——他也被撞倒在地上,手肘被擦去了一块皮,所以仗义执言了几句。大公主今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竟然还有人胆敢反抗她,骂她“刁妇”、“纵马伤人”,火气完全被挑起了,就要让人将吃了熊胆子敢反抗她的刁民叉下去打死。至于街上巡逻的五城兵马司的人,见到惹祸的人是大公主,个个闪躲不迭,哪有人敢上前去调解?
事情到这里时,还是很正常的,谁知大公主突然又叫停,然后掀开帘子瞧瞧胆敢辱骂她的刁民是何人,没想到这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当时的解神医虽然狼狈,但衣服亮眼,头发虽然乱了点儿,但发质乌黑如墨,一张正到极点的美颜如那明珠就算落到尘埃里也遮掩不住的。而大公主这些年来的审美也改变了,不再喜欢武烈那种铁血硬汉,反而喜欢那种俊美多情的书生型男人,自然一眼便相中了解神医。
于是,大公主改变主意,要将这大胆刁民押回府里去,明面上是作个小厮,暗地里却是面首,如此也算是他冒犯公主的惩罚。
解神医因